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曾在2008年4月的北約峰會上對美國總統布什說:“喬治,你不了解,烏克蘭甚至算不上一個國家。烏克蘭是什麼?它的一部分領土屬于東歐;而且相當一部分領土是我們贈予的”。
烏克蘭到底算不算一個國家,算怎樣的國家,我們還要先從“烏克蘭”一詞的來由說起。12世紀初,“烏克蘭”一詞開始作為地理概念出現,最早的含義是“邊陲”,意思是指基輔之外的某些地區,13世紀以後,“烏克蘭”這一稱謂的地理範圍擴展到了現今烏克蘭的大部分地區,并逐漸演變成民族概念、地理概念和語言文化概念。
讓俄羅斯尴尬的母國——基輔羅斯
基輔城是公元482年東斯拉夫人中的玻利安部落的利亞克人建立的,此後他們一直與南方遊牧民族與北方亦盜亦商的瓦良格人處于交往與拉鋸争鬥之中,基輔北面的東斯拉夫哥們諾夫哥羅德部落混得還不如他們,最後是靠着頭腦“靈活”的優勢,請來瓦良格人入夥,才終于擺脫了混亂内耗的局面,開啟了留裡克王朝的時代。
到了王朝的第二代大公奧列格他們就拿下了基輔城,并将統治中心由諾夫哥羅德遷到了基輔,建立了基輔羅斯大公國。俄羅斯曆史可追溯的母國一般都是從基輔羅斯這算起。但烏克蘭獨立之後這種追溯到别國去了的俄羅斯曆史就有點尴尬了。如果是小國把自己的發源地追溯到大國領地去也就罷了,大國的源頭不在你的疆域之中了,還要重打鼓另開張個别的源頭,可以想象俄羅斯人也是挺窩火的。
烏克蘭民族傳承了基輔羅薩的正統衣缽嗎?
烏克蘭可追溯的母國不止有跟俄羅斯撞車的基輔羅斯,還有一個叫加利西亞—沃倫公國。當年的基輔羅斯中有很多大公國套着小公國,蒙古騎兵攻占基輔之後,也沒精力把每個公國各個擊破,所以總會留下來一些漏網之魚,吉利西亞—沃倫公國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在基輔羅斯大部分公國都被蒙古人征服後,加利西亞—沃倫公國幸運地獨立存在了100多年,他們被認為是幸免于金帳汗國影響,延續和傳承了基輔羅斯國家和文化的正統衣缽,對烏克蘭民族的形成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在13—14世紀,加利西亞—沃倫公國在保持獨立的基礎之上,與金帳汗國、波蘭、匈牙利和立陶宛之間進行整治斡旋和軍事鬥争,在這個過程中,促進了生活在今天烏克蘭土地上的人們共同民族特性的形成和發展,他們逐漸擁有了自己的語言文字、宗教信仰,并具有獨特的社會文化和政治經濟生活特征。進入14世紀,吉利西亞—沃倫公國周邊的波蘭、立陶宛、匈牙利掙脫了蒙古人的統治,逐漸恢複元氣,立陶宛占領了基輔周邊和沃倫公國的大部分地區,波蘭取得了加利西亞和沃倫公國的西部,獨立的加利西亞—沃倫公國不複存在。
不存在“烏克蘭”這樣一個國家?
在之後的四百多年間,生活在這裡的烏克蘭人及其後裔未能獨立建立國家,這段時間,烏克蘭隻作為一個地理學概念和民族學概念存在,因為不存在烏克蘭這樣一個國家,但他們的民族特性在他們争取民族獨立的鬥争中得到了不斷的延續和發展。直到哥薩克在烏克蘭地區崛起,農民起義風起雲湧,在反抗波蘭貴族統治的鬥争中,實力嚴重不足時的哥薩克領袖将目光投向北方已經做大做強的鄰居沙皇俄國。
這時的俄國一路走來,雖然他們沒有曆經吉利西亞—沃倫公國曾經的幸運,但那殺不死它的金帳汗國也讓它變得更強大,幾番蛻變之後的俄國已與他們昔日的東斯拉夫兄弟有了很大的不同。哥薩克領袖登門求助,俄國這面的算盤已經打好了。經過談判,哥薩克領袖接受莫斯科沙皇為君主,并宣誓效忠沙皇。還簽訂了著名的《佩列亞斯拉夫協定》,規定烏克蘭接受俄國保護。
“小俄羅斯”民族是不同于俄羅斯民族的獨立民族
此後沙皇俄國與波蘭王國圍繞烏克蘭土地的争奪進行了長達十三年的戰争。哥薩克也搖擺于波蘭與俄國之間,雖然建立了自己的政權,但一直都隻是依附于強國的一股勢力。到了葉卡捷琳娜時期,擁有高度自治權的烏克蘭地區領袖被直接任命為地方總督級别。 此後烏克蘭的大部分都進入了俄羅斯化的曆史時期。
沙俄帝國在烏克蘭的土地上推行全面俄羅斯化的殖民政策,被稱為“小俄羅斯”。盡管沙俄當局不遺餘力地壓制烏克蘭語言文化和民族認同,但烏克蘭民族文化的複興之火從未泯滅過。烏克蘭的知識分子列舉了大量珍貴的曆史檔案資料,強調了烏克蘭對于俄羅斯的獨特性,并提出了基輔羅斯不是俄羅斯人創建的國家,而是小俄羅斯人創建的。小俄羅斯民族是不同于俄羅斯的一個單獨的民族。
19世紀末,成長起來的知識分子開始了重要的意識形态轉變,他們抛棄了之前羅斯人的自我定位,開始使用新的稱謂烏克蘭人,這次稱謂的改變,對現代烏克蘭民族的認同具有重要意義,它強調了東歐所有烏克蘭語使用者的共同性,主張烏克蘭人和捷克人、斯洛伐克人、波蘭人一樣也是一個民族。19世紀90年代,烏克蘭社會活動家們提出把烏克蘭獨立作為烏克蘭民族運動的最終目的。
蘇聯時期烏克蘭的得與失
1917年俄國“二月革命”鼓勵了沙俄境内多個民族争取更大自主權及民族自決權。烏克蘭大部分土地上發生了持久不斷的軍事沖突,烏克蘭人建立了數個短命的獨立共和國。波蘭、奧匈帝國、德國分别參與了基輔的争奪戰。1921年,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在紅軍的支持下,基本上控制了前沙俄帝國所屬的烏克蘭東部、南部和中部大部分地區。
一開始,蘇維埃政府對烏克蘭民族文化采取寬容政策,在政治上實行“烏克蘭化”或是“本土化”政策,提拔任用了一大批烏克蘭裔幹部,推廣普及烏克蘭語,給予烏克蘭語等同于俄語的地位。促進了烏克蘭文化的傳承與發揚,但未涉及政治獨立的問題。到了工業化集體化的年代,蘇聯以反對“民族主義傾向”為名在烏克蘭發動了一場“反烏克蘭化”的運動,大量烏克蘭報刊、出版物以及學校教材被換成俄語,衆多烏克蘭作家、藝術家被監禁流放甚至處死。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
蘇德戰争爆發,烏克蘭民族主義者寄希望于德國協助建立一個獨立的烏克蘭國,為此不惜為德軍充當“帶路黨”,協同德軍與蘇聯紅軍作戰,還大肆捕殺猶太人和波蘭人,留下了很多曆史污點。到了戰争後期,蘇聯軍隊發動反攻,不但把戰前烏克蘭的領土奪回,還向西擴展了部分地盤,把被羅馬尼亞、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占據的部分領土都劃給了烏克蘭。斯大林去世後,繼任的蘇聯最高領導人赫魯曉夫(烏克蘭人)不僅在政策和經濟方面給予烏克蘭諸多傾斜,還大手一揮,把克裡米亞地區贈給了烏克蘭。可以說,如果沒有蘇聯軍隊,沒有蘇聯的贈予,烏克蘭靠自己是不可能占據如今這麼大塊地盤的。
也難怪現在的俄羅斯心有不甘,幫你搶回那麼多地盤,又贈予了一些地方,是把你當作自家領地的,可你獨立後非但不念一點好,還幫着北約各種擠兌圍攻俄羅斯,所以即便是在西方人眼中,吃不得一點虧的俄羅斯也肯定是想讓烏克蘭“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因此咬定了俄羅斯要奪回烏克蘭,俄羅斯嘴上不承認,事實上的确已經開始了一些“蠶食”,為了避免俄羅斯繼續“得寸進尺”,西方覺得必須要有人出手震懾一下了。以往,每次西方出手,有時管點用,有時不管用,但在關鍵時刻他們總是要試一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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