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離鄉的打工人素材?大衆網•海報新聞記者 劉璐 餘華尊 北京報道,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背井離鄉的打工人素材?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大衆網•海報新聞記者 劉璐 餘華尊 北京報道
近日,北京市公布了新增新冠肺炎确診病例詳細的流調信息,流調内容引發廣泛關注。
34歲的付某一邊工作一邊考研,臨考前3天還被單位派出差;31歲的王某白天上班,晚上兼職,期間還要去醫院陪護妻子;40歲李某網約車平台司機,平均工作時長17小時。
網友将北京與成都公布的流調信息做對比,戲谑調侃“北京疫情透露着世艱,成都疫情透露着燈紅酒綠。”
據相關數據顯示,2019年北京有2153.6萬的常住人口,常住外來人口745.6萬人,占常住人口比重的34.6%。
與其他城市相比,北京的“打工人”成了辛苦的代名詞,除了背負沉重的工作壓力,還有諸多生活的心酸,這些人中的大部分群體也被稱為“北漂”。
大衆網•海報新聞記者采訪了不同年齡段的3名“北漂”,他們分别是23歲的應屆畢業生,35歲的國企員工,和45歲的個體戶。
在京4年、10年、20多年……他們為什麼選擇留在北京?高于小城市的平均薪酬,更大的平台開闊的眼界、個體價值的自我實現……每個人的答案或不盡相同,但透過他們的“打工”軌迹,你是否能從中看到另一個自己?
不堪工作重壓,應屆畢業生入職半月火速離職
何沐,23歲,來京4年,記者
隻做了半個月的“北京打工人”,大學剛畢業的何沐就選擇了離職。
何沐今年23歲,山東女孩,2020年北京某高校新聞學本科應屆畢業生。受疫情影響,她沒有在畢業後馬上找工作,而是選擇一邊投簡曆,一邊繼續在北京一家知名新聞單位做實習生。
5個月後,她終于等到了那份讓自己憧憬的工作機會。那是一家在業内很有知名度的媒體單位,入職後她可以繼續做自己感興趣的社會新聞。在和單位簽合同時,她以為自己離理想又近了一步。
但和此前實習的節奏不同,何沐“第一天來就感受到了疲憊”。單位需要全能型人才,何沐實習階段學會的采寫能力隻是基礎,往後找熱點、做快訊、剪視頻,通通都得會。作為職場新人,何沐得更加努力才能跟上記者老師們的腳步。
新聞人加班是常态。每一天,何沐是辦公室來的最早的那個。但實際上,早上5點、6點、8點,隻要摸得到手機,她找選題的步伐就沒有停下來過。“我真的挺菜的,找不到選題。找到選題跟不上節奏,寫出來也不合格,三番兩次地改。”她向記者老師坦言,但老師希望她快速成長起來,因為這不再是實習,而是工作。
另一邊,何沐的父親來北京了。他的眼睛出了毛病,在老家醫院沒法确診。第一次去同仁醫院那次,何沐因為上班沒能陪在父親身邊。她不知道父親在醫院挂号順不順利,就診情況如何。可當天自己的工作偏又不太順利。雖然傍晚6點左右已經完成了文字稿後,但為了等視頻剪輯完成一同發稿,何沐在自己的座位上幹坐着,一直待到晚上10點才離開。
何沐的弦繃得太緊了。白天,她趁父親休息的時候出門采訪;晚上10點、11點收工回家,父親已經睡覺了。她帶着困意再堅持工作一會兒,然後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早上5點多,又起身繼續工作......
入職半個月,何沐離職了。她去了趟門頭溝的潭柘寺,“11月7日,天還沒有特别的涼,一大早我就出門了。”何沐記得那個秋天,空氣中充斥着很重的香火味。兩株唐朝栽植的千年銀杏前,有很多香客在禮佛。何沐撿起銀杏的葉子,把它折成蝴蝶的樣子。一邊折,一邊默默許下自己的心願。
兩個月過去了,父親的病情已相對穩定,何沐仍在北京找工作。對她而言,2020年自己的關鍵詞是“成長”。從大學步入社會,她的生活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畢業之後,半年時間她就換過三間出租屋。從一個人住1800元/月的青年公寓,到和朋友合租3000元/月的上世紀90年代的老房子。對于現階段的何沐而言,養活自己是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實習期間,何沐曾接觸過不少國内重大的社會新聞,但現在她把工作期望降低了,小範圍的社區報道她也能願意嘗試。
2021年,何沐說,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份比較開心的工作。
每日通勤4小時 早5點半趕公交
鄭微,35歲,來京10年,公司品牌宣傳
“從家到單位30公裡,每天通勤時間近4個小時。”
早上5點30,鄭微睜開眼從床上爬起來。冬季這個時間點天還沒亮。20分鐘洗漱完畢,背着雙肩包出門,不出意外應該能趕上第一班公交車。這個時間趕公交的人不是很多,起早貪黑,在北京這個城市是常見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鄭微找到位子坐下開始閉目休息。
每天8點30趕到單位上班,5點30下班,刨去待在家裡和單位的時間,鄭微每天花在路上的時間将近4個小時。“早幾年喜歡帶本書車上看,現在車上補覺成為習慣,沒辦法,太困了。”
大學畢業後,2010年鄭微選擇來北京發展,至今已有10年。在昌平某小區租的房子,距離妻子工作的地方更近一點,但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兩室一廳的房子每月大概3千多元。
鄭微每月工資1萬元,妻子在超市做導購員每月有4000元,“刨去在北京的生活費、給老家父母的錢、孩子的教育費用、水電燃氣、通勤等費用,每個月能剩下幾千元。”疫情期間,鄭微和妻子的薪水都打了折扣,家裡收入明顯減少。鄭微有些焦慮,但于事無補,隻能寄希望疫情趕快過去。
鄭微老家在河北定州,地處保定和石家莊中間的位置。“回老家收入會更低。”他了解,回老家工作每月收入也隻能在3000元上下浮動,收入不高花銷不少,整體算下來,在北京尚能有幾萬元存款,但在老家幾乎沒有盈餘。對于回老家,鄭微并非沒有考慮,他希望“京津冀一體化”政策的落地實施能為家鄉帶來新發展,“現在看回老家的時機并不成熟,我這樣的工作,在老家很難找到。”
鄭微的兒子今年8歲,目前在老家給父母照看。“當時也想把孩子帶在身邊,但經濟條件不允許,公辦幼兒園一個月2000到3000元,私立的更貴,一個月6000多元。”經濟條件讓鄭微打消了把孩子帶在身邊的想法。
來北京之初,鄭微對未來抱有憧憬,“想着要努力一些,在北京買房、買車、落戶。”但随着時間推移,鄭微發現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奢侈的。“優秀的人太多,輪也輪不上我。”
買房、買車、落戶是奢侈的,更奢侈的還有理想。“年輕的時候也想創業,但現在覺得這個做法太冒險,理想現在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每個月的固定收入,是鄭微維持家庭周轉的必要條件,“我必須保證家庭穩定運轉,年輕時的銳氣早被生活磨平了,就希望生活穩定一些。”
“活着本來就是件辛苦的事情”,鄭微把這句話作為生活的真谛來理解,這也許讓他更樂于接受目前生活的現狀。
“痛并快樂着。”留在北京的鄭微是矛盾的,“節奏太快,人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可能就落伍了。但另一方面因為一直在奔跑中,這讓人有希望和力量,哪怕以後留不下來。”
這個城市不管白天還是黑夜總是車水馬龍。徹夜長明的街燈,喧嚣的人聲,很難讓人将其與孤獨寂寞相連,但身處于這個喧嚣城市的異鄉人似乎從未在這個城市找到歸屬感。“有時候會很孤獨,漂泊感很強烈,這個城市的一切似乎和我都沒有關系。”但鄭微仍然選擇留在這裡,除了高于家鄉的薪酬待遇,城市的人文素養、基礎設施建設、良好的環境,同樣是他留下來的原因。
2021年,鄭微還會留在這裡,“我要在這幹滿15年,幹滿15年才能在北京退休,這是硬性條件。”對鄭微而言,拿到北京戶口是一件概率極低的事情,但能在北京退休隻需要堅持再堅持。“未來誰說得準呢,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鄭微很迷茫,感覺像人在水中,看不清腳下的路,卻不得不被水流烏泱地推着向前。
為孩子留北京 開店一年疫情期間倒閉
孫晶燕,45歲,來京20多年,涼皮賣家
“其實我對北京沒什麼好感,要不是為了孩子,我真的很想回老家。”
孫晶燕今年45歲,20多年前到了北京,做過銷售,賣過涼皮。經人介紹,30多歲認識了一個山東煙台的老鄉。老鄉比她大6歲,IT行業,收入穩定,在通州有房。
孫晶燕說,當時這樣條件的男人對她來說已經很好,所以兩人談了半年戀愛就結婚了。但是婚後,她發現兩人之間沒有共同話題,生活在一起并不快樂。如今兩人分開生活已經七八年,孩子由她自己帶。最初因為老公有北京戶口,孩子出生後落戶到了北京,現在孩子成為孫晶燕想要離開北京最難割舍的。
2020年,孫晶燕的關鍵詞是“困難”。受疫情影響,她在市場經營了一年有餘的涼皮店于11月底關門了。她沒有仔細算過這一年的流水,“但肯定是賠錢了”。這家由孫晶燕一人經營的五谷涼皮店,在當地小有名氣。孫晶燕感歎,吃涼皮的時候隻覺得好吃,哪知道真正做起來這麼麻煩。她強調,自己賣的涼皮真材實料,五顔六色用的都是純天然食材,如假包換;涼皮和蘸料必須當天現做,她每天早上4點就得起床去市場購買配料。市場傍晚7點關門,收拾回家之後,還得準備第二天的輔料。
孫晶燕說,她也不是沒請人幫過忙。但她很快意識到,三四千元的工資一付,自己一個月就真的掙不到多少錢了。
做生意每天都很忙,沒時間管孩子。今年上小學五年級的兒子,成績一落千丈,孫晶燕後悔給兒子報英語班的時間太晚。反倒是兒子的廚藝見長,經由自己簡單點撥一下,就能上手,有時還能給自己帶飯。
把涼皮店轉讓他人之後,孫晶燕總算有了自己的時間。眼下,她手裡還有一份幫超市送貨的活兒,靠這個掙點零花。她說,現在自己就等着兒子放假,回老家過年。婆婆身體不好,聽說最近又摔了一跤。雖說自己和老公的關系一直不好,但總歸是夫妻,過年還是得回去照應照應。至于年後什麼時候返京,找什麼工作,她暫時沒有想好。
孫晶燕歎了口氣。她說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2021年她希望能找到一份安安穩穩的工作。“你們年輕女孩兒的想法肯定不一樣吧?”她補充說道,自己年輕時也曾對未來充滿希望。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