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守在病床旁,緊緊地握着丈夫蘇凡的手。
他們兩個人的頭發都白了,真真正正的做到了白頭偕老。
這個詞還是丈夫教她的。
蘇凡被癌症折磨的骨瘦,還是去安慰自己的妻子,回憶曾經:“當初我騙你跟我談戀愛,你就傻傻地信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輩子還見你。”
田華唯有落淚,想到曾經的回憶又笑出聲。
“我聰明的很,你怎麼騙得到我?”田華繼續補:“我不願意的話你能娶我?”
在地下戀情談了6年,沒有心甘情願嗎?怎麼會是騙。
他們的故事還要從頭說起。
1 田華出生于1928年河北唐山的一個小村子,上有姐姐和哥哥,她投身于這個貧窮的家庭。
父母給她取名劉天花,寓意她不要得天花,窮人的孩子隻要不得病都能養活。
有一口吃的就活,沒吃的就死。
在她的記憶中,餓到跟媽媽要飯吃,隻會得到一聲歎息,或者是一巴掌。
最疼愛她的是姐姐,都是這個家裡的閨女知道難處,被姐姐拉她回去後,她問爸爸去哪了。
“……”
窗外下着大雪,過了臘八就快是年。
從外面走了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後面烏泱泱的幾個人,他們用實際行動告訴她答案,自己家租的是這個地主的地,過年交不出糧。
父親已經跑出村子,留下母親守着這個家,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拿個棍子抨擊一下,把家裡所剩無幾的家具打翻。
走之前還把一把刀砍在了門檻上。
母子幾人隻能待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
人走了很久,他們還不敢去門口關門,生怕回來。
她不記得童年的玩樂是什麼樣子,隻有跟姐姐在烈日之下去收拾莊稼。
家裡的米她吃不得,要麼留給爸爸,要麼留給弟弟,抓着姐姐的手去翻野菜,嚼爛菜根才能讓饑餓的胃好一點。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她幻想自己家人逃離這個家庭,可是姐姐嫁人之後的慘狀,用實際打破了她的幻想。
放牛吧不想了,她的苦難一直截止到12歲。
村裡來了一隻軍隊,幾個打扮漂亮的姐姐在台上又唱又跳,這是八路軍在拉攏人民群衆。
他給田華帶來了新的希望。
她跟着周圍的鄰居一起擠進前排,想要一睹漂亮姐姐的風采。
那些人談吐文雅,真的好優秀。
12歲的田華,跟其他孩子一樣都被強制去學校讀書。
2 田華比其他孩子都要好動,特别是曾經為了一口吃的掏鳥窩爬山,體力特别好。
已經12歲的田華讀書要比其他人要吃力的多,還會有父母強制她回去務工。
有一天老師拉住她,想要幫助一下這個可憐的女孩:“你要不要去跳舞?”
“跳舞跳舞,管飯吃嗎?”她的心中隻有吃飯,吃飽了飯才能想其他的事情。
老師笑了:“當然,那裡一日三餐,還能吃到棗子”
“你不用再幫家裡幹活了,到部隊裡去幹活能拿錢”
于是她收拾好了包裹,去了部隊劇社。
在這裡她看到了不一樣的人生,大人不會對他指指點點,都很尊重她。
劇團裡會有各種各樣的比賽表演跳舞,還會到縣裡去,得了獎會有錢。
她很喜歡,在這裡她演技越發精湛,他的舞蹈跳的很出色,不過最後還是被去當了一個演員,團長覺得她太漂亮了,喜怒哀樂在臉上都很生動。
16歲那年憑着精湛的表現被調去了華北聯大文隊。
走之前跟大家夥依依不舍的告别,在這裡她要遇到以後最重要的人。
剛剛進隊的小姑娘再次成了隊裡的老夭,哥哥姐姐們都很照顧他。
特别有一個人,田凡。
這個年長他4歲的青年,長相一表人才非常俊朗,是隊裡面的擇偶人選。
做的是舞台的幕後工作,他藝術審美特别好,把一些不出衆的道具做得活靈活現,很多人都喜歡看。
不過文藝團裡面有規定,不允許隊裡面20歲之下的孩子談戀愛,怕因為談戀愛耽誤他們。
可是這還是攔不住他的追求。
蘇凡有妙招,每次都借着排戲的緣由摘一束野花滴到田華面前。
衆人還以為這是道具,隻有他們明白是什麼原因。
第1次讓田華紅了臉,不過她有個顧忌,有一回看見蘇凡寫的一手好字,讓她很卑微,她整個人都退縮了,因為她識字不多。
12歲才入學,家裡窮,更多時候是幫襯家裡做家務。
看着田華一直不為所動,蘇凡很着急,莫非自己心愛的姑娘看不上自己不應該呀,明明每次邀約的時候她都會臉紅,分明對他有感覺。
3 直到後來知道田華的身世,他自認為是個男子漢,絕不磨磨唧唧。
跑到田華面前,臨到口隻蹦出了一句:“我教你寫字吧。”
天花臉紅成了熟蝦,支支吾吾的答應:“嗯。”
兩個人就這樣正式談起了地下戀。
一直到6年以後,向組織提了結婚申請。
領導才恍然大悟,這兩個小鬼竟然背着自己偷偷的談了6年還沒有發覺,還引發了隊裡面的一次早戀大清查。
後來田華生下了三個兒子,再次返回舞台。
而現在的書法正在做舞台設計工作,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妻子。
1949年兩個人被調到電影制片廠。
丈夫蘇凡還給她起了一個藝名田華,是她名字的諧音。不會搞混淆,又很出衆。
田華在制片廠工作出色,後來接到了一項任務:“組織上要開拍白毛女,我們決定由你扮演喜兒,你的形象最符合。”
思來想去,為了一家子的美好生活,将年幼的孩子給了自己丈夫,她啟程去了東北的火車。
電影開拍很順利。
有一回文學作家矛盾還在片場,觀看他們後,對田華大相贊揚。
很有靈氣,把喜兒演得活靈活現。
正如他所說,這個角色,成為了中國電影史上最成功之一,直到如今我們談起喜了都能感到悲傷。
她與片中扮演黃世仁的演員,還得到了國外電影節獎項。
誠如她所說,年少的經曆,她是萬千中國少女的縮影。
4 如果說白毛女讓她揚名中外,那麼《黨的女兒》就足以讓她在中國電影史上奠定地位。
這部戲拍完後,收獲了票房上的轟動,很多人都愛上了這個堅強的女孩,她還接受到了領導人的接見。
還被周恩來稱之為最有靈氣的女演員。
後來她跟丈夫蘇凡恩愛一輩子,時代的浪潮也沒讓他們分别。
三個兒子也很孝順,也都到了高校和電影圈裡任職。
往年卻有一件讓她煩心的事情。
丈夫患癌症之後,自己的大兒媳,小兒子和二兒子,孫子竟然先後患癌症。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注定這些人都要先她而去。
已經90多歲的田華,仍然無法接受。
最近的消息是,田華仍然沒有失去她心愛的電影,隻要有好角色的邀約,她仍然會出演。
如今子孫滿堂的田華,經常會跟孩子們一起去加拿大度假。
最近出沒在加拿大的療養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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