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滅，地不滅，隻怕老豬笑嘿嘿。”老豬不是四隻腿的豬，而是黔軍周西成的團長周日庠。因為生肖屬豬，又長得肥頭大耳，膚色黝黑，自命綽号周老豬。其副官楊進皮膚雪白，羊頭鼠目，人稱“一豬一羊”。”

豬、羊按生肖所屬本是善良之物，但此二人的為人恰恰相反，滿肚子壞水，如狼似虎，狼狽為奸，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人們都知道，隻要周老豬對你嘿嘿一笑，你不是遭殺就是遭打遭奸。百姓敢怒而不敢言，隻得暗地燒香紙．求菩薩保佑，求玉皇大帝發慈悲，派天兵天将收拾這兩個畜生。

1925年2月，賀龍被熊克武任命為建國川軍第一師師長，奉命追剿劉湘，駐兵彭水縣城。由于賀龍指揮有方，戰鬥打得很順利。

一天，在戰鬥剛結束時，賀龍端一杯熱茶與一警衛員在外面看動靜，忽然一顆冷槍子飛來，擊掉他手中的茶杯，在場人皆驚，而他卻安然無恙，似若無其事。

賀龍瞧着他那奴顔婢膝的哈巴狗樣，心中十分厭惡，但為了大局，強忍心頭怒火，假裝笑容間道：“此乃真話？”

“我若無誠意，怎麼會接您到寒舍？”

賀龍暗瞟了旁邊楊進的臉色一眼，又問道：“你的意思呢？”

楊進嘻皮笑臉馬上答話：“我們早想傍您這棵大樹呢，這是天賜良機呀！”

賀龍大笑：“我是大樹嗎？哈哈……今日周團長與楊副官如此看得起我賀龍，這也是我的福氣呀！”話鋒一轉，又說道，“我可讓你們任原職，但要依我三條。”

周日庠忙說：“請講吧，别說三條，就是三十條三百條我也甘願依從。”

賀龍正顔厲色道：“第一聽從調令，第二不準騷擾百姓，第三不準奸污婦女。此三條，一條也不許違犯。”

周日庠望了身邊的楊進一眼，二人交換眼色，忙說：“三條保證做到。”

賀龍問道：“違了怎麼辦？”

周日庠發誓道：“違了甘願死于殺豬刀下。”

賀龍握住他們雙手：“但願老兄不失諾言。”

事後，賀龍收降周日庠的消息很快就在彭水地區傳開了，人們都說，狼走千裡要吃人，狗走千裡要吃屎，他周老豬本性是改不了的，賀師長隻怕認錯人了。

然而，出乎人們意料的是，周老豬與楊副官如同脫胎換骨般完全變了樣。賀龍給他們提出的三條，再也不見違犯，彭水形勢一時大變，社會秩序基本安甯，百姓們可安居樂業了。

可是沒多久，卻出現了一串串怪事，每當月黑風高之夜，經常有蒙面人攔路搶劫百姓财物和有姿色的少女，轉眼無影無蹤，人們稱作“飛賊”。

周日庠為了顯示自己已改邪歸正，親自參與打擊飛賊活動。人們也曾親眼見過他嚴查飛賊的行動。他在彭水人民中的形象高了幾分。過去憎恨他的人們也說：“這老豬真變成家豬了”。

盡管如此，飛賊之禍久而未除。人畢竟是人，鬼畢竟是鬼，賀龍終于弄清了事實真相。

原來，周日庠明投了賀龍，暗地卻與在長江航運的日本商人勾上了，并将一個任姓商人的女兒搶了過去，逼她做日商的小老婆。

任女是個才貌雙全、具有骨氣的烈女，在敵人面前，死也不怕，終于含恨自盡。死前，曾給賀龍寫有一遺書，由一送飯女仆帶給了賀師長。

賀龍看罷任姑娘的遺書長歎一聲，當即派人進行周密調查，掌握了确鑿證據，自語道：“他周日庠既不仁，也就莫怪我賀龍不義了。”

如何收拾他？賀龍想硬來不是辦法，于是假做壽慶。大街小巷便傳出一條新聞：六月初九，賀龍做壽。随之派人給一些重要人物送去請貼。

周日庠收到請柬，與楊進備了厚禮，前往賀府祝壽。賀龍擺起宴席，令守城官兵暗中作了防護。

酒席上，賀龍親自提壺把盞，對各界人士說：“今日乃賀某生日，承蒙各位光臨，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周日庠與楊進平日酒色如命，今日自然開懷暢飲。席間，一些開明人士因酒壯膽，向賀龍提了關于根治“飛賊”的事，賀龍聽罷，點頭稱是。接着又對周日庠說：“周團長，這件事你覺得如何？”

周日庠結結巴巴地說：“我周老豬無能，請師座指點。”

說到這裡，賀龍笑着面向衆人道：“各位賓朋，下面要表演個節目，請各位拭目以待！”

衆人一聽要表演節目，無不喜笑顔開，連連稱贊：“還是賀将軍想得周到啊！”

此時賀龍突然大喝一聲：“有請屠夫！”話音未落，從裡面閃出兩個手持殺豬刀屠夫模樣的人，滿面殺氣，站在桌旁。

周日庠毫不理解地問道：“師座，這是什麼意思？”

賀龍哈哈大笑道：“今天是我生日，我要殺豬宰羊。”緊接着向埋伏四周的衛兵使了眼色，大家一擁而上，兩三下便将周日庠與楊進綁了。

周日庠還以為賀龍不知道他們的罪惡，大叫：“賀師長你怎麼如此背信棄義呢！我周某自投奔你部以來，可是循規蹈矩，沒幹任何壞事呀！”

賀龍鋼眉倒豎，将證據往他面前一丢：“你們竟然口是心非，惡性不改，繼續欺壓百姓，玩出賊喊捉賊的把戲，我今天非殺你們不可！”

周日庠與楊進這一豬一羊“叭”地一聲跪倒在地上求饒道：“師座，請再給我們一次改過機會吧！”

賀龍哼了一聲，一揮手吩咐道：“張屠夫開刀！”

“是！”兩手持殺豬刀的漢子來到他二人面前。這時周、楊兩人渾身發抖，連連求饒，可惜為時已晚……

殺了“豬羊”，在場的各界人士無不稱快，都說為民除了大害。當天消息傳開，百姓奔走相告，“飛賊已除，賀龍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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