鹪鹩賦 (張華)
西京賦 (張衡)
螢火賦 (駱賓王)
平權衡賦 (劉禹錫)
傷往賦 (劉禹錫)
山陽城賦 (劉禹錫)
秋蟲賦 (羅隐)
歎逝賦 (陸機)
鹪鹩,小鳥也,生于蒿萊之間,長于藩籬之下,翔集尋常之内,而生生之理足矣。色淺體陋,不為人用,形微處卑,物莫之害,繁滋族類,乘居匹遊,翩翩然有以自樂也。彼鹫鹗驚鴻,孔雀翡翠,或淩赤霄之際,或托絕垠之外,翰舉足以沖天,觜距足以自衛,然皆負矰嬰繳,羽毛入貢。何者?有用于人也。夫言有淺而可以托深,類有微而可以喻大,故賦之雲爾。
何造化之多端兮,播群形于萬類。惟鹪鹩之微禽兮,亦攝生而受氣。育翩翾之陋體,無玄黃以自貴。毛弗施于器用,肉弗登于俎味。鷹鹯過猶俄翼,尚何懼于罿罻。翳荟蒙籠,是焉遊集。飛不飄揚,翔不翕習。其居易容,其求易給。巢林不過一枝,每食不過數粒。栖無所滞,遊無所盤。匪陋荊棘,匪榮茞蘭。動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命順理,與物無患。
伊茲禽之無知,何處身之似智。不懷寶以賈害,不飾表以招累。靜守約而不矜,動因循以簡易。任自然以為資,無誘慕于世僞。雕鹖介其觜距,鹄鹭轶于雲際。稚雞竄于幽險,孔翠生乎遐裔。彼晨凫與歸雁,又矯翼而增逝。鹹美羽而豐肌,故無罪而皆斃。徒銜蘆以避繳,終為戮于此世。蒼鷹鸷而受譄,鹦鹉惠而入籠。屈猛志以服養,塊幽絷于九重。變音聲以順旨,思摧翮而為庸。戀鐘岱之林野,慕隴坻之高松。雖蒙幸于今日,未若疇昔之從容。
海鳥鶢鶋,避風而至。條枝巨雀,踰嶺自緻。提挈萬裡,飄飖逼畏。夫唯體大妨物,而形瑰足玮也。陰陽陶蒸,萬品一區。巨細舛錯,種繁類殊。鹪螟巢于蚊睫,大鵬彌乎天隅。将以上方不足,而下比有餘。普天壤以遐觀,吾又安知大小之所如?
張華(232年-300年),字茂先。範陽方城(今河北固安)人。西晉時期政治家、文學家、藏書家,西漢留侯張良的十六世孫、唐朝名相張九齡的十四世祖。
張華年輕時便多才多藝,受到時人贊賞。在曹魏時曆任太常博士、河南尹丞、佐著作郎、中書郎等職,西晉建立後,拜黃門侍郎,封關内侯。他學識淵博、工于書法、記憶力極強,被比作子産。後拜中書令,加散騎常侍,與杜預堅決支持建晉武帝司馬炎伐吳,戰時任度支尚書。
吳國滅亡後,張華進封廣武縣侯,因聲名太盛而出鎮幽州,政績卓然。後入朝任太常。晉惠帝繼位,任太子少傅,因功拜右光祿大夫,累官開府儀同三司、侍中、中書監,被皇後賈南風委以朝政,張華盡忠輔佐,使天下仍然保持相對安甯。後封壯武郡公,又遷司空。永康元年(300年),趙王司馬倫發動政變,張華被殺害,享年六十九歲。
張華工于詩賦,詞藻華麗。編纂有中國第一部博物學著作《博物志》。《隋書·經籍志》有《張華集》十卷,已佚,明人張溥輯有《張茂先集》。張華雅愛書籍,精通目錄學,曾與荀勖等人依照劉向《别錄》整理典籍。《宣和書譜》載有其草書《得書帖》及行書《聞時帖》。
有馮虛公子者,心侈體忲,雅好博古,學乎舊史氏,是以多識前代之載。
言于安處先生曰:夫人在陽時則舒,在陰時則慘,此牽乎天者也。
處沃土則逸,處瘠土則勞,此系乎地者也。
慘則鮮于歡,勞則褊于惠,能違之者寡矣。
小必有之,大亦宜然。
故帝者因天地以緻化,兆人承上教以成俗,化俗之本,有與推移,何以核諸?
秦據雍而強,周即豫而弱,高祖都西而泰,光武處東而約,政之興衰,恒由此作。
先生獨不見西京之事欤?
請為吾子陳之。
漢氏初都,在渭之涘,秦裡其朔,實為鹹陽。
左有崤函重險、桃林之塞,綴以二華,巨靈赑屃,高掌遠跖,以流河曲,厥迹猶存。
右有隴坻之隘,隔閡華戎,岐梁汧雍,陳寶鳴雞在焉。
于前終南太一,隆崛崔萃,隐辚郁律,連岡乎嶓冢,抱杜含戶,欱沣吐鎬,爰有藍田珍玉,是之自出。
于後則高陵平原,據渭踞泾,澶漫靡迤,作鎮于近。
其遠則九嵕甘泉,涸陰冱寒,日北至而含凍,此焉清暑。
爾乃廣衍沃野,厥田上上,實為地之奧區神臯。
昔者,大帝說秦穆公而觐之,飨以鈞天廣樂。
帝有醉焉,乃為金策,錫用此土,而翦諸鹑首。
是時也,并為強國者有六,然而四海同宅西秦,豈不詭哉!
自我高祖之始入也,五緯相汁以旅于東井。
婁敬委辂,斡非其議,天啟其心,人惎之謀,及帝圖時,意亦有慮乎神祇,宜其可定以為天邑。
豈伊不虔思于天衢?
豈伊不懷歸于枌榆?
天命不滔,疇敢以渝!
于是量徑輪,考廣袤,經城洫,營郭郛,取殊裁于八都,豈啟度于往舊。
乃覽秦制,跨周法,狹百堵之側陋,增九筵之迫脅。
正紫宮于未央,表峣阙于聞阖。
疏龍首以抗殿,狀巍峨以岌嶪。
亘雄虹之長梁,結棼橑以相接。
蔕倒茄于藻井,披紅葩之狎獵。
飾華榱與璧珰,流景曜之韡晔。
雕楹玉磶,繡栭雲楣。
三階重軒,镂檻文㮰。
右平左域,青瑣丹墀。
刊層平堂,設切厓隒。
坻崿鱗眴,棧齴巉嶮。
襄岸夷塗,修路陵險。
重門襲固,奸宄是防。
仰福帝居,陽曜陰藏。
洪鐘萬鈞,猛虡趪趪。
負筍業而餘怒,乃奮翅而騰驟。
朝堂承東,溫調延北,西有玉台,聯以昆德。
嵯峨崨嶪,罔識所則。
若夫長年神仙,宣室玉堂,麒麟朱鳥,龍興含章,譬衆星之環極,叛赫戲以輝煌。
正殿路寝,用朝群辟。
大夏耽耽,九戶開辟。
嘉木樹庭,芳草如積。
高門有闶,列坐金狄,内有常侍谒者,奉命當禦。
蘭台金馬,遞宿叠居。
次有天祿石渠校文之處,重以虎威章溝嚴更之署。
徼道外周,千廬内附,衛尉八屯,警夜巡晝。
植铩懸犬,用戒不虞。
後宮則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鸾。
群窈窕之華麗,嗟内顧之所觀。
故其館室次舍,采飾纖缛。
裛以藻繡,文以朱綠,翡翠火齊,絡以美玉。
流懸黎之夜光,綴随珠以為燭。
金戺玉階,彤庭輝輝。
珊瑚林碧,瓀珉磷彬。
珍物羅生,煥若昆侖。
雖厥裁之不廣,侈靡逾乎至尊。
于是鈎陳之外,閣道穹隆,屬長樂與明光,徑北通乎桂宮。
命般爾之巧匠,盡變态乎其中。
後宮不移,樂不徙懸,門衛供帳,官以物辨。
恣意所幸,下辇成燕。
窮年忘歸,猶弗能遍。
瑰異日新,殚所未見。
惟帝王之神麗,懼尊卑之不殊。
雖斯宇之既坦,心猶憑而未摅 ,思比象于紫微,恨阿房之不可廬。
覛往昔之遺館。
獲林光于秦餘。
處甘泉之爽垲,乃隆崇而弘敷。
既新作于迎風,增露寒與儲胥。
托喬基于山岡,直滞霓以高居。
通天訬以竦峙,徑百常而莖擢。
上辯華以交紛,下刻哨其若削,翔鶴仰而不逮,況青鳥與簧雀。
伏棂檻而俯聽,聞雷霆之相激。
柏梁既災,越巫陳方。
建章是經,用厭火祥。
營宇之制,事兼未央。
圜阙竦以造天,若雙碣之相望。
鳳骞翥于甍标,鹹溯風甫欲翔。
阊阖之内,别風嶕峣。
何工巧之瑰玮,交绮豁以疏寮。
幹雲霧而上達,狀亭亭以苕苕。
神明崛其特起,井幹疊而百增。
跱遊極于浮柱,結重栾以相承。
累層構而遂隮,望北辰而高興。
消氛埃于中宸,集重陽之清澄。
瞰宛虹之長鬐,察雲師之所憑。
上飛闼而仰眺,正睹瑤光與玉繩。
将乍往而未半,休悼栗而慫兢,非都盧之輕趫,孰能超而究升?
馭娑骀蕩?
焘弄桔桀。
枍詣承光,睽瓜庨豁。
增桴重棼,锷锷列列。
反宇業業,飛檐䡾䡾。
流景内照,引曜日月。
天梁之宮,實開高闱。
旗不脫扃,結驷方蕲。
轹輻輕骛,容于一扉。
長廊廣庑.途閣雲蔓。
闬庭詭異,門千戶萬。
重閨幽闼,轉相逾延。
望䆗窱以徑延,眇不知其所返。
既乃珍台蹇産以極壯,橙道逦倚以正東。
似阆風之遐扳,橫西洫而絕金墉。
城尉不弛拆,而内外潛通。
前開唐中,彌望廣橡。
顧臨太液,滄池漭沆。
漸台立子中央;
赫昈昈以弘敞。
清淵洋洋,神山峨峨。
列瀛洲與方丈,夾蓬萊而骈羅。
上林岑以壘嶵,下嶄嚴以岩龉。
長風激于别島,起洪濤而揚波。
浸石菌于重涯,濯靈芝以朱柯。
海若遊于玄渚,鲸宜失流而蹉跎。
于是采少君之端信,庶栾大之貞固。
立修莖之仙掌,承雲表之清露。
屑瓊蕊以朝飧,必性命之可度。
美往普之松喬,要羨門乎天路。
想升龍于鼎湖,豈時俗之足慕。
若曆世而長存,何遽營乎陵墓!
徒觀其城郭之制,則旁開三門,參塗夷庭,方軌十二,街衢相經。
廛裡端直,甍宇齊平。
北阙甲第,當道直啟。
程巧緻功,期不纮陊。
木衣绨錦,士被朱紫。
武庫禁兵,設在蘭锜。
匪石匪董,疇能宅此?爾乃廓開九市,通阛帶阓。
旗亭五重,俯察百隧。
周制大胥,今也惟尉。
瓌貨方至,鳥集鱗萃。
鬻者兼赢,求者不匮。
爾乃商賈百族,裨販夫婦,鬻良雜普,蚩眩邊鄙。
何必昏于作勞,邪赢優而足恃。
彼肆人之男女,麗美奢乎許史。
若夫翁伯濁質,張裡之家,擊鐘鼎食,連騎相過。
東京公侯,壯何能加?都邑遊俠,張趙之倫,齊志無忌,拟迹田文。
輕死重氣,結黨連群?
實蕃有徒,其從如雲。
茂陵之原,陽陵之朱。
趫悍虓豁,如虎如貙。
睚眦虿芥,屍僵路隅。
丞相欲以贖子罪,陽石污而公孫誅。
若其五縣遊麗辯論之士,街談巷議,彈射臧否,剖析毫厘,擘肌分理。
所好生毛羽,所惡成創痏。
郊甸之内,鄉邑殷赈。
五都貨殖,既遷既引。
商旅聯槅,隐隐展展。
冠帶交錯,方轅接轸。
封幾千裡,統以京尹。
郡國宮館,百四十五。
右機盩屋,并卷酆鄠。
左暨河華,遂至虢土。
上林禁苑,跨谷彌阜。
東至鼎湖,邪界細柳。
掩長楊而聯五柞,繞黃山而款牛首。
缭垣綿聯,四百餘裡。
植物斯生,動物斯止。
衆鳥翩翻,群獸飚呆。
散似驚波,聚以京峙,伯益不能名,隸首不能紀。
林麓之饒,于何不有?木則枞括根楠,梓械楩楓。
嘉卉灌叢,蔚若鄧林。
郁蓊薆薱,橚爽櫹椮。
吐葩飓榮,布葉垂陰。
草則箴莎營蒯,薇蕨荔苀,王蒭莔台,戎葵懷羊。
苯莼蓬茸,彌臯被岡。
筱蕩敷衍,編町成篁。
山谷原濕,泱漭無疆。
乃有昆明靈沼,黑水玄址。
周以金堤,樹以柳杞。
豫章珍館,揭焉中峙。
牽牛立其左,織女處其右,日月于是乎出入?
象扶桑與檬汜。
其中則有鼋鼍巨鼈,鳣鯉鱮鲖,鲔鲵鲿鲨,修額短項,大日折鼻,詭類殊種。
鳥則鹔鹴鸹鸨,鴐鵝鴻鶴。
上春候來?
季秋就溫。
南翔衡陽,北栖雁門。
奮隼歸凫,沸卉軿訇。
衆形殊聲,不可勝論。
于是孟冬作陰,寒風肅殺。
雨雪飄飄,冰霜慘烈。
百卉具零,剛蟲搏擊。
爾乃振天維,衍地絡,蕩川濱,簸林薄。
鳥畢駭,獸鹹作,草伏木栖,寓居穴托。
起彼集此,霍繹紛泊,在彼靈囿之中,前後無有垠锷,虞人掌焉,為之營域。
焚萊平場,柞木剪棘。
結置百裡,迒杜蹊塞。
麀鹿虞虞,骈田逼仄。
天子乃駕雕轸,六駿駁。
戴翠帽,倚金較。
璇弁玉纓?遺光倏爚。
建玄弋,樹招搖。
栖鳴鸢,曳雲梢。
弧旌枉矢,虹旃蛻旄。
華蓋承辰,天畢前驅。
千乘雷動,萬騎龍趨。
屬車之篷,載猃猲獢。
匪唯玩好,乃有秘書。
小說九百,本自虞初。
從容之求,實侯實儲。
于是蚩尤秉钺,奮鬣被般。
禁禦不若,以知神奸,魑魅魍魉,莫能逢旃。
陳虎旅于飛廉,正壘壁乎上蘭。
結部曲,整行伍。
燎京薪,駭雷鼓。
縱獵徒,赴長莽。
迾卒清候,武士赫怒。
缇衣韎韐,睢盱拔扈。
光炎燭天庭,嚣聲震海浦。
河渭為之波蕩,吳獄為之陁堵。
百禽棱遽,骙瞿奔觸。
喪精亡魂,失歸忘趨。
投輪關輻,不邀自遇。
飛罕潚箾,流镝㩧。
矢不虛舍,铤不苟躍。
當足見蹍,值輪被轹。
僵禽斃獸,爛若碛礫。
但觀置羅之所罥結,竿殳之所揘畢,叉簇之所攙捔,徒搏之所撞㧙,白日未及移其晷,巳狝其十七八。
若夫遊鷮高翚,絕坑逾斥。
巉兔聯猭,陵巒超壑。
比諸東郭,莫之能獲。
乃有迅羽輕足,尋景追括。
鳥不暇舉,獸不礙發。
青骹擊于韝下,韓盧噬于緤末。
及其猛毅髬髵,隅目高匡,威懾兕虎,莫之敢伉。
乃使中黃之士,育獲之俦,朱鬕髠髽,植發如竿。
袒裼戟手,奎踽盤桓。
鼻赤象,圈巨狿,摣狒猬,㧗窳狻,揩枳落,突棘藩。
梗林為之靡拉,樸叢為之摧殘。
輕銳僄狡,趫捷之徒,赴洞穴,探封狐。
陵重巘,獵昆駼。
杪木末,攫獑猢。
超殊榛,摕飛鼯。
是時,後宮嬖人昭儀之倫,常亞子乘輿。
慕賈氏之如臯,《北風》之同車。
盤于遊畋,其樂隻且。
于是鳥獸殚,目觀窮。
遷延邪睨,集乎長楊之宮。
息行夫,展車馬。
收禽舉胔,數課衆寡。
置互擺牲,頒賜獲鹵。
割鮮野飨;鎬勤賞功。
五軍六師,千列盲重。
酒車酌醴,方駕授饔。
升觞舉燧,既釂鳴鐘。
膳夫馳騎,察貳廉空。
炙炮夥,清酤ᖙ。
皇恩溥怖,洪德施。
'徒禦悅,士忘罷。
巾車命駕?回旆右移。
相羊乎五柞之館,旋憩乎昆明之池。
登豫章,簡矰紅。
蒲且發,弋高鴻。
挂白鵲,聯飛龍。
磻不待絓,往必加雙。
于是命舟牧,為水嬉。
浮鷁首,翳雲芝。
垂翟葆,建羽旗。
齊枻女,縱悼歌。
發引和,校鳴葭。
奏《淮南》,度《陽阿》。
感河馮,懷湘娥。
驚蛔蛹,憚蚊蛇。
然後釣鲂鳢,緬鰋鲉。
摭紫貝,搏耆龜。
撈水豹旱潛牛。
澤虞是濫,何有春秋?
擿漻澥,搜川渎。
布九罭,設罣蔍。
摧昆鲕,殄水族。
蓬藕拔,蜃蛤剝。
逞欲畋斁,效獲麑麃。
謬蓼浡浪,乾池滌薮。
上無逸飛,下無遺走。
攫胎拾卵,紙緣盡取。
取樂今日,遑恤我後!
既定且甯,焉知傾陁?
大駕幸乎平樂,張甲乙而襲翠被。
攢珍寶之玩好,紛瑰麗以侈靡。
臨迥望之廣場,程角抵之妙戲。
烏獲扛鼎,都盧尋撞。
沖狹燕濯,胸突铦鋒。
跳丸劍之揮霍,走索上而相逢。
華嶽峨峨,岡巒參差。
神木靈草,朱實離離.總會仙倡,戲豹舞罴。
白虎鼓瑟,蒼龍吹篪。
女娥坐而長歌,聲清暢而蜲蛇.洪涯立而指麾,被毛羽之襳襹。
度曲未終,雲起雪飛。
初若飄飄,後遂霏霏。
複陸重閣,轉石成雷。
礔砺激而增響,磅蓋象乎天威。
巨獸百尋,是為曼延。
神山崔巍,欻從背見。
熊虎升而挐攫,猿狖超而高援。
怪獸陸梁,大雀踆踆。
白象行孕,垂鼻磷囷。
海鱗變而成龍,狀婉婉以昷昷。
舍利飏飏,化為仙車,骊駕四鹿,芝蓋九葩。
蟾蜍與龜,水人弄蛇。
奇幻倏忽,易貌分形。
吞刀吐火,雲霧杏冥。
畫地成川,流渭通泾。
東海黃公,赤刀粵祝。
冀厭白虎,卒不能救。
挾邪作蠱,于是不售。
爾乃建戲車,樹修旃。
伥僮程材,上下翩翻。
突倒投而跟絓,譬隕絕而複聯。
百馬同辔,騁足并馳。
撞末之技,态不可彌。
彎弓射乎西羌,又顧發乎鮮卑。
于是衆變盡,心酲醉。
般樂極,怅懷萃。
陰戒期門,微行要屈。
降尊就卑,懷玺藏绂。
便旋闾閻,周觀郊遂。
若神龍之變化,章後皇之為貴。
然後曆掖庭,适歡館。
捐衰色,從嬿婉。
促中堂之狹坐,羽觞行而無算。
秘舞更奏,妙材騁技。
妖蠱豔夫夏姬,美聲暢于虞氏。
始徐進而嬴形,似不任乎羅绮。
嚼清商而卻轉、增婵娟以此豸。
紛縱體而迅赴,若驚鶴之群罷。
振朱屣于盤樽,奮長袖之飒俪。
要紹修态,麗服飏菁。
眠藐流眄,一顧傾城。
展季桑門,誰能不營?
列爵十四,竟媚取榮。
盛衰無常,唯愛所丁。
衛後興于鬓發,飛燕寵于體輕。
爾乃逞志究欲,窮身極娛。
鑒戒《唐詩》,他人是偷。
自君作故,何禮之拘?
增昭儀于婕妤,賢既公而又侯。
許趙氏以無上,思緻董于有虞。
王闳争坐于側,漢載安而不渝。
高祖創業,繼體承基。
暫勞永逸,無為而治。
耽樂是從,何慮何思?
多曆年所,二百餘期。
徒以地沃野豐,百物殷阜;岩險周固,衿帶易守。
得之者強,據之者久。
流長則難竭,柢深則難朽。
故奢泰肆情,馨烈彌茂。
鄙生生乎三百之外,傳聞于未聞之者,曾仿佛其若夢,未一隅之能睹。
此何與于殷人之屢遷,前八而後五,居相圮耿,不常厥土。
盤庚作诰,帥人以苦。
方今聖上,同天号于帝皇,掩四海而為家。
富有之業,莫我大也。
徒恨不能以靡麗為國華,獨儉啬以龌龊。
忘《蟋蟀》之謂何?
豈欲之而不能,将能之而不欲欤?蒙竊惑焉,願聞所以辯之之說也。
張衡(78年—139年),字平子。漢族,南陽西鄂(今河南南陽市石橋鎮)人,南陽五聖之一,與司馬相如、揚雄、班固并稱漢賦四大家。中國東漢時期偉大的天文學家、數學家、發明家、地理學家、文學家,在東漢曆任郎中、太史令、侍中、河間相等職。晚年因病入朝任尚書,于永和四年(139年)逝世,享年六十二歲。北宋時被追封為西鄂伯。
張衡在天文學方面著有《靈憲》、《渾儀圖注》等,數學著作有《算罔論》,文學作品以《二京賦》、《歸田賦》等為代表。《隋書·經籍志》有《張衡集》14卷,久佚。明人張溥編有《張河間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
張衡為中國天文學、機械技術、地震學的發展作出了傑出的貢獻,發明了渾天儀、地動儀,是東漢中期渾天說的代表人物之一。被後人譽為“木聖”(科聖),由于他的貢獻突出,聯合國天文組織将月球背面的一個環形山命名為“張衡環形山”,太陽系中的1802号小行星命名為“張衡星”。後人為紀念張衡,在南陽修建了張衡博物館。
餘猥以明時,久遭幽絷,見一葉之已落,知四運之将終。凄然客之為心乎?悲哉!秋之為氣也。光陰無幾,時事如何?大塊是勞生之機,小智非周身之務。
嗟乎!绨袍非舊,白首如新。誰明公冶之非?孰辨臧倉之?是用中宵而作,達旦不暝。睹茲流螢之自明,哀此覆盆之難照。夫類同而心異者,龍蹲歸而宋樹伐;質殊而聲合者,魚形出而吳石鳴。苟有會於精靈。夫何患於異類?況乘時而變,含氣而生,雖造化之不殊,亦昆蟲之一物。應節不愆,信也;與物不競,仁也;逢昏不昧,智也;避日不明,義也;臨危不懼,勇也。事有沿情而動興,因物而多懷,感而賦之,聊以自廣雲爾。
伊元功之播氣,有丹鳥之賦象。順陰陽而亭毒,資變化而含養。每寒潛而暑至,若知來而藏往。既發揮以外融,亦含光而内朗。若夫小暑南收,大火西流,林塘改夏,雲物迎秋。忽淩虛而赴遠,乍排叢而出幽,均火齊之宵映,如夜光之暗投。逝将歸而未返,忽欲去而中留。入槐榆而焰發。若改燧而環周。繞堂皇而影泛,疑秉燭以嬉遊。點綴懸珠之網,隐映落星之樓。乍滅乍興,或聚或散。居無定所,習無常玩。曳影周流,飄光淩亂。泛豔乎池沼,徘徊乎林岸。狀火井之沈熒,似明珠之出漢。值沖飙而不烈,逢淫雨而逾煥。灼兮若湛盧之夜飛,的()兮像招搖之夕爛。與庭燎而相炫,照重陰於已昏;共爝火而齊息,避太陽於始旦。爾其光不周物,明足自資。偶仙鼠而伺夜,對飛蛾之赴?喜。類君子之有道,入暗室而不欺;同至人之無迹,懷明義以應時。
處幽不昧,居照斯晦。随隐顯而動息,候昏明以進退。委性命兮幽元,任物理兮推遷。化腐木而含彩,集枯草而藏煙。不貪熱而苟進,每和光而曲全。豈如?金而自铄?甯學膏火之相煎?陋蟬蜩之習蛻,怵蝼蟻之慕膻。匪傷蜉蝣之夕,不羨龜鶴之年。搶榆飛而控地,抟扶起而垂天。雖小大之殊品,豈逍遙之異筌?夫何化之斯化?無使然而自然。乃若有來斯通,無往不至。排朱門而獨遠,()青雲而自緻。匪偷光於鄰壁,甯假()於陽燧?終犭旬已以效能,靡因人而成事。
物有感而情動,迹或均而心異。響必應之於同聲,道固從之於同類。始未明其趨舍,庸讵識其旨意?子尚不知魚之為樂,吾又安能知螢之為利?高明兮有融,遷變兮無窮。牛哀倏而化虎,羽泉忽兮生熊。血三年而藏碧,魂一變而成虹。知戰場之化(),悟冤獄之為蟲。彼()飛之弱質,尚矯翼而淩空;何微生之多踬,獨宛頸以觸籠?異璧光之照庑,同劍影之埋豐。觊道迷而可複,庶鑒幽而或通。
覽光華而自照,顧形影以相吊,感秋夕之殷憂,歎宵行以熠耀。熠耀飛兮絕複連,殷憂積兮明且煎。見流光之不息,怆警魂之屢遷。如過隙兮已矣,同奔電兮忽焉。
傥馀光之可照,庶寒灰之重然。
注:畫 () 處有遺漏。
駱賓王(約640—684以後),唐代詩人,字觀光。婺州義烏(今屬浙江)人。七歲能詩,号稱“神童”。早年喪父,家境窮困。龍朔初,道王李元慶辟為府屬。後拜奉禮郎,曾從軍西域,又入蜀從征雲南。返京後,任武功主簿,轉明堂主簿,遷侍禦史。被誣入獄,遇赦後出為臨海丞。為徐敬業草讨武檄文,讨武兵敗,逃亡不知所終。他與王勃、楊炯、盧照鄰以文詞齊名,世稱“王楊盧駱”,号為“初唐四傑”。其為五律,精工整煉,不在沈、宋之下,尤擅七言長歌,排比鋪陳,圓熟流轉,或被譽為“絕唱”。
惟天垂象,惟聖作程。播二氣而是分晷度,立五則而在審權衡。上穆天時,應陰陽之克正;下統人極,俾準繩而惟平。于是黍累無差,毫厘必究,等度量而化通遠迩,體平均而勢行宇宙。當其夾锺中律,南呂戒候,銅渾應節于寒暑,玉漏方齊乎宵晝。繇是命有司而申令,考前王而是遵,權輕重以審則,中規矩而和鈞。事垂文兮,風傳乎千古;道如砥兮,日用于兆人。懿夫正以處中,平而立矩:命其同也,有虞之制克彰;稱其謹焉,宣父之言可取。故能用該仁裡,象合天文:既左旋而右折,量輕并而重分。持平罔虧,可為範于秉鈞之佐;立信惟一,将有助于執契之君。不然,則何以懸之而息彼奸詐,正之而協于晨夜?得平則正,我之道兮允執厥中;益寡裒多,衆所用兮不言而化。化之有孚,功莫可逾。立規程罔慚夫龜鏡,揣鈎石甯失乎锱铢。匪假垂釣,而其用不匮;何勞剖鬥,而所争自無。
方今百度惟貞,萬邦承則,順時設教兮靡不獲所,同律和聲兮尤臻其極。玉衡正而三階以平,七政齊而庶政不忒矣。美君臣之同體,猶權衡以合德;宰準繩之在心,庶輕重之不惑。
劉禹錫(772年—842年),字夢得,漢族,中國唐朝洛陽(今河南洛陽)人。自稱“家本荥上,籍占洛陽”,又自言系出中山(今河北定州),其先中山靖王劉勝,晚年自号廬山人。近人卞孝萱則提出劉禹錫是匈奴族後裔,出生于嘉興的新說,據鄧聲斌先生考證其父劉緒遭遇安史之亂,舉族東遷定居彭城。劉禹錫為貞元九年(793)進士。初在淮南節度使杜佑幕府中任記室,為杜佑所器重。後從杜佑入朝,為監察禦史。貞元末,與柳宗元,陳谏、韓晔等結交于王叔文,形成了一個以王叔文為首的政治集團。後任朗州司馬、連州刺史、夔州刺史、和州刺史、主客郎中、禮部郎中、蘇州刺史等職,劉禹錫的最後一任是太子賓客,故後世題他的詩文集為《劉賓客集》。白居易贊其“彭城劉夢得,詩豪者也”,故劉禹錫又譽為中唐“詩豪”之稱,是中唐傑出的政治家、哲學家、詩人和散文家。
劉禹錫與白居易并稱“劉白”。與柳宗元并稱“劉柳”。彭城劉夢得,詩豪者也。其鋒森然,少敢當者。又言其詩在處應有神物護持,其為名流推重如此。會昌時,加檢校禮部尚書。卒年七十二,贈戶部尚書。詩集十八卷,今編為十二卷。
人之所以取責于蜚走者,情也,而誕者以遣情為智,豈至言耶?予授室九年而鳏,痛若人之天阏弗遂也,作賦以傷之,冀夫覽者有以增伉俪之重雲。
歎獨處之悒悒分,憤伊人之我遺。情可殺而猶毒,境當歡而複悲。人或朝歎而暮息,夫何越月而逾時。太極運乎三辰,轉寒暑而下馳。有歸于無分,盛夏于衰。猶昧爽之必葬,又安得而怨咨?我今怨夫若人兮,曾旭旦而潛晖。飄零日及之尊,倏忽蜉蝣之衣。川走下而不還,露迎陽而易晞。恩已甚兮難絕,見無期分永思。
我行其野,農民桑者,舉案來馇擊,亦在林下。我觀于途,裨版之夫,同荷均挈,荊钗布福。羽毛之蕃,鱗介之微,和鳴灌從,雙泳漣漪。薨薨伊蟲,蠢蠢伊豸,遊空穴深,兩兩相比。何動類之萬殊,必雄雌而與俱。物莫失麗以孤處,我方踽踽而焉如。
我複虛室,日凄涼分心伊郁,心伊郁分将語誰?坐國床兮撫嬰兒,何所丐沐兮,何從仰饴?福褲在身兮,昔圍蹉跌;繁囊附臂兮,餘馥葳蕤。誠天性之潛感,顧童心兮如疑。曉然有難繼之嘉,漠然減好弄之姿。指遺襪兮能認,溯空帷分欲歸。
我入寝宮,痛人亡分物改其容。寶瑟僵兮弦柱絕,瑤台傾兮鏡奁空。寒爐委灰,虛幌多風。隙駒晨轉,窗蟾夜通。步搖昏兮網粘翡翠,芳褥掩兮塵化蛩蛩。閱刀尺之餘澤,見巾箱之故封。玩服俨兮猶具,繁華謝分焉從。想翩仙于是非,求倦察與冥蒙。信奇術之可緻,嗟此生分不逢。徒注視以寂聽,恍神疲而目窮。還抱影以獨出,紛百哀而攻中。
系曰:龍門風霜苦,别鶴哀鳴夜銜羽。吳江波浪深,雌劍一去無遺音。悲之來分慣予心,洶如行波遊浸淫。怅緣情而莫極,思執禮以自箴。已焉哉!苒苒生死,悠悠古今。乘彼一氣兮,聚散相尋。或鼓而興,或罷而沉。以無涯之情愛,悼不駐之光陰。諒自迷其有分,徒終怨于匪忱。彼蒙莊分何人,予獨累歎而長吟。
山陽故城,遺趾數雉。四百之運,終于此墟。裔孫作賦,蓋憫漢也。辭曰:
我止行車,霣涕于山陽之墟。是何蒼莽與慘淬,舂陵之氣兮焉如?踏昌運于四百,辭至尊而伍匹夫。有利器而倒持兮,曾何铓刃之足舒!懿王迹之肇基,暨坤維之再敷。邈汜陽與鄗土,恍蛇變而龍摅。痛人亡而事替,終此地焉忽諸。嗟乎!積是為治,積非成虐。文景之欲,處身以約。播其德芽,迄武乃獲;桓靈之欲,從心于昏,燕其妖焰,逮獻而焚。彼伊周不世兮,奸雄乘釁而騰振。物象摧以易位,被虛号而陽尊。終勢彈而事去,胡竊揖讓以為文?嗚呼?維神器之至重兮,蓋如山之不骞。使人得譬乎逐鹿,固健步者所先。諒人事之雲爾,孰雲當途之兆也自天!亂曰:久矣莫可追,升彼墟兮嘻嘻。獨遺武兮,贻後王之元龜。
物之小兮,迎網而斃;物之大兮,兼網而逝。網也者,
繩其小而不繩其大。吾不知爾身之危兮,腹之餒兮,籲!
羅隐(833-909),字昭谏,新城(今浙江富陽市新登鎮)人,唐末五代時期的一位道家學者,著有《讒書》及《太平兩同書》等。羅隐的思想屬于道家,其書乃在力圖提煉出一套供天下人使用的“太平匡濟術”,是亂世中黃老思想複興發展的産物。生于公元833年(太和七年),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底至京師,應進士試,曆七年不第。鹹通八年(公元867年)乃自編其文為《讒書》,益為統治階級所憎惡,所以羅衮贈詩說:“讒書雖勝一名休”。後來又斷斷續續考了幾年,總共考了十多次,自稱“十二三年就試期”,最終還是铩羽而歸,史稱“十上不第”。黃巢起義後,避亂隐居九華山,光啟三年(公元887年),55歲時歸鄉依吳越王錢镠,曆任錢塘令、司勳郎中、給事中等職。公元909年(五代後梁開平三年)去世,享年77歲。
昔每聞長老追計平生同時親故,或凋落已盡,或僅有存者。餘年方四十,而懿親戚屬,亡多存寡;昵交密友,亦不半在。或所曾共遊一途,同宴一室,十年之外,索然已盡,以是哀思,哀可知矣,乃作賦曰:
伊天地之運流,紛升降而相襲。日望空以駿驅,節循虛而警立。嗟人生之短期,孰長年之能執,時飄忽其不再,老晼晚其将及。對瓊蘂之無征,恨朝霞之難挹。望湯谷以企予,借此景之屢戢。
悲夫,川閱水以成川,水滔滔而日度。世閱人而為世,人冉冉而行暮。人何世而弗新,世何人之能故。野每春其必華,草無朝而遺露。經終古而常然,率品物其如素。譬日及之在條,恒雖盡而弗悟。雖不悟其可悲,心惆焉而自傷。亮造化之若茲,吾安取夫久長。
痛靈根之夙隕,怨具爾之多喪。悼堂構之瘁,憫城阙之丘荒。親彌懿其已逝,交何戚而不忘。咨餘今之方殆,何視天之芒芒。傷懷凄其多念,戚貌悴而鮮歡。幽情發而成緒,滞思叩而興端,此世之無樂,詠在昔而為言。
居充堂而衍宇,行連駕而比軒。彌年時其讵幾,夫何往而不殘。或冥邈而既盡,或寥廓而僅半。信松茂而柏悅,嗟芝焚而蕙歎。苟性命之弗殊,豈同波而異瀾,瞻前軌之既覆,知此路之良艱。啟四體而深悼,懼茲形之将然。毒娛情而寡方,怨感目之多顔,諒多顔之感目,神何适而獲怡。尋平生于響像,覽前物而懷之。
步寒林以悽恻,玩春翹而有思,觸萬類以生悲,歎同節而異時,年彌往而念廣,途薄暮而意迮。親落落而日稀,友靡靡而愈索。顧舊要于遺存,得十一于千百。樂心其如忘,哀緣情而來宅。托末契于後生,餘将老而為客。
然後弭節安懷,妙思天造,精浮神滄,忽在世表,悟大暮之同寐,何矜晚以怨早。指彼日之方除,豈茲情之足攪。感秋華于衰木,瘁零露于豐草。在殷憂而弗違,夫何雲乎識道。将頤天地之大德,遺聖人之洪寶。解心累于末迹,聊優遊以娛老。
陸機(261年-303年),字士衡,吳郡吳縣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區)人,西晉著名文學家、書法家。出身吳郡陸氏,為孫吳丞相陸遜之孫、大司馬陸抗第四子,與其弟陸雲合稱“二陸”,又與顧榮、陸雲并稱“洛陽三俊”。
陸機在孫吳時曾任牙門将,吳亡後出仕西晉,太康十年(289年),陸機兄弟來到洛陽,文才傾動一時,受太常張華賞識,此後名氣大振。時有“二陸入洛,三張減價”之說。曆任任太傅祭酒、吳國郎中令、著作郎等職,與賈谧等結為“金谷二十四友”。趙王司馬倫掌權時,引為相國參軍,封關中侯,于其篡位時受僞職。司馬倫被誅後,險遭處死,賴成都王司馬穎救免,此後便委身依之,為平原内史,世稱“陸平原”。太安二年(303年),任後将軍、河北大都督,率軍讨伐長沙王司馬乂,卻大敗于七裡澗,最終遭讒遇害,被夷三族。
陸機“少有奇才,文章冠世”,詩重藻繪排偶,骈文亦佳。與弟陸雲俱為西晉著名文學家,被譽為“太康之英”。與潘嶽同為西晉詩壇的代表,形成”太康詩風“,世有”潘江陸海“之稱。陸機亦善書法,其《平複帖》是中古代存世最早的名人書法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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