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長得像他,此時兩個人湊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子。
看着周璟年抱着孩子走過來,江晨回了神,迎了上去,想把念安接過來。卻被周璟年拒絕了:“他又不重。”頓了頓,他又問道:“吃過飯了嗎?”
江晨點點頭,念安來了興緻,炫耀道:“今天媽媽帶我吃了冰淇淋,我還有了新衣服。”
“是嗎?”周璟年放下小念安,擺出一副極其認真的表情,打量了他一番,點了點頭:“倒是好看多了。”
看着一大一小的玩成一團,江晨突然有些後悔,程東說的對,念安确實需要一個爸爸。
隻有母親的家庭,對小孩來說不公平。
貪玩的小孩,進了兒童樂園便撒了歡,一會兒就沒了影兒。
周璟年走了過來,坐到江晨對面,問道:“這不像是你的風格,說吧,你想做什麼?”
沒了小孩在身邊,他剛剛的柔和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神色漠然,又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江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低聲道:“周璟年,你帶安安回濱市吧。”
周璟年不由眯起了眼眸。
先前江晨的态度可以用“堅決”兩個字來形容,但是這突然的轉變,卻讓周璟年有些糊塗了。
皺了皺眉,他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江晨抿了抿唇,擡起頭,平靜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昨天趙思悅給我那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我突然意識到我這樣東躲西藏,隻會一輩子都讓安安跟着我見不得光,稚子無辜,他不應該低人一等。所以我同意安安認祖歸宗。”
提到昨天,周璟年眼底閃過一絲别樣,默了一瞬,他道:“趙思悅的事情,我會解決,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江晨看着他,自嘲般勾了勾唇:“趙小姐昨天的反應是對的,其實連我自己也懷疑我算什麼,我确實有目的,ji女兩個字不委屈。你心底應該也是這麼看我的吧,一次一次……”
她明明那樣笑着,但眼底的默然卻讓周璟年渾身不舒服,冷笑了一聲,他壓下想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沖動,寒聲道:“江晨,你真是高估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那點分量,就算是ji女你配嗎?”
江晨唇邊的笑凝滞住,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後隻好作罷。
但她這幅模樣落在周璟年的眼裡,卻更加讓人惱怒。終于,他再也忍不住,站起身,道:“江晨,我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她愣住。
兩個人的對話總是不歡而散,恰逢念安玩累了,湊到兩個人身邊。江晨才斂了神色,抱起他,柔聲道:“安安,我們今天要見爸爸,還記得嗎?”
小念安眼睛亮了一下,點了點小腦袋:“記得,爸爸要來了嗎?”
江晨下意識的瞧向周璟年,發現他正擰眉看着自己,心虛的低了低頭,她道:“其實呢,叔叔就是安安的爸爸。”
“叔叔?”小念安扭頭看了看周璟年,又回頭看了看江晨,一雙大眼轉了轉,小聲問道:“媽媽,是不是你還不起叔叔的鋼琴錢,所以要把我賣給他了?”
小孩子的思路總是奇奇怪怪的,江晨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叔叔真的是你的爸爸,隻是他擔心這麼多年沒見你,你會生他的氣,所以剛開始才沒有告訴你啊……”
周璟年被江晨的話說的心裡有些發酸,一把接過念安,笑道:“你可值不了鋼琴錢。”
小念安伸出兩個小胖手捧住周璟年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久,才奶聲奶氣道:“好像真的是爸爸,他長得跟我好像啊,媽媽,真的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江晨努力咬着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周璟年看了江晨一眼,胸口微微的疼。
這六年江晨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哪怕當初他曾經那麼羞辱她,她卻依舊沒有在孩子面前控訴他的不好。
有那麼一瞬,周璟年想,就這樣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但也隻有一瞬,下一刻,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便打斷了這一瞬的美好。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趙思悅。
從念安出生到現在,江晨從沒有和他分開過。
周璟年從她手裡接過睡熟了的孩子,她下意識拽住了他的衣袖,小聲囑咐道:“晚上别給他吃甜的,一定給他刷牙,他……”
“舍不得了?”周璟年皺眉瞧着她,冷聲道:“江晨,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我……”
“沒有不放心!”她急切的打斷他後邊的話,搖了搖頭:“不過就一周的時間,我下周一就會去濱市了,這周一定很忙,與其他跟着我照顧不到,還是跟着你好一些,安安他……很喜歡你,會乖的。”
其實她心裡是想和自己的孩子再多呆一會兒的,但盡管周璟年不說,那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來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也大緻猜到打電話的人是誰。
她不願意耽誤他,早分開晚分開最後都是一樣的結果。
周璟年眼風掃過她,像是一把刀。江晨有些心虛,垂眸看着念安,不再說話。片刻,她聽到他寒聲道:“既然做了決定,就别擺出那副怨婦臉,讓人惡心。”
說完,他不再理會江晨的反應,抱着孩子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漸漸走遠,江晨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成功的把念安送到了周家人的眼裡。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然如果沒讓她遇見趙思悅的話。
第二天一早,江晨出門上班,就發現胡同口停着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
好車在江城不少見,但是在這貧民窟一樣的破舊小區就很少見了。
筒子樓裡無所事事的大媽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議論着,江晨不想多事,低着頭準備上樓。
結果那車卻響了響喇叭,緊接着車門打開,有人喊了她一聲:“江晨?”
江晨回頭看過去,卻看到妝容精緻的趙思悅,正鄙夷的瞧着她。
她愣了愣,身子卻沒動。
趙思悅皺了皺眉,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近,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找你可廢了我不少的功夫,聊聊吧。”
江晨看着她,面色平靜:“趙小姐,我想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我是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趙思悅挑挑柳眉,冷笑道:“你知道,我隻是暫時還不屑對你用什麼手段。”
袖子裡的手指收緊又松開,半響,江晨朝她的車走去。
9 趙思悅帶她到了一家私人茶樓。
引路的服務生把她們帶進一間豪華包廂,又送來了一壺上好的普洱茶。
趙思悅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擡了擡下巴,道:“坐吧。”
江晨不是來跟她寒暄的,沒有動,而是直接問道:“趙小姐有話請直說。”
或許是太過平淡的樣子讓她不大滿意了,趙思悅挑着眉,也懶得再裝客氣,問道:“你跟璟年是什麼關系?”
江晨看着她,淡淡道:“如果我說我從不想和他有關系,趙小姐信嗎?”
“别顧左右而言他。”她挑起眉,冷哼了一聲:“你的背景我早打聽過了,咖啡廳服務員,呵,可你不知道吧江晨,你工作的地方是我朋友開的。”
“所以呢?”江晨也挑了挑眉:“江城就這麼大,我在趙小姐朋友的店工作,有什麼稀奇?”
趙思悅猛地站起來,冷聲道:“的确,這并不稀奇,可你們老闆想在濱市帝錦商場開店,之前一直辦不下來,現在卻突然行了,還把你調去當經理,應該夠稀奇了吧。”
江晨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呵……”她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帝錦是周家的産業,你一個普通的服務生為什麼平白無故的當上經理。還說不想有關系。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周家……江晨突然不敢想了。
可能是因為江晨沒有說話。趙思悅有些得意,抱着胳膊,一副勝利者的姿态看着她,道:“算了,我來也不是跟你争這個。說個數吧。”
“什麼?”
趙思悅随手丢過一張卡過去,道:“這張卡裡有一百萬,離璟年遠一點。我允許他在外邊玩,但也要适可而止。”
這種話當年江晨也曾跟纏着周璟年的女人們說過,她并不陌生,隻是時隔多年從别人嘴裡聽到,确實還挺不舒服的。
壓下心底的情緒,她拿起那張卡看了看,突然笑了一聲:“趙小姐真大方啊,我确實需要錢,但也怕我自己沒吃下去的本事。而且,我說了,我離他夠遠了。”
一邊說着,她将卡推了回去。
趙思悅的臉一下變得很難看,死死的瞪着她:“你别跟我說這些,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不過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趁着年輕多在男人身上弄一些錢,你真當周璟年是喜歡你嗎?我告訴你,他也隻是玩玩,等玩夠了,你就會像是一塊抹布一樣被丢到腦後,我給你錢,不過是看你可憐。你自己搞搞清楚。”
江晨看着她,臉色平和:“趙小姐與其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我建議你還是想辦法先留住周璟年的心。商業聯姻……是最不穩定的了。”
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當年富江也是打着想要和周家商業聯姻的意思,可到頭來呢,得不到周璟年的心,什麼都是空話。
但這話落在趙思悅的耳朵裡,卻像是諷刺,她瞧着江晨眼神帶着憤怒,咬牙道:“看來你是跟我談不攏了。”
江晨有些無奈,心裡已經對她套路話大緻有了輪廓,幹脆不再說話。
趙思悅盯着江晨半響,最後臉上竟然有了笑意:“很好,江小姐,那我們就走着瞧吧。别太得意,我們後邊還長着呢。”
說罷,她站起身,拎着自己的包,扭着纖細的腰肢離開了包廂。
江晨看着那壺涼透了的茶,歎了口氣,給自己斟了一杯,涼茶苦澀,卻及不上她心裡。
最後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了住所。
沒有念安的房間安靜的吓人,她想給周璟年打電話,但又沒有底氣。想了很久,她還是忍住了。開始收拾行李。
一周後她就要回濱市工作,雖然這份工作是周璟年的安排,但她也不能辭職。
周璟年設計她,可她也不單純。
周家人知道了念安的存在,她想躲是躲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就隻能是希望周家能夠接納念安,畢竟周家長孫,要比做一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要好的多。
在加上小孩的年紀也該上學了,自己的那點工資送他去好的學校是天方夜譚,但周璟年有錢,他可以給孩子最好的教育。念安的鋼琴也能有周璟年的母親親自教導,也不至于跟着她被耽擱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也隻能為孩子做這麼多。
手邊的行李越堆越多,江晨的心卻越來越亂。此時手機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小邱她們,為了慶祝她升職喊她去聚餐,她原本不想去,但家裡沒有念安,實在難熬,猶豫了一會兒,她起身換了件衣服,下了樓。
因為周末是周夫人的生日,周璟年原本想在江城多呆一些日子的想法也隻能擱淺上飛機之前,他囑咐程東留在江城盯緊了江晨,一旦有事情立刻跟他報備。
在現在念安在自己這裡,他倒不是擔心江晨那個女人跑路,他就是防備趙思悅。
趙家人心狠手黑,這麼多年黑白兩道也都吃的開。
那天趙思悅敢當着他的面動江晨,就不免生出别的事端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坐在他身旁的念安看了看他,歪着小腦袋,問道:“爸爸,你不舒服嗎?”
周璟年低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有。”
小家夥不信,蹑手蹑腳的爬到他身上,兩隻小胖手揉着他的太陽穴,道:“爸爸,我給你揉揉,媽媽難受哭的時候,我都給她揉揉,她就不哭了。”
周璟年愣了一下:“她……為什麼哭?”
念安歪着腦袋想了想:“每次我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她就會哭,還有就是房東伯伯來收房租的時候,她也會哭,因為我們很窮……”說到這,他又一下子捂住了嘴:“我忘了,媽媽說,不讓我說我們很窮。”
周璟年抿了抿唇,臉色有些沉。
小孩子很乖,周璟年不知道江晨是怎麼教育的,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察言觀色,昨天帶他回酒店,睡醒了之後,他沒有看到江晨也不會哭。
後來周璟年問他才知道,原來江晨以前要打兩份工,常常晚上都要加班,念安就被放在托兒所裡。
他習慣了媽媽不在身邊,懂事的讓人心疼。
周璟年其實不大喜歡小孩,他身邊多得是花花公子,一個個都不想結婚,年紀稍大一些的,教育出來的小孩也都是被寵的不成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煩。
但見到念安的時候,他的心就顫了一下,孩子五官很像他,可氣質卻像江晨,幹幹淨淨的模樣。
江晨紅着眼求他的時候,他除了氣憤,卻更多的是慶幸,慶幸他的孩子是江晨生的。
也慶幸當年江晨沒有打掉這個孩子。
頓了頓,周璟年看着念安,道:“現在爸爸回來了,以後會保護你……和媽媽。”
“真的嗎?”念安眼睛閃着光:“那我能去上學嗎?張奶奶的孫子都去上學了,可我還不能去,我也想和小朋友們玩……”
“當然可以。”
“爸爸我太喜歡你了。”
小孩子太容易被滿足,周璟年瞧着他,勾了勾唇。
10 下了飛機後,周家的司機老陳已經在機場等着了,遠遠瞧見周璟年抱着一個孩子,有些吃驚,但又不好多問。
直到離近了,念安沖了周璟年喊了一聲爸爸,老陳吓了一跳,才忍不住問道:“少爺,這孩子他……”
周璟年抱着念安給他擰開了一瓶水,淡淡道:“陳叔,這是我兒子念安。”
老陳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道:“這……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周璟年也不打算瞞着,将念安放到車裡,道:“念安是我和江晨的孩子。”
“江晨?”老陳腦子裡過了一遍,終于想起來是誰了,頓了頓,他問道:“那少爺,趙家那?”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現在先回老宅,念安也該見見自己的爺爺奶奶。”
老陳心裡咯噔一下,預感着一場暴風雨要來。
周家老宅在濱市的老富人區。
念安沒有來過北方,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周璟年看着他,叫司機将車子開慢了一些。
老陳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發現他家少爺滿臉的寵溺,隻覺得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一路不緊不慢的回到周家别墅。
周璟年把念安從車上抱下來,站在房子前,小孩瞪大了眼睛,小嘴巴張成了圓圈,咋咋呼呼道:“哇,爺爺奶奶的家好大呀。”
周璟年勾了勾唇,抱着他進了門,周家人口簡單,周璟年的父親周明偉早年從政,後來改從商了。
但到底骨子裡還是一些清高,不講什麼奢靡之風,所以家裡也就老陳一個司機和張嫂一個保姆,周璟年成年之後就搬了出去。
偌大的别墅顯得有些空。
換了鞋之後,張嫂從廚房探出頭,看到周璟年,笑了笑,道:“可算回來了,夫人那會兒還念叨呢。”
周璟年四下看了看,問道:“我爸媽呢?”
“在花園呢……”說到這,她才看到周璟年懷裡抱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愣了愣,不由問道:“少爺,這孩子哪裡來的?”
周璟年挑了挑眉:“驚喜。”
這話恰巧被跟上來的老陳給聽見了,他心裡一咯噔,心說,别變成驚吓就成。
周璟年沒理會他們,抱着念安直接去了後花園。
遠遠的就瞧見花園的亭子裡,兩個人正在對弈。
他悄悄的走了過去,兩人都沉浸在棋局裡沒有注意到他,周璟年低頭掃了一眼,發現周夫人的棋子已經快被吃幹淨了,
趁着她剛要舉棋走錯,他伸手扶住她的手,放到一旁,輕笑道:“放這兒。”
棋子一落,頓時殺了周明偉一大片。
“诶,哪有這麼下棋的……”周明偉臉色一沉,擡起頭瞪向周璟年,結果就看到他懷裡抱着的小孩,不由微微一愣:“這是?”
周夫人也回了頭,同樣也愣了一下:“哪來來的小孩?”
周璟年把念安放下來,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道:“安安,叫爺爺奶奶好。”
小孩聽話,規規矩矩的打了招呼。
周夫人被吓了一跳,站起身盯着念安那張似曾相識的小臉,頓時心裡就有了幾分明白,但還是有些不大相信,問道:“今年,這是怎麼回事?”
周璟年不以為然,坐到石凳上,松了松領口,道:“我和江晨的兒子,今年五歲了,叫念安。”
“什……什麼?”周夫人顯然受到了驚吓,身子一軟差點就栽倒地上去,幸好周明偉反應快扶住了她。
周璟年早就猜到了他們的反應,所以并不介意,況且他也不是來征得他們的認可,不過是來通知一聲。
既然通知到了也就算了。
趁着周夫人還有些懵,他又道:“我最近還有事要忙,念安就得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
周夫人緩了半天,終于找回點神了,道:“你再說一遍,這小孩是誰?”
“我兒子。”周璟年把念安抱在自己腿上,挑了挑眉,一雙鳳眸閃着微光:“我和江晨的。”
周璟年這個驚喜送的有些大,周夫人隻覺得自己頭昏腦脹的厲害。
看着遠處盯着鋼琴一直看的小孩,她忍不住問道:“你會彈嗎?”
念安雖然小,但看的出來自己的出現讓周夫人很生氣,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周夫人來了興緻,坐直了身子,她揚了揚眉:“彈一個我聽聽。”
念安轉了轉眼珠,蹬着短腿爬了上去,然後掀開琴蓋,彈了一首獻給愛麗絲。
小孩的手還不穩,但沒有譜子,節奏也絲毫不差,周夫人眼睛一亮,走了過去,看着他。
周璟年從周明偉書房出來,周夫人正在指導念安彈鋼琴的指法和儀态。
他愣了愣,倒是一點都不驚訝。
晚飯後,周璟年準備離開,小念安喜歡周夫人教他彈琴,盡管不舍的周璟年,但還是能接受。
出門的時候,周明偉叫住他:“什麼時候把念安媽媽帶過來一起吃個飯。”
周璟年想到江晨對自己的那副不冷不熱的态度,挑了挑眉:“再說吧。”
嘴上這麼說着,開車離開後,他猶豫再三給江晨打了個電話。
不知道她在忙什麼,電話響了好幾聲,她才接了起來,不過電話裡聲音嘈雜,聽得出來應該不在家。
皺了皺眉,周璟年沉聲道:“是我,你在外面?”
江晨也是剛吃過飯,跟着小邱她們來了酒吧,她從前基本上沒來過這種地方,但因為要調離,同事們起哄喝一杯,她也不好拒絕,就跟着來了。
周璟年打電話來剛好替她擋了一杯酒。
捂住耳朵,江晨找了一個相對還算安靜的角落,輕聲道:“我要調走,幾個同事在聚餐。你有事嗎?”
周璟年對她這語氣有些不滿意,冷笑一聲,道:“你心可真夠大,念安跟我兩天了,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都不知道打過來問一問嗎?”
江晨無視他的刻薄,垂了眸,道:“你是念安的父親,肯定不會害他的,再說了,不是你說的嗎,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一副怨婦樣,讓你惡心。”
周璟年被她噎了一下,剛要說什麼。
就聽電話裡有男人喊她:“晨兒,快過來,該你喝了……”
太陽穴的頓時一跳一跳的抽疼,他勾了勾唇,呢喃道:“晨兒?這個稱呼倒是挺親切啊。江晨,我倒是沒瞧出來,你還是個挺搶手的。”
江晨有些無語,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周璟年,你究竟有什麼事?特地打電話來諷刺我?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他冷笑着,諷刺道:“江晨你記住,你是我孩子的母親,在念安的撫養權我沒有拿到手之前,你别想着做花蝴蝶到處招人,念安是我兒子,你敢給他找個後爹試試看。”
“你有病!”或許是喝了酒,江晨膽子大了起來。等手機暗了下來,她才驚覺自己挂了電話。
11 而周璟年也沒想到江晨敢挂他電話,聽着耳機裡的忙音聲。
他反倒笑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江晨的名字,他冷冷道:“好樣的你江晨。”
江晨咬着唇,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給周璟年解釋一下。結果小邱跑過來拽她。
她幹脆就決定不打了,周璟年那個脾氣,反正說什麼,他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瞧,就這樣吧。
好好的氣氛,她也不想被周璟年給擾亂。
幾個同事送了祝福,江晨一一都記在了心裡,一杯杯敬過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到最後她實在扛不住了,捂着肚子晃晃悠悠的去了洗手間大吐特吐了一番。
前段時間她被周璟年吓得犯了胃病,此時一喝酒,胃裡又有些不大舒服了起來。
吐了一通,她人倒是清醒了許多,但是卻渾身沒了力氣。
洗了把臉,她扶着牆朝外走去。
不想剛出了廁所的門,一個轉身,一陣撲鼻的酒氣就沖進了她的鼻腔,還沒等她看清楚,緊接着一雙手,不安分的摸上了她的腰。
她吓的一瞬間就清醒了,一擡頭,就看到一張陌生的肥頭大耳的男人連正朝她色眯眯的笑着。
她怔了怔,一把推開那人,高聲道:“先生,你喝多認錯人了吧。”
那人一個踉跄,但沒有摔倒,皺眉看着江晨,打了個酒嗝:“你新來的?不懂規矩啊。”
江晨頓時明白了,這人是将她當成特殊職業的小姐了。
皺了皺眉,她懶得和他糾纏,準備繞開走去。
結果剛走兩步,隻覺得頭皮一痛,身子不自覺的朝後仰去。那個男人竟然拽住了她的頭發。
酒氣熏熏道:“爺跟你說話呢,你敢走,信不信抽你。”
江晨忍無可忍,一腳踹向他,隻聽那人“嗷”的一聲,整個身子都痛得彎了下去。
她順勢朝前跑去。
但沒跑兩步,就又被拽住了,江晨沒反應過來,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耳朵裡一陣轟鳴,她眼前一黑就栽到了地上。
“還他媽敢踹老子,抽不死你……”
說着揚起手又要打下來,江晨吓得一下子就逼上了眼。但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睜開眼看過去,就見那男人的胳膊正被一隻修長的手攥着。
然後一聲輕笑響起:“王老闆,喝多了就去歇會兒,動手動腳的被人看見多丢面啊。”
那胖男人眯了眯眼看清了攥着自己胳膊的人,咳了一聲:“吆,郭少啊。”
江晨捂着臉想從地上爬起來。
就聽那個叫做郭少的男人道:“都是客人,王老闆給個面子。”
胖男人愣了愣,又低頭看了看捂着臉的江晨,啐了一口,晃晃悠悠道:“晦氣,這面子是給你的。郭少得記住。”
“一定。”
那胖男人離開後,江晨想要站起來,但酒精加上剛剛的驚吓,倒讓她有些站不穩。
那個男人見狀蹲了下來,伸出手來,輕聲道:“沒事吧?我扶着你。”
江晨擡起頭,看清了他的長相。
很年輕……也很好看。
看了看,他那隻手,她猶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後感覺到他用力一提,自己就被拽了起來。
但剛剛摔倒的腿還有些疼,她雙腿一軟,撲到了他的懷裡。
撲入鼻尖的男性氣息瞬間讓江晨紅了臉,手忙腳亂的推開他站穩了身子,“不好意思,謝謝你。”
她酒色熏染的面頰浮上了一層薄紅,看在男人眼裡更顯得嬌俏赢弱。
他眼神一暗,臉上微笑的說道:“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何況是你這樣的美女。”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暗啞又有磁性。
他關切的看着她,又問,“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江晨剛想搖頭拒絕,酒精開始在身體裡産生反應。
她的大腦一陣眩暈,胃部的激烈的翻騰好像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氣,雙腿也失去了控制,軟軟的倒了下去。
幸好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沒有讓她摔倒在地。
她勉強睜開迷離的醉眼,傻傻的沖着男人笑了一下,笑容卻難以掩飾住她眼底哀傷:“你很好看,卻沒有他好看……”
話音落下,醉酒的她軟綿綿的依偎在了那寬厚的胸膛上,更像是一種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那種狀态。
也許她是真的累了,這種疲憊不僅是生理上,心更累。
男人俊雅的眉頭微微蹙起,低頭掃過被她揉皺了的白衫,唇角恰到好處的揚起,“郭奕,你真的是豔福不淺,隻可惜無福消受,幹嘛要把自己标榜成一個正人君子,你分明就是個花花公子嘛。”
說着,他橫身抱起懷中的江晨,向電梯走去。
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咔咔咔’發出了一連串輕微的快門聲。
一個手拿照相機,穿得嚴實戴着深色口罩的人出現了,望着那走遠了的背影,他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閃過促狹。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趙小姐,我這裡有意外收獲,所以價錢方面您看是不是再提一提呢?”
“發給我。”趙思悅聽到電話那頭略帶得意的語氣,眼眸裡劃過一絲陰郁,扶着門把的手又放了下來。
她剛好找周璟年吃飯,順便談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
沒想到派人跟蹤江晨的私家偵探已經有了‘意外收獲’。
不消一會,趙思悅手機上便傳來了幾張照片,江晨宿醉半軟的身姿暧昧的依靠在一個男人身上,因為拍攝角度的問題兩人親密依偎的角度,看上去就在親吻。
而這個男人還是B市衆所周知的花花公子郭奕,這下子事情就更加有的玩了。
趙思悅剛看完照片,電話也跟着響起,接通後對方迫不及待的邀功說道:“趙小姐,對您看到的還滿意嗎。”
“發出去,後面的事情,不用我說應該知道怎麼辦吧。”趙思悅本想着匿名發給周璟年,想了一下覺得有些欲蓋彌彰,他那麼聰明的男人,這樣做隻會适得其反,不如發出去讓所有人知道這個女人的不檢點。
“趙小姐放心,我們辦事您放心,肯定會做得滴水不漏,就是不知道這個價格……”男人沒有把話說完,意思卻很明顯,想要多加一些價格。
趙思悅有些厭惡的說道:“會給你多加一倍的價格,不過要是有纰漏,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是,是,趙小姐您放心,我們保證不會出問題。”男人還想要奉承幾句,電話那頭隻剩下‘嘟嘟嘟’的盲音,不爽的對着手機呸了幾聲,“什麼玩意,以為有個有錢就了不起。”
不過他是不會跟錢過不去的,該辦的事情還是要去辦,掏出另外一個手機,又開始搗鼓起來。
未完待續......
本故事【千億盛寵:老婆,别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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