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每年這個時候,我都習慣做甜酒釀,是除了紅綠豆湯難得的盛夏甜品。
與青山對飲,暢快
步驟非常簡單,這裡和大家分享我的經驗。
糯米浸泡3小時以上,蒸熟。
蒸布用苎麻的省事,幾乎一粒米也不會粘着。之前也用過紗布,糯米飯本來就黏,浪費好多米粒。
糯米飯剛蒸好,粒粒晶瑩,香味讓人想起學校門口早飯攤的 裹油條飯團,每次都忍不住吃幾口。
等稍涼時,用涼開水将米飯打散。酒曲壓碎,均勻地拌進米飯裡。
拌酒曲時米飯的溫度是關鍵,太涼了酒曲發酵時間會長;溫度過高會把酒曲燙死,失敗。米飯溫熱不燙手就正好。
拌好酒曲的糯米飯放進罐子裡密封,夏秋天不用保溫包裹,溫度正适宜發酵。米飯中間留出V字形凹坑,方便觀察出汁情況。
一般36小時就可以吃了。酒釀營養易吸收,吃法也很多,我最歡直接舀一碗吃冷的。
如果想喝更清爽的酸米酒,在做成的甜酒釀裡,放一勺幹酵母,攪拌後放置一夜。
第二天早上看到冒氣泡,用紗布過濾飯渣,就行了。
酵母發酵後甜度降低,而且産生很多氣體,所以酸米酒是帶 汽水口感的,冰鎮解渴。
酒釀是各類釀造制品的基本款,原料簡單,溫度适宜的話時 間也短,所以趁天氣還熱的時候多做幾次吃。
其實我在我2017年出版的作品《山居歲月》寫過這個方法,一晃已經2021年,4年過去。
正如當時我在書裡寫,“我們總是從回顧一段過往裡,才看得到生活如此豐盛。
山居的日子,慢慢将這種豐盛感不斷地推到眼前,讓人更加在當即,忍不住贊歎一片陽光的溫暖、一碗米飯的香甜。
與其再追問什麼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這種生活會過到什麼時候,不如在一次次這樣的笃定之中,接近生活的本源。”
近日重讀《山居歲月》,我驚訝發現自己的想法未曾改變,而是更加笃定了這種心境。
有意思的是,書中記錄了很多我的山居生活“第一次”的體驗,至今讀來都覺得新鮮。
第一次“搖蜜”
邀請我的是村口買菜的阿婆,她家養的是意大利蜂,産蜜量較高,便于管理。
一開始我有些怕,進了院子發現一點也不蜇人。
原來以為的“搖蜜”,是像榨汁一樣将蜂巢擠壓,其實不然。
阿公将整塊的蜂窩闆從封箱中取出,放進類似洗衣機的圓筒中,轉動把手,利用離心力将蜂窩中的蜂蜜甩出。
不破壞蜂巢,蜜蜂可以繼續将采集回來的花粉在已有的巢中釀制。
甩出來後,都在桶的底部,倒出來就算取蜜完成。回家過濾裝瓶就可以賣。蜂巢闆,搖蜜桶都重得很,絕對是個體力活兒。
這個工具是“煙吹”,裡面點燃 擠壓噴在蜂箱中把它們暫 時趕跑
新鮮取出的蜂蜜裡面有花瓣、花粉、蜂巢碎片,甚至還有 很多小蜜蜂淹死在自己釀的蜜裡……
第一次“吹尺八”
下雨可茶可酒,晴天曬谷曬豆。有意趣之友,晴雨皆迎。
我第一次吹尺八,緣因一位在雨天來到山中的朋友,翀。
酒飯罷,翀拿出随身帶的尺八,對着山霧濛濛,吹奏幾曲。我初次聽到尺八之音,沒有辦法分辨其中的氣韻。
隻覺屋子裡的空氣,像懸而未滴的水珠,靜止了。
翀遞給我尺八:“你試試。
據說吹響不容易,我一吹竟然有音。“有緣。”
第一次“炒茶”
清明時我第一次炒茶。
沒經驗也不懂,隻知道用熱量烘幹就行,後來才知道溫度和色澤關系這些。第二天發現有些炒焦,沒心疼,想着要是不好喝就拿來做茶葉蛋。
後來發現土雞蛋的金貴,這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更難實現,所以一直喝了下去。也不賴。
還有很多,如在夏至第一次上山摘果子。
第一次吃到自種黃瓜,印象深的不是爽脆清香,而是一切開 撲鼻的奶油味。
第一次吃仙人掌果,聽說吃了容易便秘,我沒感覺,不過被刺紮倒是毫不含糊。
第一次聽說“喵喵子”。其實是春天草本的覆盆子和樹莓,當地方言叫“喵喵子”或“樹喵喵”,大人小孩都這麼叫,萌得很。
第一次采白露的茶,當時白色茶花掉了一地,我用鐵壺煮水,也不知道茶好喝,是因為鐵壺,還是采自白露。
且把山居歲月當書看
山中隐居的日子,和大多數人的想象中都不同。其實,和在城市中差不多,依然要為生活忙碌。
以前看一個新聞,說一個賣了房子去大理的年輕人,4個月後就回去了。
個中緣由但憑猜測,但我個人體驗,山居播種、收割,收集柴禾,都要掂着時節天氣而來,有時反倒更顯奔忙。
不是在鋤草,是築田埂
不過,糧食、蔬菜、柴火,因為它們即刻就被需要,也就不必去想“到底忙碌是為了什麼”之類的問題。
當對一件事,确信到不需要思考就可以開始行動,就會隻剩下身體上的勞累與汗水,精神從困惑之中解放出來,就開始變得幸福。
借用餘光中的一段話:“問餘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山已經代我答了。其實山并未回答;是鳥代山答了;是蟲,是松風代山答了。”
我的小院,說來也沒什麼珍奇。
不過是春有白露炒新茶;夏日有桂花與梅酒, 秋有闆栗稻谷;還有冬夜的風雪與家人。
晴耕雨讀,一心自在,且把山居歲月當書看。
以上文字出自我的作品《山居歲月》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盡不相同,足以歡喜
願你在天地自然間,找到屬于自己的平和安甯
紫圖出品,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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