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當時駐地的陝西省武警第五支隊及時趕來,控制了現場,并追墩回被搶的陶俑。西安市文物管理局得到情況通報後,立即派人趕赴現場,經探查,這是一個土洞墓,由殘長13米的墓道(墓道南端已被推掉),3個天井、過洞,東西2個小龛(被搶的陶俑就出自東側的小龛中),3.4米長的甬道和11.9平米的墓室,共六部分組成,原封土堆已無存。依照墓葬的規模等種種迹象,考古人員推測這隻是一個唐朝中下層官員的墓葬,從墓室的西北角和東北角上方發現的圓形盜洞,盜洞内的淤土和三彩盤的殘片來看,此墓最晚在唐末已遭到過多次盜掘。
墓葬平面結構示意圖·四庫全叔制作
為了保護文物,考古人員對此墓進行了搶救性發掘,從墓室入口處先出土的墓志得知,墓主人是河南洛陽人,姓于名隐,字希榮。于隐的“曾祖象賢,周驸馬都尉,随(隋)左領軍将軍,禽昌縣開國公”;“祖德基,随(隋)鷹擊郎将”;“父素,唐太子舍人”;其家世顯赫,屬于關隴集團的名門望族。他本人在唐高宗鹹亨二年(公元671年)“尚金鄉縣主……其年四月,即授嘉州司倉參軍事,又授蜀州司法參軍事”,到了唐睿宗永昌元年(公元689年)“累加朝散大夫”(從五品下),同年“閏九月廿九日寝疾,卒于神都德懋裡之私第”,享年四十九歲。
于隐墓志蓋拓片(來自《西安唐金鄉縣主墓清理簡報》)
然而,随着發掘工作的推進,墓中不僅有彩繪壁畫(可惜多有脫落)、還發現了石椁,雖然被盜嚴重,但依舊出土了體型高大的陶俑,尤其是一些從來不曾見過的孤品,這些都不是一個五品下的朝散大夫所能擁有的。
最後,在掃尾階段,終于在墓道又出土了一方墓志,解開了墓中出土高規格随葬品之謎。原來,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墓主于隐的妻子,是“神堯皇帝之孫,滕王元嬰之第三女也”,封為“金鄉縣主”,與高宗李治和武則天平輩。她的父親滕王李元嬰是唐高祖李淵最小的兒子,我們熟知的滕王閣,就是他主持修建的。
從墓志上可以看出,金鄉縣主自幼就接受過良好的詩禮教育,“夭桃秀蕊,穠李祥花。外苞鴛鸾之奇,内清詩禮之範。言笑有則,德行可觀”。她在16歲左右嫁給于隐,“暨乎年漸二八,國重冠婚。标梅之雅詠攸歸,降嫁之盛禮爰著”。婚後夫妻二人和睦恩愛,“作配君子,出仕外台。和鳴于飛,清音遠暢。金商七夕,朱樓瞰烏鵲之橋;王劍雙飛,紫氣郁蛟龍之匣。”不過,于隐去世後,金鄉縣主還活了33年,“開元十年(公元722年)八月廿六日,薨於京安業裡第,春秋七十有一。……以開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正月十一日,合葬於見子陵”。也就是說,金鄉縣主在71歲高齡才去世,并與丈夫合葬在了一起。
金鄉縣主墓志蓋拓片(來自《西安唐金鄉縣主墓清理簡報》)
開元年間,正是大唐鼎盛之際,再加上金鄉縣主在李氏家族中的輩分很高,為李隆基的姑奶奶輩,深受皇帝的尊敬,因此,雖然于隐墓的形制不太符合縣主的身份,但是從殘存的陪葬品來看,規格大大超過了縣主的身份,比如,壁畫重繪;使用了親王以上才能享用的石椁;同類型陶俑比永泰公主墓和惠莊太子墓的都要高大,可見唐玄宗厚葬了這位家族長輩。
雖然墓中金器等珍貴的随葬品被幾乎盜掘一空,但是,從留下來的150餘件彩繪陶俑上,我們依然可以看出反映金鄉縣主生活的大量信息。這些陶俑包含鎮墓獸、天王俑、文官俑、武官俑、牽駝胡俑、牽馬胡俑、男女立俑、騎馬伎樂女俑、騎馬出行女俑、騎馬狩獵胡俑、騎馬鼓吹儀仗俑、百戲雜技俑、馬俑、駱駝俑以及各種家畜、家禽俑,種類齊全、組合完整,是唐代甄官署專為皇室宗親與有功之臣燒制的“東園秘器”,代表了唐代陶俑的最高水平。
鎮墓獸這兩件是墓葬中的鎮墓獸,它們被置于墓室之中,其中一個為人面,另一個為獸面,分别稱作“祖明”、“地軸”。它們都是傳說中的食鬼神獸,據《後漢書·禮儀志》記載:“強梁、祖明共食磔(zhé)死寄生。”《隋書·禮儀志三》也說:“又作窮奇、祖明之類,凡十二獸,皆有毛角,鼓吹令率之,中黃門行之,冗從仆射将之,以逐惡鬼于禁中。”後世就制做了它們的形象,放入墓中以厭勝。
彩繪鎮墓獸·四庫全叔拍攝
這件繪着獸面的鎮墓獸高達58.5厘米,頭上生有雙角,二目圓睜,雙耳上豎,左爪抓着一條蛇,蛇身盤在左臂上,上身直挺,蹲坐在高墩上,形象猙獰。
彩繪獸面的鎮墓獸·四庫全叔拍攝
這件彩繪人面的鎮墓獸通高63厘米,一雙大圓眼,怒目而視,頭頂毛發上豎,前額長一獨角,上身豎起,蹄足蹲坐在高墩的平闆上,整體形象頗為強健威猛!然而,它們再怎麼令人感到恐怖,終究沒能擋住盜墓賊的腳步。
彩繪人面鎮墓獸·四庫全叔拍攝
天王俑除了鎮墓獸,還有天王俑也是墓中的“标配”。這件彩繪天王俑通高74.4厘米,身穿明光铠,肩覆龍首披膊,左手叉腰,右手握拳高舉,有點類似京劇中武松打虎的姿勢。左腳踏着小鬼,立于高墩之上。
彩繪陶天王俑·四庫全叔拍
他頭戴兜鍪,上飾展翅的鹖鳥,神情威武,通體彩繪描金,顯得超級華麗!
彩繪陶天王俑·四庫全叔拍
這件彩繪天王俑更是高達77厘米,身上也穿着明光铠,肩覆龍首披膊,右手叉腰,左手上擡,可惜已殘,右腿直立,左腳下踩一小鬼。
彩繪陶天王俑·四庫全叔拍
他頭戴翻沿兜鍪,上豎葉形高纓,通體彩繪描金,華麗細膩,雙目圓睜,不怒自威!
彩繪陶天王俑·四庫全叔拍
文官武官俑文官俑标識着墓主高貴的身份,他身穿紅色闊袖交領長袍,袍内着半臂,腰束帶,腳上穿着方頭高履,大袖翩翩,拱手而立,可能是管理金鄉縣主侍從和負責文書事宜的官員。
彩繪陶文官俑·四庫全叔攝影
他頭戴褐色進賢冠,濃眉細眼,絡腮胡須,八字胡還有些微微上翹,修剪得非常有型,神态頗為謙恭。
彩繪陶文官俑·四庫全叔攝影
老話說“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既然有文官俑,當然也少不了武官俑。這件武官俑身穿闊袖跑,但是袍長僅至膝蓋,外罩兩檔铠,腰間束帶,腳穿長靴,雙手似持物。
彩繪陶武官俑·四庫全叔攝影
他頭戴鹖冠,臉龐圓潤,五官清晰,表情專注,可能是日常生活中負責金鄉縣主安全和儀仗的官員。
彩繪陶武官俑·四庫全叔攝影
彩繪女立俑唐代的貴族女子頗具男兒氣概,她們不僅可以自由的逛街、參加廣泛的社交活動,而且還能參與各種運動項目,無論是射獵也好,還是打馬球也好,都少不了她們的身姿,其他任何一個朝代的女子都無法與之相媲美。
這4件女立俑可能是墓主的化身或與其身份相同的貴婦形象,她們有的身着女裝,妩媚婀娜;有的身着胡服或男裝,英姿飒爽。
彩繪陶女立俑·四庫全叔 拍攝
充分展現了唐代貴族女子開朗自信、雍容華貴的精神風貌。
彩繪陶女立俑·四庫全叔 拍攝
當時的長安,盛行“胡風”,一切與胡有關的事物,如“胡酒”、“胡舞”、“胡樂”都引發了唐代上層社會偏好的審美潮流。胡服更是以簡潔的款式、不妨礙活動的特色,受到唐代女性的喜愛。
彩繪蹀躞帶胡服女立俑·四庫全叔 拍攝
這件有名的彩繪蹀(dié)躞(xiè)帶胡服女立俑,頭梳雙髻垂于兩側,朱唇輕抿,面有微笑。内穿半臂(也就是短袖的上衣),外罩圓領對襟淺綠色胡服,腰束黑色蹀躞帶。雙臂擡至胸前,左手已失,右手微殘。胡服下端露出紅色小口褲,腳穿翹頭錦履。
彩繪蹀躞帶胡服女立俑·四庫全叔 拍攝
唐朝婦女喜歡穿男裝,其實也和胡服,尤其是男女通用胡服的盛行分不開。這件女着男裝女立俑,頭戴黑色幞頭,上罩花冠,左耳戴着耳套,穿男子圓領窄袖袍,袍長至膝下,内着半臂,腰束革帶,左手隐于袖内,右手已殘。
彩繪陶男裝女立俑·四庫全叔 拍攝
彩繪女侍俑唐代詩人溫庭筠在《郭處士擊瓯歌》中有“宮中近臣抱扇立,侍女低鬟落翠花”的詩句,這些侍候帝王後妃、達官顯貴的女子稱為侍女。這4件彩繪女侍俑,體現出唐代多元的審美和藝術追求。
這一件彩繪女俑上穿白色窄袖襦(短至腰部有夾有絮的上衣),内着半臂,下着淺綠色拽地長裙,裙腰及胸,橘紅色綴白花的帔帛從胸前繞至身後。隻見她頭梳雙垂髻,頭微微歪向一邊,面露微笑,嘴角施黑色圓點妝靨(yè)。
彩繪陶女侍俑·四庫全叔 拍
這件彩繪女侍俑雙鬓抱面,頂髻前傾分為兩瓣,身穿白色窄袖襦,内着半臂,下着橘紅色曳(yè)地長裙。體态豐腴,面帶微笑,嘴角邊也飾有黑色圓點妝靨。
彩繪陶女侍俑·四庫全叔 拍
這個胖侍女神态最為生動,她頭上的頂髻已殘,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嘟着肉嘴,頭向上揚,一臉的不高興,好像誰欠了她一大筆錢似的。
彩繪陶女侍俑·四庫全叔 拍
和前面的幾位不同,這件侍女俑看面相,高鼻深目,頭上梳着“刀形”高髻,上穿白色窄袖襦,内着半臂,下穿曳地長裙應該是唐詩中描繪的“胡姬”。
彩繪陶女侍俑·四庫全叔 拍
騎馬出行女俑唐代詩人張祜《集靈台》:“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這句詩,将唐代貴族女子好騎馬出行,展示富貴與奢華的社會風尚描摹、刻畫得的淋漓盡緻。
金鄉縣主墓中的這4件騎馬女俑,形象和着裝各具特色,屬于靓妝露髻的騎馬貴婦形象,也是當時以她自身為代表的貴族婦女在長安城郊縱馬暢遊的生動寫照。
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四庫全叔 攝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頭頂單髻垂于前額,面龐豐潤,上穿窄袖襦,内着半臂,肩披帔帛,下穿白色長裙。左手下垂,右手握缰,一派英姿。
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四庫全叔 攝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上穿褐色有白花的窄袖襦,肩披白色帔帛,下穿綴滿白花的綠色長裙,右手搭于馬鞍之上,左手下垂,儀态端莊,充滿富貴之氣。
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四庫全叔 攝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上穿白色圓領窄袖襦,肩上披着帔帛,下穿散綴白花的紅色長裙,腳上穿黑色的尖頭履。頭微微側向一邊,神情恬淡。
彩繪陶騎馬出行女俑·四庫全叔 攝影
騎馬狩獵俑唐朝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十分喜歡狩獵活動,尤其是王室貴族,更以善獵為榮,加之社會風氣開放,女子也紛紛參與到狩獵活動之中,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映襯出唐帝國的自信與博大。
展出的這5件狩獵俑,身騎駿馬,或馬後馱鹿,或抱犬,或架鷹,或帶豹和猞猁,生動再現了當時的狩獵場景。
彩繪陶騎馬馱鹿狩獵俑·四 庫 全 叔 拍 攝
這件彩繪騎陶馬帶猞猁狩獵女俑,頭梳雙髻,垂于耳旁,身穿圓領窄袖白色長袍,腳穿黑色高靴。臉龐圓潤,眉毛濃重,也許是眼珠太靠鼻梁了吧,我總覺得是鬥雞眼兒。她身子稍向外側,跨于馬上,右手握拳, 左手控僵,身後圓墊上蹲着一隻猞猁,它屬于貓科的小猛獸,經過馴養,可以成為助獵的動物。
彩繪騎陶馬帶猞猁狩獵女俑·四 庫 全 叔 拍 攝
這件彩繪陶騎馬抱犬狩獵胡俑,戴着幢頭,高鼻深目,一臉絡腮胡須,上身袒露左胸,左手握拳,臂上肌肉發達,懷中抱着一隻白色的獵犬,腳穿白色高靴,騎着一匹紅馬,顯得極為彪悍。
彩繪陶騎馬抱犬狩獵胡俑·四 庫 全 叔 拍 攝
這件彩繪陶騎馬架鷹狩獵胡俑,顴骨很高,頭發左右分梳,橫挽腦後,身穿白色圓領窄袖長袍,足蹬黑色尖頭靴,騎于棗紅馬上。左手置胸前,似在控制缰繩,右手則托這蒼鷹,目光緊緊盯着前方,好似在觀察獵物的動作,準備随時放鷹捕獵。
彩繪陶騎馬架鷹狩獵胡俑·四 庫 全 叔 拍 攝
這件彩繪陶騎馬帶豹狩獵胡俑,滿臉的絡腮胡,雙目圓睜,頭戴黑色幢頭,身穿圓領窄袖袍, 足蹬黑色高靴,騎于一匹黃馬之上。身後圓墊上趴着一隻獵豹,看姿勢,似是準備随時沖出去撲倒獵物。
彩繪陶騎馬帶豹狩獵胡俑·四 庫 全 叔 拍 攝
騎馬伎樂俑唐代音樂非常發達,朝廷在對内對外的事務中廣泛用到音樂,加之皇帝的喜愛和倡導,長安、洛陽皆設有太常寺、太樂署和教坊等音樂機構,尤為重要的是大唐兼容并包,融合了衆多外族的樂舞,創造了樂舞的黃金時代。唐代陶俑中的伎樂俑正是這種輝煌景象的重現。
展出的這五件騎馬伎樂俑皆為漢人、身着男裝,有的戴胡帽,有的穿胡服,騎在馬上演奏。她們是隻有皇室貴族才可享受的高等級、高規格的女樂。其容貌之秀麗、儀态之出衆、衣飾之華貴,無不反映出盛唐的風貌。她們手持的樂器大多自西域傳入,從中可一窺胡樂在唐代貴族生活中地位。
彩繪陶騎馬敲钹女俑·四 庫 全 叔 拍
這件彩繪陶騎馬彈箜(kōng)篌(hóu)女俑,頭戴黑色幞頭,身穿藍綠色圓領窄袖長袍,内着半臂,下穿桔紅色長褲,腰系黑色蹀躞帶,足穿黑色尖頭高靴,懷抱一豎箜篌,箜篌外罩繪有黑色紋飾的黃褐色布囊。
彩繪陶騎馬彈箜篌女俑·四 庫 全 叔 拍
這件彩繪陶騎馬彈琵琶女俑,頭梳單髻,垂于額前,左右兩側各有一髻,身穿白色圓領窄袖長袍,内着半臂,腳穿黑色尖頭高靴,橫抱着琵琶騎于馬上。
彩繪陶騎馬彈琵琶女俑·四 庫 全 叔 拍
這件彩繪陶騎馬吹筚(bì)篥(lì)女俑,頭戴黑色翻沿的胡帽,帽檐上繪有彩色紋飾。身穿紅褐色圓領窄袖長袍,袍内着半臂,腳穿黑色尖頭高靴,騎于白馬之上,上身微微向前傾,雙手執筚篥進行吹奏。
彩繪陶騎馬吹筚篥女俑·四 庫 全 叔 拍
這件彩繪陶騎馬擊腰鼓女俑,身穿粉白色圓領窄袖長袍,紋飾以黑線勾勒,内填粉紅色團花,内着半袖,足蹬黑色尖頭高靴。她騎于白馬之上,鞍前放有一紅色腰鼓,雙手作拍擊狀。最為特殊的是她頭戴孔雀形高冠,在衆多的唐俑中尚屬首次發現,彌足珍貴。
彩繪陶騎馬擊腰鼓女俑·四 庫 全 叔 拍
唐代國力強大,文化藝術空前興盛。其中,舞蹈的式樣衆多,種類齊全,處于史上極度繁榮的階段。無論宮廷還是民間,都充斥着規模不等、形式華麗的各種舞蹈表演活動。對于舞蹈的風格,唐代以“陽剛”和“陰柔”劃分為“健舞”和“軟舞”,像有名的“劍器舞”、“胡旋舞”、“胡騰舞”、“柘枝舞”等,皆屬于“健舞”。這3件俑頭戴幞頭,身穿圓領窄袖胡服,足蹬尖頭高靴,一手握拳高舉,一手藏于袖中置于腰部,從造型看,跳的是“健舞”,可能是“龜茲舞”或“踏歌”,舞姿生動,搖曳傳神。
彩繪陶舞蹈俑·四 庫 全 叔 拍
騎馬鼓吹樂俑鼓吹樂是以打擊樂器和吹奏樂器等形式為主的音樂,唐代的鼓吹樂主要應用在鹵簿、重大典禮、喪葬等方面,屬于禮儀性音樂。擁有鼓吹是身份和榮耀的象征,而鼓吹的規模和樂器的配置,是主人地位高低所決定的。這組鼓吹儀仗俑所奏鼓吹樂比較接近“大橫吹”。墓志銘顯示金鄉縣主在下葬時使用了鼓吹儀仗,這組鼓吹儀仗俑正是這種情況的寫照。
這件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吹排箫俑,頭戴籠冠,身穿交領寬袖袍,騎于馬上,雙手持箫作吹奏狀。
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吹排箫俑·四 庫 全 叔 攝 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俑,頭戴黑色籠冠,穿桔紅色闊袖長袍,腳穿尖底靴,騎于馬上,右手舉起,握拳呈中空狀,可惜樂器已失,但應為吹奏類樂器。
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俑·四 庫 全 叔 攝 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單手吹樂俑,頭戴桔紅色帽,身穿橘紅色闊袖長袍,腳穿尖頭靴,騎坐于馬上,面部神情專注,右手上舉,握拳呈中空狀,似在吹奏樂器。
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單手吹樂俑·四 庫 全 叔 攝 影
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單手吹樂俑·四 庫 全 叔 攝 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雙手吹樂俑,頭戴褐色籠冠,身穿交領寬袖長袍,腳穿黑色尖頭靴,騎于馬上,雙手半握,呈持樂器吹奏狀。
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雙手吹樂俑·四 庫 全 叔 攝 影
這件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擊鼓俑,頭戴帽,身穿寬袖長袍,跨坐于馬上。他雙手握拳,拳呈中空狀,右手高舉,作擊鼓狀,馬鞍上有一孔,應是放置鼓的,今鼓與鼓槌已失。
彩繪陶騎馬鼓吹儀仗擊鼓俑·四 庫 全 叔 攝 影
胡人牽馬牽駝俑來唐朝定居的胡人有不少精通牧業,其中有些人還是中央官府牧場的牧馬官員,也有一些在李唐王室貴族家裡擔當馬夫。這些牽馬胡俑表現的應該就是金鄉縣主家的胡人馬夫形象。
這件彩繪陶牽馬胡俑,圓臉、高顴骨、塌鼻梁,容貌非常有辨識度,頭發向後梳,身穿圓領窄袖長袍,雙手作牽馬狀。
彩繪陶牽馬胡俑·四庫全叔拍攝
自漢代以來,中原王朝就對西域良馬抱以極大的興趣,不僅派遣者用重金購買交換,也不惜武力獲取。
彩繪陶鞍馬·四庫全叔拍攝
唐代除延續這一狀況外,又大力養殖馬匹。唐代動物明器中馬也顯示出特殊的地位,數量上獨占鳌頭。展出的這些大型鞍馬是墓主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彩繪陶鞍馬·四庫全叔拍攝
彩繪陶牽駝胡俑,他頭已謝頂,高鼻深目,滿臉的絡腮胡須,看着有點像沙和尚。他身着坦腹的長皮袍,腳穿高靴,雙袖挽起,作拉缰繩狀,據推測該俑當為牽駝俑。
彩繪陶牽駝胡俑·四庫全叔拍
胡人牽駱駝、胡人騎駱駝的搭配成為唐代陶俑造型中引人注目的現象。
彩繪陶騎立駝胡俑·四庫全叔拍
這件彩繪陶騎立駝胡俑,頭戴黑色圓頂渾脫帽,眼窩深陷,眼睛圓凸,前額高起,容貌怪異,身着圓領窄袖胡服,腳穿黑色高靴,騎坐于駱駝上。
彩繪陶騎立駝胡俑·四庫全叔拍
在唐朝人的理解中,似乎胡人與駱駝理所當然要在一起,杜甫也因而寫下了“胡兒制駱駝”的詩句。
彩繪陶騎卧駝胡俑·四庫全叔攝影
這件彩繪陶騎卧駝胡俑,頭戴尖頂帽,高鼻深目,身穿圓領窄袖緊身衣,腳穿黑色高靴,右手高舉握拳,拳中空,原應有持物,作喝令駱駝站起來狀,造型生動,神态逼真,将胡人執鞭驅使駱駝起身前行的瞬間刻畫得淋漓盡緻。
彩繪陶騎卧駝胡俑·四庫全叔攝影
金鄉縣主墓的這些陶俑,色彩豔麗,人物傳神,造型生動,制作精美,工藝高超,充分展現出開元盛世的特點,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同時也是研究唐代文化以及對外交流的寶貴資料。
參考文獻:注:
- 《西安唐金鄉縣主墓清理簡報》
- 《唐金鄉縣主墓彩繪騎馬伎樂俑》
- 《唐金鄉縣主墓彩繪陶俑》
- 《唐代文、武官俑的演變》
- 《唐騎馬女俑》
- 《唐代音樂淺析》
- 《唐代舞蹈藝術探析》
- 展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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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志蓋拓片來自《西安唐金鄉縣主墓清理簡報》
- 本文陶俑照片均為作者四庫全叔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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