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的一天,躺在無菌艙裡的陳志剛收到一條手機短信:
“哥,經過這場病,我明白了我真正的幸福就是有你,必須有你!我永遠無法走近其他男孩了,因為誰也不能取代我對你的依戀和依賴。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出艙,我等着你來娶我!”
這是陳志剛的妹妹陳怡發給他的。看着短信,陳志剛渾身顫抖,淚水像卸了閘的洪水,噴湧而出......
1986年4月26日淩晨,上海奉賢區某無線電廠職工陳明亮像往常一樣準備出門上班。剛打開門,他就看到在大門角落裡放着一個竹籃,竹籃上蓋着一條毛巾,下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什麼東西。
陳明亮好奇地揭開毛巾。這一看不打緊,把他吓了一跳——毛巾下面有一個裹在襁褓裡的嬰兒,嬰兒正咂摸着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陳明亮非常驚訝,誰家孩子怎麼放自己門口來了?他趕緊叫來妻子呂秀珠。妻子先是吃驚,接着歡喜地抄起襁褓,把孩子抱進懷裡。
這時,一張紙條從襁褓裡飄落下來,陳明亮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聽說你們沒有孩子,就把孩子放你家門口了。”
夫婦倆多年不育,這從天而降的孩子讓二人大喜。雖然擔心這孩子來路不正,但他們還是抛開顧慮,把孩子收養下來。這個孩子就是陳志剛。
沒想到四年後,夫妻倆又意外地收到一份“大禮”——
1990年6月27日,陳明亮的一個親戚找到夫婦倆,稱一個熟人的女兒未婚先孕,生下個女嬰想送人,知道他們不能生育,問他們要不要。
“要!要!”呂秀珠高興地說,“再來一個閨女,我們就兒女雙全了!”
這個女嬰,就是陳怡。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二人生性善良,對兩個孩子疼愛有加。在他們的呵護下,兄妹倆健康成長,感情很深,陳志剛總是疼愛地叫妹妹“丫丫”。
可是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年,災難就接踵而至。
1994年,呂秀珠被查出患有子宮癌,不久去世;2000年1月,陳明亮又不慎觸電身亡。
兄妹倆成了孤兒。此時陳志剛隻有14歲,正上初二;陳怡10歲,上小學四年級。
辦完養父的後事,兄妹倆蜷縮在冰冷的家中,紅腫着雙眼,四目相對。
陳怡哭着說:“哥,爸媽都沒了,我們以後該咋辦呀!......”
陳志剛擦了把眼淚,攬過妹妹說:“丫丫别怕,爸媽沒了還有哥在,有哥一口吃的,哥就不會讓你餓着!”
幾天後,陳明亮的妹妹陳小雪把兩個孩子接到自己家中。
陳小雪夫婦經營着一家書畫裝裱店,生意不景氣,家中條件一般。他們原有一雙兒女,如今再加上陳志剛兄妹,讓原本緊張的經濟狀況更加困難。
陳小雪想過找到兄妹倆的親人,把他們送各自家去,但尋親需要時間也需要很多錢,因此這事就擱置了下來。
她後來又想把陳怡送到福利院,并問陳志剛同不同意。陳志剛聽姑姑要把妹妹送走,立馬給陳小雪跪下,哭着說:“姑姑,我不上學了,我給你們當學徒幫你們掙錢,隻求您别把丫丫送走!”
陳小雪也不是鐵石心腸,含淚答應下來。
從那之後,陳志剛果真退學幫姑姑打理生意,而陳怡的學業得以繼續。
寄人籬下的孩子成熟得早,陳志剛善于察顔觀色,眼勤手勤,不僅幫姑姑打理家裡家外,還像個小大人一樣關心妹妹:有好吃的就省下來,悄悄塞進妹妹的書包;偷偷去碼頭當裝卸工,賺錢給妹妹買學習用品和資料。
盡管沒有父母無微不至的呵護,但在哥哥的疼愛下,陳怡快樂地成長着,并于2008年8月以優異成績考上浙江大學。
大學通知書下來那天,陳志剛激動地掉淚。
看到哥哥流淚,陳怡一把抱住他,哭着說:
“姑姑告訴我,你是為了我才沒上學的——哥,我舍不得你——”
陳志剛止住眼淚,堅定地對妹妹說:“丫丫别怕,我跟你去杭州打工,給你掙學費!”
“真的?!”陳怡高興地蹦了起來,“哥要說話算數啊!”
這天晚上,陳怡在日記裡寫道:
“哥哥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早在養父去世時,兩人就商量過尋找親生父母的事,但當時他們根本沒那個能力。如今妹妹考上了大學,陳志剛又産生了尋親的念頭。
聽到哥哥又提起尋親,陳怡淡淡地說:
“當年是他們不要我們的,現在再去找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陳志剛卻不這樣想,他認為無論怎樣,那畢竟是生身父母,一輩子改變不了。但妹妹不同意,他也不好說什麼。兩人最後約定,這事等陳怡大學畢業後再說。
2008年9月,陳志剛陪妹妹來到杭州,他幫妹妹辦完入學手續,自己在附近工地找到一個運鋼筋的活。這活很累,但每月能掙3000多元。他怕妹妹擔心,就說自己在工地隻負責抽水。
2009年元旦放假,陳怡高興地來到工地,她買了哥哥愛吃的荠菜水餃。
在工地上,陳怡看到哥哥正推着滿滿一車鋼筋吃力地前行,旁邊是幾十米高的在建大樓,不時有鋼管、磚頭等雜物掉落。她的心揪緊了。
在陳志剛的出租屋,陳怡态度堅決地說:“哥,這工作太危險了,你不能再幹了!我想好了,你去上技校學技術,我申請助學貸款幫你交學費。”
陳志剛疼妹妹,也聽妹妹的話,他果斷地辭去了工作。
幾天後,陳怡拿來了一份入學通知書,她幫哥哥報了杭州東方職業技術學校烹饪專業,并用自己的積蓄和平時省下來的生活費,幫哥哥預交了3000元學費。
此後,陳怡找了兩份家教,假期還去打零工、做促銷,幾乎所有空餘時間都用來掙錢。
看到妹妹為自己辛苦,陳志剛很心疼,他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學習中。
2010年2月,陳志剛畢業後應聘到杭州唐都大酒店做廚師,月薪4500元。這消息讓陳怡樂得跟花兒一樣。
轉眼來到2011年,陳怡已是一名大三學生,陳志剛在酒店也做得順風順水。生活在這對苦難兄妹面前展開了美好的畫卷,讓他們對未來充滿憧憬。
可是陳怡卻有了新的煩惱。
3月的一天,陳怡突然接到一個叫倪小蓓的女孩的電話,自稱是哥哥的同事,想請她吃飯。陳怡爽快地答應了。
吃飯聊天時陳怡才知道,倪小蓓是來找自己幫忙的——
倪小蓓一直暗戀陳志剛,多次表白均遭拒絕。倪小蓓不死心,想從陳怡這裡尋找“突破口”。
倪小蓓走後,陳怡陷入沉思,心裡莫名煩亂起來。
周末,陳怡問哥哥,倪小蓓是不是喜歡你?陳志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默認了。陳怡心裡一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說:“哥,我覺得她不錯,要不你處處看?”
這以後,無論倪小蓓怎麼做功課,無論陳怡怎麼撮合,一向靈活的陳志剛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就是不“開竅”。
一次被陳怡說急了,陳志剛紅着臉大聲說:“丫丫,哥的事你别操心了,等你找了對象,我再考慮自己!”
這話讓陳怡愣住了,不知怎麼接,她突然發現哥哥看自己的眼神複雜起來。
自從陳怡考上大學後,陳志剛發現妹妹突然間成了大姑娘,他覺得自己對妹妹的感情産生了變化。
不料好事未至,禍事先行。2012年5月16日上午,陳志剛突然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幾乎站不住。
同事陪他到杭州第一人民醫院檢查,結果顯示,陳志剛竟然得了極為罕見的 IgD型多發性骨髓瘤,并且是中晚期。
醫生說,這是惡性腫瘤,以我國目前的醫療水平很難治愈。單靠化療隻能維持兩年,如果進行骨髓移植,則能大大增加生存幾率,但手術費用起碼要40萬。
突然的變故讓陳志剛無所适從,他冷靜下來後,決定向妹妹隐瞞病情,告訴她這幾天自己加班住單位,讓她周末也别回了。
此時陳怡正忙于畢業找工作,絲毫沒有察覺到哥哥的異常,隻是興奮地告訴他,面試的三家公司都想和自己簽約呢。陳志剛假裝開心地表示祝賀,可挂掉電話時卻已淚流滿面。
陳志剛連續化療十天。期間陳怡打過幾次電話,叮囑他别太累了,還想去單位看看他,但都被陳志剛以工作太忙拒絕了。
幾天裡,陳志剛親眼目睹了兩名病友的離開,那種讓人傷心欲絕的悲痛場面讓陳志剛受不了,他不想扔下妹妹孤苦伶仃地一個人。他決定提前開始尋親計劃,幫妹妹找到她的父母家人,那樣就算自己不在了,起碼妹妹還有親人。
2012年6月10日,陳志剛不顧醫生勸阻,執意要出院。在去上海的路上,他給妹妹打電話說單位調休,他這幾天回上海看看姑姑。
陳志剛依稀記得,妹妹被抱來那年,養母讓自己管那個中間人叫“姨姥姥”,如果能找到她,應該就能找到妹妹的母親。
到上海後,他先找到養母的姐姐,姨媽呂秀蓮。可姨媽說,姨姥姥多年前就去世了,不過她的老伴和家人還在。随後,姨媽帶陳志剛找到住在南橋鎮的姨姥姥的老伴。
老人告訴他,當年陳怡的生母與一個廣東男孩戀愛,遭到父母強烈反對,她想借生下來孩子逼父母就範,不想懷孕7個月時,男孩卻扔下她跑了。此時已過了引産期,她隻好生下來送了人。
陳志剛想問地址和姓名,老人搖頭說:“她早就結婚了,還是别去打擾她吧。”
陳志剛馬上保證道:“姨姥爺,您放心,我悄悄地和她聯系,不讓她家人知道,如果她不想認我妹妹,我也不逼她。”
架不住陳志剛的軟磨硬泡,老人終于告訴他:陳怡的生母叫汪娟,住在奉賢區柘林鎮海韻馨苑。
6月13日上午,陳志剛輾轉找到汪娟家。
門打開的一刹那,陳志剛有些激動——眼前這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和妹妹的臉型很像!
他急忙問道:“請問您是汪娟阿姨嗎?”
“你是誰?”女人疑惑地問。
陳志剛急忙從包裡掏出陳怡被抱來時穿的幾件小衣服。女人緊張起來:“你是?——”
“我是她哥哥,我有事想和您談談。”
這女人正是汪娟。
她趕緊把陳志剛拉下樓,急切地問:“她還好嗎?”
聽完陳志剛的叙說,汪娟掩面而泣。陳志剛拿出陳怡的照片問:“阿姨,您還願意認她嗎?”
汪娟怔住了。在此之前,她想過,卻沒想過如何應對這一天的到來。——
生下陳怡不久,汪娟嫁給了上海師範大學附屬中學的高中老師蔡雲濤,兩人的女兒正上中學,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如果此時與陳怡相認,難免引起家庭動蕩。
對她的難處,陳志剛表示理解,他對汪娟說:“我也不求别的,我隻是想讓妹妹知道,她在這世上還有最親的親人。”
不料汪娟還是搖頭:“我知道她過得好也就心安了,至于認親——還是算了吧。”
陳志剛見狀,隻好說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事。他動情地說:“阿姨,我和妹妹相依為命二十多年,我不能撇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所以才來找您......”
汪娟既感動又慚愧:自己是親媽,對待陳怡竟然還比不上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她咬咬牙說:“這樣吧,你回去等我消息,我安排好就去見她。”
回到杭州,陳志剛迫不及待地将找到汪娟的消息告訴妹妹。陳怡非常吃驚:“你怎麼突然冒出這想法?不是說好了等我畢業再說的嗎?”
陳志剛說:“你現在長大了,早一天找到比晚一天好,總得有個家吧。”
“那你呢?你怎麼不替自己找?”
“我也找了,但沒找到,以後再說吧。”
陳怡沒再說話,她靠到哥哥肩膀上,輕聲說:“哥,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我這輩子有你一個親人就夠了。”
陳志剛撫摸着妹妹的頭,淚水悄然滑落。
陳志剛走後,汪娟向丈夫坦白了年輕時的荒唐舉動。蔡雲濤起初很生氣,思慮再三還是選擇了原諒,同意妻子接回女兒。
2012年7月2日上午,汪娟帶着女兒蔡晗來到杭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汪娟一眼認出了站在陳志剛身邊的陳怡,快步走上來一把抱住她,失聲痛哭:“我的孩子!媽對不起你......”
陳怡泣不成聲:“我從小到大都想知道,我的親媽到底長啥樣......”
蔡晗也走上前來說:“姐,歡迎你回家!”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第二天,陳怡陪母親和妹妹玩了一整天。7月4日,汪娟準備帶蔡晗返滬,臨行前,她考慮再三,還是把陳志剛患病的事告訴了陳怡。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陳怡覺得天塌了!
她趕回哥哥住處,抱住他放聲大哭:
“你為什麼要瞞着我?你以為幫我找到媽媽,就能代替你了嗎?沒有了你,讓我怎麼辦?”
随後,陳怡逼陳志剛再次住進醫院。醫生告訴她,這個病做骨髓移植還有治愈的希望,并且直系親屬的骨髓配型成功率高。
陳怡聽後暗下決心,幫哥哥找到他的父母救哥哥!
陳志剛住院後,陳怡拒絕了幾家公司的簽約邀請,她知道一旦上班,就沒時間賺錢和幫哥哥尋親,也不能更好地照顧哥哥。但她卻對哥哥說,自己過幾天就去上班。
一個多月後,陳志剛病情得到緩解,回到家中。陳怡也放心地開始了尋親計劃——她告訴哥哥,公司派自己到北京培訓幾天。陳志剛挺高興,讓她放心去。
去上海的車上,陳怡回想起與哥哥的悲喜苦樂,内心隐隐作痛。這一刻她才明白,哥哥不隻是親人,更是自己此生最為依戀的男人......
在姑姑家,陳怡将哥哥的病情如實告知,陳小雪難過地落淚。她翻出當年包裹陳志剛的那個小褥子和那張小紙條遞給陳怡。
陳怡看到,哥哥的父親叫劉民山,山東昌樂人。哥哥出生于1986年3月29日,生下來有黃疸病。
帶着這些信息,陳怡登上了為哥哥尋親的火車。
在濰坊市昌樂縣城關派出所,陳怡将哥哥的病情告知民警,請他們施以援手。民警們大受感動,立刻把全縣31個年齡符合的“劉民山”的信息全部調出來交給陳怡。
接下來的十多天,陳怡按資料上的地址一個個查訪,抽空還去網吧發布尋親信息。可直到問過最後一個“劉民山”,也沒有找到哥哥的父親,網上發布的也一無所獲。
陳怡無奈,隻得再向民警救助。民警分析說,有兩種可能:要麼名字是假的,要麼這個劉民山已經去世,被注銷了戶口。
陳怡有些絕望,但轉念一想,即使他去世了,那也應該有其他的親人吧?那尋親還得繼續。
此後一年多裡,陳怡先後十多次到昌樂找人,每一次都要在昌樂縣城和周圍村鎮挨家挨戶地分發、張貼尋人啟事,逢人就打聽“劉民山”......
一時間,“劉民山”幾乎成了昌樂名人,卻沒有人能給陳怡提供有用的信息。
尋親過程中,陳怡靠過硬的文筆和計算機水平,幫别人寫論文、編程序,賺錢維持哥哥的治療和各種開支。
山東昌樂農村
2014年1月2日,正在昌樂發尋人啟事的陳怡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自己叫劉力,在濰坊工作,是一名電子工程師。他看到了别人轉發的尋人啟事,感覺陳志剛可能是自己弟弟。
在見面地點,陳怡看到劉力的第一眼就激動得眼圈紅了:這人和哥哥太像了!
陳怡把紙條遞給劉力,劉力看後興奮地說:“是我父親的筆迹!”
陳怡忙問:“伯父伯母還好嗎?”
“他們都不在了。”劉力神情黯淡地說,“當時父母帶着我在上海打工,弟弟出生時母親就因大出血去世了。”
劉力說,當年為治療弟弟的黃疸病,父親花光了積蓄,卻一直不見病情好轉,父親走投無路之下,打聽到陳家沒孩子,就将弟弟放到了陳家門口。此後,父親對弟弟一直心懷愧疚,直到五年前去世時還念念不忘。
哥哥不幸的家世,讓陳怡聽得直掉淚。平靜之後,她向劉力道出了哥哥急需骨髓救命一事。
劉力聽後馬上堅定地說:“隻要能配型成功,我馬上和你去杭州!”
陳怡哽咽着給劉力深深鞠了一躬:“大哥,太謝謝你了!”
劉力連忙扶住她:“他是我親弟弟,該我謝你才對啊!”
1月4日,從未謀面的兩兄弟在杭州見了面。在難以置信的驚喜中,兄弟倆緊緊抱在一起。陳怡眼含熱淚站在一旁,從他們有力的擁抱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1月13日,經過醫院鑒定,二人确為親兄弟,骨髓配型完全一緻,下一步就可以考慮手術了。
這時好消息傳來,汪娟和丈夫商量後,願意拿出15萬,劉力也把平時積攢的11萬元全部拿了出來,加上親戚、同學、朋友的熱情幫助,40萬手術費很快湊齊了。
随後,陳志剛被轉到水平更先進的北京大學附屬人民醫院。從14日住進無菌艙,到23日骨髓移植成功,陳怡寸步不離地一直守在醫院。
手術後第15天,陳志剛消化道突然大面積感染,劇痛讓他連水都不能喝,病痛的折磨讓陳志剛一度想要放棄,躺在無菌艙裡給妹妹發信息,擔心自己挺不過去,還白白讓她欠下那麼多外債。
哥哥的情緒揪緊了陳怡的心,她明白哥哥正行走在鬼門關,需要她的鼓勵。
她顧不得羞澀,第一次向哥哥吐露她少女的心聲:我等着你來娶我!
這就是文首陳志剛看到的那條短信。
在别人眼裡他們是兄妹,可在他們兄妹内心,彼此是親人,更是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情感依靠。
這條短信陳志剛沒有回複,但它讓陳志剛振作了起來。他強忍病痛,努力吃飯服藥,配合治療。一周後,所有症狀奇迹般消失了,笑意再次浮現在他瘦削的臉上。
3月5日,陳志剛順利出艙,20天後,他出院回到上海。劉力也從濰坊趕來陪伴弟弟,并在兄妹倆的幫助下成為一家公司的網絡工程師。
“短信事件”後,兄妹倆再有進一步的表示,陳怡是羞澀,陳志剛則是擔心自己不能給妹妹未來,不願輕易表态。可是他們又都在熱切地期待着......
4月的一天,兄妹二人閑聊,陳怡突然拿起哥哥的手機,翻出那條短信,羞澀地問:“你當時沒回我這條短信,可為啥不删了它?”
陳志剛被問了個大紅臉,吭吭哧哧地回答不上來。
陳怡正色道:“哥,你真疼我嗎?你要是真疼我,就别讓我當老姑娘,給我一個家!”
妹妹如此主動,陳志剛還能說什麼?他鼓起勇氣說:
“丫丫,讓我們在一起吧,我會疼你一輩子!”
一個月後,陳志剛到北大附院複查,結果顯示異常細胞都沒有了!兄妹三人激動地哭了起來。
從北京返滬途中,三人專程來到昌樂,祭拜了兄弟倆的親生父母。
兄妹尋親的感人故事很快在社會上傳播開來,上海一家電視台還對兄妹二人做了專訪。
陳志剛病愈後在家休養期間,陳怡應聘到上海德次企業樸茨麥思特公司工作。
那段時間,她接過了哥哥手裡的重擔,沒有絲毫畏懼。在她心裡,隻要有哥哥在,她就覺得幸福。
或許這就是上天給這對苦難兄妹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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