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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故鄉濃鄉行散記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18 11:00:19

情是故鄉濃鄉行散記?“旅客朋友們,列車前方到站,JN西站;有要在JN西站下車的旅客,請往列車前部車廂移動……”,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情是故鄉濃鄉行散記?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情是故鄉濃鄉行散記(近鄉上)1

情是故鄉濃鄉行散記

“旅客朋友們,列車前方到站,JN西站;有要在JN西站下車的旅客,請往列車前部車廂移動……”

車廂内列車廣播的聲音将沐凡從睡夢中喚醒,他扯下帽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随手拉起車窗遮陽簾看了眼車窗外:鱗次栉比的高樓從眼前閃過,聳立的遠山緩緩的向身後移動——雖然這裡的山也是綠色的,但山體上通常會裸露的花崗岩是北方的山脈特有的記号,相比之下江南的山就秀美多了,一年四季總是郁郁蔥蔥的——有點走神了,他收回思緒,看着眼前——雖然辨不出來是老家的模樣,但的确是——到家了……

從上次他離開這裡,到現在已經過去6年多了。上次離開時的記憶還曆曆在目仿佛昨天,但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這次回來是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

羊年春節,是他在老家過的最後一個春節。那時候他的父母已經準備在秋天搬到另一個地方去生活,雖然母親不舍——她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從嫁入這個家門到他出生、長大、離開家,到最後母親伺候奶奶、爺爺辭世,幾十年間這個家裡有她和全家人半生的歲月,就這樣離開,母親一定是不舍的。

隻有父親,想着早早搬出去生活,撇下家裡家外的那些煩心事一走了之。但最後,母親還是選擇了跟随父親一起去;畢竟,沒了爺爺、奶奶,這個家冷清了好多。父母操勞半生,換個地方換一種生活,未嘗不是壞事。沐凡也和母親一樣,雖然從上大學開始就離家在外,已習慣了外面的生活,雖然每年他回家待的日子屈指可數,但就此與這裡分開,心裡卻依舊怅然。

回工作地之前,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東西,囑咐父母一起帶過去——要帶的都是以前的信箋、日記、照片、還有一些現在看來幼稚好笑的寫作手稿…,其他的物品都當廢品賣掉。這些東西跟了他好些年,舍不得丢掉,雖然這些年他也很少再去打開看過;可年輕時候留下來的,也就隻有這些了。少時曾經親密的那些人,早已如飛花般消散不見。

最近這一年,他時常會想起、也時常會夢到老家,可能是随着年歲的增長,變得有些懷舊。有時他會夢到九十年代前家裡的那幾間老土坯房,褐色的土坯房就像泛黃的老照片一樣,久遠卻難忘;有時會夢到他長大一些家裡後來翻蓋的那幾間一直住到離開的磚瓦房,紅色的大鐵門走進去,穿過有點狹窄的屋廊,看到的是北方四合院前出廈結構的鐵質窗棂,顔色漆成了新綠色——那是爺爺最後漆的顔色;爺爺是個勤快的人,每年不等窗棂脫漆,他都會給窗棂重新上一遍漆。

夢裡依稀可辨的物什熟稔也模糊…他用文字記錄下這些夢境版的過往,卻依然覺得有些情緒在堆積、在發酵,找不到可以釋放宣洩的出口,他擔心總有一天會被這些情緒壓垮。趁這次出來的機會,那就回去一趟看看吧,給思緒,找個出口安個家…

走出車站,正是夏日晌午時分,烈日下的風都是熱的。車站外,除了帶着行李匆匆走過的旅人和維持秩序的保安,其他人大多都躲在空調間吹冷氣。租車公司的小哥早已經在站外等他,一口一個“哥“熱情的叫着,利索的帶他去辦了租車手續。鎖上車,他搜了下最近的花店,想着不遠,就按照導航尋了過去。路過便利店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便拐了進去,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小瓶白酒。

花店的老闆娘正在吃午飯,聽到沐凡進門的門鈴聲,老闆娘對他笑了一下。他讓老闆娘幫他包一束花,快一點,他趕時間。老闆娘放下碗,擦擦手開始幫他準備;邊準備邊問他買花是過生日還是...?

沐凡呆了片刻,緩緩說道:“去上墳“。老闆娘沒再說什麼,幫他包了一束白色的花,黃色的乒乓菊加白色的百合,搭配幾株尤加利,素靜清雅,肅穆的白色襯出哀思。

買完需要的東西,沐凡開車上了高架一路向北開去,兩旁的建築物跟他記憶中回家路上的模樣完全對不上,他努力的去辨識卻怎麼都不記得。收斂了一下思緒,他專心開車——畢竟路不熟、車也不熟,他不想萬一出點什麼狀況,把本不多的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麻煩上。車子駛過一座有些陳舊的鐘樓和幾支高聳的大煙囪:老闆娘把花遞給他,說以後要花可以加她微信,他内心讪笑:下次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畢竟他已是這裡的過客而已。

“哦,原來到這裡了!”他認出來了,這是一路上他唯一認得的兩處沒有變過的地标,車站的鐘樓依然滴答滴答在轉動,電廠的大煙囪也依然在吐着白煙。

下了高架,導航提示還有10分鐘到達——好快!他心裡想到。記得以前每次進城,他要先騎20分鐘自行車到公交站,等一輛半小時才有一班的破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坐1個多小時才能到城裡,有時候還不一定搶得到座位,就隻能一路站過去;最難過的是冬天,凜凜的寒風從無法關嚴實的窗戶裡不停往脖子裡灌,裹緊衣服還是覺得冷——穿的太厚騎車不便,穿的少又會冷。那時起,他就暗暗告訴自己:以後絕不要過這樣折騰的生活,要麼住進城裡去、要麼離開這裡。最後——他選擇了離開。

而如今,公交車已經沒有了——沿途的村莊都已經搬遷,城市化進程讓原本這裡的村民已經住進樓房去,像城裡人一樣生活;原來村子裡路兩旁熱鬧的鋪面——糧油店、鹵味店、澡堂子、還有菜市場,也已經蹤迹全無,全部變成了果蔬大棚種植園。

村子現在的模樣和一路過來的村莊一樣:農田多半已經退耕還林,他看到自己家在村南口的莊稼地也早已變成了樹林子,以前每年種冬小麥的時候,他喜歡光着腳在拖拉機剛剛翻過的地裡追螞蚱;腳下的泥土松松軟軟,帶着一些潮氣。大地的味道是那樣的親切,他喜歡那種在廣袤的大地上自由奔跑的感覺。車一拐彎,他看到了村口的大牌坊——這牌坊就像是他回家的凱旋門,過了這道門就算真正進了村兒、回了家,就得留意對面過來的人是不是認識,認識的話就得想着該喊“叔叔/嬸嬸“、“哥哥/嫂子”,還是”爺爺/奶奶“——他輩分小,碰到輩分很大的同齡人,他照樣得喊”爺爺/奶奶“。

當開到路盡頭看到矗立在街口的籃球架時,他知道自己真的到家了——從上學時候起,這個籃球架就是他回家和離家的錨點——每逢節假,爸媽、爺爺每次都會在這裡等他從外地回來,然後每次離開時又一起送他到這裡,目送他上車離開。每次下車看到他們時有多喜悅,離開時就會有多惆怅。村子裡的路沒有變,兩旁的村舍還是多年前的模樣。可能是夏天中午的緣故,路上沒有一個人、一輛車,顯得有些落寞寂寥。車越往裡開,離家越來越近了。

而如今,這種等待與送别的時刻卻再也不會出現——隻有房子還在,家卻已不在。他把車子開到家門口,沒有下車,隔着車窗隻看見緊鎖、鏽蝕的紅色大鐵門,鎖頭還是那一把老鎖,但他已沒了鑰匙…...

恍惚間,他看到鐵門打開,他走了進去;進門的頭頂上是爬滿架子的葡萄藤,每到夏日葡萄成熟的時候,一串串紫紅色的葡萄垂在架子下,總引得鳥兒來啄食;這株葡萄樹是小時候奶奶花了1塊5毛錢從别人那裡買來栽下的,這些年生命力一直很旺盛。

他喜歡夏日的時候坐在葡萄樹下乘涼,頭頂上是綠油油的葡萄藤,嘴饞了就踩着闆凳摘幾顆尚未熟透的葡萄,嚼一口酸的直皺眉頭;但他喜歡這種酸酸的味道,甚至葡萄還沒長出來的時候,他就會扯幾根細嫩的葡萄絲嚼着玩。

除了這株葡萄樹,一同栽下的還有一株淩霄花,淩霄花是爺爺的友人相贈,栽下去的第二年,花就順着牆根爬滿了屋檐,豔麗的淩霄花夏日裡總是不間斷的開滿枝頭。每當炙熱的太陽下山了,沐凡總會接上一盆水去給它們澆水,當一盆水全都倒下去之後,水冒着泡咕嘟咕嘟地順着疏松的土壤滲入地表,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兩個人在痛快的暢飲。

葡萄樹旁邊是家裡的幾間側屋,有一間是竈堂;竈堂上已經被熏得烏黑的磚砌煙囪還在,隻是再也沒有煙火的氣息從裡面升起。竈堂裡有一口大鐵鍋;以前每逢春節,這裡都是最熱鬧的地方:家裡會蒸很多的饅頭、粘豆包,還有爺爺的保留年食——酥鍋。每年蒸饅頭、做酥鍋的時候,母親都會在竈台邊待一整天:不停地生火、添柴、加水。小時候他有時會湊過去玩一會兒,竈台裡的火燒得正旺,飛舞的火舌舔舐着鍋底,跳動的火苗映紅了母親的面龐,溫暖而安詳。

有時,母親會在将熄的火堆裡放一個紅薯或者土豆,用爐灰蓋住;等火熄了,爐溫和爐灰的餘熱繼續慢慢地烘烤着紅薯。等烤得差不多了,母親從爐灰裡撥出紅薯,用嘴吹一吹表面的爐灰,等不燙手了把紅薯遞給他。他接過去,捧在手裡,暖暖的。剝掉略帶烤焦的外皮,烤熟的紅薯露出金黃軟糯的溏心,不停地冒着熱氣。不等放涼,他會忍不住咬一口,香甜又燙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那種囧囧的樣子可能是一個冬天裡母親最暖心的回憶吧。

他在家的日子少,每次剛回來的時候狗都會對他吠幾聲,待過兩天他再去看它的時候,狗就不叫了,還會對他搖尾巴。可等熟悉得差不多了,他也差不多好走了。吃不完的,有時候他會去喂給家裡的狗。農村人養狗,都是為了看家護院;不會像城裡人那樣把狗當家裡的一分子,好吃好喝伺候着。沐凡家的狗是一個黑色的土狗,他不記得這隻狗是從哪裡淘來的了,隻記得狗狗送來的時候還是很小一隻;等長大了,就給栓到了竈堂旁邊的另一間雜物間,終日拴着鍊子。

有一年回家的時候,走過側屋卻沒有聽到狗叫、也沒有看到狗出來;他問母親“狗呢?“,母親說”送到你舅舅家了,後來給賣掉了“,他知道被賣掉意味着什麼,沒有再繼續問,後來母親自己又說了一句”沒賣掉前,有一次它還從你舅舅家自己跑回來了;畢竟它也在這裡過了好多年,認得自己家的門。“

那時的大門,永遠都是敞開着的。可如今緊閉的大門,終究是不會打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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