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消息網5月6日報道 《日本經濟新聞》4月24日發表京都大學副教授柴山桂太的文章稱,西方社會價值觀的分裂是導緻歐美近期政治動蕩的深層次原因,人們在享受國際貿易和知識經濟帶來的恩惠的同時,需要拿出智慧維護社會團結和政治穩定。
文章稱,英國脫離歐盟和美國特朗普總統的保護主義使一直以來朝着一體化前進的世界經濟産生動搖。這也被稱作逆全球化潮流而動的事态。
美歐中間階層沒落
文章指出,人們尤其關注的是被稱作“中間階層沒落”的現象。瑞士日内瓦高級國際關系學院教授理查德·鮑德溫在《大融合》中作了如下說明:這次的全球化開始之前,發達國家工業化,發展中國家脫工業化。發達國家有許多工廠,生産率急劇提高,與發展中國家的差距變大。
然而,現在的信息通信革命大大改變了這種關系。這是因為,生産工序細化,國際分工發展。企業将工廠轉移至海外,發達國家脫工業化,而發展中國家進入工業化階段。各國在世界經濟中所占份額發生變化,曾經的一部分發展中國家逐漸趕上發達國家。
另一方面,新的全球化産生了新的問題。在發達國家國内可以找到工作的,是位于全球價值鍊上遊利用知識和創意獲得更高利益的高技能勞動者以及服務業低工資人員,處于中間位置的勞動者失去工作。自20世紀後半期,發達國家中間階層收入增長停滞,其原因之一正在于此。
文章稱,新的全球化造成人口和資本向大城市偏移,高端人才聚集在大城市積極創新,而地方則面臨産業衰退和人口流失的危機。實際上,2016年英國公投中支持脫歐和美國總統選舉中支持特朗普的主要是地方選民。
兩類人價值觀分裂
也有人指出,發達國家脫工業化和知識經濟化導緻價值觀分裂。文章援引英國記者戴維·古德哈特的觀點稱,發達國家民衆分為兩個階層,一類是“各地人”(anywheres),另一類是“某地人”(somewheres)。
“各地人”是隻要有工作則可以到任何地方生活的人們。他們離開家鄉考入大學,畢業後在大城市從事專業工作。他們具有進步的價值觀,奉行成果主義和能力主義,他們贊成全球化和歐洲統一。由于這些人通常處于社會上層,政治通常體現這群人的意見。
“某地人”通常初中或高中畢業後在當地就業結婚生子。他們比起個人權利更重視地區社會秩序,尊重傳統權威。也就是說,他們就是按照傳統習慣生活的普通人。他們雖然是多數派,但很多時候不表達政治意見,對輿論的影響力較小。
文章稱,這兩類人原來是混雜在一起的,但從20世紀後半期開始,兩者開始清晰地分離開來。“各地人”和“某地人”都是與和自己價值觀相同的人進行交流,相互之間缺乏交集。前者認為後者是落後于時代、沒有進步的人,後者則感覺前者是“一群令人讨厭的家夥”。
“某地人”憤憤不平地認為,全球化和歐洲統一都是都市精英們為了創造自己的理想社會而推進的,并沒有在真正意義上考慮公衆的事情。這種不滿情緒達到頂點,引發了最近動搖英美的政治動亂。
文章認為,在價值觀上産生的對立是難以解決的。要發展知識産業,必須充實高等教育和提高大城市競争力。然而,這種政策在結果上可能産生的副作用是,加劇大城市和地方、“各地人”和“某地人”的分裂。
西方政治呈兩極化
文章稱,西方社會政治穩定的必要條件是,利害關系和價值觀不同的人群之間相互理解。然而,現在作為其政治基礎的社會團結被摧毀。抓住全球化帶來的新機遇的知識階層和無法抓住機遇的普通人之間,在經濟機會和價值觀方面難以填補的鴻溝日益擴大。一類人認為應該進一步推動全球化,另一類人認為應該阻擋全球化潮流保護共同體,政治出現兩極化,兩類人無法簡單地混雜在一起。
文章認為,民粹主義是以這種分裂為養分不斷成長的政治運動。
自19世紀後半期至20世紀初的第一次全球化時代,在後半階段也與現在情況類似。思想家卡爾·波拉尼在著作《大轉型》中指出,市場經濟世界化的動向催生了對抗市場保護共同體的動向,這導緻了上世紀30年代國際秩序的崩潰。
文章認為,現在西方國家的政治不滿情緒還沒那麼嚴重。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機給人們生活造成了沉重打擊,但并沒有像1929年那樣發生世界經濟極度崩潰的情況。政府危機處理能力和國家福利制度都遠比90年前好,現在的全球化不太可能很快走向崩潰。
不過,文章同時指出,未來的事情不可預測。在價值觀分裂的背景下,政治兩極化的現象今後将繼續存在。強調反移民的右翼明顯崛起,左翼也出現了反對全球化的動向。人們感到自己的權利受到擴大的市場力量和一部分富裕階層的威脅。
文章稱,日本現在還沒發生類似歐美國家的政治混亂。不過,與其他發達國家同樣,中間階層的沒落和價值觀的分裂正在加劇。在享受國際貿易和知識經濟帶來的恩惠的同時,維護社會團結和政治穩定,需要解決問題的智慧。
日本學者:西方社會價值觀鴻溝日益擴大來源:參考消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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