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故事

在廣州動物園，有一對“明猩”母子，雌黑猩猩“穗穗”和它的寶寶“樂樂”。在“穗穗”和“樂樂”旁，總少不了飼養員楊豔姬的身影。很少人知道，黑猩猩屬于兇猛類動物，力量大且攻擊性強，不喜歡别人靠近自己的領地。可就是這麼一群兇猛的動物們，總要看到楊豔姬的身影才有安全感，在她面前，它們就像一群天真受寵的小孩子似的。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蘇贊、全傑 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莫偉濃

“第一天上班差點辭職了”

1991年，“廣州女”楊豔姬才21歲，她從工廠出來找工作，恰好看到動物園招工人，抱着去打掃園區、當小賣部售貨員的想法前去應聘，結果順利入職，分配的職位卻是飼養員。

在旁人看來，飼養員是一份“美差”，可以和可愛的動物近距離接觸。然而，楊豔姬第一天工作完，差點辭職。那天，楊豔姬換上工作服、工作靴，戴上草帽，先是清洗動物籠舍，再到圍欄邊撿垃圾、在水池裡撈垃圾。在清掃園區的過程中，還得觀察動物。“那時一人身兼多職，連動物的網籠爛了也得自己用鐵絲補。”

楊豔姬還記得，那天她握着沉沉的大掃帚，在三十多攝氏度的烈日下奮力揮動雙手，汗水從頭發淋到腳趾，下班一看，手上已經磨出了水泡，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她萌生退意。但楊豔姬的父親不同意，讓她至少再做三個月。

三個月後，楊豔姬逐漸适應了工作的強度，還收獲了飼養員的“小福利”。楊豔姬一直負責靈長類和小型動物的飼養，比起站在圍欄外一臉興奮的小孩，這些“小毛孩”更喜歡逗飼養員。長臂猿看見她後徑直撲過來，拍肩膀、偷草帽，很是調皮，經驗老到的飼養員告訴楊豔姬，這是“小毛孩”的好客之道。

相處久了，長臂猿甚至溜過來，讓楊豔姬摸手背，不一會兒，又翻過手來讓摸手心。派發食物時，這群“毛小孩”會聽話地“排排坐，等吃果”。

當之無愧的“旺丁飼養員”

飼養員的工作範圍除了喂養和清潔，還涉及醫療、護理、育幼、動物行為等專業知識。如今，應聘飼養員的基本都是修讀獸醫專業的大學生。但當年毫無專業背景的楊豔姬如今已成為動物園裡的“老行尊”，在育幼方面拿過不少單項榮譽。

對此，楊豔姬說，剛工作的時候自己就是個“問題少女”，遇到“毛孩子”的特殊動作和叫聲，就請前輩解讀；遇到不懂的動物習性，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同時，她還看了大量靈長類飼養相關的書籍。

在動物園裡，楊豔姬飼育過穿山甲，治愈過大靈貓的皮膚病，她還是動物園裡當之無愧的“旺丁飼養員”。松鼠猴體形纖細尾巴長，毛厚柔軟，獅尾猴則是世界上現存22種猕猴中最瀕危的一種，楊豔姬分别負責過這兩類動物的飼養工作，其間都有寶寶出生。雖然前者母親因病去世，後者是首次繁殖，寶寶出生後母親棄養，但為了保證這兩個“毛小孩”的營養，飼養員團隊的媽媽級員工都貢獻出了自己孩子的口糧，讓這些猴寶寶們健康成長。

能聽聲判斷“惹禍”猩猩

2010年，“穗穗”“洋洋”等黑猩猩從非洲遠遷廣州動物園。這群“毛小孩”相當于三四歲的小孩子，有着各種各樣的小情緒。在考慮配備飼養員時，育幼經驗豐富的楊豔姬成了第一人選。那時，黑猩猩剛遷居，年齡較小，楊豔姬晚上也要待在動物園，喂奶煲粥，幫忙穿衣服。“它們怕冷，一不小心凍着就感冒發燒。”楊豔姬說。

為了這群孩子，楊豔姬沒少費心。在它們剛遷居過來時，楊豔姬就開始行為訓練，教會它們接受吊針、驗血、避開危險地區（水池）等。楊豔姬解釋，“獸醫接觸不了它們，很多事情隻能由飼養員做。不過它們很聰明，能懂你的意思。”

此外，楊豔姬還要觀察黑猩猩，如通過觀察排洩物來判斷腸胃情況，“穗穗”産子後的那幾天，楊豔姬更是常伴左右，陪初為人母的“穗穗”聊天。

朝夕相處也讓楊豔姬和黑猩猩們有了奇妙的感情。她能區分它們的聲音和樣貌，甚至當它們吵架時，楊豔姬也能根據聲調分辨出是誰“惹禍”。黑猩猩們對楊豔姬也格外依賴。吃東西發生了矛盾，受欺負的黑猩猩看到楊豔姬，一蹦一跳地撲過來抱住她的大腿，指着幾隻欺負自己的同伴，而這些黑猩猩就算“鬧翻了天”，隻要楊豔姬一出聲，就都一下子老實起來。

有幾次，楊豔姬請假了，幾天沒來。結果“穗穗”不開心了，對其他人不理不睬，“我一回來，她聽到腳步聲就認出來了，喊着我過來，還撩我玩。”楊豔姬說，後來穗穗産子，誰都不讓接近，隻讓楊豔姬獲得過兩次撫摸寶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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