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塞克維奇是具有非凡創造力的幾何分析學家,生于俄羅斯,一戰時期在英國劍橋大學教書。他很快就學會了英語,但水平并不怎麼樣。他發音不準,而且沿用俄語的習慣,在名詞前不加冠詞。
有一天,他正在給學生上課,班上學生在下面低聲議論教師笨拙的英語。貝塞克維奇看了看學生,鄭重地說:“先生們,世上有5000萬人說你們所說的英語,卻有兩億俄羅斯人說我所說的英語。”課堂頓時一片肅靜。
波蘭偉大的數學家伯格曼離開波蘭後,先後在美國布朗大學、哈佛大學和斯坦福大學工作。他不大講課,生活支出主要靠各種課題費維持。由于很少講課,他的外語得不到鍛煉,無論口語還是書面語都很晦澀。但伯格曼本人從不這樣認為,他說:“我會講12種語言,英語最棒。”事實上他有點口吃,無論講什麼話别人都很難聽懂。有一次他與波蘭的另一位分析大師用母語談話,不一會對方提醒他:“還是說英語吧,也許更好些。”
1950年國際數學大會期間,意大利一位數學家西切拉偶然提起伯格曼的一篇論文可能要加上“可微性假設”,伯格曼非常有把握地說:“不,沒必要,你沒看懂我的論文。”說着拉着對方在黑闆上比劃起來,同事們耐心地等着。過了一會兒,西切拉覺得還是需要可微性假設。伯格曼反而更加堅定起來,一定要認真解釋一番。同事們插話:“好了,别去想它了,我們要進午餐了。”伯格曼大聲嚷了起來:“不可微——不吃飯。”最終西切拉留下來聽他一步一步論證完。
有證據表明伯格曼總在考慮數學問題。有一次淩晨兩點鐘,他撥通了一個學生家裡的電話:“你在圖書館嗎?我想請你幫我查點東西!”
還有一次,伯格曼去西海岸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他的一個研究生正好要到那裡旅行結婚,他們恰好乘同一輛長途汽車。這位學生知道他的毛病,事先商量好,在車上不談數學問題,伯格曼滿口答應。
伯格曼坐在最後一排,研究生夫妻恰好坐在他前一排靠窗的位置。10分鐘過後,伯格曼腦子裡突然有了靈感,不自覺地湊了上去,斜靠着學生的座位,開始讨論起數學。再過一會,那位新娘不得不挪到後排座位,伯格曼則緊挨着他的學生坐下來。一路上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論着數學。幸好,這對夫婦婚姻美滿,有一個兒子,還成了著名的數學家。
哥德爾的舉止以“新穎”和“古怪”著稱,愛因斯坦是他要好的朋友,他們當時都在普林斯頓。他們經常在一起吃飯,聊着非數學話題,常常是政治方面的。麥克阿瑟将軍從朝鮮戰場回來後,在麥迪遜大街舉行隆重的慶祝遊行。
第二天吃飯時,哥德爾煞有介事地對愛因斯坦說,《紐約時報》封面的人物不是麥克阿瑟,而是一個騙子。證據是什麼呢?哥德爾拿出麥克阿瑟以前的一張照片,又拿了一把尺子,他比較了兩張照片中鼻子長度在臉上所占的比例,結果的确不同。
哥德爾一生花了很大精力想搞清楚連續統假設(CH)是否獨立于選擇公理(AC)。在60年代早期,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數學家柯恩,真的證明了CH與AC獨立。柯恩拿着證明手稿去高等研究所找哥德爾,請他核查證明是否有漏洞。
哥德爾起初自然很懷疑,因為柯恩早已不是第一個向他聲明解決了這一難題的人。
柯恩找到哥德爾家,敲了敲門,門隻開了6英寸的一道縫,一隻冷冰冰的手伸出來接過了手稿,随後把門“砰”關上了。柯恩很尴尬,悻悻而去。不過,兩天後,哥德爾特别邀請柯恩來家裡喝茶。
柯恩的證明是對的,大師已經認可了。
維納是最早為美洲數學赢得國際榮譽的數學家,關于他的轶事多極了。
維納早期在英國,有一次遇見英國著名數學家李特爾伍德時說:“噢,還真有你這麼個人。我原以為李特爾伍德隻是哈代為寫得比較差的文章署的筆名呢。”維納本人對這個笑話很是懊惱,在自傳中極力否認此事。此故事的另一個版本說的是:朗道,朗道很懷疑李特爾伍德的存在性,為此專程去英國親自看了這個人。
維納後來去美國麻省理工學院任職,長達25年。他是校園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人人都想與他套點近乎。有一次,一個學生問維納怎樣求解一個具體問題,維納思考片刻就寫出了答案。實際上這位學生并不想知道答案,隻是問他“方法”。維納說:“可是,就沒有别的方法了嗎?”思考片刻,他微笑着寫出了另一種解法。
維納最有名的故事是有關搬家的事。
一次,維納喬遷,妻子熟悉維納的方方面面,搬家前一天晚上再三提醒他,她還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新居的地址,并用新居的房門鑰匙換下舊房的鑰匙。
晚上,維納習慣性地回到舊居,他很吃驚家裡沒人,從窗戶望進去,家具也不見了,掏出鑰匙開門,發現根本對不上齒。于是他使勁拍了幾下門,然後在院子裡踱步,突然發現街上跑來一個小女孩。
維納對小女孩講:“我真不走運,我找不到家了,我的鑰匙插不進去了。”
小女孩說:“爸爸,沒錯,媽媽讓我來找你。”
有一次,維納的一個學生看見維納正在郵局寄東西,很想自我介紹一番。在麻省理工學院真正能與維納直接說上幾句話、握握手,還是十分難得的。但這位學生不知道怎樣接近他為好。這時,隻見維納來來回回踱着步,陷于沉思之中。這位學生更擔心了,生怕打斷了先生的思維,而損失了某個深刻的數學思想,但最終還是鼓足勇氣,靠近這個偉人:“早上好,維納教授!”
維納猛地一擡頭,拍了一下前額,說道:“對,維納!”
原來維納正欲往郵簽上寫寄件人的姓名,但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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