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2020年,原本應該是拉斐爾之年——今年是這位文藝複興巨匠逝世500周年的重要年份。拉丁語中有一個詞,annus mirabilis,意為“奇迹的年份”,用來形容這位巨匠短暫而光輝的一生,再恰當不過。
他出生的意大利小城Urbino早早就做好了準備,為這位小城最出名的人物,舉行一場跨越全年的盛大慶典。
拉斐爾曾經戰鬥過的文藝複興名城——佛羅倫薩,以及永恒之城——羅馬也都做好了準備,向這位文藝複興三傑中最低調、最俊美、也最英年早逝的奇才緻敬。
1520年4月6日,年僅37歲的拉斐爾因病逝世,當時的教宗裡奧五世聞訊淚如雨下,羅馬全城的教堂鐘樓都鳴響喪鐘,整日不歇。
之前一度與其意見不合的另一位文藝複興巨匠——米開朗基羅,聽到拉斐爾的死訊也悲痛不已,“拉斐爾是個美麗的孩子,如果他能活的更久一些,我會和他像兩個成年男子一樣握住彼此的手,像兄弟一般的一起工作。”
衆所周知,米開朗基羅先生是整個文藝複興時期脾氣最大的藝術家,沒有之一,火力全開,怼天怼地,連達芬奇也不放在眼裡。能讓他說出這麼一句掏心掏肺的話,足見拉斐爾的為人和藝術成就。
和500年前的那個夏天一樣,如今的意大利也在一片悲傷之中——疫情帶來的傷痛尚未散去。這個時候,去回望一下500年前那場改變世界文明走向的文藝複興輝煌時代,恐怕是對拉斐爾最好的告慰。
今天,就讓我們再去看看拉斐爾留給我們的那些美好,以及那個神奇的三傑争雄的文藝複興時代。
三傑争雄,誰是第一?
無論在哪個國家的曆史和藝術史課本上,這三位都是不可繞過的章節。自從至右,分别是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和我們今天的主題——小鮮肉拉斐爾。
說到意大利文藝複興三傑,列奧納多·達·芬奇以其超多領域的天賦碾壓了整個歐洲,無論是天文學、解剖學、物理學等都是超越整個時代的存在,他的全領域天賦溢出到了連《最後的晚餐》和《蒙娜麗莎》這樣的傳世名作,都隻能算是他的一小點貢獻。
有興趣了解達·芬奇那些經天緯地貢獻的同學們,可以參見此貼:《傳說中達芬奇的成就是真的麼?》
而米開朗基羅的名作更是如雷貫耳,如西斯廷教堂的穹頂壁畫,還有著名的《大衛》雕像,是任何學習美術的學生必須要臨摹的作品。
不過,提到拉斐爾,大部分人都會撓頭,額,這位仁兄的知名作品,叫什麼來着?
如果你去過羅馬,到過梵蒂岡,應該看過這幅他最著名的作品——《雅典學院》,位于梵蒂岡教皇宮中。在繪畫愛好者的口中,這組位于教皇宮中的壁畫,被稱為Stanza della Segnatura,簡稱Stanza
還有他的多幅聖母像作品。除此之外,即使是美術愛好者都很難說得上,這位文藝複興三傑之一,到底還有些什麼偉大成就。
一個人的功過是非,主要看他的葬禮和墓碑。
拉斐爾的墓,位于羅馬萬神殿中,他的墓志銘,由當時的紅衣主教本博寫就,原文為拉丁文,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自然之母當其在世時,深恐被其征服;當其謝世後,又恐随之枯亡。”
本博的話,也代表了羅馬教廷的意思——在他們眼中,拉斐爾是那個時代最出色的畫家。
羅馬教廷,是當時所有藝術家最大的金主,能得到金主爸爸的高度認可,已經說明了拉斐爾的成就高度。
從畫匠到大師的龍門一躍1508年,這是拉斐爾鯉魚跳龍門的年份。
從1504年到1508年,他離開家鄉小城Urbino,來到文藝複興的中心——佛羅倫薩,潛心磨煉自己的技藝。1504年,那年,拉斐爾才21歲。
雖然拉斐爾在佛羅倫薩留下的生活印迹并不顯著,但是至今他的主要作品,仍存放在這座城市最重要的兩處藝術高光地點——Pitti宮以及烏菲齊美術館。
當時,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都居住在佛羅倫薩。達·芬奇要論起來,還算是拉斐爾的師叔——拉斐爾從小師從著名畫家佩魯吉諾Pietro Perugino,後者與達·芬奇、波提切利都曾師從15世紀下半葉最具影響力的畫家安德烈·德爾·韋羅基奧。
然而,從有限的資料來看,脾氣古怪的米開朗基羅非但沒有悉心指教他的這位小師侄,還對于這個進步神速、虛心好學的年輕人頗多微詞。
尤其是在拉斐爾在1508年一鳴驚人之後——年僅26歲的他,從激烈的競争中脫穎而出,獲得教宗尤利烏斯二世的邀請,為其在梵蒂岡的私人圖書館繪制壁畫,對于拉斐爾來說,這是何等的榮耀。他的直接競争對手,就包括兩位成名已久的巨匠——米開朗基羅和達芬奇。
大家可以想象,這是何等驚動藝術界的一件大事——一位26歲的年輕人,居然在繪畫技藝上擊敗了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
從1504年到1508年,拉斐爾的技藝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憑着對藝術認真的态度,他拼命吸取兩位大師所長,再融合自己的風格,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從米開朗基羅這裡,他學習了幹淨、簡練的線條,又從達芬奇的作品中細細揣摩構圖、用色,把前輩們的優點集于一身,逐漸形成自己精緻、細膩的風格,迅速俘獲了教宗和達官貴人的傾心。
在他最為人所熟知的作品《雅典學院》中,拉斐爾巧妙地将57位不同曆史時期、不同地域、學派的著名哲學家共置一室,恰似文藝複興時期,百家争鳴的繁榮現象,被推為文藝複興代表作品之一。
值得一提的,拉斐爾将他所尊敬的兩位藝術家——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也統統融入進了這幅巨作裡,并将他們分别化身為柏拉圖與赫拉克利特。
當然,頑皮的他也沒有忘記把自己也畫進去。
從那之後,他就被召至羅馬,在那裡度過了自己生命中最後的12年。
黃金時代的全能拉斐爾雖然拉斐爾21歲就離開了自己的家鄉Urbino,但是家鄉美麗的景緻還是對他的藝術創作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即使按照今天的标準,小城Urbino也說得上是人傑地靈。
在拉斐爾1507年的畫作中,近乎完美複刻了家鄉的風貌。
拉斐爾的故居,如今是小城頂級流量的所在——正如拉斐爾在世時,在羅馬的待遇一樣。
從到羅馬開始,拉斐爾進入了自己的藝術鼎盛時期,繪于1512年的《西斯廷聖母》,被認為是聖母繪畫的頂峰之作。
不僅如此,在職業生涯的後期,他還将自己的創作範疇,拓展到了建築領域——如果不是他督造的建築并不全面對公衆開放,他的知名度還會更高一些。
在羅馬城西北面的Santa Maria del Popolo教堂,我們可以一窺拉斐爾的建築學造詣。
粗看沒什麼特别的教堂,仔細分析,能夠發現這座教堂的穹頂與祭壇,窗戶與明柱,充滿了幾何對稱的線條美。拉斐爾用化繁為簡的手法,複原出了古代羅馬時期的建築神韻。
事實上,這段時期的拉斐爾的确在鑽研、歸類整理、保護羅馬的古迹,并從中汲取靈感。
在梵蒂岡城的使徒宮,你也能看到拉斐爾留下的建築痕迹——隻是,這座宮殿平時并不對外開放。
從小鎮到永恒之城羅馬,雖然拉斐爾的一生短暫,但是他給人類留下的寶貴精神财富卻令人動容。
更符合現代審美的是,他和他同時代的藝術家們不同,從不桀骜不馴,而是性格八面玲珑,很讨人喜歡。加上專業高超,用色優雅,技法細膩,還顔值超高,妥妥一枚小鮮肉。
關于他的死有很多傳聞,有說抑郁症,有說傷寒,更有不為人所道的疾病。然而,這一切,并沒有影響他的身後名望。
順便提一句,文藝複興的三位大師之一的達芬奇,在1519年去世;拉斐爾在1520年春天去世,唯一剩下的米開朗基羅,在得知拉斐爾英年早逝之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悲痛不已。
雖然在世時候,米開朗基羅沒少怼拉斐爾,但是這種悲痛,我們完全應該相信是真實的——一生的對手,死去的那一天,心中除了失落,也隻剩下失落。
如果現在還不能來現場看拉斐爾的畫作,在線上也可以看烏菲齊美術館的展覽,過過眼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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