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人間詞話講解?①語出姜夔《揚州慢》:(序·淳熙丙申至日,予過維揚夜雪初霁,荠麥彌望入其城,則四顧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予懷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為有黍離之悲也)“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裡,盡荠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王國維人間詞話講解?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①語出姜夔《揚州慢》:(序·淳熙丙申至日,予過維揚。夜雪初霁,荠麥彌望。入其城,則四顧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予懷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為有黍離之悲也)“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裡,盡荠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②語出姜夔《點绛唇·丁未冬過吳松作》:“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随雲去。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 第四橋邊,拟共天随住。今何許?憑欄懷古,殘柳參差舞。”
③語出姜夔《惜紅衣》:“簟枕邀涼,琴書換日,睡餘無力。細灑冰泉,并刀破甘碧。牆頭喚酒,誰問訊城南詩客。岑寂。高柳晚蟬,說西風消息。 虹梁水陌,魚浪吹香,紅衣半狼籍。維舟試望故國。眇天北。可惜渚邊沙外,不共美人遊曆。問甚時同賦,三十六陂秋色。”
【譯文】在姜夔寫景的詞作中,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消息”等,雖然格調、韻味都清高絕塵,然而讀來似乎仍感覺如霧裡看花,終究與景物相隔了一層。史達祖、吳文英等人寫景詞作的弊端,都是因為一個“隔”字。北宋的那種風流蘊藉之作,自渡江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難道真的有天意運數存在其中嗎?
【評析】在這一則中,王國維評價了以姜夔為代表的南宋多位有影響力的詞人作品,指出他們寫景詞作的通病都是因為一個“隔”字,反映出王國維一向推崇北宋貶抑南宋的立場,并通過列舉這些實例為他的立場提供理論上的支持。因為,從“北宋風流,渡江遂絕”這八個字中,我們不難看出他的觀點和立場。所以雖然他在此隻列舉了姜夔的一些詞句作為他闡釋什麼是“隔”的範例,但是從“梅溪、夢窗諸家寫景之病,皆在一‘隔’字”這句話中,我們已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讀懂王國維是在批評整個南宋詞壇。況且,一個“皆”字便能說明一切。
王國維先生對于詩詞,既重視境界,又重視格調。所以他在《人間詞話》開篇中就說:“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這表明了王國維的觀點,在他看來,詞要有境界,無境界則無名句。如,他在這一則中列舉了姜夔寫景的幾首詞作中的那些名句之後,評價說“雖格韻高絕,然如霧裡看花,終隔一層”。
其實,姜夔在“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句中,以舊橋仍在、波心蕩漾、冷月無聲等一系列凄清的景物,構成了一幅反映揚州戰後蕭條冷清境況的圖景,已經很有韻味,也真實地反映出“靖康之變”後,南宋文人的心理感受。況且,姜夔還在這凄清寂寥的畫面中使用了三個極有感染力的字:“仍”“冷”“無”,以此來寄寓他那沉痛的心情。應該說,如果我們結合姜夔當時的寫作背景來理解這首詞的話,是完全能夠感受到詞人究竟在想些什麼?他要表達的又是什麼?可以說,盡管姜夔寫作這首詞的時候年僅二十歲出頭,但是,這首詞卻表達出一個文人對戰争的控訴。可以說,姜夔的這首《揚州慢》,全詞洗盡了鉛華,語言雅潔而洗練,所描繪的畫面凄淡而空蒙。而且聲調低婉,如泣如訴;筆法空靈,寄寓深長;既有清剛峭拔的氣勢,又有冷僻幽獨的情懷;既控訴了金朝統治者發動掠奪戰争所造成的災難,又對南宋王朝的偏安政策有所譴責。所以說,這首詞在當時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對後世也具有深刻的曆史意義。如果說這首詞有“如霧裡看花”,實在是委屈了姜夔。
姜夔這首《點绛唇》中的“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句,如果孤立來看,的确會給人以“如霧裡看花”的感覺。但是,我們應該看到,在這兩句之前詞人有“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随雲去”兩句。而“燕雁”“太湖”“随雲去”,這些都是實景,隻是詞人在随後描寫綿延起伏的山峰時,采用了拟人手法,表達着身為布衣的自己,在北宋滅亡、南宋衰微之際,心中憂國傷時的情感無處排遣,也不能像“太湖西畔”的“燕雁”,可以“随雲”而“去”。所以,他隻能将心中的家國恨、身世愁都寄予在“黃昏雨”中的“數峰”之“清苦”中了。其實,“數峰”“黃昏雨”又豈不是實景?隻是詞人将這些實景經過拟人化的手法處理後,将其幻化為一代文人的苦悶身影,也幻化為三千裡地的江山社稷而已!假如我們這樣來理解姜夔的“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句,其意境豈不是闊大遙遠?又何嘗不是将詞人的家國情懷揉進了實景的描寫之中?那麼,詞人采用這樣的拟人手法寫山,豈不是奇絕之筆!這樣看來,王國維評判姜夔這首《點绛唇》“終隔一層”,也是欣賞的角度有所不同的原因吧。
至于姜夔《惜紅衣》中“高樹晚蟬,說西風消息”句,在此不作贅述了。
總而言之,王國維認為隻要有詞人真實、直接的生活體驗,隻要“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就能“話話都在目前,便是不隔”。也就是說,詞人在描寫景物時要直觀、鮮明;在表現自己的真實情感時,其言辭表達上要自然、流轉,這樣,就能親切動人,令人毫無阻礙地接受并欣賞,就屬于“不隔”。相反,如果在創作中感情虛浮矯飾,為賦新詞強說愁,遣詞造句上過度造作,使用一些“代字、隸事、遊詞”等或複雜難解或浮誇不實的語言,就會傷害藝術形象的生命力,減弱審美的真切感,給人以“隔”的感覺,在接受、欣賞的過程中就有所阻礙。所以,他認為姜夔的詞作存在着“隔”的現象,并以此推及整個南宋詞壇,終至發出一聲歎息:“北宋風流,渡江遂絕。抑真有運會存乎其間耶?”
在王國維這沉重的一歎之中,我們看到了他在個人審美方面的局限性。因為,他将“霧裡看花”的朦胧之美徹底地排斥在他的審美視野之外了!
綜上,“不隔”,固然是一種真切美,鮮明具體的美;然而“隔”,未嘗不是一種美,一種朦胧之美。如,白石之景就具這種朦胧婉約之美。但是,夢溪、夢窗的寫景之詞,的确如王國維所言:“寫景之病,皆在一‘隔’字”。“隔”,是詩詞作品中,讀者與作品之間的藩籬,它将詩詞中所呈現出來的藝術之美,阻隔在讀者與作品之間了,使讀者無法觸摸到作者的心靈,産生不了“心有靈犀”的那“一點通”。從這一方面來說,王國維關于“隔”與“不隔”的觀點和論述,在文學評論和審美研究領域,都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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