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嫣然 編輯:安妮
出品:婚姻與家庭雜志
01
進了一家門,不是一家人
和大棚離婚一年了,為了保護女兒,我們過起了離婚不離家的“夫妻生活”。也許是隐藏得太好,4歲的女兒并不知道我們離婚,倒是變得更加乖巧懂事兒。
大年三十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吃完團圓飯,大棚跟我商量想帶女兒去給她奶奶拜年。
“開什麼玩笑?她奶奶家附近不是有小區出現新冠确診病例被封了嗎?就算要去,也要等解封了再說。”我一口回絕。
“等解封,年都過完了。再說,封控區離我媽的小區隔着一條馬路呢,病毒會飛過去?”大棚急了。
“怎麼?你想體驗一把時空交集的感覺?我祝你中獎!”對于這個典型的媽寶男,我隻能用最狠的話來怼他了。
看見我口氣強硬,大棚換了一種方法:“咱們去看奶奶好不好?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奶奶最疼你了。”他直接對孩子做起了工作。女兒被哄得開心後嚷嚷着要我也一起去時,我按捺不住,沖大棚吼叫:“你去我不攔,孩子不能去。”
女兒看到我發火,馬上意識到不對頭,她一邊表示不去了一邊安慰大棚說,她可以跟奶奶電話拜年。女兒的乖巧讓大棚沒話說,但他仍然拉長着臉摔門而去。
大棚出門後,女兒跟她奶奶視頻時,将大棚生氣的樣子模仿得惟妙惟肖,前婆婆被逗得哈哈大笑後,又讓女兒把電話給我,叮囑我們要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前婆婆變得如此慈祥讓我有點兒受寵若驚。
我和大棚還有前婆婆是在一次宴會上認識的。當時,正是大棚對他媽媽無微不至的關懷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抱着“這麼有愛的男人對老婆絕對不會差”的想象,我們閃婚了。剛開始,雖然隐隐感覺大棚有點兒“媽寶”,但陷在愛情中的我,早已辯别不出其他味道。
前婆婆的強勢很快滲透到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大棚“媽寶男”的個性在女兒出生後更是表現得淋漓盡緻。
女兒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本來我已聯系好一家雙語幼兒園,前婆婆卻以她老閨密的女兒是某幼兒園園長,女兒能得到更好照顧為由,要将女兒送去她老閨密女兒的幼兒園。
剛開始,我跟前婆婆商量,雙語幼兒園有兩個星期的體驗期,我們先将女兒送去體驗下,如果女兒不适應,再考慮将女兒送去她老閨密女兒的那間幼兒園。前婆婆卻說:“孩子連中國話都沒說好,說什麼外語?到時候,别将拼音字母混成了英文字母!”爾後,擅作主張給女兒交了托兒費。
我向大棚哭訴,他反怪我沒良心。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我将托費退給前婆婆後,毅然将女兒送到了雙語幼兒園。前婆婆為此大病一場。起先,大棚對我冷着臉,後來,幹脆以照顧她媽為由,幾天不歸家。
想起過往的一件件事,我對大棚徹底失望了。提出離婚時,大棚很意外,他說舍不得女兒。可前婆婆對我的不斷指責,使我要擺脫這段婚姻的決心變得更堅決。
大棚妥協後提了一個要求:離婚不離家,待女兒長大後,我們再慢慢解釋,讓女兒不受傷害地長大。
02
被詛咒後的“感染”
和前婆婆通完電話不久,大棚發來了封控區的小視頻。我調侃道:“恭喜你早點兒中獎。”
晚上,安頓女兒睡覺後,我正準備看書,大棚發來信息:“我的粵康碼變黃了。今晚我先回辦公室,明天去醫院做核酸,黃碼變綠後再回去。”
我狠狠地怼了一句:“黃碼小意思,紅碼才刺激呢……”
不料,信息回過去不一會兒,大棚卻發了視頻過來,說他呼吸困難,好象還有點兒發燒。
大棚幹咳了聲,他痛苦的表情讓我的心一沉:難不成他真中招了?
我讓他去醫院檢查。他說辦公室有感冒藥,先吃點兒藥,明天症狀不減輕再去。
看到大棚幹咳不止,我有點兒不忍。剛好女兒醒了,看到視頻哭着喊着叫爸爸回來,大棚擠出笑臉,扮鬼臉逗女兒笑。
起先,女兒還很配合“咯咯咯”地笑過不停,不料,大棚憋不住咳了兩聲後,女兒笑聲擱止,轉而嘴一撇,帶着哭腔問:“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才不敢回家?”我和大棚有點兒意外,大棚連忙轉移話題,說剛才笑得太猛嗆住了,女兒又将目光投向我,我看了一眼大棚,朝女兒點了點頭。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生病,大棚開始給女兒講故事,雖說是我講過無數遍的《喜洋洋與大灰狼》,在大棚繪聲繪色的講述中,女兒依然聽得很認真。
“這種感覺太幸福了!”女兒睡了後大棚說。這時,我看到他的眼睛紅了,但又極力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第二天,前婆婆打來電話。他們小區的密接者已确診。而最讓人心驚肉跳的是,大棚公司有同事與确診者是密接。
壞消息再一次傳來,大棚核酸檢測呈陽性。我有點兒慌了,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女兒一下子抱住我:媽媽别哭,爸爸沒回來,不是還有我嗎。我緊緊地摟住女兒,第一次,感到很無助。
03
女兒有個小秘密
大棚核酸呈陽性的消息随即在小區傳開。埋怨、同情、還有祝福大棚康複的聲音紛至沓來,在炸開鍋的業主群裡翻滾着。
當前婆婆打電話問我和女兒的情況,并叮囑我們要注意安全時,我“哇”地哭了出來,我怪自己除夕那天沒好好跟他說話,否則,他不會賭氣出門,更不會中招。前婆婆卻說,一切都是她這個媽的錯。
與此同時,通知我和女兒作為密接者要去酒店隔離的電話打了過來。我再次撥通了大棚的視頻。
大棚很憔悴,眼窩凹陷,上嘴唇和下巴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胡須讓我有點兒心痛,但仍沒忘記用戲谑的口氣跟他說話:“這兩天的營養都讓胡須給偷去了?”
大鵬下意識地摸摸下巴,自嘲道:“病毒不清,胡須不刮。”末了,話題一轉“我看到小區群裡有怨聲……你和女兒還好吧?”大棚不安地看着我。
“我和女兒要去酒店隔離了。”我故作輕松地說。
大棚說:“我任性我埋單我認了,但不該拖累你和女兒。你要保護好自己,照顧好女兒。”
我一笑,說:“怎麼感覺有點兒肉麻……”
“别調侃了,你知道我不習慣……”大棚說,“我打聽過了,這病治療好了也有後遺症……康複後,我就搬出去。你找人的話,一定要找個對女兒好、對你好的人。最低要求是,會做蛋炒飯。”大棚哈哈大笑的同時,我分明看到了他眼裡的淚水。
兩天後,大棚打來電話,在連續檢測中,他的核酸轉陰。原來,那所謂的陽性,是他打了加強針後第二天檢測惹的禍,至于發燒咳嗽那是病毒性感冒。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我和女兒解除隔離後要去接他時,大棚說:“千萬不要。新冠排除了,感冒病毒還沒離體呢。我先去辦公室待半個月。等我凱旋時,記得做個蛋炒飯給我接風,順帶……刮胡須,哈哈。”
15天後,大棚隔離期滿。我帶着女兒去接他,女兒開心地拉着我和大棚的手:“你們複婚了嗎?”
我和大棚大吃一驚 。女兒說:“我看到你們的離婚證了。奶奶說這是秘密。”
那一刻,我和大棚緊緊地摟住了女兒,而大棚有意無意地,也拽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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