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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車大馕城導遊圖

汽車 更新时间:2024-09-08 00:17:17

  七月的庫車太陽正烈,我倚坐在老城一堵粉紅色的牆邊,當地人在牆角鋪上了一排坐墊。周圍沒有人,冷冷清清。街道兩側老樹細密的枝桠遮蔽了天空,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應和着蟬鳴在地上閃耀。閉上眼睛,這些調皮的光影也打在臉上,穿過我投在粉色的牆壁上,不時有清風拂面,格外惬意。

  疫情以來,我沒有遇到熱鬧的庫車,老城裡大多大門緊閉。這些門被漆成鮮豔的黃色、藍色、白色、紅色……和閃爍的光影一起譜寫着慵懶的夏日午後之歌。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1)

  庫車街景 (萬蜜/圖)

  燦爛而靜谧的老城

  庫車是龜茲古國的都城,從公元前2世紀起,就是絲綢之路北線上往來商旅的必經之地。《漢書·西域傳》記載,“龜茲國,王治延城。”延城,便是庫車。

  到唐代,安西都護府也駐地于此,轄區跨越蔥嶺和天山間的廣大西域地境,龜茲一片繁榮,佛教盛極一時。當7世紀玄奘路過龜茲時,他看到,“國大都城周十七八裡……大城西門外路左右各有立佛像,高九十餘尺。”龜茲人還有一個有趣的習俗,就是“生子以木押頭”,讓孩子的頭形長得扁扁的,這在後來考古發現的遺骸中也得到了證實。當時要判斷一個人是否龜茲人,看他的頭形就行。如今庫車人早已沒了這個習俗,少數民族大多聚集在西邊的老城區,東邊則興建了很多現代高樓,繁忙得和内地相差無幾。

  我試圖在庫車尋找曾經的延城遺迹,隻在天山西路兩側看到了一些殘留的黃土堆。土堆上長了雜草,小白楊在周圍簌簌作響。外側有一堵殘破的牆,上面寫着“龜茲故城”,牆上還煞有其事開了一扇門。若非這個标志,恐怕沒有人會把這個土堆和千年前的龜茲聯系起來。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2)

  獨庫公路 (萬蜜/圖)

  曾經的龜茲王城已和黃土一起,被掩埋于地下,連遊客都少來問津。大多數人會把庫車作為前往獨庫公路的中轉站,他們會去老城裡的庫車王府,那是個修建完善的景點。原本的建築建于清乾隆年間,但毀于民國時期的戰亂。2004年,庫車政府根據親王後代的回憶,斥巨資複原,才有了現在看到的樣子。

  對複原景點興趣寥寥,我沒有買票參觀庫車王府,但花了很多時間在老城區裡閑逛。

  從阿克蘇到庫車的火車上,我一直在看作家劉亮程的《在新疆》。他的筆下,庫車是一個被驢車拉着的緩慢的地方,那裡的生活像這夏日午後,慵懶而悠長。鞋匠、鐵匠、理發匠、生意人和無數個叫買買提的人,心安理得做着和先人一樣的事情,日複一日重複着一樣的日子。打鐵聲在巷子裡回蕩,空氣中的灰塵在陽光下顫動,那是古老歲月的回音。黃土堆可能被風吹日曬磨平,而當地人古老生活方式的默默流轉,是曆史一幕幕的生動回放。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3)

  庫車老城的街景 (萬蜜/圖)

  當我在老城巷子裡閑逛時,我想去尋覓這樣的庫車。一切都靜悄悄的,隻有太陽的喧嚣。葡萄藤在牆上蔓延,門邊堆着成排的整齊花草,熟落的桑葚被踩得斑駁。我看見了生活的痕迹,卻很少看到人,一輛驢車都沒有。

  這種人的缺席讓我覺得有些失落。庫車的老城和喀什的老城很不一樣,它安靜,很少看到紀念品店,也很少有簇擁而來的嬉戲玩耍的孩子們,至少我沒有遇到。色彩斑斓的大門和牆壁好像隔開了外來者和本地人,我無法深入其中。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4)

  庫車的門 (萬蜜/圖)

  龜茲古渡兩旁,被劉亮程稱為“老城跳動不息的古老心髒” ,是曾經巴紮日當地人趕集的地方。後來巴紮搬到城郊。相比于其他街巷,團結新橋兩側确實更為繁華,但依然顯得冷清。店鋪裡一排排的金黃蜂蜜周圍簇擁着蒼蠅,遠處工人爬上電線樁修理電纜,小朋友在門後寫作業,老人在躺椅上曬太陽,行人、電動車和汽車來來往往。太陽往西沉,耳邊傳來廣播聲,開始播報當日新聞。古老生活的印記還在,但驢車早已不可避免地,再也拖不動庫車了。

  懸崖上的石窟

  玄奘的龜茲充滿了佛教氣息,“伽藍百餘所,僧徒五千餘人,習學小乘教說一切有部。”如今庫車城内很少佛教遺址,最有名的是位于城西拜縣的克孜爾石窟。

  沒有公共交通前往克孜爾石窟,我最終在青旅老闆的幫助下,找到了人拼車。司機大叔一路都在抱怨疫情之下他的生意有多麼艱難。以往到五六月份,他一年的包車業務都會預定滿了,夏季更是生意旺季,可疫情之後,他收到的都是訂單取消短信。

  他的業務範圍不限于庫車和獨庫公路,一般還會定制路線,帶客人跑整個南北疆。去石窟的路上,大叔特意走了一條号稱能和青海網紅公路媲美的“庫車網紅公路”。他稱這就是找他的好處,他熟悉新疆的大小景點,更清楚哪裡拍照好看。我們下車拍照時,他甚至從車裡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來一條紅絲巾,說這可是拍照必備,我立馬驚歎于這位大叔的職業素養。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5)

  庫車的“網紅公路” (萬蜜/圖)

  大叔當然少不了介紹景點,可克孜爾石窟在他看來非常無趣,“要是不懂的話,就看看那些佛像沒什麼意思,還不讓拍照,能看到個啥?”我想他不忍心見我們包他車來看這個“沒什麼意思”的景點,于是趕緊又安慰我們:“當然,這個石窟還是很牛的……來都來了,看看嘛!”

  到景點之後,大叔悠哉遊哉放平駕駛座位,準備呼呼睡上一覺。我們則買票進門,确實如大叔所說,或許是因為疫情,當時必須在導遊帶領下參觀,每個遊客的遊覽時間有嚴格控制,而且隻能進入6個窟,相機要先寄存,不能拍照。

  整個克孜爾石窟鑿于岩壁之上,面向渭幹河,山下有一座黑色的雕像,那便是鸠摩羅什。

  清瘦的僧人眉眼低垂,身披袈裟,悠閑地坐于蓮花座之上,這位偉大的佛經翻譯家是龜茲佛教曾經興盛的象征。我們如今還在使用的《阿彌陀經》《法華經》《金剛經》和《維摩诘經》等都出自鸠摩羅什之手,其譯本傳承了一千餘年。

  鸠摩羅什是一個混血兒,他的父親是印度人,母親則是龜茲國的公主。在母親的帶領下,他七歲出家為僧,後來随母去印度求學。三年後,他回到如今的喀什一帶學習,并很快憑廣博的學識聲名漸起。

  鸠摩羅什的名聲傳到漢地。當時,前秦苻堅勢力正盛,他命大将呂光率兵西征,迎接大師入東土。呂光帶着鸠摩羅什剛到如今的甘肅武威,就得到了苻堅戰死的消息。這樣,鸠摩羅什在武威一住就是十多年。也正是這十餘年的時間,讓他精通了漢語,為後來的佛經翻譯做好了準備。

  公元401年,鸠摩羅什終于被後秦皇帝迎入長安,開始了他的講學和翻譯,直到七十歲去世。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6)

  克孜爾石窟景區裡的鸠摩羅什雕像 (萬蜜/圖)

  克孜爾石窟并非鸠摩羅什主持建造,事實上,它始建于公元三世紀,并一直持續修建了五六百年。不過當鸠摩羅什在龜茲講經說法時,或許就在此逗留過。石窟裡的佛像所剩無幾,導遊不時說這個目前收藏于德國,那個收藏于美國。所幸還保存着很多壁畫,從壁畫中,能看到充滿西域風情的人物着裝及樂器。

  48号石窟頂部的飛天讓我印象深刻,有男有女,女性穿着藍色的胸衣,神色飄逸。據導遊說,早期的飛天圖中,伎樂是沒有拿樂器的,後來才加上樂器,如敦煌石窟中著名的反彈琵琶,就是從龜茲傳去。

  廢墟和馕

  一離開庫車城區,就是滿目蒼涼的荒漠景觀,光秃秃的卻勒塔格山聳立于北方,黃色岩石裸露着一層一層紋理,在陽光下被曬得發紅。去往蘇巴什佛寺遺址的那個下午,突然變天了,遠處的天空中滾起陣陣烏雲,近處卻是豔陽高照,遺址仿佛籠罩在一片佛光之下,荒涼中帶着神聖。

  那天隻有我一個參觀者,整個景區也隻有一個守門兼售票的師傅,有時他的家人會從庫車城裡來看他,但大多數時候,他都一個人守着這片靜默的土地和石頭。說是佛寺遺址,其實存留的寺院建築非常少,景區的圍牆什麼都遮不住,從外面的公路行駛而過,也能遠遠望見這些隆起的黃土堆。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7)

  蘇巴什佛寺遺址西寺 (萬蜜/圖)

  公元3-10世紀,蘇巴什佛寺都在使用當中,後來才毀于戰亂。玄奘在取經路上毫無疑問路過了此處,《大唐西域記》載:“荒城北四十餘裡,接山阿隔一河水,有二伽藍,同名昭怙厘,而東西随稱。”這一描述實在是非常準确,昭怙厘也就是蘇巴什佛寺,從山上奔騰而下的庫車河,将寺院分為東西兩側,現在遺址隻向遊客開放了西寺。

  當時龜茲佛教興盛,蘇巴什佛寺院落規模宏大,吸引了上萬名修行的僧人。玄奘也感歎,這裡“佛像莊飾,殆越人工。僧徒清肅,誠為勤勵”。據玄奘描述,“東昭怙厘佛堂中有玉石,面廣二尺餘,色帶黃白,狀如海蛤。其上有佛足履之迹,長尺有八寸,廣餘六寸矣。或有齋日,照燭光明。”這些盛況和佛像,我們如今隻能根據文字想象了。

  景區大門附近,有一座簡易平房,我剛踏入遺址,就狂風肆虐大雨傾盆,于是隻好回到此處避雨。平房的四面牆上,貼着對蘇巴什遺址的簡單圖文介紹。1903年,日本探險隊在此挖走了一件珍貴的舍利盒,盒子外表是當時龜茲流行的歌舞戲《蘇幕遮》的片段,目前藏于東京。後來法國探險家又在此找到7件繪有樂舞圖像的舍利盒。

  在新疆遊覽這些曆史遺迹,總有一種來晚了的惋惜感。我眼前是荒蕪的戈壁大漠,雷聲大作,佛塔、廟宇、僧房被歲月侵蝕,隻剩下殘牆和隐約可見的形狀,而黃土掩埋的珍寶,卻颠沛到了海外。我隻能縮在這個簡陋的平房裡,吹着風瑟瑟發抖,看一張張像素不高的圖片懷古。

  很快,暴雨退去。當置身于破碎的遺迹中央時,依然有種廢墟帶來的震撼感。往深處高處走去,遠遠望見河對岸的東寺,河谷早已幹涸,一些野草匍匐在沙石之上。烏雲的陰影之外,有幾座殘牆立于陽光之下,金燦燦的,壯觀極了。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8)

  遠眺蘇巴什遺址的東寺 (萬蜜/圖)

  忽然之間,雖然隻看到了廢墟,還淋了雨,但隻身一人的我心裡升起了一股喜悅之情,仿佛陽光、荒漠和這些曆經滄桑的古老建築向我傳達了一個無以言說的啟示,我如此渺小與微不足道,而在這遙遠的地方,它們竟将我安慰。

  回程時,司機大叔向我笑着說:“這沙漠下雨你也看到啦!”他心情也很好,好歹在疫情期間又做成了一單生意。

  回到庫車市區,我去了趟庫車大馕城。不巧遇到大馕城在整修,幸好旁邊那家出名的依明江的馕店還在營業,而且可以入内觀看馕的制作過程。近些年南疆都在大力發展馕産業,很多城市都有馕産業園,而且還推出了各種迎合内地人的吃法,比如有品牌推出小巧且獨立包裝的“牛奶馕”。

  最吸引我的還是剛出爐的大大的皮亞子馕,清香撲鼻,直徑大約有50厘米,價格隻賣4塊錢。在新疆這種幹燥的地方,若敞開放上幾日,就會變成很硬很脆的口感。制馕師傅将擀好的馕餅放在馕托上,再揉搓幾圈,撒一點鹽水,最後俯身向下,“啪”的一聲,将餅穩穩地貼在馕坑内。馕托很有意思,我常在巴紮裡看到,之前以為是圓形的坐墊,非常厚實,後來才知道這原來是用來制作馕的。

  等馕熟了,師傅再俯身用鐵鈎子伸進坑裡,鈎出一個馕,随手就甩在他旁邊的鐵網上晾着。我迫不及待從這裡買了兩個剛出爐的馕,趁熱吃了一角,很快就飽了。

  庫車大馕城導遊圖(庫車老城佛寺和大馕)(9)

  庫車大馕 (萬蜜/圖)

  我把裝着兩個大馕的塑料袋拴在書包上背了起來,它們在我背後左右晃悠着。在老城裡過馬路時,一個當地人忍不住摘下口罩對我笑道,“姑娘,你這樣背個馕實在太好笑了。”我和庫車的距離,好像一下子也因為這兩個大餅而變得親近了。

  萬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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