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德雲風暴前的暗湧

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人多了啥人都有。2009年，德雲社已正式更名6年了，注冊公司也有3年了，老郭更是大張旗鼓舉行從藝20周年系列演出，這一切都說明老郭的德雲社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德雲社：攤子越鋪越大，人馬越來越多，人員越來越雜，利益沖突越來越激烈，矛盾越來越複雜。

老郭曾經得意地說：“我徒弟都是于謙幹兒子,于謙幹兒子都是我徒弟；徐德亮、張德武是張文順的徒弟；高峰是張文順的幹兒子；張文順給我捧哏這麼多年；李菁、高峰也是跟我多年的師兄弟；李菁的徒弟又是我幹兒子。”似乎，幹兒子和師兄弟的關系，讓整個德雲社在人情上，加了一個團結的砝碼，德雲社牢不可破。

可是，2008年徐德亮和王文林還是選擇離開了，雖然徐德亮是張文順徒弟，雖然老師張文順還在德雲社。非常生氣的張文順，通過張德武發聲，收回徐德亮中間的“德”字。即便這樣，徐德亮還是走了。兩人的離開已經給老郭和德雲社敲響了警鐘。2009年老郭能處理好内部矛盾嗎？

不能！德雲社如果不能主動來一場革命性整治的話，就要來一場被動的脫胎換骨般的起義。如果出問題，老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有人列出了雲字輩幾個人之間的關系圖，不完全正确，但絕對能說明一些問題：

老郭雲字輩幾個徒弟之間矛盾重重，矛盾的焦點集中在兩個人身上：何雲偉和曹雲金。

何雲偉格局小，心眼小；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一個角兒，在北京台混得風生水起，可是，德雲社在擴張，老郭分給他的錢不多；再者，他新婚後馬上鬧離婚，老郭媳婦王惠特煩他，就當面訓斥了他，小何自然懷恨在心。他絕對要爆發，隻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曹雲金2006年時候已經說他養活了半個德雲社，現在又過去3年，小曹的翅膀不是硬不硬的問題，是他覺着自己能遮蓋多大天空的問題；他偷偷注冊了自己的公司“聽雲軒”。他也在等，等待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發作的機會。

對于曹雲金這人，這個性格，不少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也好心提醒老郭：“曹雲金脾氣暴躁，他也不容易管教，也不容易相處。”老郭卻不以為然，依然欣賞小曹同學在相聲方面與生俱來的天賦和才華，并時常感歎小曹同學得了自己真傳，在舞台上的表現與自己非常相似……老郭似乎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他似乎相信自己傾情投入，小曹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對了，徐德亮走了之後，老郭還信誓旦旦說：再也不會有人離開！！

其實，老郭還人為地制造矛盾，譬如，德雲社的大褂就分三六九等：一等滿繡老郭和謙大爺可以穿；二等嶽雲鵬、孫越、高峰等可以穿；三等雙排扣張雲雷和楊九郎等可以穿；四等單排扣其他剩餘弟子穿。隻有你紅了，才能有資格穿上半繡、滿繡的大褂，也才可以帶徒弟，徒弟往往都和自己是一個派系的。

另外，老郭的徒弟又分早期兒徒、後期考試收的徒弟，這些徒弟和老郭關系自然不一樣。兒徒一般都是大小就跟了老郭，吃住在老郭家裡，譬如曹雲金、張雲雷、孔雲龍、朱雲峰、趙雲俠等；何雲偉是帶藝投師，住在自己家裡，但在老郭家裡學習，算得上半個兒徒；嶽雲鵬投奔老郭時年紀不小了，但整天說老郭是自己再造父親，也算兒徒。

兒徒裡面還有不同：張雲雷是老郭的親戚，老郭是張雲雷表姐夫。如此一來，張雲雷和老郭的關系就非同尋常。老郭送給張雲雷十二字真言：物忌全勝，事忌全美，人忌全盛。這是老郭告誡張雲雷的話，也是安慰張雲雷的話；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你紅了，成超強WIFI了，就必須接受随時随地被别人蹭熱度這個事實。

張雲雷似乎好說話。可是曹雲金呢？何雲偉呢？

2009年3月15日“王者歸來”系列閉幕演出，曹雲金辦了個相聲專場。5月9日，在人民大會堂舉辦的老郭從藝二十周年系列專場閉幕式上，曹雲金也上台表演。10月6日，德雲社又給曹雲金開了個中秋相聲專場。德雲社越來越重視曹雲金，可是從這一年開始，曹雲金已經在外面接私活了，掙的錢自己拿着。老郭這時候還離不開小曹，對曹雲金接私活，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德雲社有個規矩：學徒3年，效力2年，也就是師父管吃管住學習3年，然後白幹2年報答師父；曹雲金2002年跟着老郭，2006年正式拜師，到2009年已經7年了，早已出師了。他似乎時刻準備着單幹。

其實，這個時候何雲偉也開始接私活了。老郭2008年離開《星夜故事秀》之後，是何雲偉和李菁頂了上去。

還要說一個事兒：曹雲金接私活的當兒，德雲社人越來越多，于是分成三隊，輪流上台演出。栾雲平負責演出安排。因為曹雲金接私活兒越來越多，在私下，老郭對曹雲金說：想什麼時候演，就什麼時候演，想在哪演，就在哪演。有一次，曹雲金發了一條演出微博“在某某劇場表演”。結果，栾雲平已經安排嶽雲鵬。曹雲金非要上，嶽雲鵬不知道咋整，問老郭，老郭說：不打亂既定安排的情況下，可以上。曹雲金随後發文說：不讓他演出了。

2009年，德雲社在河南專場演出，小嶽嶽是河南濮陽人，回到家鄉的小嶽嶽自然特别高興，榮歸故裡呀。在演出的過程中，小嶽嶽多次打斷曹雲金講話。小曹惱了，大怒，在台上直接掐住小嶽嶽的脖子，來了個鎖喉，并将其推至台下。

若不是老郭和謙大爺的及時救場，誰都無法想象還會出什麼樣的亂子。事後，德雲社的解釋是為了演出效果而精心編排。這一說法圓了場，可誰信？疑惑歸疑惑，誰也不去過度追究；誰追究誰信球是方的。大家心裡都清楚：小曹和小嶽嶽兩人絕對不對付。

2009年5月17日德雲社天津分社演出，前幾個上台的小字輩說得沒意思，觀衆就開始倒彩，起哄。老郭的得意弟子何雲偉上場了，卻在表演中變相地辱罵觀衆：有幾個幹兒子在下面聽相聲呢。

觀衆沒和他計較，場面比較冷，這時就有很多觀衆要求他下台。他竟然說：剛才說話的人是幹兒子。觀衆不幹了，多虧老郭和于謙及時上台救場，老郭一句“天津觀衆對事不對人”才圓了過去。随後，老郭和謙大爺說了幾段，高峰也來了一段《扒馬褂》，才讓觀衆重新樂了起來。

但由于種種原因，天津的德雲分社，開的時間不是太長就關掉了。

德雲社2009年封箱演出，老郭問：“在德雲社給多少錢才能不走？”老郭似乎感覺到了一些人已經要離開。

曹雲金說：“給多少錢都幹，不給錢您缺錢我給貼！”

何雲偉說：“金子和我想法一樣，給不給照演，您一天給我一百萬人民币我演，不給錢我也演！”

謙大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老郭說：“你是禮儀小姐？”意思是在旁邊幹站着不說話合适嗎？于謙說：“是什麼都沒關系！我先躲開這題！”

後來發生的事實讓人瞠目結舌：曹雲金、何雲偉走了，于謙卻一直留在德雲社，陪老郭走過無數的風風雨雨。

曹雲金的出走，對德雲社和老郭确實造成了很大的損失；跟小一同離開的還有戴九安、趙雲俠、程鶴松、趙鶴傳、朱雲峰。趙雲俠在曹雲金的聽雲軒工作一個月之後，又灰溜溜地跑回了德雲社，郭德綱用寬容的心胸接納了他。朱雲峰老爹三個耳光打得他暈頭轉向，又轉回了德雲社。

2018年，《周六夜現場》節目中，陳赫調侃小嶽嶽：聽說你們單位就有那麼一個狂的，他辭職了是不是？嶽雲鵬接話道：那是辭職嗎？那是開除！小嶽嶽心底，絕對不會放過小曹，不死不休！

小曹和老郭撕逼，說跟着老郭學相聲交了學費，有發票為證，并曬出了發票。後來，小嶽嶽演小品，穿越到過去的自己，就拿發票這個梗說事兒：有的發票落到一些人的手中，會後患無窮的。

當然，2016年小嶽嶽第一時間站出來支持師父，說：自己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慶幸自己成為師傅的徒弟。

小嶽嶽說“雲”字是義薄雲天的“雲”；小曹說“雲”字不是老郭給的，是張文順老先生給的。小嶽嶽和小曹杠上了。

老郭多次叮囑徒弟：遇到曹雲金，該打招呼打招呼。小嶽嶽卻反駁：“這是我和他的事，不是你和他的事。”呵呵，小嶽嶽膽肥了，師父話也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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