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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碑象征意義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2 20:09:56

來源:解放軍報·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 作者:劉建偉 遲博 王昭嶽 張甯

界碑象征意義(為界碑描紅)1

北部戰區某旅組織官兵對各個執勤點位進行武裝巡邏。 劉常春 攝

奉 獻

“命令就是用自己的命,完成上級的令”

“老規矩!”沒有多餘的話,幹淨利落的3個字像是一道命令。

來到222(1)号界碑,北部戰區陸軍某邊防旅四連四級軍士長楊聖超,并沒有着急拿出毛筆和紅漆,而是組織參加界碑描紅活動的戰士,将自己水壺中的水鄭重地倒在了這座界碑旁。

這是他們傳承了40年的規矩!跟連隊每年八一都要組織界碑描紅活動一樣,從1980年開展,他們都把222(1)号界碑作為界碑描紅活動的第一站,在描紅前都要舉行一個特殊的“祭奠儀式”。

這次也不例外。楊聖超莊重地把水倒在界碑旁,莊嚴地向界碑敬了一個軍禮!那一刻,他眼前又浮現出連長在界碑旁講述烈士齊國斌故事的場景。

那是1980年1月14日傍晚,天空像是被打翻了的面盆,漫天大雪打着旋兒往下飄,群山峻嶺間一片銀裝素裹。

戰士齊國斌和戰友臨時接到“執行重大潛伏任務”的命令。出發前,排長見齊國斌站完崗還沒來得及吃飯,就把一個裝滿熱水的水壺塞給了他,讓他喝口水墊補墊補。到達潛伏位置後,連長迅速補充傳達上級具體任務,潛伏小組迅即消失在茫茫雪野。

隆冬的小興安嶺,零下40多攝氏度的極寒天氣,對每名官兵都是一種考驗。執行任務的地段又恰恰是界江的風口,鵝毛大雪跟着凜冽寒風狠狠地砸在林地上。

擔負觀察潛聽任務的齊國斌和戰友李繼武、萬亮,潛伏在隊伍最前沿。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雪還是沒有停的意思。3個戰士身體已經凍得僵直,他們身下融化的雪水凍成了冰。

此時,齊國斌猛然發現,右側的戰友李繼武腦袋不聽使喚地左右擺動,身體好像想要移動卻又動不了。他艱難地爬過去,見李繼武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便将自己的大衣蓋在了李繼武身上,并将一直夾在腋下還有餘熱的水壺擰開,把溫水喂到李繼武嘴裡,然後将水壺擰緊放在李繼武懷裡,又爬回到了自己原來的潛伏位置。

一望無際的邊防線上,除了風雪的肆虐,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即使這樣,齊國斌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除了拿望遠鏡左右觀察,他不敢有多餘動作,擔心自己哪怕一個小小失誤,會暴露了潛伏行動。

欣慰的是,他看到李繼武已經緩了過來,示意要把大衣和水壺還給他,齊國斌搖了搖頭。李繼武不知道,此時的齊國斌身體已經沒了知覺。唯一支撐他繼續潛伏作業的就是兩個如山的字:命令!

翌日淩晨4時,持續10個多小時的潛伏任務終于圓滿完成。李繼武來到齊國斌身邊,想要把大衣和水壺還給他,可齊國斌卻像睡着了一樣,一點回應也沒有。

齊國斌永遠睡在了邊防線上!風雪中,戰友們淚如雨下,抱着他久久不肯撒手。大家相信,他化作了山脈,化作了眼前的222(1)号界碑。

收回紛繁的思緒,一滴清淚已流到了腮邊。“什麼是命令?命令就是用自己的命,完成上級的令!”看着描得鮮紅的222(1)号界碑,楊聖超相信:界碑上這筆鮮紅的顔色,齊班長一定能看見。

楊聖超相信:齊班長更能看到,40年來,一代代邊防軍人都以他為榜樣,以“用命完成上級的令”的高度自覺性紀律性守邊戍邊,使千裡邊關始終穩固如鐵,多次受到上級通報表揚。

擔 當

“腳踩在大路上隻是兩行腳印,可踩在巡邏路上就是主權的‘印章’”

界碑描紅還在繼續,楊聖超走在隊伍最前面。

草地上,戰士們腳下的巡邏路線都緊貼着國界線,即便是到了界碑處也都是走折線而不是曲線,轉折的地點一定是界碑的根部。在每一個界碑的根部,都留下了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土坑。

細問得知,這些土坑原來是他們轉體時特意用力蹬地留下的。一路觀察記者看到,兩個界碑中心線我方一側的草都被磨得半秃,土都踩實了,不禁恍然大悟:“腳下的路,是官兵硬生生踩出來的。”

如果換個心情,巡邏路上不少景緻其實挺“詩情畫意”的:層巒疊嶂,群山百折千回,鳥鳴山更幽……然而,如果沿着這條“風景線”堅持走上數年,該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先是歡聲笑語,接着竊竊私語,最後默默無語。”楊聖超說,每一茬新兵首次參加巡邏,都會有這樣一個過程,“時間久了,我們不求能見到一個陌生人,隻求能見到一塊陌生的石頭。”

楊聖超清晰記得,他新兵下班後第一次巡邏,便去了道路艱險的223(1)号界碑,與戰友一起巡查界碑、現地描紅、展示國旗,他還興奮地和界碑拍了合影。第一次休假回家時,他急切的把照片拿給父親看,父親問“界碑是啥?”楊聖超一臉自豪地告訴父親,“界碑就是咱們國家的領土标志。”

翻越了一座座高山,高山仍在前面。這條邊境線,楊聖超已經走了15年。15年戍邊歲月的風霜,镌刻出楊聖超銅像一般的面孔,他的腦子裡更是裝着一張“活地圖”:哪兒有溝,哪兒有坎,行進多少公裡,會出現哪些方位物,閉上眼都是“3D全方位效果圖”。

對于邊防官兵來說,神聖的使命時常提醒他們,自己“站在最前線”。這個連隊,每個人都熟記一句話:絕不把領土守小了,絕不把領土守丢了。

一次休假歸隊後,楊聖超照例帶隊巡邏,到了223(1)号界碑,他一眼就看出了“異樣”:界碑上方伸出一個大樹枝,此前巡邏,年輕的戰士怕被紮到,便繞着走過去,導緻界碑根部長出了雜草。

楊聖超二話沒說,立即帶着戰士們修剪樹枝,而後又沿着223(1)号界碑我方一側“巡邏”了10多遍。

楊聖超所在的連隊擁有最苦、最險的巡邏線,但這些路必須有人去走。陸地邊防的一個意義在于,到達某片領土,宣示主權的存在。楊聖超說,腳步踩在大路上隻是兩行腳印,可踩在巡邏路上就是主權的“印章”。一代代邊防軍人皆是如此,長年累月堅持用雙腳丈量國家的領土。因為他們知道:祖國的疆土再大,也沒有一寸多餘的。

“再經過67棵樹我們就到了!”聽了楊聖超的話,記者邊走邊數沿途的樹,果然在第67棵樹旁看到了223(1)号界碑。楊聖超蹲下正準備拿出毛筆的一刻,記者聽到“嘎嘣”一聲骨頭摩擦的聲響,楊勝超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歲數大了,腿腳不頂用了!”

楊勝超18歲那年來到這裡服役,多年後他因背疼去醫院,發現身高反而矮了幾毫米。原因是長期負重,脊椎下陷。醫生不敢相信他的年紀,告訴他這種症狀最早會出現在五六十歲的人身上。

翻山越嶺,隻為守護好祖國的每一寸土地;跋山涉水,隻為看護好祖國的每一座界碑。這些年,來來回回行走在邊防線上,楊聖超腳上的陸戰靴更新了3代,磨壞的少說也有十來雙了。在楊聖超的巡邏範圍,他白天黑夜都可以閉上眼走路,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都太熟悉了。

到底圖個啥?“身前一座碑,身後萬重山。”楊聖超說,當你看到界碑的那一刻,你會發現它們就是一個個無名戰士,默默守衛着祖國的邊疆,你會感受到内心無比的激動,會感受到“中國”兩個字的份量有多重!

堅 守

“紮根,是一個人的勇敢兩個人的頑強”

一路上,每描紅一塊界碑,楊聖超就會講起幾個發生在這塊界碑背後的故事。在他眼裡,那山、那水、那戍邊的人,似乎都被時光靜默,和界碑一起紮根在每個邊防軍人的心裡。

烈日當頭,連綿不斷的山丘、看不到頭的鐵絲網、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坐在車上,記者的腿有點酸疼,巡邏車載着描紅小分隊向着最後一塊界碑——位于保興山哨所的225(1)号界碑發起沖鋒。

楊聖超下意識地看了看表,一再叮囑司機慢點開,一定注意安全。

保興山,位于小興安嶺南麓嘉蔭縣境内,東西跨越9公裡,南北跨越7公裡,主峰高504.2米,中俄界江黑龍江由西向東傍山而過。左右斷崖絕壁,讓人望而生畏,原始植被莽莽綿延,周年人迹罕至。沿着盤山公路蜿蜒而上,突兀的急拐彎讓人不由得抓緊了車上的扶手,隔着車窗就能俯瞰不足1米之外的百米深大峽谷。 被譽為“活地圖”的楊聖超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這麼險的地形估計不少軍嫂都不敢輕易上山。”聽了記者感慨,楊聖超沉重地說:真正阻斷愛情的不僅是這道路,還有保興山上的“四大怪”——三個蚊子一盤菜,七窩蛇鼠一麻袋,十月飄雪五月化,半晴半雨雷電來。他說:“不少和官兵熱戀的女孩,到了相親見面這一刻,都會敗給這裡的現實。”

“到了!”正說着,楊聖超指着前方不遠處,記者一下子就看到了225(1)号界碑。

在楊聖超和戰友們眼裡,這座界碑更多的是一個“傾聽者”。這些年,有不少相親的女孩來到界碑旁合影之後卻和官兵分手,也有不少結婚的戰士坐在界碑旁跟媳婦電話吵架,還有一些官兵心裡郁悶了跑到這裡和界碑面對面傾述……之所以會有這些場景,原因也跑不出兩條——要麼就是邊防條件艱苦女孩受不了,要麼就是邊防地域偏遠,官兵有家難回妻子“扛不住”。

“你選擇守着江山如畫,我卻隻有幾年貌美如花,愛情裡沒有童話,就走到這兒吧……”6年前,這樣一條分手短信,讓楊聖超一個人坐在這裡難受了好幾個晚上。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聊了近半年的女友來哨所相親。那天,楊聖超特意請連隊給自己開了個綠燈,下山去接女友上來。女友坐飛機、轉火車、下了客車,終于乘上連隊的“愛情專車”。倆人坐車這一路上基本沒咋說話,下了車女友就吐了一地。路程近三天,見面兩小時,看到大山裡的一切,女友哭着下了山,第二天就發了這條分手短信。

此後,楊聖超又處了兩個女友,都因為他太過執着于這個藏在大山深處的哨位,而沒有走到最後。其中,還有一個女孩在前往哨所的路上就返程了,楊聖超事後才知道,來哨所的路上樹多了、水多了,可景色卻越來越荒蕪了,女孩心裡沒底了就回去了。直到後來,他遇到了現在的妻子,楊聖超才感覺到守在邊防,絕對不是一個人的勇敢,而是兩個人的頑強。

想到這,楊聖超拿出錢夾,看着自己和妻子特殊的婚紗照,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一天——

“終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妻子答應他求婚的一瞬間,楊聖超覺得自己更像是被“嫁”出大山的姑娘,滿心歡喜地等待着。他沒想到,因為比武、老兵退伍、哨所人員調整等原因,婚期被連續推遲3次,最終妻子一個人穿着婚紗,在老家哭着辦完了婚禮,又一個人上哨所,到界碑前和他拍了這唯一一張“婚紗照”。

這些年,小兩口因為老人身體不好、孩子出生沒人照顧等問題沒少吵架,每當妻子打電話勸他趕快退伍回家時,楊聖超都會來到界碑旁,一會想想當年妻子的義無反顧,一會又想想自己牽挂的小家,可當目光落到這個小小的哨所時,他都會選擇咬着牙再去跟妻子請求:“再給我幾年時間吧!”

到底是幾年,楊聖超至今都沒想清楚。界碑前,他特意拿出3根毛筆深深地插入油漆内,想象着一家三口一同描紅界碑的樣子。想到幸福處,他微笑着用飽蘸朱漆的毛筆,将界碑上的字描得紅彤彤的。

用嘴吹幹油漆的一瞬間,眼角的淚也被風吹幹了。看着這一幕,記者腦海裡似乎出現了界碑相連組成的鋼鐵長城。記者明白:正是有了一個個像楊聖超一樣的戍邊官兵,還有在背後默默支持他們的家人,祖國的萬裡邊防線才能真正的邊關如鐵……

(解放軍報·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融媒體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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