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Q創作榜5月份的冠軍,來自石小飛的《像初次相逢一樣》,歌名和歌詞内容,都頗有“人生若隻如初識”的意味。這是我初次聽到小飛的聲音,在溫暖通靈的鋼琴聲鋪送下,均勻的氣聲裡流出幹淨清澈的女聲。聽了她的更多作品後,我想,這把純真得有些羸弱、像個處子似的聲音,到底經曆了多少人世的孤寂?
後來才了解到,小飛在北京這個孕育過多少文藝夢、又折磨過多少奔波心的大染缸裡浸淫了有十多年。也曾組過樂隊叫“簡約情人”,和樂隊在音樂節大舞台上唱過些熱熱鬧鬧的歌、發過一張專輯,個人也曾加入鄭鈞的大樂隊。但樂隊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兒,就像談戀愛一樣,你不能說對象哪裡不好,有些人就是經常形單影隻,後來竟也成了習慣。小飛說,純真和孤獨都是性格裡的一部分。十多年來,她拿着一把琴,混迹于各個酒吧的駐唱舞台,開過一些個人專場,把她自己還沒正式出版的那些歌兒唱給台下的聽衆聽。
YYQ:恭喜《像初次相逢一樣》登上YYQ創作榜5月份榜首。能介紹介紹它的創作背景嗎,源自你自己的感情生活嗎?
石小飛(以下簡稱“小飛”):大概就是因為想到了這個句子,才有了這首歌,寫的也無非是自己平時容易有感觸和關注的那些東西——青春,愛情,歲月,孤獨。
YYQ:我聽你以前的作品,都是用木吉他進行創作,這次的Demo《像初次相逢一樣》怎麼會使用鋼琴作為唯一伴奏樂器呢?鋼琴是你自己彈的嗎?
小飛:不是自己彈的,是我的一個朋友葉铮,就覺得這首歌适合用鋼琴,但當時是草草的編的還不是很滿意,我自己還希望能在鋼琴的基礎上加入一點有趣的音色或采樣。
YYQ:這個Demo是比較簡單的純鋼琴伴奏,以後的編曲,你想把它編成什麼樣子呢?
小飛:還是鋼琴,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更簡單的鋼琴彈法,偏古典一些,類似北歐或英倫民謠的極簡派,風格應該是Indie-Pop,這也是我個人目前最喜歡的風格;或者類似沙發音樂,也是以鋼琴為主,有一些舒緩細碎的節奏。
【小飛從哪裡來?】
YYQ:你是哪裡人,是哪一年來北京的呢?來北京之前,有過哪些音樂經曆呢?
小飛:河北人,2002年左右到北京,在北京之前沒正式進入這個職業,不過從小受到家庭(母親教音樂,家裡音樂氛圍很濃)影響,從有記憶以來就對音樂有很深的興趣,整個前半生貌似沒遠離過。
YYQ:聽說你曾經醉心于Trip-Hop,玩過很多種風格?
小飛:Trip-Hop确實是我一直熱愛的風格,有沉醉堕落的美感。其它風格也沒特别多,最早組樂隊時應該算是Brit-Pop吧(注:指早期的“簡約情人”樂隊),後來就是我和小偉把“簡約情人”改成了獨立電子,去年出了一張專輯《其實沒什麼特别》,有些制作上的倉促和瑕疵,但也有很多新鮮有趣的地方,算是我倆一次玩票吧。再有就是(我個人)被定義為民謠,定義這件事我覺得挺亂的,我也不覺得我是民謠,反正我的歌大多比較安靜和慘了吧唧的,加上演出時都是木吉他就隻好“民謠”了。大緻就這三個階段,有機會以後再做些别的有趣的自己感興趣的音樂類型,比如Trip-Hop,或酷一點的電子樂啊什麼的。
YYQ:簡約情人這支樂隊,2003年到現在,面貌有過變化,去年年底發了專輯《其實沒什麼特别》後,樂隊又再跟大家道了别。這些年來進進出出的都有哪些人呢?又都是因為什麼原因走走停停呢?未來是否會重啟這個計劃呢?你對這樣的現狀是否感到遺憾?
小飛:也還好沒有特别傷感,音樂是帶給人快樂的,能一起玩出一些東西就很高興了。
“簡約情人”樂隊
最初我們是三個人:張希,小偉和我,那會的歌比較偏樂隊化,我自己那時已經不喜歡喊着唱歌了,所以到後期方向上有些不同,并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新的音樂工作——我和張希各自簽了其他公司,小偉依然獨立而堅定着他的另類音樂生活。他(小偉)是特别有才華的人,生活在生活之外,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但又淳樸自然的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其實很懷念那會兒做音樂的感覺:我們三個主創每人各自出些動機,我來挑選然後發展并完成它,然後用極簡陋的設備比如200塊錢的假Shure58、手機用耳機在家錄小樣,記得那會兒國内樂隊在演出時用Program的還不多呢,我們也算領先一點吧。那時的歌有很多人喜歡,但那時的我們不太喜歡演出,所以差不多就自己玩自己的了。其實組樂隊也沒有一定要怎樣的念頭,湊在一起隻是因為興趣使然。後來我和小偉很偶然的做起了這種小電子風格也是出于興趣。以後不知道呢,随性吧。我們之間的合作還不算遺憾。說到組樂隊的遺憾應該是,你已經想好要做什麼風格,甚至歌也已經寫好了,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樂手演出或編曲——或者技術不夠,或者意識不夠,或者審美不一緻,簡直不比戀愛容易。
YYQ:簡約情人的作品,是不是就是你自己一個人用吉他唱出來的那些歌,和樂隊一起重新編曲做出來的?
小飛:早期樂隊的歌是我來選出三個人的動機中覺得不錯的,然後發展并完整,以及詞的創作部分;和小偉時期的歌是小偉先出動機我完成詞和旋律,所以有些歌自己覺得有點孩子氣,也是因為先有了那樣的編曲(小飛注:他是個很純真的人)。
YYQ:“簡約情人”在Brit-Pop時期有留下作品能被我們聽到嗎?
小飛:那個時期隻留下一些小樣不敢放出來,确實因為錄得太簡陋自己不忍猝聽。
YYQ:聽說你還參加過鄭鈞的樂隊,也簽約過他的公司,有過一些音樂上的合作,為什麼會有這些合作呢?有什麼收獲和遺憾?
小飛:鄭鈞是我很欣賞的音樂人和前輩。大約2005年簽在他的公司,曾在他工體的個人演唱會上擔任合聲,一起發過一張反戰合集“因樂之名”,鄭鈞是一個至情至性用心靈創作忠于内心善于思考富有才華的人,認識他是我的榮幸,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唱片公司,遺憾大概就是那會錄好的歌最終沒有發表,因為作品都是個人階段性的記錄,沒有記錄下那個時期的自己有些遺憾。
YYQ:早期“簡約情人”的那些小樣,還有剛剛說到的在鄭鈞的公司裡錄的那些作品,以後會發表嗎?
小飛:那些歌是那個時代的記錄,記錄了那個年代的自己。以後有機會就發,看情況吧!
【小飛要到哪裡去?】
YYQ:多年來你一直有在酒吧駐唱,這些個無數的夜晚,除了給你一定的經濟支撐,還有沒有其他的收獲呢?
小飛:更多的是在演唱上得到了練習。然後就是唱很多自己喜歡的歌過了瘾以至于再也不會在卡拉OK裡面認真演唱;把那麼多自己感動到哭的歌最後唱到沒感覺。應該沒唱過自己不喜歡的歌,所以沒有讓自己太麻木和失去對音樂的熱愛和真誠。
YYQ:你好像和項知廉搞了個組合叫“小飛與大象”,有時會開一些民謠專場。這個組合是怎麼個回事呢?
小飛與大象
小飛:“小飛與大象”其實是(我)以個人身份開始演出時,因為有了吉他彈得特别好的大象(指項知廉)做搭檔故而取了這個諧音的名字,後來(開專場演出)雖然還是叫“石小飛”了,但和大項的合作關系是始終保持着的。演出(我)自己創作的一些作品時,因為我倆都是木吉他,所以編曲和形式傾向于民謠,是我個人比較常見的演出形式。
YYQ:作為一個聽衆,你喜歡過哪些音樂人的作品呢?而你最想要呈現出來的是一種什麼樣的音樂?
小飛:中學時代聽到了崔健、窦唯、張楚、唐朝、何勇、許巍、鄭鈞、BEYOND,還是比較傾向于内斂、憂傷和旋律性強的,比如張楚那首《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是我心目中特别牛的詞。聲音碎片樂隊的詞也特别好。這幾年,宋冬野的詞确實好,張過年的詞曲唱我都很欣賞,純粹的詩人。
國外喜歡的按時間排名的話:Bjork、Sinead o’Connor、Radiohead、Rori Amos、Alanis Morissette,另外還有Trip-Hop音樂和一些英國樂隊,近幾年喜歡些獨立流行,如Agnes Obel、The Do、Cocorosie、Chara。
聽歌應該和性格和審美有關吧,據說喜歡獨立音樂的人智商比較高,哈哈!
我希望自己的歌是:好聽的,女性的,溫暖的,不空洞不膚淺的,真誠的,善意的,不矯情的,自然卻不乏個性的(此處省略好多“的”)。
YYQ:接下來會有什麼計劃呢?
小飛:我在籌劃我的個人專輯。我在北京的這些年裡陸續寫了些歌,這些年身邊一些朋友歌都發了,我也經常被勸“趕緊發吧”,大抵都是被張愛玲那句“出名要趁早”鬧的,我也想發來着,但總是覺得編曲還可以再完美一點,不能讓這些作品以不夠美好的面目呈現,畢竟它們的生命大概也就這一次,不能不負責任,所以就拖拖拖……拖。這一次,我想要給它們一次完美呈現的機會。我本人大概屬于敏感、悲憫、容易傷春悲秋的無聊人士,所以總是對孤獨、愛情啊青春啊這些有感,歌詞也大多離不開這些,而且慘兮兮的,顯得很不高大上,沒對國家以及民族命運給予關注和推動,很慚愧的。(其實心裡話是:這是我對藝術的審美,以為孤獨和愛情才是人類更永恒的話題,無關時代,無關種族,是人類都能懂的語言。而藝術又往往是悲劇的所以就别怪我慘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YYQ:去年參加YYQ音樂圈舉辦的創作交流營,留下了什麼印象?對日後的音樂道路有産生什麼影響嗎?
石小飛@YYQ音樂圈享樂派對
小飛:碰巧剛剛還打開了我們那一期交流營的微信群,看每個頭像時每個人又都生動起來,就有些想念,很感謝吳清俊老師(YYQ音樂圈首席音樂官南宮博士)當初幾乎是莫名其妙的(此處哈哈若幹次)把我們召集到一起,讓大家彼此認識,交流,從自己喜歡的風格裡走出來,接觸了不同風格的音樂和音樂人,對音樂創作打開了一些新思路,比如以前很拒絕給别人寫歌(當然也是因為不會給别人寫哈)現在雖然也不是完全不拒絕但有了嘗試的念頭。特别是——大家彼此默默有了感情,以後流浪到那個城市就不擔心沒人收留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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