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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書是一份什麼樣的職業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03 13:09:56

賣書是一份什麼樣的職業(風口裡的賣書人)1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光子星球,作者 | 文烨豪,編輯 | 吳先之

“都是來問安妮·埃爾諾,或者《悠悠歲月》還有沒有貨的。”諾貝爾文學獎頒發當晚,一時間所有線上線下作品全部脫銷,各圖書網店客服似乎陷入了集體加班。

而這本于2010年出版的《悠悠歲月》,首印的量賣了近12年,說好聽點是“長賣”,說難聽點就是滞銷。直至安妮·埃爾諾獲獎後,《悠悠歲月》才得以走出倉庫重見天日——截至目前,該書在多家圖書旗艦店均處于預售狀态,等待着加印的貨運達。

除此之外,在閑置交易市場,一批批廉價的《悠悠歲月》開始湧現,盡管賣家聲稱是“影印版”,但對于這本本屬于小衆範疇的書而言,從滞銷到影印的切換未免過快。

顯然,這位新晉諾獎得主,已然被灰黑色書商們盯上了。除雷打不動的諾獎外,從短視頻、直播帶貨,再到元宇宙,每一輪風口,對“賣書人”而言似乎都是一場狂歡。

靠諾獎,有飯吃

當下,圖書出版行業早已不複當年的盛景,逐漸步入凜冬。

據從業者李涵透露,現在的出版行業并不景氣,書倒是一直出個不停,越出越多,但賣的卻越來越少。“文學的話,越來越多的用戶選擇看電子書,除非遇到很有号召力的作者,不然紙質書真的很難賣出去...很多出版社看似光鮮亮麗,實際上都靠着教輔書活着。”

行業對暢銷書的定義,也已從十年前的3萬本左右悄然下滑至2萬本。而李涵作為2017年入行的編輯,至今都沒經手過銷量過萬的書。

“有相當數量的書,累計銷量不超過兩位數,囤積在庫房裡,隻能被低價打包給渠道做9.9三本書的活動。”而部分無人問津的書最終甚至會淪為紙漿,以原材料的方式陷入輪回。媒體曾報道,露易絲·格麗克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前,其詩集《月光的合金》在國内某書店,一年隻賣出了兩本。

在他看來,行業落寞的原因有很多——各類信息流、娛樂媒介接連湧現的當下,以文學為代表的傳統出版話語已然淡出了大衆語境。在此背景下,核心受衆似乎隻剩那些對閱讀有着重度癖好的讀者,然而面對該客群,出版商又将面臨更經濟的電子書甚至是盜版書的沖擊。

以于2010年首次出版的《悠悠歲月》為例,作為國内安妮·埃爾諾少有的譯作,其在過去12年間僅賣出了不到8000本。卻在諾獎頒布後快馬加鞭地加印了10萬本。僅一周時間,這十萬本便已上架電商平台,且已走入了用戶手中。

對此,李涵坦言,8000冊的首印也就是放在當年,現在如果沒有諾貝爾獎加持,那首印預計隻有4000冊左右。“除非作者或作品本身的流量特别大,不然出版社首印通常不會過萬冊。”

顯然,出圈與否,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本書最終的歸途。正因如此,行業才會不留餘力地抓住諾貝爾文學獎這樣的出圈機會,以至于當得知2020年諾貝爾文學獎被頒發給露易絲·格麗克時,當當網CEO俞渝随即發出一聲歎息:“詩歌拉不動銷售。”——相較于小說作品,詩歌更難出圈。

顯然,指望拿諾貝爾文學獎大做文章的出版商們,絕對希望獲獎人越熱門越好,畢竟市場更大,亦有出版物儲備。相反,冷門作家獲獎,局面就要慘淡很多,尤其是對那些沒有押對寶的出版社而言更是一計悶棍。

來自某圖書出品公司的張戈告訴光子星球:“一般來說,出版社從拿版權、翻譯,到三審三校、拿書号,再到印刷發行,全流程走完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多,尤其是對大長篇來說,可能等翻譯完,第二年的諾獎都已經出了。”

而翻看近幾年諾獎得主的作品銷量,不難看出諾貝爾獎的帶貨效果最多持續幾個月——兩年前一書難求的《月光的合金》,在當當網旗艦店月銷僅有19本,熱度褪去之後,一切又回歸了本來的模樣。

也就是說,圍繞類似諾貝爾文學獎這樣的熱點展開行動,或許僅能換得短期的增量。但反過來想,對于落寞的出版行業而言,即便是短期的增量,亦是寒冬之下不可錯失的一捆柴薪。

風口雖然可恥但有用

前述出版商們借由諾獎賣書的邏輯,在于通過諾貝爾獎的公衆影響力實現免費的營銷,但由于沒人能提前預料獲獎結果,場面也顯得被動,因此與其說是借勢,不如說是一場賭博。

而面對所謂的風口,被動等待的效果,顯然沒有主動出擊來得明顯。過去數年,從短視頻狂熱,再到直播帶貨興起,每一輪風口都造富了一批又一批的玩家,而賣書人們同樣在列。

在此之前,出版社往往隻負責印刷生産等環節,而“賣書”一事則大多交由合作出品方完成。後者無外乎通過贈送樣書、禮品等形式,拉動一批微博、知乎的KOL配合宣傳,規模往往較小,更不必說“出圈”。

而無法出圈,就意味着營銷信息本身仍在原有的客群間傳播,很難帶來預期之外的增長,而前述諾獎帶貨已然說明,隻有切入大衆語境,抓住輕度讀者,才能“起飛”。以樊登讀書為例,其之所以能發光發熱,同搭上風口緊密相關——樊登讀書早期的用戶增長,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抖音矩陣的病毒式營銷。

樊登讀書前員工鄒琪告訴光子星球:“我們會将各地加盟授權點所有人的手機号注冊為抖音機構号,再外包給相關專業的大學生來運營,每人接管一個帳号,到手的視頻素材相同,均來自樊登此類的一些采訪或演講錄像,日常工作就是在素材中剪出一段,為其套上模版與主題發布至抖音。”

内容方面,據鄒琪回憶,當時的總部對内容的要求僅三條——一是不能使用标準版素材,隻能通過放大部分畫面等形式減少被判定為搬運的風險;二是截取片段時不能涉及宗教、政治、教育體制、醫學、健康相關内容;三是每個賬号的内容必須包含《可複制的領導力》。而第三點條,是樊登本人的要求。

顯然,樊登着力打造抖音矩陣目的有二,一是為其引流,攬獲更多VIP會員;二是推書,極力将自己所寫的書砸向市場。而之所以主要面向大學生,主要原因或許亦在于人力成本更低。

據鄒琪介紹,每人僅有第一個月能夠拿到底薪,1500元分3次發放,每10天發一次,而從第二個月開始,底薪便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過該帳号鍊接購買讀書會員的績效。

而在廉價勞動力批量複制出的病毒式營銷之下,樊登讀書矩陣僅一年便産出了上千條視頻,許多用戶即使早已不耐煩,将某個帳号拉黑,用不了多久又會刷到另一個号,基于此,樊登讀書一度被用戶冠以“抖音之毒”之名。

用戶的大規模投訴之下,面對不斷刷屏、從抖音引流的樊登,抖音最終還是下了場,将一批矩陣号封禁。但在此之前,樊登早已借助短視頻風口達成了引流目的,不僅用戶增長顯著,直播帶貨風口興起時,敏銳的樊登亦轉戰快手,開啟了“隻賣好書”直播間,僅是當晚,銷售額便幾近千萬。

可見,賣書人要想活下來,不要太遲鈍,跟着風口走即可;而想要活得好,就必須保持敏銳,主動去抓住所謂的風口。而近兩年,短視頻、直播帶貨風口慢慢冷卻,行業上下遊亦都參與了進來,趨于紅海。在此背景下,一批批别有用心的賣書人,漸漸開始了新風口的找尋。

寫書不為賣書,而為背書

近兩年間,席卷科技語境的元宇宙,無疑是萬衆矚目的新風口。而面對如此機會,賣書人們自然也沒有閑下來。

盯上元宇宙的玩家主要有兩批,一批是試圖利用大衆對元宇宙的興趣擡高書籍銷量的出版商,一批則是試圖通過元宇宙賺錢的“賣書人”。

前者的邏輯很簡單,無非外購版權、翻譯、出版、發行,骨子裡還是傳統出版的那一套,僅有營銷邏輯同過去有着細微區别——過去諸如心理學、成功學方面的書往往指向C端,但對元宇宙相關作品而言,出品方除了投偏C端的博主,亦開始投更偏向行業語境的媒體。

但無論營銷路徑如何改變,出版商核心訴求仍舊是賣書,相比之下, 目的各異的賣書人們更多反映了内容出版“水深”的一面。

以出版于2021年8月的《元宇宙》為例,且不說其出版時元宇宙“八字還沒一撇”,單說内容質量,豆瓣鋪天蓋地的差評已然能說明問題。“閱讀此書過程中,每當我覺得需要查百度百科延伸閱讀一下的時候,就會發現書上的内容和百度百科一模一樣。”某短評如是寫道,“拼湊”“垃圾”等詞更是遍布評論區。

值得一提的是,該書其中一位作者易歡歡,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内陸續合著了《元宇宙》《元宇宙通證》《元宇宙大投資》三本書,效率不可謂不高,但令人遺憾的是,三本書均差評滿滿,評分未到達及格線。

對此,張戈告訴光子星球,過去,沒有互聯網“通氣”,人們對出書人往往存在刻闆印象,認為隻有文筆好、知識淵博的人才有資格寫書,但其實現在的作者隻需花幾萬元自費出書,就能跑完申請書号到後續出版印刷的流程,幾乎“有錢就有書”。“如果作者有較強的出書意願,内容本身又較為一般,就不得不自費來出版。”

據其透露,選擇自費出書的作者無非這樣幾類,一類是出書不為賺錢,隻為滿足自身成就感的;一類是笃定該書能大賣的;還有一類則是想把書賣給學員粉絲的講師與培訓師。

而前文提到的易歡歡,或許正是後兩者的結合體,畢竟其通過“元宇宙叢書”搶灘登陸的同時,自己亦開辦了網課《元宇宙第一課》。據媒體報道,原價1888元,優惠價688元的網課,開課僅十天便為其帶來了近160萬元收入。而其親身“撰寫”的“元宇宙叢書”,自然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教材。

顯然,出書、賣書所帶來的利益或許不隻是錢,對某些混迹于風口的神棍而言,出書本身更像是一種背書,真正的盈利點或許在于網課、社群門檻費等連帶收入。

客觀地說,誰也無法給這場遊戲強加對錯,畢竟元宇宙作為新概念,沒人能給出定性的結論,即便玩家們借助風口割了一批又一批的韭菜,但除了過度包裝的話術有所不妥外,更多是願打與願挨。而當下,尚不知元宇宙風口是否已經滿足不了賣書人們的胃口,亦不知是否有着新風口亟待他們挖掘,隻知造勢浪潮下,圍繞風口展開的賣書故事還會繼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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