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是豫西一個小山城,栾川。農曆的二月十五,是栾川人心底最清澈,最神聖的日子,比春節還要神聖,因為這一天,栾川人都知道,要上墳。即便再忙,也要回鄉!
寂靜了一年的山村頓時熱鬧起來,一下子湧入了一輛接一輛的小汽車、還有很多衣着光鮮的“城裡人”。他們如今從城裡來,但曾經也從這裡離開...
豫西農村人的節日每個月幾乎都有,端午節、中秋節也算大節日,可在意義上來比,隻能說都比不上二月十五。不知道二月十五是什麼節日,都知道過二月十五,上墳祭祖。
二月十五臨近時,出門在外的人接到家人朋友的電話時,順便就會被問到:二月十五回來不?
他們知道,隻要不算太遠,一般在縣城或者洛陽鄭州的人都會在二月十五頭一天趕回來或是當天起個大早,隻為趕上二月十五的上墳祭祖。
于是,洛栾高速、還有栾川的各個縣道村道,就比平常忙碌多了......
還沒通高速的時候,從洛陽回栾川,走洛栾快速路需要四五個小時,甚至在更遙遠的以前,回栾川甚至需要六七個小時。自己沒有車的時候坐班車回栾川,上午動身,回到栾川已經天快黑了,因為當年回村的路不好,到家基本上已經像土地爺了,一身一臉的土。就這樣,那些遠離家長的遊子也要在這一天回家。
二月十五,那些漂泊在外的栾川人都想回去上墳的日子。上墳,是我們栾川人心靈的紐帶,這紐帶,像孩子身上的臍帶,剪斷了,但一生都在。我知道,那是對祖先和故土的依依眷戀和永遠無法割舍的根。
栾川的上墳,一般是去到先人的墳前,擺上供享,也有用酒杯倒上酒的,點上一炷香,燒點紙錢,放鞭鳴炮,磕頭作揖,說一些願意的話,在墳前樹枝上綁上白紙條。程式并不複雜。如果家族大的,會集體上墳,規模就大一些,但基本就是這些程式,和南方掃墓的規模和程序比起來,稍微簡單些,但在栾川人的心理,這程式很神聖。
二月十五的意義,要認真歸納起來,首先就是祭祖。能不忘根本,懷念先人,這是哪個民族都有的,這不是封建迷信,是一種祭奠先祖、懷念親人的儀式。對栾川人來說,既重要、又神聖。
因為有了二月十五,栾川人有了心靈的根。無論走多遠,根永遠在栾川,栾川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是伴随我們一生的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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