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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月山流入青海湖的倒淌河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9-13 15:31:03

【滴水藏海】

河西走廊上的河流

從日月山流入青海湖的倒淌河(河西走廊上的河流)1

黑河兩岸生機盎然。 王将

劉恩友

河西走廊,長約1000公裡,最寬處将近200公裡,最狹窄處隻有數公裡,因位于黃河以西,又形如走廊,故名河西走廊。河西走廊有着燦爛輝煌的中華文化和綿延不絕的曆史,更在絲綢之路上承載着重要的使命。而河西走廊上的河流,就像一把把梳子,梳理着這裡的往昔、今日和未來,梳理着這條走廊上的戈壁、荒漠、田野和草木、牛羊、駝群,讓這裡血脈貫通、生生不息。石羊河、黑河、疏勒河則像河西走廊東、中、西部三根主要的經絡,彙聚起河西走廊大大小小的脈管,滋潤着人們的心靈,讓長城、烽燧、石窟和山川骨骼凸顯,讓幹涸的田野有了甘甜的雨露,讓翠綠的陽光煥發出勃勃生機,就像水靈靈的春風吹拂着遼闊而綿延的草地一樣。

石羊河位于河西走廊東端,它發源于終年積雪的祁連山北麓,流域覆蓋甘肅省武威、金昌、張掖和白銀4市9縣區,全長250多公裡,孕育了豐富多彩的古涼州文化。在騰格裡沙漠與巴丹吉林沙漠的共同夾擊之下, 20世紀50年代末,石羊河的尾闾青土湖徹底幹涸,在國家實施石羊河流域重點治理以來,幹涸了半個世紀的青土湖又重現碧波。如今的石羊河兩岸,碧波萬頃、草甸青翠,青土湖畔,蘆葦随風搖曳,成群的水鳥嬉戲于一望無際的水域,泛着粼粼波光,讓人驚喜這處錦繡山川。石羊河畔的梭梭樹,多生存于沙丘上、鹽堿地帶的荒漠中,它們能夠牢牢地将自己周圍的風沙固定,減少當地沙塵暴發生的概率。

位于河西走廊中部的黑河,是河西走廊最大的河流。東西介于大黃山和嘉峪關之間,大部分為礫質荒漠和沙礫質荒漠,北緣多沙丘分布。夏季上遊多雨的季節,黑河水位陡漲,從祁連山裡湧入的河水湍急奔湧而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像一條條藏青色的遊龍,向着額濟納旗的居延海急速奔流而去,全程800餘公裡,沿途澆灌出張掖、臨澤、高台之間及酒泉一帶的“金張掖”大面積綠洲,是河西重要農業區。我生活的嘉峪關市就在它的西部子系讨賴河畔,也就是說它是距離我最近、最熟悉的一條河流。讨賴河水從嘉峪關南市區繞城而過、流向酒泉金塔,寬闊的原始河灘裡,除了一绺一绺的水流,就是滿河灘的石頭,枯水季節黑河上遊的諸子河水系如洪水河、馬營河、豐樂河、梨園河、黑大闆河等20多條小河流,基本也是這個樣子。這些黑河支流也同樣澆灌着散射狀态的村莊、田園、城鎮,滋潤着周圍人們的生活,正是這些大小河流,才使樹木翠綠、莊稼茂盛、牛羊健壯。你看,遠處草湖濕地裡群鳥栖息、百草生長、葦蕩連綿、水光潋滟。這都得益于這些河流。

而疏勒河在我生活地域的西面,位于河西走廊西端,它發源于祁連山脈西段的托來南山和疏勒南山之間,橫跨青海、甘肅、新疆三省區,全長500多公裡,流域面積2萬多平方公裡。疏勒河唐代叫“獨利河”,元、明時期叫“布隆吉爾河”,清代以後叫“疏勒河”,創造了燦爛古老的疏勒河文明和絲路文化。疏勒河先從甘肅玉門市的昌馬峽谷奔湧而出,然後掉頭向西,穿越玉門市、瓜州縣到達敦煌市,在敦煌與黨河彙合後,從玉門關繼續向西。從航拍的疏勒河照片裡,我們可以看到,疏勒河邊是蘆葦、紅柳、胡楊混生的花樹帶,像一條蠟染的飄帶,向着遙遠的西部飄動,直到飄動在蒼茫、粗犷的西部天色裡;而那藏青色的水域,像大漠孤煙、落日長河,更像一條遊龍,遊走在遼闊的天地間,銜接着雄渾與寬闊,釋放着幽幽的豁達與靈氣。

我去過無數條有水流過或已經幹涸的河流。在這些沒有名字、遍布各種大小石頭的河流裡尋尋覓覓地遊蕩了至少二十多年,從騎着破舊自行車、破摩托車開始,到駕車尋訪,迎着漠風,風吹日曬,一條河流一條河流地穿越。起初我以為是喜愛河流而打發時光,現在想來,在這些鋪滿石頭的河流裡,我像一條回到遠古的魚,抑或是一隻可以移動的生物,徜徉于曆史的長廊,陶醉在清靜的世界,放逐心靈,接受大自然的洗禮。

河床上的這些石頭,有的被戈壁的風磨去了棱角,圓潤光滑,有的滄桑而有層次感,仿佛是風吹雨淋日曬留下的歲月印痕和流水沖擊的光華。因為上遊雨季的不确定,這些河流一年四季都要經曆幹涸與滾滾波濤的交替。即使河流裡沒有一滴水,也能從這些石頭的形狀、質地、顔色、紋路裡看到雪山的雄姿、雷雨交加和水的模樣,因為它們都刻進了這些石頭的紋路裡,更保留着河流的氣勢、韻味、巧妙和珍貴。無論是河流的深淺、寬窄,還是千奇百怪的模樣都是河西走廊的記憶,是滾滾歲月裡這片土地時枯時榮的一片西部浩瀚的壯烈風景。

下雪的冬天,這一條條河流有的仿佛蓋着雪棉被在酣睡,有的上面結滿了厚厚的冰層,但冰層下面有嘩嘩喧鬧的聲響。陽光下,像一條條印着暗花的哈達,在荒漠間拂動,讓人想到成群的動物湧向水邊的情景以及大水奔流的身影。這時候,再沉寂的荒野,也因為河流的喧嚣而有了生機,也因為河道裡石頭的光彩而格外耀眼。

年初春風日暖的一天,我與朋友相約去參觀嘉峪關附近有着神奇傳說的天生橋。順着彎彎曲曲的山道下到溝底,便是寬闊的讨賴河,河道中間依然靜水深流,兩邊河床布滿大大小小的石頭和潔淨的沙子。我們小心翼翼沿河而下。

此時的讨賴河水還結着厚厚的冰層,寂寞慣了的讨賴河仿佛聽到冰上來客,瞬間就喧鬧起來,我們明顯聽到冰層下滔滔水流的歡唱。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就到了天生橋,擡頭仰視,天生橋神秘而又科學,完全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橋下有兩個圓圓的像蘑菇一樣的冰層井口,可以直接看到冰下清清的河水,流水聲傳入耳鼓,仿佛“水神”彈出的美妙樂曲,讓人既感受到了天生橋厚重的曆史,又體悟到了河流鬼斧神工的神奇。

河西走廊上的河流基本上是清澈的,不同的是有的大水盈盈,有的清淺見底;有的滔滔不絕,有的幹涸枯竭。像讨賴河這樣有水流經的石頭河,在河西走廊越來越少了,許多河是有河無水、名不副實,隻留下水枯之後的烙印,這樣的“河流”展現,在河西走廊大地上留下一道道皺紋,仿佛保存着對英雄挽歌般的記憶,也讓遼闊的河西走廊發出不止一次的歎息,這種歎息也許就是在靜等撥雲見日的時刻吧。

冬天的時候,我也經常在一些流沙地裡穿梭尋覓,尋覓兔子、黃羊、野鳥以及苁蓉、鎖陽,我從不捕獵,隻是想與它們期遇。山枯水瘦的時節,沙地上那些疏疏的植物,在流沙地裡高高地凸顯出來,在風中挺拔搖曳,像是要趕很遠的路似的,去尋找河流的方向。

而我相信這些沙丘,一定是從河流的方向吹來的,他們仿佛還帶着水的細膩和光亮,一小包、一小包地窩在藤叢植物的根部,讓人懷疑它們是一攤攤固定的水澤,滋潤着這些沙生樹叢、草木的生長,并呈現出一種綿延的姿勢,綿延成另一種有形狀的暗動河流。一條條綠色的長絲帶順着地勢缭繞飄拂。偶爾也能見到叫不上名字的幾株孤零零的沙生樹,這種樹環境再惡劣也不忘頑強地生長。在蒼茫的河西大地上,它們就像一首首遼遠的歌,讓人充滿無盡的遐想。

事實上,在河西走廊,有很多這樣的河流,這樣的河流裡生長着低矮的灌木,如沙生植物柽柳、梭梭、白刺、沙拐棗、麻黃,還有紅柳、野玫瑰等,于是就有紅柳溝、玫瑰溝、蕉蒿溝等這樣以植物命名的地名。夏天的時候,一條綠色的樹帶沿着五彩斑斓的丹霞山脊蜿蜒而下,生機盎然、生機勃勃,火一樣地将沉寂的戈壁山岡點燃得像鮮花一樣怒放。

在很多河流的低窪處,還殘存着一些戈壁環繞的草湖濕地,形成了“沙漠與湖泊、戈壁與濕地、雪山與綠地”融為一境的獨特自然景觀,這種多樣的地形地貌為野生動植物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環境,構建了戈壁的生态系統。其實它們也算是一條條半幹旱、半濕潤的河流。河西走廊上的每一滴水如同母親珍貴的乳汁,不僅滋養着萬千草木和牛羊,也滋養着我們的祖祖輩輩、滋潤着這片西北一隅的無限山川。

(摘自《中國藝術報》2022年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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