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說:當我們回到生活的原點,還原到素樸之地的生活,無非是“輕羅小扇撲流螢”,無非是“薄薄酒,勝茶湯,粗粗衣,勝無裳”,或者是“短笛無腔信口吹”,或者是“小樓昨夜聽春雨”。
曆經千山萬水,三毛說:“我不求深刻,隻求簡單。”大鋼琴家霍洛維茨說:“我用了一生的努力,才明白樸素原來最有力量。”顧城說:“我需要最狂的風和最靜的海。”
“聽過無數的道理,卻仍舊過不好這一生”的悲劇就在于——我們以為道理淺顯,所以從未真正去踐行。最深刻的道理就如同靜水流深,看上去沒什麼大不了,但正是大智所在。
陶淵明辭棄歸隐,住在一個甯靜的村莊,因此有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獨立人格。周敦頤拒絕官場腐敗,才有了“出淤泥而不染”的潔身自好。王冕淡泊名利,留下了“不要人誇好顔色,隻留清氣滿乾坤”的佳話。當一個人能透過紛呈的世相,探知到内在的本源時,那種真正大徹大悟的心境,便是靜水流深。
莊子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美不在于金錢多寡,也不在地位高低,正如蘇轼所說:“江山本無主,閑者是主人。”放下手機,放眼窗外,也許寂靜的枯枝正在冒芽。停下腳步,審視周邊,也許路旁的野花開得正豔。我們從未停止遇見,隻是習慣讓我們視而不見。
一位羊倌曾經說,他很快活,因為他可以與野花攀談與林鳥對話,随白雲飄蕩草原起舞。
最動蕩的美往往蘊于靜水流深。這是自然饋贈的厚禮,唯有單純明淨的心才能發現。
有人說過:如果你想知道一個人内心缺少什麼,那麼隻需要看他在炫耀什麼。如果你想知道一個人自卑什麼,那麼隻需要看他在掩飾什麼。
給自己劃定了一個目标:這一輩子,就是在做一個人。很倔強的,做一個簡樸生活的人。喜歡離群索居的生活。一個人蝸在家裡用毛筆抄寫唐詩,坐在雕花的中式座椅上彈琴、閱讀古書,窗外的天空藍得仿佛要流淌出來。
蒙田說過真正的學者就像田野上的麥穗。麥穗空癟時,它總是高傲地昂着頭。麥穗飽滿而成熟時,它總是低垂着腦袋。往往越是道行深厚的人越懂得沉靜謙卑。
葉聖陶成名後去教書,經曆欄隻寫了四個字“小學教師”。季羨林一生自稱教書匠,“我的工作主要是爬格子”。
楊绛低調至極,面對出版社的力邀時,她風趣回絕:“我隻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
真正的修養是靜水流深。胸中有萬千丘壑卻從不張揚,低調處事謙和為人。
靜水流深并非乏善可陳,而是簡樸之中蘊含着更為豐富的質素正如最動蕩的美是安靜的,最深刻的道理是簡單的,最動人的味道是樸素的。抛卻浮華,對世界的領悟才能流深。
真正的安甯來自沉靜自足的專注,真正的藝術源于用心打磨的純粹,真正的修養在于不顯山露水的品格,遠離浮躁,自我的造詣才能流深。
因此,一個人最好的擁有莫過于靜水流深。以靜水流深之心與這個世界相處,與他人相處,與自己相處。無言中氣質盡顯,清靜中歡喜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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