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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高幹文有哪些推薦

情感 更新时间:2025-12-03 02:13:28

  婚後高幹文有哪些推薦(言情婚姻虐戀文)(1)

  圖片來源于網絡

  南城的冬夜,冷得刺骨。

  簡栖候在冰冷的客廳,等待着丈夫賀燃歸來。

  “當——”的一聲,鐘擺又響起了整點報時。

  簡栖點開手機一看,已經到了零點,而手機微信上,她和賀燃的對話一直停留在前天上午。

  “明天初一了,你回來嗎?”

  賀燃一直沒有回複。

  把兩人的對話框滑到頂,也一直是她的自說自話,賀燃從來沒有回複一個字。

  三年的婚姻,就好像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刺骨的寒意湧進喉嚨,簡栖捂着唇又咳了起來,片刻後,口腔又是一陣腥甜,她一僵,而後伸手一看,顫抖的手心是一抹刺目的血紅。

  腦海又回想起前天醫生說的話:“簡小姐,你的癌細胞已經轉移擴散,這次的手術很兇險,一定要家屬簽字陪同才能進行。”

  她的左手邊,是已經被她握皺了的手術通知書。

  可她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回賀燃。

  這時,屋外終于傳來車鳴聲,簡栖忙起身,猶豫一秒,還是沖進洗漱間,把手洗幹淨,又望着鏡子理了理頭發,确認沒有問題,這才推門走出去。

  賀燃正好帶着一身酒氣進門,他是天生的冷白皮,眉目俊朗卻不愛笑,一眼望過去,讓人第一秒想到的是山巅經年不化的積雪。

  穿着黑色西裝的他,更顯得疏離又淡漠。

  簡栖正這樣想着,卻見賀燃沒有換鞋就直接上樓,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沒有片刻停留,就好像看都沒有看見她。

  簡栖心口一刺,苦澀蔓延開來。

  他們不像是夫妻,而是偶然居住在一起的房客,不,普通房客碰見了都會打招呼,她更像是闖進他家的陌生人。

  但手術的事現在不說,她就沒機會說了。

  咽下喉間澀意,她擡眼凝着他的背影喊:“阿燃,我有事和你說。”

  賀燃終于停下,站在台階上回過身,視線淡漠望來,帶着高高在上的催促。

  無形的壓迫,讓簡栖不由放輕呼吸。

  他總是這樣,不需要多說什麼,隻一個淡淡的眼神,就足夠讓她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成為賀燃的偏愛。

  她有自知之明,他們的婚姻本就是商業聯姻,他一直不情不願。

  所以結婚之後,她從來沒有因為私事麻煩他,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會攔人。

  壓下心口悶堵,簡栖小心翼翼詢問:“我有個手術,需要家屬簽字陪同,你下周二有空嗎?”

  話落後,她便提着心等候。

  卻見賀燃眉頭微蹙,冷道:“我很忙,這種事你外公應該比我更合适。”

  他的每一根頭發絲,都寫着拒絕。

  簡栖鼻尖一酸,她是胃癌晚期,随時都可能死在手術台上。她怎麼敢叫外公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懇求望着賀燃,哽咽道:“我這次不是小病……你能不能看在這三年來我一直聽話的份上,借我半天時間?”

  賀燃面眸光動了下,在簡栖以為有希望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簡栖看見,他的眉目間肉眼可見變溫柔,而且還立刻接了電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安靜,以至于電話那頭的聲音,她都清晰可聞——

  “阿燃,我泡的咖啡都涼了,你不是說隻拿一個文件,怎麼還沒回來?”

  第二章 他陪着别人

  簡栖僵住。

  她聽出來,電話那頭是簡珍霓,她的繼姐。

  賀霆誠的绯聞戀人。

  他倆雖然從來沒有公開在一起,可結婚三年,簡珍霓總是用是各種各樣的借口叫走他,而男人每一次都會前往。

  大家都說,要不是她外公和賀老爺子施壓,簡珍霓才是賀太太。

  她不過是個鸠占鵲巢的花瓶。

  若是從前,此刻她會裝聾作啞,乖乖讓路,默默目送賀燃離開。

  她一直認為能嫁給他做賀太太,已經是自己的幸運。隻要他好,她煎熬點也沒有關系,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好。

  但如今——

  她已經到了絕境,從前那些小心翼翼說來隻覺得諷刺。

  賀燃不愛她,他的心裡眼裡根本沒有她,自己就算豁出命,他也不會看見她。

  既然如此,那還做什麼啞巴?

  簡栖走上前,第一次擋住了賀燃的路,凝着他問:“你說的忙就是為了去見簡珍霓?現在這個時間點,你為了她出門?她的事就那麼重要?”

  賀燃臉上并沒有多餘的情緒,唯有眼眸暗了幾許,冷道:“珍霓是你姐姐。”

  此話,如同利刃刺中心口,簡栖握緊雙拳才不至于失态。

  姐姐?

  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登堂入室,剛一出現就氣死自己媽媽的姐姐?

  賀燃明知道她和繼母的關系水火不容,他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樣戳她心窩的話?

  他是以為她不會痛?還是……她被怎樣,他都無所謂?

  越想越疼,心口好像豁開了一個大口子,一直在流血。

  簡栖忍淚凝着眼前人,一字一句問:“賀燃,結婚三年,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你的妻子?”

  她心如刀割,可賀燃卻沒有半點共情,他始終是面無表情,說話的語調都保持着從一開始的冷情。

  “我想結婚之前我跟你說的很清楚,除了賀太太的名分,不要肖想其他。”

  簡栖疼到呼吸都在顫,最後不死心問了一句:“所以……那個人是除了賀太太的名分,什麼都有?”

  可賀燃隻默然道:“這沒有可比性。”

  說完,他便越過她,大步離開。

  大門被“嘭”的關上,簡栖終于支撐不住,滑落在地,她抱着自己,隻感覺今晚的夜是二十五年來最冷得一天……

  早上,簡栖被胃疼折磨醒,卻發現外面的世界已經白皚皚一片,空中還飄着鵝毛大雪。

  下雪了啊,難怪昨晚上那麼冷。

  她正出神,卻聽到手機響起了特别提示音。

  簡栖打開一看,來信是外公:“栖栖,生日快樂啊,有空帶着阿燃回家,我們今晚一起吃個飯。”

  簡栖鼻尖一酸,外公并不知道她和賀燃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賀燃,她無法帶回去。

  擔心外公聽出不對,簡栖沒有打電話,隻裝做開心,用甜蜜的口吻回複短信:“外公,阿燃訂了燭光晚餐呢,我就不回去過生日啦,改天再回去看你。”

  發完短信,簡栖又獨自一人來到墓園。

  她蹲下去,掃開墓碑上的積雪,又用衣袖擦幹淨黑白照片上的水珠,做好這一切,她才把懷裡的東西放下。

  “媽,我又來了……要你連續陪我過了三個生日,你會不會覺得煩?”

  眼淚就沒忍住落下,她靠在冰涼的墓碑上汲取溫暖,泣道:“我不是故意煩你,隻是這個世上,除了外公,我找不到能陪我過生日的人。”

  寒風吹過,一片寬大的雪花落在簡栖紅腫的眼上,最後化作了熱淚一起滾下:“媽,是你在祝我生日快樂嗎?”

  淺淺的愉悅還沒有泛開,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寂靜。

  簡栖掏出手機一看,見到來電是簡有為,她心頭閃過一絲複雜,父親難道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滿心疑惑劃開接聽,卻聽到那邊傳來一道怒喝——

  “還不快滾回來給你姐姐過生日?阿燃都已經到了,就你磨蹭!”

  第三章 償還新婚

  他給簡珍霓過生日去了。

  這一認知,撕碎了簡栖最後的堅強,把她的狼狽攤開在墓碑前。

  她努力了三年,依舊連愛情的邊都沒有摸到。甚至,哪怕朋友間的一份尋常溫柔,賀燃都不給她。

  擦淚擡頭,簡栖正好和黑白照片上的眼眸對上,那眼眸中隐約的慈悲頓時讓簡栖潰不成軍。

  “媽……謝謝你今天陪我過生日,我改天再來看你。”

  簡栖逃也似的離開墓園,讓媽媽陪自己過生日已經夠讓她擔心的了,其他的還是遮蓋一點點吧。

  離開墓園的路上,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簡有為打來的。簡栖都沒有接,直到賀燃的電話響起。

  她望着屏幕上跳動着的“老公”兩個字,心緒難以平穩。

  三年來,這是賀燃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

  他為什麼打給他?又是為誰而打?

  簡栖不由攥緊手機,抱着渺茫的希望劃開接聽鍵,或許,賀燃打電話來是因為别的事情呢?

  然而電話意一接通,就傳來他清冷的一句:“到哪裡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簡栖還是疼的踉跄一步,她顫聲問:“你也要我去給簡珍霓過生日?”

  要她給氣死母親的仇人過生日,賀燃對她是有多狠心?

  耳邊卻隻傳來他命令的一句:“早點過來。”

  而後,賀燃便幹脆利落挂了電話,他就好像從來想過,她會不願。

  寒風裹着雪花砸在臉上,如同利刃刮過,可簡栖卻覺得都不及心口半分難受,她越期待賀燃的愛,好像得到的是越多的傷害。

  但她還是回了簡宅。

  她想看看,賀燃對愛和不愛,區别到底有多大?

  可最後簡栖趕到的時候,隻剩下一桌狼藉,他們叫她過來,卻根本沒有等她。

  此刻,他們坐在沙發上,其樂融融。

  簡栖一眼就見到了賀燃和簡珍霓,兩人有說有笑,賀燃臉上是她從未擁有過的溫柔。

  他們叫她過來,是不是就是為了告訴她,他們的關系有多好?

  她死死握緊手,眼中酸澀卻怎麼也壓不住。

  卻聽簡珍霓發話:“妹妹你來了啊,真是抱歉,你知道我心髒不好,不能餓着涼着,所以我們就先吃飯了。”

  “不過,我給你留了一塊大蛋糕,這可是阿燃親手做的,你一定要嘗嘗。”

  這類聽着嬌柔實則耀武揚威的話,簡栖這三年來聽得太多了。

  心似乎疼到麻木。

  她望過去,視線停留在賀燃臉上,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簡栖眼中的光,一點點黯淡。

  她一心想要賀燃過的舒心,甚至為了他在外公和賀爺爺面前假裝恩愛,可隐忍多年,她換來的竟然是他變本加厲的折辱。

  今天,她不想忍下去了。

  反正她得了胃癌,說不定下周就會死在手術台上,她沒有以後,臨死前不過的快意一點,多對不起自己?

  想通後,簡栖就朝沙發走去,當着簡珍霓的面,故意對賀燃說:“剛剛賀爺爺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是初二,問你又沒有陪在我身邊。”

  賀燃終于看向她,視線不冷不熱:“你這是威脅?”

  他明明望着她,可他語調淡漠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用把她放在眼裡。

  簡栖忍着酸澀,裝做一臉冷靜:“結婚時,你當着長輩的面承諾過:隻要我想,你每月初一到初三都會回去陪我。這三年來我沒提,可不代表這承諾就算了。”

  “賀燃,我現在就要你陪我回家。”

  話落,簡栖見到簡珍霓忽然變臉,就連她的“好父親”都黑了臉,誰都知道,賀燃雖然為人清冷,但很重承諾。

  但賀燃不說話,他們也不敢插話。

  簡栖無聲和賀燃對視,他銳利的視線好像能化成實質,直透她内心。

  她握緊手,忍着怯弱和他對視,她要賭一把。

  賭對了,她至少還能有幾天虛假的溫柔,要是賭輸了,反正再差也不過如此。

  下一秒,卻見賀燃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簡栖松了口氣,她賭赢了。

  凝着賀燃的背影,她的腦海有股念頭在翻滾,賀燃願意遵守承諾跟她走,那是不是代表,在承諾範圍内,她可以盡情提要求?

  這念頭一出現,就再也消不下去。

  簡栖一路跟着賀燃走出簡宅,回到車邊。

  這一次,她沒有去副駕駛,而是跟着賀燃坐進後排。

  進車後,她就拉下車中央的隔斷擋闆,在賀燃視線掃來之際中,簡栖豁出去般,慢慢靠近他。

  還勾着賀燃的脖子,眼含媚意問:“老公,你欠我的新婚禮物,是不是該還了?”

  第四章 她很疼

  簡栖的話剛落音,車輛就啟動。

  她趁着颠簸,湊過去貼上賀燃的唇,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賀燃的唇和他的人一樣,都是涼的。

  但就算她這樣主動了,賀燃竟然都不動一下,她像抱着一塊冰,難堪肆虐,心涼到谷底。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簡栖把心一橫,雙手下滑,直接搭上他的皮帶,“咔哒”一聲,解開。

  下一秒,一隻大手扣着她的下巴,賀燃眸色暗沉俯視她:“簡栖,你瘋了?”

  簡栖僵住,作為妻子,她向自己的丈夫求疼愛,難道不正常?

  賀燃不愛她,是不是她做什麼都是錯?

  她眼中閃過自嘲,幹脆順着他的話,破罐子破摔道:“你就當是我瘋了吧,畢竟我也是一個有正常需求的女人,你可讓我我足足憋了三年……”

  話還沒落音,賀燃忽然搶過主導權,騰身把她壓在身下,凜聲道:“這是你自己要的,你别後悔!”

  随後,他便俯身,“刺啦”一下撕破她的裙子,擡着她的腿,也不給她任何安撫,直接沖了進去。

  撕裂的劇痛傳開,簡栖疼得仰起脖頸,賀燃卻隻伸手捂住她的唇,身下的動作卻沒有停。

  她分明看清,他的眼中一片冷漠。

  兩人分明做的最親密的事,可她卻感覺距離他越來越遠,她已然分不清這次是賭赢了還是賭輸了……

  回家的路足足一個小時,這期間,賀燃都沒有歇過,甚至到了家,他都沒有放過她,好像鐵了心的要給她個教訓。

  最後,也并不知道是疼到極緻還是累到極緻,她生生暈了過去。

  浮浮沉沉間,簡栖像是踏空墜入深海,她遠遠見到一隻船,船上站着賀燃。

  她奮力朝他那邊招手,驚恐求救:“阿燃!救我!”

  賀燃望了過來,簡栖心中一喜,可接着,卻發現船往相反的方向開去!而他一直站在甲闆上,平靜無波看着她被海水吞沒。

  不要!

  阿燃,不要抛下我!

  她張口欲ℨ喊,帶着腥味的海水卻灌入喉間,堵住了她的呼吸。下一秒,簡栖滿身冷汗從睡夢中驚醒。

  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晨間的寒風從窗外刮進來,早就卷走了賀燃的氣息,唯有淩亂的被褥能證明他也曾踏入這間婚房。

  簡栖抱緊自己,還是擋不住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孤寂,眼淚啪嗒啪嗒落下,豁出尊嚴又怎樣,賀燃還不是不要她……

  也不知道了多久,一通電話吵醒簡栖的自我療傷。

  來電是她的主治醫生:“簡小姐,您若是确定下周二手術,請在今天十二點之前把家屬簽字的手術通知書交到醫院。”

  簡栖心中一緊,最後隻默默應了聲好。

  挂完電話,那壓在心口的大石頭,沉得她喘不過氣,她根本找不到人簽手術通知書,手術隻能暫時推後了。

  十點半,簡栖拖着疲憊的身體抵達醫院,出了電梯,她正要抵達醫生辦公室走去,沒想到卻見到賀燃從辦公室出來。

  眉心一跳,她本能躲進拐角,卻見賀燃一直朝前走,未幾,就進了601病房。

  鬼使神差般,簡栖悄悄跟了過去,601的房門并沒有關緊,裡面的對話清晰傳了出來。

  隻聽簡珍霓問:“阿燃,這件事真的不跟妹妹商量一下嗎?”

  簡栖呼吸一窒,莫名的不安升騰,他們又要瞞她什麼?

  下一秒,卻聽到賀燃涼薄道——

  “沒有必要。等人死了,她那顆心髒就是你的。”

  第五章 他到底在不在意她

  這一瞬,如同千萬利箭穿心而過。

  簡栖死死捂住唇,才止住驚慌的泣音。

  她跌跌撞撞奔向電梯口,摁着電梯按鍵的手一直再抖,短短半分鐘不到,冷汗就已順着她的下颚滾下。

  大腦一片空白,她隻剩一個念頭,快逃!離這裡遠遠的!

  進了電梯,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内,簡栖這才有一點安全感。但慌亂的思緒依舊是一團亂ʟʋ麻,唯有一件事清晰明了。

  她終于明白,賀燃為什麼不肯抽半天時間陪她手術了。

  他要的就是她死。

  簡栖凝着電梯上倒影的狼狽自己,喉間的血腥味怎麼壓不住,她終究沒忍住噴出一口鮮血。

  這時,電梯門“叮”的一下打開,簡栖卻無力踏出,軟到在地。

  沼澤般的黑暗席來,她感覺自己還有意識,她拼命想醒來,可越掙紮卻陷的越深,有誰在下面拉她,要她被黑暗吞沒。

  賀燃,是你嗎?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簡栖終于再次睜開眼,模糊視線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病床邊,心頭一緊,她不由起身。

  然而,耳邊卻傳來一陣陌生的聲音:“小心點,你現在很虛弱。”

  不是賀燃。

  說不上慶幸還是失落,簡栖躺回去,等了個十多秒,視線才有焦距,她這才認出這人是好久不見的陸行琛。

  “陸學長,好久不見。”

  陸行琛穿着白大褂,溫潤的臉上帶着擔憂:“我也沒有想到,和你重逢會是這樣的方式,你的病……需要通知賀燃來陪着你嗎?”

  通知賀燃?

  簡栖喉間一苦,讓他來看自己什麼時候死嗎?

  她沒力氣再掀起傷疤,隻借口說:“他可能沒有時間。”

  不料話音一落,卻見陸行琛驚訝:“怎麼會,我剛才還看見賀燃報名了今晚的校友聚會。”

  簡栖僵住,賀燃從來隻會帶簡珍霓參加校友會。

  當年結婚,除了世家相同的陸行琛參加過她和賀燃的婚禮,校友基本不知道她是賀燃的妻子。

  所以校友會,她從不去。

  陸行琛意識到不對,忙補充:“可能是我看錯了。”

  簡栖眼眸閃動,心中又澀又怨,如今想想,做錯事的從來都不是自己,她為什麼要避開?

  她擡眸問:“陸學長,我很長時間沒有參加校友會了,也想熱鬧一下,聚會的地點在哪裡,你能把地址發給我嗎?”

  這天晚上,簡栖盛妝打扮,穿着華貴的露背魚尾長裙,展現纖秾合度的身材,挽着陸行舟的手來到宴會。

  兩人剛一跨進大廳,就聽到有人恭維說着:“賀總,您和珍霓談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話一落音,宴會驟然寂靜。

  尴尬倒不是因為簡栖和賀燃的關系,而是她竟然和簡珍霓撞衫了。

  陸行琛,賀燃是南城頂級的豪門公子,實力和顔值都不相上下。

  簡栖五官精緻,眉眼如畫,骨子裡透着一股端莊優雅,而簡珍霓容色寡淡,對比之下,高下立見。

  簡栖并不奇怪簡珍霓黑了臉,到是奇怪一旁的賀燃竟然也沉下臉,他在大衆面前不從來都是不喜形于色的清冷總裁?

  他就這麼見不得簡珍霓委屈?

  她不由收緊手,暗暗壓下胸口悶疼,一旁的陸行琛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垂頭憂問:“你還好嗎?”

  簡栖沖他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

  兩人的互動落在别人的眼中,卻是甜甜蜜蜜的郎情妾意。

  賀燃眼中的冷意幾乎要化成實質,偏偏這時有人沖陸行琛搭話:“陸少,您和簡栖當初就差捅破窗戶紙了吧?這都六年了,您終于抱得美人歸,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啊?”

  不料話落,卻見賀燃撂下簡珍霓,一臉陰沉走向簡栖,還一把将人從陸行琛手中拉過來,帶着人轉身就走。

  大家面面相觑。

  賀燃卻不管這些,他打破一貫的冷情,滿臉怒意把簡栖一路拖進車内,而後把人壓在車後座上,陰沉質問:

  “對陸行琛餘情未了?簡栖,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賀太太?!”

  第六章 他給她隻有粗暴

  加長版的林肯,車後座原本很寬敞,可賀燃壓過來之後,空間卻忽然變得狹小壓抑起來。

  腰被按得生疼,可這疼卻不及他眸光利刃刺來的十分之一。

  他眼中濃烈的懷疑,厭惡,清晰告訴簡栖,她在賀燃眼中,是個多麼差勁的女人。

  簡栖壓下悶疼,凝着他反問:“那你呢?你一次又一次帶着簡珍霓出雙入對,可曾顧過我的感受?”

  話剛落音,下颚忽然被賀燃擒住,他眸色暗沉道:“還有力氣計較這些,看來上次沒讓你長夠記性。”

  簡栖疼着一顫,卻咬住唇沒有吭聲。

  群擺很快被賀燃撕開,這一次他依舊沒有給簡栖做任何準備,擡起她的腰就兇狠闖了進來。

  刺痛一下又一下,又沒有停歇。

  從簡栖的角度看去,賀燃依舊衣冠楚楚,神情冷漠的不像是行歡,而像是在完成一場刑罰。

  而她被高高擡起,雙腿還因為他的撞擊,在空中無力搖晃。

  像一個小醜。

  眼淚滾入發間,簡栖終于明白——

  賀燃的溫柔,她這輩子到死都等不到。

  ……

  同上次一樣,簡栖又暈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家裡依然隻有她一個人。

  醒來不久,手機備忘錄傳來提醒,簡栖拿過手機一看,才記起今天是外公的體檢日,她拖着酸軟的身體去浴室。

  而來到鏡子面前,她忽然愣住,自己身上竟然都是暧昧的痕迹,尤其是腰間,那裡的手指印幾近青紫。

  簡栖自嘲,她真懷疑賀燃把所有的粗暴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無奈之下,她隻好挑了件高領毛衣穿上。

  等她趕到醫院,正好上午十點,時間原本剛剛好,但在她快到電梯的時候,卻迎面遇見了簡珍霓。

  卻見簡珍霓走向她,陰陽怪氣道:“妹妹,你是哪裡你不舒服來看醫生?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啊,尤其是你的這顆心髒。”

  簡栖心中一刺,冷下眼眸:“真該讓賀燃看看你這虛僞的樣子。”

  簡珍霓卻有恃無恐道:“我媽能搶走你媽的老公,我照樣能搶走你的老公,你既然知道阿燃喜歡我,識趣的就趕緊主動和阿燃離婚。”

  簡栖隻覺得可笑,人沒有道德底線後還真的是以恥為榮。她無意糾纏,隻嘲諷了句:“你既然這麼愛做小三,我若離婚,還怎麼成全你這個愛好?”

  “你——”

  簡珍霓想扯住簡栖,不料卻一眼看見了地方脖子上的暧昧吻痕,頓時變了臉。

  而簡栖越過人就進了電梯,也注意到簡珍霓眼中越來越濃烈的嫉恨。

  很快,簡栖抵達八樓專屬體檢室,來到803門外,她拍了拍臉,确定沒有異樣,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此刻,外公正背對着她,他擡手想拿不遠處的水杯,可夠了幾次都直不起腰。

  簡栖鼻尖一酸,她從來沒有哪一刻這樣清晰認識到,外公老了。

  他的背不再挺拔,他的白發早已經覆滿頭。

  一想到,她若是撐不過手術,就會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該多殘忍?

  她可是外公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忍回眼中的淚,簡栖快步走過去,替外公把水杯拿了過來,這才擠出一抹笑:“外公,我來看你了!”

  “栖栖來了啊。”老人老皺的臉上都是笑,可簡栖還是發現了外公朝她的身後張望了一秒。

  接着就聽他問:“阿燃那孩子是不是又出差了?”

  簡栖心中一酸,她每次解釋賀燃不在,用的都是這個借口,說多了她自己都不信,可外公卻每一次都信。

  她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外公的臉,卻聽外公又問:“栖栖啊,才半個月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簡栖一僵,胃癌晚期,盡管她已經很努力,但還是吃什麼吐什麼,她今天是特地化了妝過來的,沒想到還是被外公發現。

  她死死摳緊手,這才壓下難過,裝作開心說:“哎呀,外公你都看出來了,那我的減肥挺成功。”

  “胡說,你一點都不胖,哪裡需要減肥?而且你和阿燃結婚三年了,也是時候要個孩子了。有個孩子熱鬧,你們才會更幸福。”

  簡栖垂眸,裝作害羞般埋進爺外公的懷裡,淚水一顆一顆滾下,她緩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您放心,我一直很幸福……”

  緩過來後,簡栖岔開了話題。

  她在醫院呆了兩個小時,因為外公有個檢查要晚上才做,他們約定好,她晚上再過來看他。

  而就在簡栖離開醫院不久,有人就推門走進了803……

  另一邊。

  簡栖回到家中,準備炖個湯晚上給外公帶去。

  不料,她才剛洗了個碗,手卻忽然一抖,“嘩啦”一聲,瓷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眉心一跳,一顧不安驟然席卷,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起。

  簡栖忙沖過去拿起手機,發現來電是醫院,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她立刻劃開接聽。

  卻聽電話那頭傳出一句沉重的通知——

  “簡小姐,請來醫院見你外公最後一面吧。”

  第七章 垂死之兆

  顧不得詢問其他,簡栖挂了電話就沖出了門。

  一路疾行,她也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半個小時的路程被她壓縮到十分鐘,抵達醫院,她用盡力氣奔向病房,連鞋子摔脫了也沒空去顧。

  十米,八米,五米……簡栖急到呼吸不暢,要窒息過去的時候,終于抵達803病房。

  卻見病房内,心電圖機器不斷發出警報,醫生們站在病床邊,看着一身狼狽的她,眼神似是無聲說着: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簡栖死死盯着病床,早上還好好的外公,此刻卻帶着呼吸罩靜靜躺在病床上。

  她走向病床,一步步就像踩在尖刀上,每挪一下,她都在想,這真的不是一個荒誕的玩笑?

  明明她ʟʋ離開的時候,外公還好好的,這才不到兩個小時……

  為什麼會這樣?

  終于到了病床邊,可離得這樣近,她都聽不到外公的呼吸。

  “外公?”

  簡栖顫抖握上外公枯瘦的手,蓄滿眼眶的淚終于落下:“外公,栖栖來看您了……”

  話落,老人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接着,他便睜開了眼睛。

  他凝着簡栖,眼角滾下兩行渾濁的老淚,張嘴想說什麼,眼淚不斷的流,嘴裡卻隻發出“荷荷”的促音。

  這分明是垂死之兆!

  簡栖跪挪上前,俯身顫抖說着:“外公,您要說什麼?”

  老人依舊說不出話,可眼淚卻流的洶湧,簡栖疼到心都要碎了,看救命稻草似的求着周圍的醫生們。

  “救救我外公……求求你們,幫幫他,他很難受,他都說不出話……”

  一位醫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幫老人摘掉了氧氣罩。

  老人的唇該在顫,卻隻發出氣音,依稀喊着:“栖栖。”

  簡栖趴在床頭,緊緊握着外公的手,俯身湊近,含淚應着:“在,栖栖在這呢……”

  老人凝着她,眼中聚着淚光,閃爍這無盡的痛處,他顫巍巍擡手,憋紫了臉才擠出一句:“外公……對不起,不該……把你嫁給……賀燃!”

  話落,他那擡到的一半的手,轟然落下。

  “外公?”

  “外公——!”

  簡栖撲過去,抱緊老人哭求:“外公,你醒一醒,别抛下我一個人……”

  “求您了!”

  隻是,老人的眼再也沒有睜開。

  自此,簡栖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醫生給了簡栖一個下午的告别時間,晚上,護士來整理病房,發現簡栖依舊守在病床邊,像失了魂。

  護士歎息一聲走過去,把一份病曆單遞給簡栖:“簡小姐,您請節哀。這是在您外公的床邊找到的病曆單,您請收好。”

  病曆單?

  簡栖終于有了點反應,外公是不是也生病瞞着她了?她接過病曆單打開一看,頓時如同五雷轟頂!

  胃癌晚期!

  這分明是她的病曆單!自己的病曆單為什麼會在外公的病房?

  一時間,之前想不通的問題再一次湧現,她離開的時候外公還好好的,怎麼不到兩個小時,外公就忽然出事了?

  是不是誰把她得病的消息洩露給了外公,外公接受不了,這才……

  如果這是真的,那個洩露消息的人分明是謀殺!

  驚駭過後,簡栖迅速逼自己鎮定下來,她收好握皺的病曆單,沖護士問:“今天都有誰來過我外公的病房?”

  護士立馬翻看手中的記錄本,尋找了兩分鐘,而後一臉平靜道——

  “除了您,隻有賀燃來過。”

  第八章 疼徹心扉

  賀燃?

  簡栖忽然想到外公臨終時,用盡全力說的那句話——

  “外公……對不起,不該……把你嫁給……賀燃!”

  他老人家一直以為她嫁給賀燃很幸福,若不是知道了什麼,又怎麼這樣說?

  簡栖死死攥緊病曆單,兩行血淚流下。

  外公到死都在說對不起,他是多遺憾?

  是她的錯,若她沒有愛上賀燃,若她當初沒有嫁給他,外公走的時候至少不會那樣難過……

  她好後悔。

  ……

  外公去世的第二天,簡栖替老人準備葬禮。

  靈堂上,簡栖穿着一身黑裙,抱着黑白照跪在地上,雙目空洞。

  直到聽人說了句:“賀總來了,他身邊跟着的女人是誰,怎麼來靈堂還穿着紅裙子?”

  簡栖擡眼望去,賀燃正朝正門走來,可笑的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他竟然還帶着簡珍霓。

  這一刻,簡栖忽然發現,賀燃身上那曾經亮眼的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黯淡了。

  她努力回想起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眼見他們就要踏進正門,簡栖忽然冷聲道:“攔住他們!”

  門口的迎賓迅速攔住要進門的兩人。

  随後簡栖也站了起來,她抱着照片緩緩走到門口。

  卻沒想到,到了現在,賀燃還能一臉理直氣壯質問她:“你什麼意思?”

  簡栖掃了一眼他身邊看似楚楚可憐的簡珍霓,而後凝着賀燃的眼:“沒什麼意思,就是單純不想某些不幹淨的人髒了我外公的輪回路。”

  話落,賀燃當即黑臉,冷漠的語調帶着幾分訓斥:“簡栖,說話注意分寸。”

  簡栖眼中閃過恨意,她就是太注意分寸了,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得寸進尺。

  她朝前跨了一步,讓賀燃更加看清楚她懷中的照片,而後問:“你看着這張照片,良心不痛嗎?”

  簡栖問完卻又覺得嘲諷,賀燃都能狠心到氣死外公,跟這種絕情的男人怎麼能論良心呢?

  又補充道:“賀燃,做了虧心事,遲早要遭報應的。你今天若是把簡珍霓這種沒有品德的女人帶進靈堂,我就算是拼了一切,也要你們悔不當初!”

  賀燃沉臉,這一次卻沒有說話了。

  兩人對視,簡栖看不懂他眼中的複雜深幽是什麼意思,不過,隻要他沒有要闖進來的意思就行。

  而後,簡栖抱着照片轉身回了靈堂。

  她還能感受到身後那如同冰刺般冷酷的視線,但她沒有回頭,隻默默抱緊懷中的相框,心中暗暗發誓:“外公,我會給你報仇……我一定要他們也嘗嘗,疼徹心扉的滋味!”

  葬禮完畢的第二天,簡栖就住進了醫院。

  醫生給她下了病危通知書,可簡栖卻平靜無波,還讓人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簡珍霓。

  果然,當天晚上,簡珍霓找來了。

  簡栖躺着沒有動,手藏在被子下,暗暗點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接着,就聽到簡珍霓怪裡怪氣道:“簡栖,恭喜啊!很快你就能到地下和你新死的外公,早死的媽團聚了,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簡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漠然道:“簡珍霓,你要我這顆心髒續命,若不想玉石俱焚,奉勸你最好對我尊重點。”

  簡珍霓臉色一變,卻見簡栖接着說:“仗着有病,你從小就愛搶我的東西,我喜歡什麼你就搶什麼。我很懷疑,你是真的喜歡賀燃,還是因為他是我老公,所以你要搶走?”

  簡栖的困惑似乎又取悅了簡珍霓,她頗為得意道:“是又如何?好妹妹,你既然那麼喜歡賀燃,應該不想見他傷心吧?”

  “我是阿燃喜歡的人,有我陪着他會很開心。他好,你不是最高興了?所以啊,你還是早點去死,乖乖的把你的心髒獻給我才對。”

  “你放心,我和阿燃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簡栖閉上眼睛,假裝心痛,簡珍霓自以為勝利,愉悅離開。

  而在她離開之後,簡栖睜開眼,眼中一片冷漠,哪裡有半點傷心,她從被子裡拿出手機,保存錄音。

  随後,她就給賀燃打了電話,電話很快接通,這一次她沒有像從前那樣靜靜等着他先開口,直接冷道——

  “賀燃,我手裡有危及簡珍霓性命的東西,你想不想聽?”

  第九章 他竟也會不安

  不料,簡栖的話一落音,電話那頭卻傳來賀燃冷冷的一句:“你又發什麼瘋?”

  簡栖詫異,是她表達的不夠清楚嗎?

  為什麼賀燃無動于衷?

  卻聽他又命令般說:“少折騰些亂七八糟的事,養好你的病,别忘了後天是你爸的五十大壽。”

  簡有為的五十大壽?

  這一刹,簡栖差點繃不住怒意,賀燃記得簡有為的五十大壽,卻不記得她外公去世還沒有過頭七?

  該說賀燃不愧喜愛簡珍霓,這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他分得可真清楚。

  眼中閃着濃烈的恨意,簡栖死死按着心口,而口中卻溫柔說着:“五十大壽啊……我當然會去,到時候定會送你們一份大禮。”

  ……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天一大早,簡栖就趕去墓園,她帶了一大摞紙錢,蹲着墓碑上,一張一張給外公,媽媽燒着。

  “外公,媽,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燒紙錢了,你們一定要把這些收好啊……”說着話,她的鼻尖又溢出鮮血。

  簡栖隻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而後輕問:“我太疼了,好想閉上眼歇一歇,你們不會怪我的……對嗎?”

  不知哪裡來的一陣微風,吹落了她睫毛上的眼淚,像是小時候外公輕輕拍着她的頭,安慰說:“栖栖,别哭。”

  簡栖破涕而笑,眼淚卻流得更洶湧,隔着火光,她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随後說了一句:“外公,媽,咱們……一會再見。”

  上午十點,酒店宴廳的壽宴已經開始。

  賀燃握着酒杯和人交流,時不時朝門口望去。

  簡栖還是沒有來,不知為何,一想到前天那通電話,他竟有些不安。

  簡珍霓一直跟在賀燃身邊,見此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嫉妒。

  而後,她裝作一臉擔憂,故意拔高身音說:“阿燃,妹妹到現在還沒有來,你說她是不是還生氣,故意不來了啊?”

  話剛落音,音響中忽然傳來一句:“誰說我不來了?”

  下一瞬,全場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接着就見到一束燈光照向二樓的階梯,卻見簡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哪裡。

  她頭上别着白菊花,還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衣領處戴着麥克風,她的手中握着一個遙控器。

  隻見她一步一步朝着樓下走來,口中說着:“很抱歉打擾了大家,作為賠禮,我決定請大家欣賞一出好戲。”

  随後,簡栖按下遙控器的播放按鈕,一段音頻響起,映入衆人耳中的第一句話就是——

  “簡栖,恭喜啊!很快你就能到地下和你新死的外公,早死的媽團聚了,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隻播放第一句,黑暗中就傳來簡珍霓驚慌的聲音:“不許放!來人!快關了這段音頻!”

  然而音頻一段段播放下去,最後直到最後一句收尾——

  “所以啊,你還是早點去死,乖乖的把你的心髒獻給我才對。你放心,我和阿燃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音頻結束,大廳的燈光又打開了,可大廳卻一片寂靜,大家不約而同離簡珍霓一家三口遠了幾步。

  而簡珍霓慘白着臉沖賀燃解釋:“阿燃,那音頻裡的人不是我,我是被污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然而,賀燃卻隻望着階梯上的簡栖,他發現,此時此刻的簡栖竟然這樣陌生。她不再熱切看着他,那眼中透着竟然是恨意?

  她什麼時候變了?

  眸光一暗,賀燃感覺心底有種陌生的情緒正脫離了掌控,之前的那股不安慢慢席卷,他不由握了握拳。

  下一秒,就見簡栖當着所有人的面,冷說:“賀燃,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你。”

  “如果時間倒回到三年前,我死都不會嫁給你……”漸漸地,她的聲音染上恨意:“你算計我的心,算計我的命,最後還拿我的病活活氣死我外公!”

  “你們害死了我最親愛的人,又憑什麼得到幸福?”

  “要我給簡珍霓續命,她配嗎!”

  話落,卻見白光一閃,簡栖竟從包包内拔出了一把匕首,衆人嘩然,賀燃的冷靜終于繃不住。

  “簡栖!你要做什麼!”

  他推開人群,朝前奔去:“簡栖,有話好好說,快停下來!”

  他從來沒對她外公說重話。

  更沒算計過她的心髒,她一定誤會了什麼!

  卻見簡栖的舉起利刃正對她的心髒,滿眼濃恨:“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心嗎,好啊,我給你們!!”

  “不,住手——!”賀燃急喊。

  與此同時,“噗嗤”一聲,鮮血四濺,那利刃沒入心髒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第十章 為什麼會心痛

  一切好像都被定格。

  所有人被驚住,眼睜睜看着簡栖流血倒下,直到賀燃的喊聲打破寂靜。

  “簡栖!”

  賀燃用了最快的速度沖上高台,依舊沒有及時抱住簡栖。

  她倒在階梯轉角的寬敞高台上,心口的鮮血浸濕了白裙子,像四周漫延……

  鮮紅的一幕,刺激到被他長久忽視,被他壓在心底的在意,這些被他忽視多年的在意普一爆發,就一發不可收拾。

  簡栖的決絕,他無法掌控的情緒……一起都沖擊着賀燃的認知。

  她那麼愛她,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化解所有的委屈,為什麼這一次他極力阻止,她竟然還狠得下手?

  他單膝跪下,伸手去抱人:“簡栖,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賀燃竟然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手抖的一天。

  他抱起地上的人,迅速沖下樓。

  人群自動避開,目送着賀少霆遠去,有敏銳的人當場就跟簡有為辭行。

  簡有為鐵青着臉,但還是不得不客客氣氣送走賓客。

  就有看不慣簡有為行徑的人,當場議論開來——

  “簡有為可終于翻車了,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哪有作為女婿,自己老丈人的頭七還沒有過,就急匆匆辦受禮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還不是仗着賀總撐腰,現在簡栖死了,賀總有看清了簡珍霓的真面目,我看簡有為還能不能在南城待下去。”

  “簡有為早該滾蛋了,當年要不是宋大小姐嫁給他,他不過是窮小子,誰知道宋大小姐一死,他就把情人扶正了。”

  “啧啧,簡栖也是可憐,外公剛死,就被繼姐算計心髒,哎……說來說去,還不是沒有撐腰。”

  “我看賀總那樣子,可不像是不在意簡栖的樣子。”

  “誰知道是在意心髒還是在意人呢?你沒聽見簡栖被逼死前說的話嗎?宋老爺子就是被賀燃逼死的!”

  “作孽啊……”

  “哼,看着吧,有賀燃後悔的時候!”

  有了這麼一出,所有人看簡家一家三口都透着濃濃的鄙夷,簡珍霓死死盯着賀燃離開的方向,臉色慘白。

  這一次倒不是她Ӽɨռɢ裝的了,她是真的覺得,一切都完了。

  她辛苦十年才塑造出的端正形象,全毀了。

  另一邊,賀燃帶着簡栖上了車,把人平放在寬敞的後座上吩咐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朝醫院開去。

  此刻,他受着簡栖,心中的慌亂怎麼都壓不住,陌生到他整個人都失控。

  分明明娶簡栖的時候,是爺爺的強行命令,明明他也沒有多在意簡栖,可現在為什麼壓不下惶恐?

  為什麼會心痛?

  視線觸及簡栖,卻見她睜開眼來,像是回光返照。

  隻見她顫巍巍擡起手,凝着他,這一刻,那熟悉的簡栖好像又回來了。

  “簡栖……”賀燃下意識要去握她的手,卻聽她說:“賀燃,如果有來世……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話落,她的手垂了下去,眼眸閉上,絕了氣息。

  第十一章 他竟然愛她

  賀燃的手還頓在原地,人像是被驚了魂。

  “簡栖?”

  懷裡的人再也沒有回應,厲阿燃顫巍巍伸手去試探她的鼻息,一秒,兩秒,三秒……始終沒有呼吸。

  “快!加快速度!”他幾乎是吼着吩咐。

  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滿眼的驚慌。

  去醫院的一路上,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從來不知道,簡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牽動他的情感。

  終于,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十五分鐘後,簡栖被送進了急救室。

  手術室的紅燈亮起,手術室的走廊外隻有賀燃一個人,靜悄悄的。

  安靜的環境,讓賀燃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快過一下,活了這些年,他第一次感覺茫然。

  也難得感受到疲憊。

  他不受控制去想自己和簡栖的相處。

  可他卻發現,他竟然記不起從前是怎麼和簡栖相處的。

  眸光一暗,賀燃也明白,造成這個局面,根本原因是他。

  他見夠了父母從相愛到相看兩厭的情景,他記事起,耳邊充斥着母親歇斯底裡的怨怼,他原本不打算結婚,可是最後被爺爺拿着性命相必,他隻好同意。

  簡栖是爺爺挑選的,他或許有些遷怒。

  所以,他告誡她,不要肖想其他,她安安靜靜很好,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她最後就不會變成母親那個樣子。

  後來,如他所願,結婚三年,簡栖好像活的就像是賀太太一個符号,他多久回家她都沒有怨怼。

  甚至,她還會在長輩面前照顧他的面子,假裝恩愛,讓他免于被追問。

  這樣,正是他需要的。

  他們之間,隻需要維持表面的夫妻關系。

  沒有誰離不開誰。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了,就先他此刻控制不住顫抖的手。

  一想到簡栖就這樣死去,他竟難以呼吸。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

  賀燃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蓋着白布的病床,刹那,他似乎掉入了雪域冰原,漫天的涼刺心而來。

  站在原地,他怎麼也邁不動腳,喉嚨發緊,什麼都說不出來。

  直到醫生走來:“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

  賀燃緩緩挪過眼神,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平靜,但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寒氣,壓得周圍的一圈人都不敢大深呼吸。

  醫生下意識補充了一句:“病人插在心口的刀幾乎貫穿了她的心髒……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氣絕了。”

  厲阿燃朝沒有理會人,一步步朝着病床走來,最後停在床頭,默默看了幾秒,而後身後拉下白布。

  簡栖的面容一點點露出,她的面色安詳,除了唇色蒼白,就好像就是隻是睡着了而已。

  視線往下,她心口的那把刀已經被拔走,但胸前那團暗紅卻更加刺目。

  簡栖,死了。

  這一刻,賀燃無比清晰意識到這一點。

  “簡栖。”

  他低低喊了一身,這一聲像是徹底打開了情緒的開關,那些曾被他忽視的在意,那些曾被他壓下去的莫名情緒,那為什麼忽然湧現不安……

  統統有了原因。

  愛。

  賀燃發現自己竟然愛簡栖,在她死的時候。

  第十二章 真相

  宴會上發生的一切,涉及賀家的私密,賀家的威望,讓參加宴會的人都不敢提當初發生的事。

  賀燃作為簡栖的丈夫,自然親自主持她的葬禮。

  而就在下葬的前一天,賀燃在醫院遇見了簡栖的主治醫生,醫生叫住了他:“賀先生,這是你太太治療胃癌以來的所有病例記錄,請您收好。”

  賀燃頓在原地,冷靜的面容又龜裂了一分:“胃癌?”

  簡栖什麼時候得了胃癌?

  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拉着要走的醫生,沙啞詢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醫生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明白過來誰都問的是什麼,他詫異回答:“你還不知道你太太得了胃癌?”

  賀燃抿唇,雖然沒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認。

  去聽醫生又說:“難怪那天我攔住你想跟你說簡小姐病情的事情,你卻匆匆離開了。”

  賀燃的記性還算不錯,很快就想到了,那天在辦公室裡跟這個醫生有一面之緣。

  隻是那天他是為了簡珍霓的心髒病去的醫生辦公室,見的是另外一位醫生,他并不知道這位醫生說的是簡栖,畢竟簡珍霓也姓簡。

  一種荒謬感湧上心頭。

  來醫院之前,他已經讓下屬對簡栖播放的音頻做了鑒定,鑒定結果表示那段音頻并不是合成的。

  賀燃捏了捏眉心,神色又冷了幾分,他從醫生的手中接過病賀:“多謝。”

  薄薄的病賀卻好像有千斤重,沉重的賀燃連一頁紙都分不開,他把病賀本收了起來。

  然後,想到視頻裡聽到簡珍霓說的那些話,他徑直走向了簡珍霓的病房。

  有些事情,他需̱要一個解釋。

  十分鐘後,賀燃坐到了簡珍霓的對面。

  簡珍霓穿着病号服,一如往常臉色蒼白,但這一次,賀燃從始至終都冷着臉:“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匹配的心源,你為什麼要觊觎簡栖的心髒?”

  簡珍霓臉色一白,她當然是為了多一個保證。

  健康的人哪能明白得了心髒病的人的痛苦呢,她做夢都想有一個好的心髒,能夠像健康人那樣能蹦能跳。

  再者……

  簡珍霓低頭遮住自己眼中算計的目光,要簡栖的心髒的說法,也是為了過于刺激簡栖。

  在那之前,她就發現了簡栖出現在自己的病房外,所以她故意混淆視聽。

  賀燃原本說的,是和一位重症,願意捐獻的病人取得了聯系,等那位病人逝世之後,心髒就會給她。

  所以賀燃才會說:等人死了,他的心髒自然會是她的。

  她故意說了一句,要不要告訴簡栖?

  就是為了讓簡栖誤以為賀燃,要的是簡栖的心髒。

  演戲自然要做全套。

  她之後的不斷提醒,也是為了讓簡栖明白:賀燃不愛她。

  可後來,越相處她越發現,賀燃越來越在意簡栖。

  隻是賀燃自己并不知道。

  所以,她用救命之恩一次又一次的叫走了賀燃,為的就是不想簡栖和他過多的相處,不想讓賀燃發現他的真心。

  好在簡栖已經死了。

  那段音頻怎麼說還不是任她?

  第十三章 最愛的人

  這樣想着,簡珍霓瞬間流下兩行淚,淚眼朦胧望着賀燃:“阿燃,我當時隻是想給妹妹開一個玩笑,我并沒有想到晚歡竟然把玩笑當了真,我現在真的好害怕,好難過……”

  簡珍霓一邊說一邊哭,還用于餘光注意賀燃的神情。

  要是從前,賀燃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的眼淚幾乎都能讓賀燃不去計較。

  但使得這一次自始至終卻冷着臉,簡珍霓的僞裝的話繼續不下去。

  終于聽到賀燃冷漠的一句:“是真是假我自己會去查,你最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

  簡珍霓心頭大驚,以賀燃的能耐,如果賀燃真的去查,她根本兜不住底。

  咬咬牙,簡珍霓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臉色更加蒼白道:“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嗎?你也覺得我是那種無恥的小人?可我如果真的是那樣的人,當年我也不會為了救下陌生的你,而摔出心髒病了。”

  卻沒想到,賀燃竟然還接話:“我也很奇怪,到底是人變了,還是我看走眼了。”

  真的跳出救命之恩這個圈子,賀燃越發現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樣。

  簡珍霓的演技在他看來其實并不算好。

  可他從前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而簡珍霓已經吓到根本接不住話。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和從前一樣賣了一回慘,竟然引起了賀燃的懷疑!這要是讓賀燃知道當年救他的是簡栖而不是自己,那還了得?!

  情急之下,簡珍霓裝作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借此逃避賀燃的責問。

  而賀燃并沒有半點擔憂,直接離開。

  賀燃離開病房之後,臉色的神情越發寒冷。

  但沒想到,緊追着發生的事情更讓他匪夷所思。

  他剛坐進車裡,竟然發現。簡珍霓的母親簡夫人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還不小,一字一句他都聽得清楚。

  “給我50萬,隻要你給我錢,我馬上就走,再也不纏着你!”

  “都說了我沒錢!我女兒現在正住院呢,我又沒有工作,哪來的錢給你?”

  “得了吧,你以為我沒調查清楚嗎?簡珍霓的手段可比你更高一籌,搭上了她的妹夫賀燃,他的一切費用不都是賀燃出的?”

  “你一個闊太太,就算沒有工作,零花錢怎麼着也要有個幾百萬,從你指甲縫裡露給我一點就是了。”

  說的,那個穿着邋遢的男人威脅:“林雅思,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去你老公面前揭發你。”

  “張圖!你瘋了嗎?你以為毀了我你自己有好日子過?你别忘了當初可是你建議我,讓我重新巴上姓簡的!”

  “原來你這個女人還知道我是你的恩人啊!當初要不是我想出這個好主意,你和簡珍霓母女倆如今能吃吃香喝辣嗎?”

  “可你們倒好,好日子過上了,轉到就把我一腳踹開!簡珍霓那丫頭片子更過分,竟然還敢拉黑我!我可是他的親生父親!”

  “哼!當年要不是我想出傍大款的主意,就簡珍霓那從娘胎裡帶了出來的心髒病,走兩步就要死的樣子,根本活不了現在,老子可是給了他第二條命!”

  原本打算離開的時候聽到這麼一句,方向盤都差點叫他掰斷。

  簡珍霓的心髒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并不是為了救他。

  而一個有心髒病的人,當年又怎麼可能爬上山峰救了他?

  雖然還不知道真相,但是隐隐已經明白,自己錯過了很重要的東西。

  錯過了最愛的人。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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