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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真實影像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09 14:14:46

  掌上春城訊雨中的昆明,微涼。這樣的雨天,侯力堅總會想起小時候母親餘丹講給自己聽的那些故事。

  1946年7月15日,聞一多先生在雲南大學至公堂作了他著名的“最後一次演講”後,被國民黨特務當街槍殺。幾天後的7月21日,昆明學聯主辦的《學生報》以《無恥啊!無恥啊!他們在慌啊,在恐慌啊!》為題,刊載了此次演講的原始記錄稿。而這份稿件的記錄人,就是當時隻有17歲的雲大外語系女學生餘丹。

  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真實影像(她懷揣初心戰鬥一生)(1)

  餘丹的手稿。

  今年9月,餘丹平靜離世。而72年前,因為她被特務逮捕,當時昆明3萬大中專學生上街示威遊行,成為引發全國性“人權保障運動”的導火線。

  很遺憾,餘丹雖見證了新中國成立70年來的每一個發展腳印,但她沒能看見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盛大閱兵。

  “如果母親能夠看到這場壯觀威武、氣勢恢宏的閱兵式,她一定會非常自豪、欣慰。畢竟,她見證了無數仁人志士為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而抛頭顱灑熱血,見證了新中國的成立,見證了70年來國家從貧窮落後發展到繁榮富強的整個曆程。”餘丹之子侯力堅說。

  傳奇

  17歲的她

  完整記錄下聞一多最後一次演講

  1946年7月15日,雲南大學,緻公堂。

  此時的昆明,被籠罩在“一二·一”慘案後的白色恐怖中。

  李公樸遇刺身亡後的第四天,雲南大學舉行追悼大會,悼念這位為反對内戰獨裁、為民主和平而犧牲的著名教育家。另一著名學者聞一多默默地站在台下,他和李公樸一樣也是中國民主同盟的早期領導人,也正投身于愛國民主鬥争。因為安全考慮,悼念活動沒有安排聞一多演講。

  當時的餘丹,還叫作“何麗芳”,這個生于昆明、長于昆明的雲大女學生,雖年僅17歲但已經是一名共産黨員,并參與了昆明《學生報》的編輯和雲南省工委黨刊《新華社電訊》的刻印工作。

  “追悼大會上,李公樸夫人強忍着悲痛,講述李公樸先生的遇難經過,講到‘他雖死,但他的精神沒有死!他雖沒有了生命,但劊子手卻沒有了人性’時,李夫人悲痛欲絕,泣不成聲。這時候,聞一多先生怒不可遏,顧不上先前不發言的承諾,猛然站起來,挺身走到主席台前,開始演講。”

  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真實影像(她懷揣初心戰鬥一生)(2)

  2005年,昆明日報曾報道餘丹《她記錄了聞一多“最後的演講”》。

  在此後的漫長歲月裡,餘丹多次跟弟弟妹妹、兒孫講起當時的情景。

  當時坐在第一排的餘丹看見聞一多先生走到台前,立刻意識到将會有異常重要的演講。平時就有記錄習慣的她,立刻拿出紙筆,快速記錄。

  聞一多先生厲聲說:“這幾天,大家曉得,在昆明出現了曆史上最卑劣、最無恥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麼罪,竟遭此毒手!他隻不過用筆,用嘴,寫出了、說出了一個沒有失掉良心的中國人的話!大家都有筆有嘴,有理由拿出來講啊!有事實拿出來說啊!為什麼要打要殺,而且又不敢光明正大地來打來殺,而是偷偷摸摸地來暗殺!這成什麼話!”

  聞一多先生越講越憤怒,明知會場上肯定會混進特務,而且第二槍對準的可能就是他,依然毫不畏懼大義凜然地說:“今天這裡有沒有特務?你站出來!是好漢的站出來!你出來講!憑什麼殺死李先生?殺死了人,還要誣蔑人,說什麼‘桃色案件’,說什麼‘共産黨殺共産黨’,無恥啊!無恥啊!這是反動集團的無恥,恰是李先生的光榮!李先生在昆明被暗殺,是李先生的光榮,也是昆明人民的光榮!”

  聞一多先生繼續講:“我心裡想,這些無恥的東西,不知他們是怎麼想法?他們的心理是什麼狀态?他們的心是怎樣長的?其實也很簡單,他們這樣瘋狂地來制造恐怖,正是他們自己在慌啊!在恐慌啊!”

  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真實影像(她懷揣初心戰鬥一生)(3)

  青年時的餘丹(後排右一)。

  聞一多先生堅定地說:“我們有這個信心:人民的力量是要勝利的,真理是永遠是要勝利的,真理是永遠存在的。曆史上沒有一個反人民的勢力不被人民毀滅!”

  聞一多先生最後說:“曆史賦予昆明的任務是争取民主和平,我們昆明的青年必須完成這任務!”

  聞一多先生演講時,場内一次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聞一多先生演講完畢,餘丹的記錄也完成了。

  “我母親對速記很有一套,小時候她也教我和弟弟,譬如‘問題’,就縮記成‘門’字框中一個‘T’。”侯力堅介紹。

  信念

  從何麗芳到餘丹

  她懷揣革命初心戰鬥了一生

  12歲時,侯力堅在家中一本文摘上第一次讀到《最後一次的演講》。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母親就是這篇演講稿的記錄者。

  “太震撼了,聞先生的演講就像是機關槍一樣,瞄準國民黨特務,威力十足,而他作為一個民主鬥士,為争民主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令人動容。”回憶起第一次讀《最後一次的演講》的震撼,侯力堅至今都記得。

  “後來吃飯的時候,我和弟弟在飯桌上講起了這篇文章,母親說這是她記錄的,當時我就覺得好驕傲。”侯力堅說,此時的餘丹在報社做編輯工作,工作繁忙,對于母親以前的革命鬥争故事,兩個兒子知之甚少。

  直到16歲時,侯力堅才與母親有了更多的交流。

  這時候的他,也知道了《最後一次的演講》之後,發生在母親身上的更多故事。

  聞一多先生演講完四小時,在回家途中慘遭國民黨特務暗殺。

  一年後的1947年9月,何麗芳和其他部分同志被反動當局列為共産黨“職業學生”,勒令他們月底前到附近治安機關登記或聲明。她不予理睬。11月6日傍晚,八九名學生在今圓通街西邊坡頭就餐,出門後她即被特務跟蹤逮捕,關進了憲兵十三團,成為昆明“一二·一”慘案後,第一個被秘密逮捕的學生。

  “何麗芳被捕了!”消息很快傳遍整個昆明。當時全市僅有的3萬大中專學生,幾乎全部上街示威遊行,張貼标語口号,到省政府門口請願,要求釋放何麗芳。與此同時,北京、上海等全國各地都來電聲援。何麗芳的被捕成了引發全國性“人權保障運動”的導火線。當時《高原》周刊載文說:“昆明學聯這個名詞,雖因這次罷課改組為人權保障委員會而解體了,但它給予西南人士的印象太深刻了,太深刻了!”

  迫于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10天後,18歲的何麗芳被釋放。

  “我問過母親,被逮捕的時候怕不怕,她告訴我,那時還小不懂害怕,為了打發時間,還在牢牆上畫了琴鍵格子,練習剛學的指法。冷了就裹着一條麻布口袋,席地而睡。”随着對那段經曆的了解越深入,侯力堅越欽佩母親。

  出獄後,何麗芳化名李龍,以教書做掩護輾轉建水臨安中學開展地下黨工作。1948年夏天,她參加了正拟組建的雲南人民自衛軍(後來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滇桂黔邊區縱隊),因為工作需要,她改名為餘丹:“餘者,我也。餘丹的意思是我一片丹心、我要學習蘇聯衛國戰争中的女英雄丹娘。”後來,餘丹這麼告訴兒子們自己改名的故事。

  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真實影像(她懷揣初心戰鬥一生)(4)

  餘丹的家人收集整理寶貴的手稿資料。

  傳承

  生命最後日子

  她還在為傳遞聞一多精神奔走

  餘丹這一輩,家中九個兄弟姐妹,四個是幹革命的。

  弟弟何弗儉介紹,1948年初,在北京大學讀書的大哥何弗敬當時是地下黨的宣傳骨幹,在遭反動政府在京津各大報紙上通緝後,棄學投奔解放區。此外,在雲大附中讀書的兩個妹妹何秀芳、何韻芳也都參加了中國民主青年聯盟,被集體逮捕入集中營性質的“夏令營”……

  “每年家庭聚會,幾代人聚在一起的時候,母親、舅舅、阿姨們都會講起以前的革命故事,講起解放前的雲南、昆明,老百姓過的是怎樣的日子、革命鬥争怎麼樣的艱險,這讓出生于和平年代的我們非常珍惜當下的好日子。到了20世紀80年代,聯大精神被重視起來,母親也開始寫自己當年親曆的曆史故事,讓更多人了解民主鬥士們當年是怎樣秉持着大無畏精神、為革命抛頭顱灑熱血的。”侯力堅介紹。

  作為“最後一次的演講”的曆史親曆者,餘丹在報紙雜志上發表過相關文章,也接受過電視類節目的采訪、參加過各類學術論壇,通過各種方式,讓李、聞二位先生的精神永續傳揚,世代銘記。

  而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裡,餘丹也沒有停下自己的步伐。“她寫下了回憶文章,講述外祖父、舅舅、阿姨們的革命故事,手稿寫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又多次修改。那時候的她已經快90歲了,寫稿子、改稿子很費心力,但她總是說,一定要趁自己邏輯還清楚的時候,把這些曆史都記錄下來。”侯力堅翻着手中母親留下的一沓稿紙,那是餘丹留給孩子們的珍貴寶藏。

  而作為一名美術工作者,侯力堅心中也有一個計劃:“母親是用文字記錄下那些珍貴的曆史時刻,而我想用繪畫的形式記錄下這些時刻,讓紅色基因能夠一直傳承下去,讓新時代的新青年們能從這些曆史中汲取力量,奮勇前行。”

  昆明日報全媒體記者:李雙雙

  攝影:楊豔輝

  實習編輯:石敏 一審:周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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