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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文明瞬間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28 22: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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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文明瞬間(2022年終報道尋問文明)1

記錄文明瞬間

尋問文明

一群“90後”讓三星堆文物“活”起來 更多年輕人對文明源流的關注“熱”起來

2022年1月31日,除夕。

一尊有3000多年曆史的“三星堆青銅大面具”亮相央視春晚舞台。

造型獨特的青銅器,神秘的古蜀文明——三星堆3号至8号“祭祀坑”自三年前被發現起,就被置于萬衆矚目的境地。

機構媒體跟蹤直播,自媒體跟進解讀,“祭祀坑”還未發掘完畢,開播的相關紀錄片就不下三部。三星堆堪稱國内考古界近三年的頭号“網紅”。

2022年11月,新發現的6個“祭祀坑”全部發掘完畢。在四川小城廣漢,一群“90後”年輕人與三星堆的故事卻遠未結束。他們用實際行動诠釋着文明傳承的使命與擔當。

給文物頒“身份證”

眼前這個小麥膚色的短發女孩,幹淨利落,渾身上下透着初生牛犢的真誠和銳氣。

她是王瑞。在豆瓣高分紀錄片《不止考古·我與三星堆》(以下簡稱《不止考古》)中,這位常戴着一頂路飛草帽的“95後”考古職場“萌新”,曾滿心歡喜以為挖到船棺葬,卻最終隻收獲三個空土坑。

捱過2022年的雨季,10月中旬,王瑞和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的同事們開始對月亮灣等幾處勘探點進行發掘。

作為青關山勘探點的負責人之一,王瑞剛剛又遭遇了一場“打擊”。

“我之前判斷這邊挖到第三層,就到了商周時期。但刮壁的時候,發現裡面插了一片帶釉的瓷片,這下可能到漢代都說不定。”王瑞指着前方一個十平方米不到的探方說。

被稱作探方的土坑内部,四壁早被王瑞和同事向虹用鐵簽畫好了分層。

一塊小小的瓷片瞬間推翻了之前所有判斷。

“有點失望吧?”記者道。

“是很失望!”王瑞将“很”字咬得很重。

不過,她很快接着說:“那一塊瓷片能不能代表它的年代真的晚了?會不會是不小心混進去的?但這種可能性實在很小。”

結果與預想不符,甚至做無用功,對考古人是家常便飯。田野考古能挖到陶片、瓷片已是重大收獲。

像發現三星堆“祭祀坑”裡青銅面具、青銅神樹這樣的“國寶級”文物,從某種意義上,必須得到命運的垂青。

參與了三星堆4号“祭祀坑”發掘的王瑞,自認足夠幸運。

2019年底,在西南民族大學念考古學碩士的她,聽說三星堆遺址新發現了6個“祭祀坑”,暗自思忖:這麼重大的發現,不知誰有幸去發掘?

等到2020年秋天,聽說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招聘臨時工,她和同班同學向虹立馬來到廣漢。

“一開始不确定能不能留下來,也清楚隻是做一些采樣和記錄工作,但能參與到三星堆發掘就足夠了。”王瑞說。

采樣,就是為發掘出土的文物和樣品進行采集并詳細記錄相關信息,也被稱為為文物頒發“身份證”。

考古發掘中,出土文物的價值并不僅僅在于其本身的意義。出土地層、坐标、方向、名稱、種類、編号、遺迹号等信息均富價值,都需留存。據王瑞的記錄,4号“祭祀坑”發掘過程中,采樣的記錄信息共有7000餘條。

4号坑的發掘工作于2021年8月結束。在同樣是“95後”的“坑長”許丹陽的主持下,4号坑出土了“銅扭頭跪坐人像”等珍貴文物。經過曆練,王瑞和向虹、傅悅等幾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逐漸在工作中獨當一面。

“原以為考古都是上年紀的專家在做,但我們做前期調研時發現了很多年輕的面孔。”《不止考古》制片人顧菡丹說。這部由哔哩哔哩出品的紀錄片,因将鏡頭對準三星堆年輕人的工作生活而備受好評。

從2021年底到2022年5月,王瑞在燕家院子北邊的勘探點主持發掘工作;進入雨季後,她和同事們窩在考古基地做資料整理;國慶假期後,則和“老搭檔”向虹來到青關山。

在這裡,兩個女孩每天要指揮近40名當地村民開展發掘。

12平方公裡的三星堆遺址,目前已發掘面積不到遺址總面積的千分之二。田野下有可供考古人研究一生的寶藏。

“你們關注‘祭祀坑’裡精美絕倫的文物。但對我們而言,它們隻是遺物。考古要回答三星堆的古人是如何生活這些問題。”王瑞解釋道。

勘探、發掘、分析、寫工作日志……田間地頭的工作按部就班,日複一日。與2021年參與發掘萬衆矚目的“祭祀坑”相比,2022年的工作節奏才是三星堆考古人的常态。

在這個性格活潑的女孩眼中,成天趴在“祭祀坑”的大棚裡提取文物,哪有田野上的工作有趣。

“在田野上,跟叔叔阿姨們相處。天天刮刮面、畫畫線,還能曬太陽。”王瑞說。

《不止考古》導演範承祥曾這樣形容王瑞的工作狀态:工作的時候,一點都不馬虎。該批評的時候,她也會站出來。她年紀很輕,但是會學着領導的樣子去做一個自認合格的領導。而放下身段的時候,又會趕緊做回晚輩的姿态。

在青關山,王瑞和向虹遇到拿不準的問題,兩人就商量着來。

“決斷力很重要。”向虹看了看不遠處蹲在探方裡的王瑞說,“我們有時很糾結。”

年輕人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會主動地向師長請教:“挖不明白,就問冉哥嘛!”

2013年參加工作的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長冉宏林見證了三星堆考古十年變化。“我剛工作的時候,沒什麼現代化的設備,搞不了三維掃描。相機也特别老舊,經常拍不出好照片。人員分工更不可能,常常隻有我一個人幹。”冉宏林說。

或許,正是這樣的磨煉讓今天的冉宏林成為後輩心中的“定海神針”。

近兩年,随着國家對考古工作的重視,三星堆考古研究所補充了王瑞等好幾個“95後”新鮮血液。

“為什麼這幾年不斷出成果?首先是大環境好了。各級政府前所未有重視考古工作。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熱愛考古,投身到考古事業,這是非常可喜的變化。”三星堆遺址祭祀區考古發掘總領隊、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唐飛說。

本科讀文博專業的王瑞與考古結緣是在大二時參與了一次田野考古。

“都說下田野是考古的分水嶺。習慣,就會一直幹;不想幹,就退出了。我喜歡在野外工作,很自在。”王瑞說。

“我想獨立修複三星堆文物”

走進三星堆博物館大門,沿着蜿蜒的綠道向前,一座灰白色現代建築掩映在蔥茏樹影中。這裡是三星堆博物館文物保護和修複中心。

在中心一樓,超過100平方米的大玻璃櫥窗後,工作人員身着白大褂,有的在操作電腦,有的手持工具伏案修複。2014年入職的“90後”修複師謝麗坐在角落,隻把後背留給櫥窗外的公衆。

謝麗用“有點害怕”形容在衆目睽睽下工作的緊張。或許正是稍顯内向的性格,讓她安心于宿舍和博物館“兩點一線”的生活。

學文物修複專業,被老師推薦到三星堆博物館實習,最終留在了這裡,謝麗的人生看起來“順理成章”。但當初班上70來個同學,現在從事文物修複的不到10人。

“工作八年多,對文物越來越有感情。或許就是同三星堆有緣分吧?”謝麗說。

“我們做修複的人,首先要坐得住,性格要沉穩。上午進了修複室,除了中午吃飯,基本待在工位上不動。”三星堆博物館陳列保管部部長餘健說。

這幾天,謝麗正在清洗一個眼形器,也就是青銅面具上的眼睛部位。

“要先觀察表面的附着物有沒有特殊的東西。有的話,要拍照記錄。如果有絲織物和朱砂這些東西,就要提取保留下來。”謝麗說。

很難想象作為一名三星堆博物館的文物修複師,謝麗參加工作的前五年,竟沒有修複過一件三星堆出土的文物。

餘健告訴記者,上世紀80年代從1号2号“祭祀坑”出土的三星堆文物,大多數早已修複完畢。2008年汶川地震後,博物館文物修複團隊更多在外接項目,參與四川省内文物的修複工作。

謝麗參與修複的第一件三星堆文物叫圓口方尊。雖然是1986年發掘出的文物,但因殘片散落在數家單位手中,直到2019年才具備成熟的修複條件。

文物修複急不得。今天着急把缺損的部位補上了,誰知道補全的部分,過幾年會不會出土原裝貨?

2022年6月,從8号坑提取的“頂尊蛇身銅人像”就與1986年2号坑出土的一件“青銅鳥腳人像”實現了拼合,組成了一件相對完整的文物。

等真正上手修複的時候,更要講究慢工出細活。像圓口方尊,變形毀損比較嚴重。修複的時候,專家決定采取研究性複原。但就口沿的大小,修複師們争論了許久,最後在專家的建議下,還重新返過一次工。

在這次修複中,謝麗和年輕同事們,主要給師父郭漢中打下手,“遞遞東西”。

何時才能獨立修複一件三星堆文物?謝麗希冀着。

随着新發現的6個“祭祀坑”逐步發掘,謝麗的願望實現近在眼前。

從2021年底到2022年6月,三星堆博物館的文物修複師們,一直在清理保護“祭祀坑”中新出土的象牙,下半年則開始清理青銅器等文物。

“我們不再接館外業務,工作變純粹了。”修複師楊平說。

目前博物館的庫房裡暫存了747根象牙和以3号坑4号坑器物為主的1644件青銅器、玉器等文物。

“受當年條件所限,1986年1号2号‘祭祀坑’出土的象牙一根都沒保存下來。”餘健歎息道。

出土的象牙往往沾着泥土,極易滋生黴菌。經曆三千多年的埋藏,象牙中起粘結作用的蛋白質已降解殆盡,從牙根到牙尖都形成了較大的空洞,一旦暴露在空氣中,就會迅速“失水”開裂、風化,像豆腐一樣容易折斷,很難保存。

這就要求修複師們在短時間内,将象牙無死角清洗,并重新固型加固。如今,謝麗每周差不多三天清洗青銅器,兩天護理象牙,但她并不覺得枯燥。

目前,博物館修複團隊正在等待四川省考古研究院制定統一的文物修複計劃。

“現在做的都是準備工作,應該很快就能開始修複了。”謝麗說。

讓三星堆IP火下去

廣漢女孩王泰睿深信自己與三星堆有種冥冥之中的緣分。

小時候家裡來了客人,忙着切磋牌技的家長們常會讓她和小朋友們結伴去博物館打發時間。

“念小學時,本地學校人手一本《三星堆史話》。很多關于三星堆的細節印在腦海裡。”如今已是三星堆文旅發展有限公司IP授權專員的王泰睿說。

雖然五年級轉學去綿陽後,王泰睿一直在外求學,但她每次介紹家鄉,總會提起三星堆。後來在英國讀碩士研究生,她選擇轉到文化遺産保護專業。

“院方找我談話,問我未來的職業打算。我有種朦胧的感覺,自己會回到三星堆。”王泰睿說。

參加工作後,無意間翻到相簿裡7歲的自己與三星堆博物館一隻青銅雞的合影,王泰睿仿佛穿越回二十年前:“我又特意去那隻青銅雞旁拍了一張照片。雖然展陳有所變化,但我還是很快找到了它。”

如今,王泰睿的工作是讓文物“走出”博物館,開發更多大衆喜聞樂見的文創産品。

她從擺滿各種文創産品的架子上,挑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裡面是一塊粉紅色石膏狀物體。

“這是我們開發的考古盲盒。玩家可以用搭配的小工具,挖出裡面的‘驚喜’。我們的口号是讓你在桌面的方寸之間實現考古夢。”王泰睿說。

她将IP授權比作三星堆文物與文創設計師之間的“橋梁”。合作方背景調查、産品設計、宣傳推廣、銷售跟蹤……每個階段都在傳遞自己對三星堆文創的理解。

“這個盲盒是2021年的版本。2022年我們就提出需要送防塵眼罩,其實是為了增加儀式感,給顧客更好的體驗感。說不定一個小細節就埋下了他愛上三星堆的種子。”王泰睿說。

有時候,她也會為授權費用,與合作方一番唇槍舌劍。

“無論從哪個層面看,都應該體現出對文化的尊重。”這名“90後”女孩自信地說。

目前,三星堆文創開發主要采取品牌授權下的ODM模式,博物館先後與50多家專業文創開發商達成合作,新增開發文創産品近300多個。

“移動互聯網發展、年輕一代出遊方式變化都造就了博物館文創産業發展。”三星堆博物館文化産業部部長林維說。

1997年成立的三星堆博物館,先後走過商戶承包租賃館區經營點、整體打包授權合作的路子。“以前的文創就是最簡單的微縮版文物紀念品。”2011年就來到博物館工作的解說員張璐說。

随着年輕一代成為消費主力,自由行成為主流出遊方式,年輕人的個性喜好給博物館文創産品帶來更大的發展空間。

2019年,博物館回收文創經營權,開始打造具有三星堆風格調性的産品。同年,三星堆博物館的第一家網店在微商城上線。

網店主管李雪琳偶爾會懷念當時的工作節奏。網店運營初期,貨品不豐富,營業額不高,整個團隊都在“摸着石頭過河”。

“客人也很理解,沒有那麼多問題要處理。”當時,剛參加工作的“95後”李雪琳是一名“快樂的店小二”。

如今,博物館的網店從微商城開到淘寶、天貓、抖音,上架的商品有盲盒、擺件、文具、飾品,月營業額從數千、數萬增長到數十萬元。雖然比不上故宮文創那樣的龐然大物,但與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打理網店就兩個人,還有兩名同事負責倉儲發貨,完全忙不過來。”成就感滿滿的李雪琳有些無奈。

在林維看來,2021年3月20日,央視三星堆遺址考古發掘重大成果發布系列直播及報道引發的宣傳熱潮,讓博物館文創發展駛上了快車道。

全網曝光量超300億次、全國百度搜索最熱博物館、青銅大面具亮相2022年春晚舞台……2021年三星堆博物館文創銷售收入近3000萬元,較2020年同期相比增長了近8倍。像劍南春、泡泡瑪特等知名品牌都與三星堆共同推出了聯名商品。

現在“祭祀坑”發掘告一段落,如何将三星堆的熱度維持下去?

“三星堆還沒有發現文字,IP打造更多局限在器物的神奇上。接下來我們要演繹好三星堆神秘文化的故事。”林維說。(記者李坤晟、童芳)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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