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喜歡古風歌曲,但喜歡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那别具一格的曲風,也常常因為那如珠如玉的歌詞。不得不說,很多古風歌詞寫得很好,或如詩如畫,或情真意切,或蘊含哲理,或境界深遠。聽歌的同時,常常被那些美好的句子驚豔。
“誰的韶華流過鬓發,誰噙一笑煮酒觀花,誰能相忘湖邊柳下,你我縱是靜坐也繁華”(《少年子弟江湖老》)。前三句溫婉動人,但我最喜歡的還是最後一句。你我縱是靜坐也繁華,這句詞描繪了兩個人之間最深切的默契。想想,兩個人靜靜坐在一起,彼此心意相通,即使什麼都不說,卻有一種默契在兩人間淡淡流轉,你不說,我必定懂得。我不語,你卻知我心之所向。這種不是建立在言語之間的默契,往往更顯得珍貴而美好。
“指落初歎斑駁門扉掩映少年,斜斟薄茶半盞白衣青衫叩門而喚”(《溯世書》)。這整首歌的歌詞的遣詞造句我都很喜歡。就這句而言,很喜歡它的畫面感。淡淡的青苔爬上門扉,溫柔而多情。門裡,一青年席地而坐,手腕微擡,淡淡的清香溢出,茶水劃過一道透明的弧線注入杯中。恰好,優雅從容的敲門聲響起,門外,白衣少年恍若谪仙,青衣少年搖曳妖娆。讀到這句詞的時候,恰好想到詞中的少年,他們必是風華絕代的。一直覺得,風華絕代這個詞形容女子,少了一種力度。華,謂之繁盛熱烈,形容男子那種不失剛氣的俊美,剛好。
“手把冰冷的城牆,咽下寂寞輝煌,錯過怎能輕易用夢想補償”(《紫藤錯》)。這句詞描述的是一個身登九五得到一切卻失去心愛之人的帝王。那一個個不眠之夜,孤獨的帝王如撫摸自己一生般撫摸着那道上了年紀的城牆,外人眼中的輝煌在心中卻酵成了一杯寂寞的苦酒獨自咽下。有些東西沒有人分享也是一種悲哀,特别是那些曾經想要和對方分享的東西。錯過怎能輕易用夢想補償,錯過了就是錯了了,你從另外一個方面得到再多也彌補不了,心裡面那塊缺失也隻能永遠缺失着,如同曾經茂盛的原野,荒蕪後,隻能繼續荒蕪。若你為了一些東西而放棄一些東西,你曾經放棄的那些東西也如逝去的時光一樣不再。
“江山杯中晃,不飲也斷腸”(《桃花劫》)。自古至今,江山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想象那樣一個情景,兩人在如水的月光下推杯換盞,談起家國天下,列侯封疆的理想,清冽的月光,醇厚的美酒,神聖的理想,即使不醉也斷腸。
“清歡共,紫陌紅塵相逢;望蒼穹,掠眼繁華誰懂”(《明月照紅塵》)。蘇子有詞言“人間有味是清歡”,三萬繁華,十丈紅塵,你我相逢,追求的不過是那淺淺的一抹歡喜,清淺寂靜。望着廣闊的蒼穹,那瞬間的繁華是時間的沉澱還是荒蕪的伏筆呢。我懂,也希望你懂,總之,是希望有人能夠懂得的。我有時總在想,我們輾轉反側,付出真心,所求不過是“懂我”二字。在這個繁弦急管,燈紅酒綠的世界,遇到那樣一個懂自己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得到了,你當心懷感激,得不到,也屬平常。
“竹味偏淡薄,應與故人談秋色”(《奕劍聽雨閣》)。這句話,給我感覺是淡泊二字。竹味不知是指竹子的清香還是指那類叫竹葉青的酒的冽香,但感覺,總是不差的。在一個清秋的夜雨裡,約一二故友,互訴衷腸。也許,在靠近東窗坐下,聽着清零雨聲訴說那一幀一幀的相思。不得不說,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要多少斑駁,青苔才會入牆;多少雨你才會撐起紙傘”(《一句一傷》)。像傍晚寂靜隻為等待最後一刻夕陽的沉沒一樣,我付出良多,隻為求你踏出勇敢的一步。我拿我的真心去賭一場不知結局悲喜的感情。隻要你願意,我一定會執子手,淺籠溫柔。隻是,到底要有多少等待,到底要湊夠幾萬分真心,你才願回頭看我一眼呢。
“任春風十裡亂胸襟,跨柳外青骢笑忘形”(《天涯傾情》)。唱罷這句,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裡柔情”,這句詞抒發的本來是婉約的感情。而歌詞借春風十裡來表達胸中激蕩的豪情。想想,跨着青骢馬,帶着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得意與欣喜,難怪笑得那般不羁灑脫以緻忘形。得意,忘形不過如是。
“隻盼龜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半城煙沙》)。我最喜歡這一句的溫情脈脈。妻子給丈夫沏茶,本是尋常人家一個尋常的情景,但是生逢亂世,個人身世如浮萍般漂浮不定,何況還是在血流成河的戰場呢,平安歸來就顯得極其難得了。如果你有幸平安歸家,還能喝上一杯妻子親自泡的熱茶,大概就是士兵最大的願望了。在這樣一個特定的背景下,整句詞直接觸碰我們内心最柔軟的角落。
“多少人提劍縱馬,說詩酒趁年華,可知年華隻是彈指一刹(《一醉南柯》)。這句大概就是對韶華逝去的感慨了。寶劍易老,紅顔易衰,芳菲年華易去。人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還有很多古風歌詞也寫得很好,就不在這裡一一贅述了。聽歌的時候看看歌詞,反複吟詠,也可像朗讀詩詞一樣獲得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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