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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有個珍之重之的癡心妄想,她叫宋清平。
初次見她是在我八歲時,父親領着我從江南一路跋涉到上京,在入宋府的那天,我遇到了宋清平。
她就站在宋師背後,裙子的波動,能想到主人一定沒有老實站立。
我擡頭看向這位據說小小年紀就以品行端莊聞名于京的高門貴女,眉眼低垂,卻時不時朝一側投注好奇的目光。
宋師喊住他們兄妹三人,叮囑要好好照顧我,長子宋季平與長女宋安平都是恭順地應下,隻有她嘟囔着:“這個哥哥比我大。”
我父親連忙接話:“盧卓略長清平一歲,也算是兄長,是應該好好照顧妹妹。”
宋師笑了笑,把我們趕到了學堂。
京中入目皆權貴,學塾裡除了我都是高門子弟,我來第一日,就因為衣着被嗤笑了許久。
我沒理會,可那位念叨着應該被照顧的宋清平卻皺起了眉,她一下課就直接爬上書桌,大聲道:“盧卓是我宋府的貴客,若是誰敢再對他諷刺挖苦,我就去告訴我爹!我們宋家的學塾怕是教不了諸位權貴之後!”
我托着腮,看着她小臉氣得一鼓一鼓,覺得有些可愛。
拜她盡心盡力所賜,明面上我的處境優越,可背地裡那幫高門之子少不得要找我麻煩。
他們的種種挑釁我沒有理會,直到有一日,我聽到他們說要往宋清平書兜裡放蟲子,才覺得有些煩躁。
因着家道中落的緣故,我從小并沒有被嬌養。我那日下午出了門就去了山上,抓鳥捕蛇,還從一隻家貓嘴裡搶下一隻大耗子,因着歸程時路滑,還摔了老大一跤,摔了個鼻青臉腫。
第二日上課時,除了宋季平和宋安平,以及那位安永侯家的嫡子李即明,其餘人的書兜裡都翻出了吓人的東西。
以我的最為嚴重,一條手臂長的死蛇。
我吓得一把推開了桌子,立在一旁不敢動,老師震怒,直接點名李即明上前來。
李即明也被這陣仗驚到,連忙解釋:“我真的隻往宋清平書桌裡放了隻蟲子!”
老師卻是不信,轉頭就瞧到了我臉上的傷,一把拉起我的袖子,見胳膊上也有淤青和擦傷,于是愈發生氣,大吼着:“誰幹的?!”
我飛快地瞟了眼李即明,而後垂下頭諾諾道:“自己摔的。”
李即明那日被罰得很慘,見到我還哭着嚷着,為什麼冤枉他。
我焦急地擺着手:“我不是,我沒有,我說了自己摔的,老師不信。”
他哭得更委屈了。
可宋清平沒管這些,她從那日之後,每次上課前,都要在我之前檢查一遍我的書兜,我明白是因為我此前演技出色,但也不多做解釋,畢竟她的關心我向來很是受用。
2
就這樣在學塾裡呆了好幾年。
宋師喜歡我,是因為我乃故交之子且勤奮上進;教書先生喜歡我,是因為我學問做得不錯。
那幫權貴對我轉了态度,是因為拉攏賢才結交勢力也是他們貴族教育的一部分,說到底也是認可我的能力。
不少姑娘喜歡我,是因着我有一副好皮囊。
我瞧向宋清平,很好奇,她是為了什麼。
我不需要問,問的話,答案大概也是:因為你是盧卓啊。
我有日去宋府做客,師娘正在和人商談着長女宋安平的婚事,我聽了幾句,旁的沒記住,隻記住了一句,門當戶對。
那天我看着宋清平,滿腦子都是,我要怎麼把這顆明珠收入懷中。
論家世門風,我家道中落後哪裡還有什麼家世,想來想去,除了考取功名别無二法。
我想起此番上京城,父親對我的期許,他希望我勤學上進,考下功名光耀門楣。
如此看來,捷徑隻有考學一途。
但是奈何天公不作美,我還來不及實現抱負,就傳來父親身體抱恙的消息,三年一次的科舉,就這麼錯失在眼前,宋師遺憾地看着我告辭回鄉,料理家事。
父親的情況還不算糟糕,我一邊照顧,一邊不忘繼續攻讀,功名現于我重要非常。
就在我還在幻想着高中以後,要以如何面目去宋府提親時,就傳來宋清平嫁給勇毅侯府嫡次子的消息。
那晚,我坐在院子裡喝酒,父親問我怎麼了,我笑了笑,摩挲着杯口,輕聲道:“我錯過了一個珍寶。”
父親披着外袍坐到我對面,看着皎皎明月,又問道:“有多珍貴?”
我看着杯中倒影的明月,道:“堪比功名。”
他并不清楚我執念為何,于是隻能寬慰道:“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世上哪有絕對的事。”
我笑了笑,想着若是告訴他我的珍寶是指宋清平,我父親大概會被自己的言辭驚吓到。
于是我遙遙敬了明月一杯酒,笑着道:“敬念念不忘。”
我深知宋清平有她的驕傲,所以既然她選定的人,我也歇了旁的心思。
3
三年後,我辭别了父親,重新赴京,迎戰科舉。
運氣很好,我中了狀元。
金銮殿唱名,我領頭拜謝了皇恩,出了城門看到張貼的金榜,盧卓兩個字高挂最上面的位置。
遲來的驚喜,帶來的滿足感都弱了三分。
我去拜謝了宋師,提到了宋清平,師母輕歎了一口氣,讓我對她現如今的生活起了難以抑制的好奇。
于是,我明知于理不合,但還是遞了拜帖,送進了勇毅侯府。
見她第一面我就對那個素未謀面的紀青林産生了難以抑制的厭惡,她臉上多了我從未見過的疲憊和憂思。
但同時我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無奈。我珍之重之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卻不能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我看得出宋清平對他有意,也明白紀青林對她有情。
于是我告辭離開,打算尋個酒肆,用二斤白酒打造個密不透風的寶箱,将這份情感徹底封存。
因着狀元郎的便利,明着暗着投來的橄榄枝也叫人眼花缭亂,我沒有着急。
我想着之前在金銮殿面見聖上時,聖容頹敗,想來是積病已久。這時候貿然的示好,都有可能是馬上就會面臨的奪嫡大戰時,落在頸後的一把刀。
我沒有後台,所以行事隻能更加小心。
所以我沒有站隊,隻是恭順地聽從當今聖上。
沒過多久,金銮殿的那位将我召了過去,下首負手而立的正是當今太子儲君。
我明白這是陛下給我指出的方向。
沒過幾日,宮裡傳出聖上病情加重的消息,一幹人等都被攔在殿外,無一人能得見聖容。
禦膳房嚴防死守,太醫院密不透風,我費了些心思,搞到了聖上用藥的殘渣。
因着我父親久病的關系,我對用藥劑量和品類還是有些簡單的了解,但從這殘渣看,金銮殿那位怕不是如外面所傳病情危急。
這倒是有趣了些。
排除了種種猜測,最有可能的一個便是,聖上對當今太子頗為滿意,打算自己走之前,替這最看重的兒子打掃下登基的路。
這才是皇家,血脈親情都要排在社稷安定之後,冷酷得無懈可擊。
太子殿下自然也不會辜負聖上的好意,我眼看着他收斂勢力,露出七寸給蠢蠢欲動的人們,整日還是一副憂思重重的模樣,沒有半點的殺伐果斷。
唱戲的角兒們都已經登場,接下來就應該煮泡好茶水,靜觀其變。
結果偏偏就讓我看到了勇毅侯府那不争氣的嫡長子勾結二皇子的情況。
奪嫡一事向來隻能小題大做,遇到心狠手辣的,滿門抄斬也不為過。畢竟斬草除根才是一勞永逸的上上策。
所以我去提醒了紀青林。
看着他走遠,我手指輕敲着桌面,宋清平的安危竟然需要指望旁人,這件事就讓我很是不滿。
4
我沒有想到,一個月後,勇毅侯府的那個大傻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和二皇子黨厮混在一起。
紀青林果然是個靠不住的。
我打算自己出手,隐晦地提醒宋清平,勇毅侯府 搭上二皇子的事。
但直到我第三次登門,我觀宋清平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于是就隻能隐晦地給她加上一把火,背後還有父母和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臨出門時,紀青林就在門外,我看着他,出聲提醒道:“山雨欲來風滿樓,要早做打算才是。”
我深知自己此舉卑劣。
一為了保全宋清平;二為了讓紀青林自己作死,絕了宋清平的心思;三更是為了給自己争取一個以後。
一個名正言順的以後。
沒過多久,傳來宋清平休夫的消息,我按下想要沖到宋府門口放鞭炮的心思,認認真真替我的主子出謀劃策。
沒什麼事是十拿九穩的,塵埃落定前我也是不安定因素之一,離他們遠些沒什麼壞處。
金銮殿外斬殺二皇子的那一刻,我的心終于落下。
剛到府外,就見宋清平正焦急地來回踱步,我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為了紀青林。
果不其然。
那晚,我糾結了一晚,最後還是決定幫。
我明白自己對于未來的皇帝陛下來說還算有用,這才是我求情的籌碼,而不是宋清平所謂的散盡家财。
我更清楚,紀青林可以死,但絕不能是現在。
他活着我還有可能赢,他死了我就隻有一敗塗地。
所以我轉天就去面見聖上,考慮到勇毅侯府并沒有犯什麼實質性的罪,畢竟隻有大兒子一個拎不清,參與謀逆還是受人蒙蔽隻在聖上一念之間。
所以聖上隻是笑着看着我:“我可是看在盧卿的面子上,盧卿可莫要讓朕失望啊。”
我重重地磕了頭,高呼着:“謝主隆恩。”
紀青林被留了一條命,改成了流放。
我總覺得新篇章就要翻起,卻不想我還是低估了人心。
紀青林走進宋清平心裡也許就隻是一瞬,但我想把這個人擠出去卻努力了三載還看不到希望。
事務再繁忙我也想要在她面前刷個存在,今日是糕點,明日是個小玩意,我希望她哪怕不能接受我的心意也要先習慣我的存在。
但還是覺得中間隔着山海一般,觸摸不到希望。
5
有日我路過鋪子,撞到錢掌櫃正在跟宋清平說着莊子上的事情。
宋清平照看紀府的人這事我是曉得的,我瞧着她仔細盤問一幹人等的近況,突然在想,若是紀青林不回來,若是紀府的人還要一直仰仗宋清平,那她也許還會一直被這份責任和記挂綁架,脫不了困。
我自然知道紀青林如今安然無恙,看着遠處沖我露出淡淡笑意的宋清平,心裡下了決定。
那就賭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在太子降生時,我便帶頭跪下,朗聲道:“上天恩澤,賜下龍子,臣提請聖上大赦天下,以顯我天朝皇恩浩蕩,共承恩澤!”
聖上正是龍心大悅之際,直接傳旨下去,我看着那一聲聲傳出宮門的大赦天下,突然覺得有些沒由來的心慌。
下了朝,我就像個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街道上。
遇到台階也忘了擡步,直接趴到台階上。
我剛要起身,就聽到元寶那丫頭大呼小叫道:“快扶起盧大人!”
我定睛一看,好嘛!宋府。
身體記憶真是可怕。
說話間元寶已經沖到了近前,這丫頭嗓門大到震得我耳鳴,就聽她嚎着:“快去請小姐!盧大人受傷了!”
我軟下了本來打算支起身子的胳膊。
哎呀哎呀,摔疼了摔壞了,得要宋清平親親抱抱才起得來。
不過片刻,宋清平就出現在了院門口,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臉,希望能看到焦急和擔憂。
很好,有的。
本大人很滿意。
我順着滿貫的力氣,直起了身,在腳踩地的一刻,哀嚎得震天響。
宋清平煩躁地吼我閉嘴,我委委屈屈閉上嘴,但臉上痛苦的表情沒有掩蓋半分。
入到府裡,我坐在椅上,還不忘掏出懷裡的話本邀功:“赤豆書生的新作,我給你搶到了。”
宋清平白了我一眼,着人取了冰水和帕子,先給我做冰敷。
我其實很喜歡她在我面前卸下矜持溫順的樣子,這會讓我有種自己很值得她信賴,獨一無二的錯覺。
我正盤算着接下來要怎麼妥善利用這次的摔倒來獲取宋清平的關心。
就見師母引着家裡的秦大夫已經沖了進來。
“秦大夫,你快幫卓兒看看,傷得嚴不嚴重?不會骨折了吧?”
我自己的情況自己自然清楚,他們要是來得再遲些,估計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連忙伸手攔,你推我擋,半天沒有進展,一旁的宋清平臉色明顯不善了起來。
我正警惕,就聽她喊道:“盧卓!”
我條件反射般回道:“在!”
“雙手舉高!”
我順從地舉起手,然後就聽宋清平道:“滿貫!抓住他!”
然後我就被控制住了,秦大夫檢查完了以後,有些不贊許地瞧了我一眼,這才向師母回話道:“夫人放心,盧大人一會兒跑着回府的話,大概隻需要半刻鐘。”
師母還在反應,我就聽到宋清平幽幽道:“元寶,把盧爺的椅子撤了吧,他用不到。”
我從心地站起身,隻道公務繁忙,作揖告别了師母,逃出了宋府。
6
出了府,才想起沒有和她聊紀青林的事。
遺憾之餘又有些慶幸,随後直感歎自己越活越慫。
紀青林返京足足拖了一個月,我的人第一時間彙報了消息,我隻關心:“宋姑娘去了嗎?”
“未曾。”
“下去吧。”
我去看了一次紀青林,從前的燦爛生動已不複存在,如今這人眼底隻剩下孤注一擲的決心。
杜劍看着他,問道:“爺,要怎麼做?”
我擺了擺手:“由着他來,不許插手。”
說起來,整個上京也許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他成功。
他必須盡快成功,清平肩上的擔子才能卸下。
我照常去煩宋清平,自然也看得出她心情的确輕松了不少。
紀青林真有本事啊,在也影響,不在也影響。
又過了許久,杜劍向我彙報,說紀青林開了新的産業,辦了個糕點鋪子,名叫清平樂,口味不錯,如今都有人大早排隊買點心。
哼,還挺會投其所好。
我沒理會,當天去了宋府,裝作不輕易地提起,最近牙沒再疼吧?
元寶這丫頭嘴比腦子快,當下就接話道,前幾日剛疼了一次。
好姑娘!
于是我沉着臉,看向目光遊離的宋清平,又一次囑咐道,不許再貪嘴,禁糕點一個月!
宋清平有些不滿,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下了。
沒過幾日,我解決了手頭的大差事,擡眼看已經夜色深深,于是趕緊散值回家。
走到一半下起了小雨,我越發清醒,于是沖着杜劍道:“反正不困,散散步再回。”
杜劍與我心有靈犀地朝着宋府的方向走去。
然後就看到宋清平舉着傘護着買醉的紀青林。
我沒有走近,隻做了幾個深呼吸。
我無法控制自己這一瞬間湧起的不甘和懊悔,我從沒有一刻如此後悔自己從前的自視甚高。
我不該救他,我就該讓他随着父兄一道赴死。
我不該求旨,不該助他重返上京,回到宋清平的身邊。
可我也如此清晰地知道,若是清平真的重新選擇了他,我更加不能對他下手。
我從前看不上紀青林所謂的無能為力,可就在這個當下,我也無助地一如他當初。
我看着滿貫攙着紀青林離開,這才緩步走近,紀青林最後念叨的話,我聽得清楚,于是我也笑着看向我的珍寶。
“你會答應我嗎?清平……”
清平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們一個兩個……”
我脫下外袍,披到她肩頭:“夜雨陰涼深寒,當心身子。”
清平要還給我,被我按住,她看着我的衣衫,蹙眉道:“我回府幾步路,你穿得單薄,染上風寒怎麼辦?”
我淡笑着退開半步,道:“爺身強力壯,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說罷,領着杜劍告辭離開。
7
我還來不及消沉,就被突如其來的發燒搞得頭腦昏沉,早上醒來讓杜劍去給我告了病休。
末了還叮囑他,切不可告訴宋清平。
杜劍一臉狐疑,我也懶得解釋,就放任自己睡得昏天黑地。主動說出的委屈都不叫委屈,求來的疼愛也隻能叫施舍。
我走出了九十九步,如今這一步須得宋清平自己邁出。她不邁的話……就讓我燒死算了……
我自暴自棄地想着。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我父親誠不欺我。再睜眼就見宋清平搬了凳子坐在我床邊。她見我醒轉,連忙喚了琴音叮囑了幾句。
我看着她取了帕子遞給我擦手,完了還不忘諷刺:“盧爺真是身強力壯。”
我閉着眼不接話,腦海裡隻想着,我或許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元寶推 門進來,端着個砂鍋,走近了看清楚是溫着的熱粥。
我坐起身,一邊吃一邊感歎:“真好吃!我家廚子還有這般手藝,得賞。”
宋清平平靜道:“我做的。”
我自然知道是她的手藝,但還是不妨礙演技的發揮。
我頓了頓,用勺子攪着熱粥,語氣加了點忐忑和很清晰的請求,道:“不知我以後還能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粥?”
宋清平沉默了三個呼吸,有些無奈道:“别演了……”
我擡眼看她,就見她耳朵都燒了起來,但還是撐着一副風輕雲淡道:“你日後想吃我就做給你吃。”
宋清平清楚這句話的含義,我自然也再清楚不過。
于是我把碗端起放到桌上,扯起外袍就往外沖。
宋清平在身後喊着:“你發什麼瘋?”
“我要去查最近的黃道吉日,去宋府下聘禮!”
8
在我積極地推動下,我和宋清平的婚期就定在一個月後。
成婚當日,我看着宋清平穿着紅嫁衣一步一步走近,對拜行禮之後,隻覺得我人生的高光時刻應該就是這一刻了。
酒席上敬酒時,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紀青林就安靜地坐在一旁,我走上前,斟滿了酒杯,朝他舉了杯。
他也沒有多餘的話,與我碰杯而後一飲而盡。我看着他朝着洞房的位置遙遙看了眼,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想了想還是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索性裝出不勝酒力的樣子,讓杜劍攙着我回了洞房。
房門打開,我的新娘子已經自己掀了蓋頭,坐在桌子旁邊吃起了糕點。
我就坐在她旁邊,手撐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微笑。
隻覺得我曾經說的浪子回頭才是人生幸事的話草率了,分明是洞房花燭。
宋清平瞥了我一眼,壓着尴尬,姿态優雅地拭去嘴角的殘渣,右手朝一旁的紅蓋頭探出,款款地把蓋頭又戴回頭上。
我挑起一側,從蓋頭下看她,調侃道:“娘子可夠吃,外面還有燒雞燒鵝,需要我替娘子取來否?”
宋清平臉頰绯紅,有些惱羞成怒,低聲厲害道:“快些掀!”
我動作輕柔地把蓋頭重新掀開,臉頰绯紅,眸光如水,這美景一如我心中念過的千百次。
宋清平也有些羞澀,于是推開我快步坐回床上,绯紅從臉頰到耳朵,如今連脖頸露出的皮膚都是蔓延的春色。
我笑意不減地看着她:“娘子如今在想什麼?”
宋清平秀目圓瞪惡狠狠道:“燒雞燒鵝!”
我也不再戲弄她,畢竟良宵難得。
二日複醒,晨光入室。
我睜開眼就看着我在我懷裡睡得香甜的宋清平,平日裡或溫柔或暴躁的宋清平,睡相卻意外的孩子氣,香唇微張,随着呼吸一張一合。
我沒忍住,探上前,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引來了對方不滿地扭了扭頭。
我也不貪圖這一刻歡愉,畢竟來日方長,屬于我們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我将她撈進懷中,緊緊抱住,半刻都不想撒手。
我有個珍之重之的癡心妄想,如今終于得償所願。
她叫宋清平,她是我的夫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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