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想要離開,就不要去挽留他,因為他的心已經不再這裡。明宇走後一年的時間,段蘇一直疑惑不解,她決定去找他尋找一個答案。飛機上的邂逅隻是兩個人緣分的開始,愛情走了就走了,當你心裡釋然的時候,可能自己并沒有意識到,真正的愛情正在向你走來。
淩晨一點多,段蘇在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打開燈,黑暗的屋子瞬間被照亮。段蘇光着腳丫去客廳從冰箱裡抱出了半個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塞進嘴裡。剛入喉便感覺到陣陣的涼意,沁入五髒。她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清醒,才能不繼續淪陷在明宇的影子裡。
愛情也抵不過男人渴望自由的天性。如同明宇和她沒有說出分手,卻不知道他們之間出現了什麼狀況。段蘇反省過,是在明宇收拾行李時,她反省自己到底錯在哪裡?等她反省完後,明宇早就離開了。
而後接到過一個短信,他說:我到了漓江,你要幸福起來,再見!
明宇走後, 房間裡忽然顯得空落落的清冷。段蘇奇怪,以前還覺得這個擺滿了書本和植物的房間,擁擠而溫暖。聽說飛鳥遷徙遠行時,會留下很多思念,會在自己小窩邊盤旋數日。那麼人呢?每當想到這裡,段蘇就會淚流滿面。
總是記得兩人相遇的那一幕,她打着花傘伫立在大葉梧桐樹下看落雨,而他就坐在四季咖啡館裡,用手支撐着畫闆,一筆一筆描畫看雨的段蘇。隔着一塊巨大的玻璃,兩人的視線很微妙地就糾纏到了一起
此後,明宇成了這個城市她唯一的心跳。明宇眼神裡的愛戀不是裝出來的,可是倦意是怎麼來的呢?時間是罪魁禍首?他沒有給過理由,段蘇隻能猜,過程很痛苦。
在明宇離開的第326天,沾着滿嘴西瓜汁的段蘇做了一個決定,去找他。她不甘,她要讓明宇給自己一個答案。
二
鹹陽機場,從三号登機口進去,在空姐的幫助下找到自己的位置,22A,靠窗。飛機起飛時微微颠簸,段蘇有一刹那的恍惚,這種感覺在明宇久未歸來的時候有過。鄰座很體貼地遞過來一片綠箭,她報以淺淺的微笑從那人手中接過。四目對視的那一秒,段蘇左手食指微微地輕顫。22B,眼神是她最熟悉不過的了,清澈如同山澗甘泉。她努力将思維從臆念裡拉扯回來,其實他與明宇也不是那麼相似,眼角眉梢分明不同。他隻是,隻是眼神與明宇略微有些相似,僅僅隻是相似而已。
段蘇不敢再直視他,便把頭偏到窗口這邊緘默不語。
當空客320緩緩降落在兩江機場時,段蘇仿佛感覺到另一個心跳。在這城市的某個角落,一下又一下響起。來時段蘇在地圖上尋找着這個城市的位置,為何明宇要來漓江?而不是西湖,而不是鳳凰?這個城市會比西安溫暖還是滄桑?她在心裡說,若每個人都是為愛而生的,那麼明宇,我們一定會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遇見。
三
入住在漓江之畔的帝苑大酒店。
找到自己的房間,把行李安放好,拉了軟椅靠坐在窗邊。這家酒店的窗簾是昏黃色的,段蘇不喜歡這樣暗啞的色彩。605号房的窗正對漓江,江的對面,郁郁蔥蔥,看不清楚具體有些什麼。往西五百米開外,解放橋架于漓江之上,橋邊七零八落的坐了些人。段蘇多希望這些人裡有那個熟悉的面孔。她定會不顧一切地沖過去,讓他告訴自己為何離開的答案。
正沉浸在思緒的遊蕩中,有敲門聲輕輕響起。起身開門,門外竟然立着一臉微笑的22B。嗨!剛才看到你在前台登記,很巧,我們又是鄰居。對了,在飛機上,你給了我一個錯的手機号碼。
段蘇尴尬地輕笑了笑。像段蘇這樣的女孩,并不十分漂亮,但卻迷人,總會有人主動搭讪。她并不擅長拒絕,隻能用些小聰明躲閃。
好在22B并沒有想讓她難堪的意思,自顧自地作了自我介紹,我叫景樸浩,認識你很高興。段蘇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井鋪好?等誰跳?
啊?22B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也綻開了陽光一般的笑意。他饒有深意地看着段蘇,顯然他對面前這個本來很感興趣的女孩,又多了一層興趣。
那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又來了,莫名其妙的。這次輪到段蘇發愣了,她忙扯開了話題,你來這裡做什麼?也是旅遊吧?
不知道,或許是來尋求一個答案,一個未設問題的答案。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段蘇輕歎,又是一個找答案的,人,要有怎樣的執着才如此不甘。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同他交流。思想突然陷進困頓境地,隻得無語。
四
和樸浩徒步走在濱江大道, 這裡真的很美,沿街遍是風景。人流攢動異常熱鬧。已是黃昏時分,太陽帶着最後一絲餘晖慢慢慢慢落進象鼻山的身後。塵凡俗世由此消逝,霓虹燈泛濫成災。段蘇開始忘記為何而來,又是為何而存在。
突然間被一個酒吧吸引100club。衆裡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明宇是否就隐藏在100裡呢,她無從得知。
那天,他們喝了很多酒,兩個人漫無邊際地聊着。慢慢地,兩人就有了共同的話題。樸浩告訴段蘇他喜歡繪本作家錢海燕的作品,他說,其作品是拈花微笑,飛葉傷人,既有禅趣,亦含殺機。對畫,段蘇雖然不懂但卻固執地喜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種習慣,而那種習慣是無法改變的,就如對一個人的依戀。她的喜歡源自于明宇。
喝着喝着,段蘇就喝多了。一邊喝,一邊哭,講訴着她和明宇的故事,講訴着自己從一個城市奔向另一個城市,隻因心有不甘,隻想找一個答案腦子暈沉恍惚聽見樸浩低語,傻丫頭,你可知,男人,離開就是不愛了。段蘇喃喃,如何不知,隻是心有不甘。
再見到樸浩,段蘇不敢正視他,目光相遇時,她躲閃得很快,然後臉上的紅暈一直燒到耳根。
五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很默契地不再提某個話題。段蘇愛上了這個城市,表面看上去,她似乎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好在樸浩并不多言,隻陪着她走走看看。段蘇常常站在江邊望天,明宇,我不知道你在何處,但我來到了你所處的地方,或許,在我匆忙尋找時,你曾與我擦身而過?
那些日子經過那裡的人都能看到,女孩望着天空,男孩望着她。很唯美的畫面,帶着穿不透的憂傷。
那天,樸浩在酒店旁街的小店,送給段蘇一個美羊羊的手機挂墜,他自己選了一個灰太狼。看到段蘇愛不釋手的樣子,他說,丫頭,你知道錢海燕的愛情繪本上,是怎麼解釋緣分的?
段蘇擡起頭,哦?
繪本上說緣分就是兩個人遇上,然後看到你的手機挂着美羊羊,我的手機挂着灰太狼。
真的嗎?段蘇睜大眼睛狐疑着看着他。他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是假的。說完便笑得前仰後合。段蘇假裝愠怒地背過身去不說話。樸浩緊張地收起了笑,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連連卑微地道歉。他的眼神很清澈,像一汪不含雜質的泉水。那目光暖暖的,段蘇忽然意亂神迷,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快步向前走,把他丢在後面。
丫頭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樸浩快步追上來。
什麼?段蘇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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