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夜辰·河南鄭州

　　編輯/渝夫·天津河東

　　【渝言不止】

　　人之所以為人，在于竭力遏制内心之惡；而那些壞人惡人，則是放大了内心的惡念，直至把内心的魔鬼釋放出來。

　　還是那句話，你可以不做善人好人，但至少不該做壞人惡人。

　　每個人的内心深處都住着一個魔鬼，而神隻是過客。

　　心底澄明之時，我懷着極度的恐懼，蹑手蹑腳地走向那間陰暗的屋子，目之所及猶如地獄，憤怒聲如雷鳴閃電，宣洩着對人生和世界的控訴，暴戾的殘殺欺淩，周圍血肉模糊、一片屍骸，躺着的幾乎都是熟悉的人，有親人，有朋友，有同事，還有一些泛泛而交之人，也有一些記不清的陌路人，有愛我的，有恨我的，有我愛的，也有我恨的，在這裡我親手摧毀了一切，一個也沒有放過。

　　我驚訝于此，為什麼那些愛我的人也會被殺害呢？你有想象過親人的死亡嗎？不是自然的死亡，而是意外死亡。我反複地問自己，拷問自己，發現原因竟是我恨自己，因為恨自己，所以遷怒于整個世界！

　　放慢腳步，戰戰兢兢地繼續靠近屋子，越到近前，心裡愈是不安，屏住呼吸，此時外面的憤怒、厮殺、狂吼聲仿佛甯歇了，不是甯歇，是被心跳的聲音所掩蓋。一切靜下來後，越是靠近，有一絲聲音越是清晰，那是哭泣聲。對，就是，那是孩子抽噎的哭泣聲。

　　終于來到了屋前，這時我發現，屋子竟然是鐵做的，鐵牆，鐵窗，鐵門，鐵鎖，這黑鐵的屋子，比外面的夜還黑，正是黑的過分了才能發現它的位置，像是夜裡有一塊黑暗塌陷了。孩子的哭聲，這會兒忽然停止了。

　　我懷着恐懼還有一絲好奇，扒着鐵窗往裡面看，黑漆漆的屋子，角落裡閃着兩點光亮，揉揉眼睛仔細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同樣驚恐的看着我。一時間，四目相對。那分明是我，是兒時躲在角落裡的我。瞬間，孩子爆發了，幻化成一個無比巨大的魔鬼，渾身黑盔黑甲，滋滋冒着黑色的濃煙，兇神惡煞般向我撲了過來……

　　每當我走進心靈深處時，就會發現人性之惡集于一處，這裡怎會滋生出如此多的醜惡？就連那平時自認為是善的思想和行為，其源頭居然也是惡。這險些讓我陷入了“性本惡”的泥塘。直到讀了别爾嘉耶夫的一段話：“在任何一個的潛意識‘地窖’中，在他的淺層的‘我’之中，都存在着不成形的、畸形的、潛在犯罪的東西，但重要的是高層的深層的‘我’對待這些東西的态度。”

　　我喜好鑽一些本源問題，可對性本善、性本惡之事，着實覺得沒什麼太大意義，重要的不是本善、本惡，重要的是如何向善、如何避惡。每個人的内心深處都住着一個魔鬼，這個魔鬼是心靈的創傷和恐懼喂養長大的。直面他，正視他，靠近他，擁抱他，溫暖他，牽着他的手一同走出黑鐵的屋子。成長的路上，一定别忘了撫慰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孩子。

　　惡，每個人都有，關鍵是如何在更高層次對待它。這也是人之為人的高級所在吧！

　　人生是一場修行。每個人的修行，既需要修複心靈創傷，也需要學會創造光明。

　　【作者簡介】夜辰，本名張烨琛，“80後”，生于鹿城，軍裝在身，奔走四方；以勞作砺志，以讀書修行，以文章會友，涵養心智，求索人生，現已出版多部個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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