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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中一癡傻人而已。
玉檀不悔,無怨。
——《步步驚心》
嗨,早上中午晚上好~
步步驚心系列第六篇,九爺和玉檀的感情線來啦!感謝催更支持!
九爺玉檀這對cp算是全劇最隐晦,卻又最意難平的組合了。
兩人的感情被猜來猜去,有人可惜九爺的後知後覺、有人感歎造化弄人。
那麼九爺究竟愛不愛玉檀呢?
玉檀又何必不要命地愛着這樣一個人呢?
我們先按時間線講一下玉檀的一生:
玉檀出身貧苦,父親病重,年幼的玉檀甚至試過割自己的肉治病。
她祈求誠孝會感動菩薩,但世态炎涼,連親戚們都袖手旁觀:不但父親去世了,她和母親、弟弟還要常常挨餓。
母親病了,借錢無門,走投無路的玉檀跌跌撞撞地遊蕩在大街上。
她隻有八歲,穿着破舊的粗衣和單鞋畏縮在冷風裡,不敢回家見母親弟弟。
一輛疾馳的馬車差點撞到她,馬夫怒罵,車中的公子淡淡阻止到:
“一個小丫頭而已,沖撞就沖撞了。
你個狗奴才,自己不看路,一出事就急着找人頂罪!”
玉檀沒見過這麼華美的馬車、貴氣從容的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不知哪來的勇氣,她追起了再次出發的馬車。
【我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會有那麼大膽子。
也許是因為他說話,是我從未聽過的冷靜好聽,雖在罵人卻沒有半絲火氣;
也許隻是覺得,他是極有錢的人,随便施舍我一些,就可以留住額娘和弟弟了。】
車夫又大罵起來,那公子卻在簾子後面笑了:“長這麼大,倒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直接問我讨銀子。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給你銀子?”
玉檀道:“我要給額娘和弟弟看病。”
“我不是開濟善堂的,人家有病關我何事?”
她說:“如果公子能給我銀子,我願意為奴為婢終身伺候公子。”
他說“我家裡也許别的還有短少的,可就奴才奴婢多。”
玉檀争取道:“我很能幹,我能做很多事情。即使我不能做的,我也可以學。”
他大笑道:“幫我做事的能人很多。”
公子說完,放下了簾子。
【我當時滿心絕望,覺得離開的馬車帶走的是額娘和弟弟,突然發了狠,跑上前拽着車椽不讓他們走。
車夫大怒,拿馬鞭不停抽我,我卻死也不肯松手,被馬車拖出好一截子距離後,那位公子突然喝道‘住手,停車。’
他探出馬車看着我,我當時身子拖在雪裡,雙手還死死抱着車椽。】
“幾歲了?”
“八歲。”
“好丫頭,值得我的銀子。”
九爺給了玉檀足夠生活好幾年的銀子,最後又扔給她一件披風,能裹住她破衣瘡疤的身體。
這段回憶中,九爺對她有驚訝、有考驗、有贊賞,隻是不可能對一個小丫頭産生喜歡。
進宮後,她成了九爺的細作,是安在康熙和若曦身邊的一顆棋子、一隻心驚膽戰的信鴿、一塊踏腳石。
她把這種綿長的痛當成幸福,并聊以慰藉。
直到遇到了真心對她的若曦,兩人結拜成姐妹,相伴十幾年,這讓她陷入了外人不知的兩難境地。
其實從劇中種種細節來看,四爺早就察覺了玉檀的身份,隻是一直按兵不動。
四爺繼位後,九爺仍舊沒放棄,進一步讓玉檀留在四爺和若曦身邊,四阿哥這才忍無可忍。
老四本來是個有仇必報的性格,但還是給了玉檀一次機會:提醒她從此安分點。
四阿哥這麼做除了考慮若曦的心情外,一方面是九阿哥的手段也就小打小鬧、給人添堵,倒是翻不了天;
另一方面是把玉檀這個細作放在眼皮底下,對九爺的行動也就有數了。
但九爺并沒有收斂,竟讓玉檀離間老四和兒子的關系,這才給玉檀招來了殺身之禍。
雍正把玉檀活蒸,借以警示那些心懷鬼胎的下人。
九爺對老四更加懷恨在心,憤憤道:“老四,你欠我的太多了!”
很多人認為,這句話是老九把玉檀放在心上的表現。
但如果要我說,老九喜不喜歡玉檀?
我隻能說,太少了,幾乎等于沒有。或者說他根本不會愛。
就算玉檀沒死在老四手裡,九爺照樣恨他、報複他。
九爺片刻的黯然神傷,一部分是源于最重要的棋子的毀滅;
另一部分,是潦倒之中,唯一真心對自己的姑娘不能陪他了,留自己一人孤軍奮戰。
在玉檀的回憶裡,有九爺挽着她的手,教她寫字的畫面。
但這其實說明不了什麼,原著裡有形容九爺的詞——“好色”。
一個交着狐朋狗友的、甚至調戲過綠蕪的貴公子,我們能期望他對一個命如草芥女子有多少真心?
就算在某個瞬間,他被這個情深意切的美麗少女觸動了,但漫漫前路,他又有多大幾率為她改變?
但凡對玉檀有些愛意真心,怎忍心讓她繼續潛伏深宮铤而走險,隻為了他那小打小鬧的報複?
還是那句話:
他一個古代男人,有階級觀、有野心、有理性。這種情況下,女人永遠是犧牲品。
九阿哥是個“恨”大于“愛”的人,這樣的人就像吸血鬼,不值得别人對他死心塌地。
九爺生母受寵,他的貴氣與生俱來,性格就是如此:
天生覺得死對頭欠他的,就算錯的是他自己。
對手對他仁慈,他得寸進尺;對手打壓他,他死不屈服。
他就像一顆暖不化、打不爛的鐵豌豆,或許智謀一般,但骨氣不小。
九爺對玉檀感情的巅峰,大概就是死前,看完玉檀留給若曦的絕筆信、真切感覺到永遠失去她時。
【“無悔,不怨”?
哈哈,為什麼不是恨?為什麼?
若曦,你不愧是老四的女人。他隻是折磨我的身體,不過一死而已;
可你,居然讓我連死都不能安心,要我心帶後悔和憐惜。】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九爺到最後,孤零零地被囚禁,才認清了玉檀的感情。
九爺對玉檀有多少感情?我們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去看:
比如,玉檀為什麼沒直接給九爺一封絕筆信呢?她那麼愛他。
最大的可能就是——沒必要。
她一直覺得九爺要麼不在乎,要麼不理解,她對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沒多少指望。
她的愛是卑微的、知足的。
原著中可以印證此事的,還有一段九阿哥的心理活動:
【他心内牽痛,女人對自己而言不過兩個用途:
一個是用來穿的,身子怎麼爽怎麼來;
一個是工具,籠絡人心、刺探消息。
這些女人對他的想法,他心中也一清二楚。
可玉檀,他似乎懂又似乎不懂,還是能懂卻不願懂?】
到底是不愛、懶得愛還是不敢愛?隻有他自己清楚。
人總是要等到不得不直面現實的那天,才會放大自己的痛楚。
但他的痛恐怕不及玉檀的一半。
看過全劇的人都感覺得到,九阿哥不算一個好人。
哪怕忽略朝堂必要的争鬥,貪污受賄、仗勢欺人的九爺還是很難讓人容忍的。
那二十年來,重情重義的玉檀為什麼會一往情深地愛着他呢?
當她遙遙望着九爺的背影偷笑時,就不能偏移目光,看看别的品行溫良的阿哥嗎?
這讓我想到了茨威格的名作《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出身貧寒的女主人公13歲時,見到了一個英俊的男作家,很快深陷其中。即使兩人沒說過幾句話。
她從未接觸過“作家”這個身份的人,一下子被他家成堆的書籍、優雅的裝潢和文化氣息所吸引。
中版電影劇照
女孩對他寄予了一個少女所有的美好、高雅、溫柔的幻想,不惜為他蹉跎一生。
即使在讀者看來,男作家沒那麼神聖,不值得她如此。
玉檀的心理就和女孩相似,在她混亂空洞的生活中,突然闖入一個優雅貴氣的救命恩人:
就像雛鳥把第一眼看到的人當成母親一樣,心裡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沒有閱曆,毫無準備,我一腳栽進我的命運裡,就像跌進一個深淵……】
《步步驚心》展現了很強的人道主義,對封建社會下的人,尤其是女性,表現出了極大的憐憫之心。
玉檀被蒸之後,若曦對四爺發了火,四爺道:“你把她當姐妹,她可未必這麼想!”
很多人氣憤若曦太心軟:若曦為什麼就這麼相信玉檀是真心對她呢?玉檀可是細作呀!
因為同為女性,就願意相信。
劇中玉檀唯一一次對若曦隐晦地提起九爺,是四爺失去聖寵、若曦不得不與四爺分手時。
若曦對玉檀哭訴:
“你說,為什麼被犧牲的總是女人?奇怪的是,我們卻連半絲怨怪也無。”
玉檀感觸地說:“其實值不值得,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所以女性之間的感情也是特殊的,不身處那個境遇,就永遠不會感同身受。
男人有男人的處事方式,女人也有女人默契。尤其在那個封建時代下,更加鮮明。
甚至玉檀在絕筆信中也沒有多做解釋,她确定若曦能了解:
【求姐姐護我家人周全,玉檀自知大限将至,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親口向姐姐解釋清楚一切,可如今再無機會。
匆匆而就,無以表明心迹,卻又忽覺一切話皆多餘,姐姐必能明白我的心。
紅塵中一癡傻人而已!玉檀不悔!無怨!
姐姐勿傷!】
若曦被莫名其妙拉進那個時代,下場凄慘。
但起碼憑借自己的學識、思想、現代觀念,尋到了一份真摯的愛。
而玉檀,她甚至沒有思想:
她的命運是被動的,她的愛是被利用、踐踏的;
她沒有優越的生活、沒有像樣的尊嚴、沒有平等的愛情,什麼都沒有。
最可怕的,是她樂在其中。這就是封建社會中,千千萬萬被奴役之人的悲哀。
感謝觀看!完結了!九爺玉檀篇也完結了!
《步步驚心》系列到這裡就差不多完結了,感謝大家的等待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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