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老襯

雲視頻會議軟件Zoom，2020年第一季度的月活（MAU）增長比去年全年都多。

就連美股接連熔斷這幾天，Zoom依舊高唱凱歌，年初至今股價上漲了70%以上，尴尬的是，标準普爾500指數下跌約20%。

視頻會議這事，在疫情催化下，突然就火了。前陣子最熱鬧的是國内的阿裡釘釘和騰訊會議，現在美國這邊Zoom又是一騎絕塵。

或許這是袁征又一個巅峰時刻，近期不僅身價暴漲，而且曝光率居高不下。很難想象，這個典型程序員性格的華裔老闆，早年去美國時連英文都說不好。

現在來看，确實沒有什麼語言是程序員學不會的。疫情之下，不光經濟形勢複雜，市場變化更是光怪陸離。

當然，命運眷顧的，從來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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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中國五嶽之首，位于山東泰安境内，泰山曆史文化之宏偉，讓人懷疑古時候的帝皇、史官和學士們，是否不對泰山盛德而頌就混不到職稱。

Zoom創始人袁征，1970年出生于泰安，父親在袁征創業兩個月後去世。當Zoom上市袁征被問到最想和誰共進午餐時，袁征回答說：“職業生涯的每一次進步，都最想和父親分享喜訊。”

這話說得很實誠，從袁征就讀過的學校，也能看出他深受父親影響。1987年袁征畢業于山東科技大學，之後在中國礦業大學獲得碩士學位，而袁征父親的身份，就是一名礦業工程師。

聽話的孩子早當家，也愛家。

袁征談戀愛和結婚很早，大學戀愛，22歲讀碩士時已經結婚。後來據他回憶，Zoom最初的想法很多來自大學時期異地戀的見面困擾，巧合的是，當他後來要辭掉思科副總裁時，最難說服的人也是他老婆。

1994年，比爾蓋茨在日本發表演講，主題是“信息高速公路”，一年後微軟發布了著名的Windows 95系統和IE浏覽器，一舉打敗當時更具優勢的蘋果，被産品大神喬布斯大罵蓋茨是個偷竊他創意的賊。

那場演講的觀衆，其中就有袁征，他深受蓋茨鼓舞，也同樣作為工程師，向往着矽谷的科技氛圍。

此後兩年，他8次申請美國簽證，蹊跷的是，都被拒絕了。也許是锲而不舍的精神，或者就是袁征優化好了申請路徑，1997年的第9次申請，終于成功了，他來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科技樂土，同年加入WebEx（網訊）公司。

WebEx公司2000年在納斯達克上市，創始人朱敏夫婦也是華人，還有個印度創始人，後來成了袁征的天使投資人。WebEx的技術骨幹和研發團隊大多數都是華人，并且有相當一部分人在國内工作，這種做法也深深影響了後來袁征的用人策略。

朱敏至今沒有改變國籍，而且主要精力也都放在了國内，這個牛人的故事擇機再續，說回袁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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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袁征英文名Eric S. Yuan的全球知名度更大。

顯然，在1997年那個時候，袁征和國内大多數默默無聞的程序員一樣，屬于工作最勤奮的那一類。

2007年前後，網關和路由器方面已經占據大部分市場份額的思科公司，拼命和微軟争奪企業入口，動不動就并購，32億美元收購WebEx也是其中之一。

作為見證WebEx發展曆史的核心人員，袁征進入思科後開始受到重用，成了工程部門副總裁，手下管理着800多名工程師。

屆時WebEx大約200萬用戶，年收入8億美元左右，被思科收購以後，盡管戰略地位很高，但思科定位主要還是維護現狀，沒打算投入更大資源重構技術，所以即便袁征極力争取，最後收效甚微。

2011年袁征離開了思科。

十多年的行業經驗，袁征對會議類産品的理解顆粒度已經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對于從頭構建一款更好的會議産品更是信心十足。

和袁征差不多時間離職的，還有思科前發展部負責人舒曼（Dan Scheinman），舒曼雖然不看好袁征要做的業務，但相信袁征的能力，沒怎麼猶豫，拿出25萬美元給袁征作為啟動資金。Zoom去年上市時，這筆投資為舒曼獲得700倍以上回報。

袁征一開始公司叫做Saasbee，在舒曼建議下，改名為Zoom。沒過多久，原來WebEx的印度創始人蘇布拉伊亞（Subrah Iyar）也基于信任，給了袁征300萬美元天使投資，這讓他有足夠時間打磨好第一個版本。

離開思科時，袁征說服了40個工程師下屬共同出來創立Zoom，他沿用WebEx的用人策略，招聘大量國内工程師，工作拼命同時成本還低。這個規模不小的技術團隊，在袁征帶領下，默默開發一年多，終于，2012年8月份發布了第一個版本。

好戲總歸要上演，Zoom從一出生就風華正茂，沒什麼力量能夠阻擋這麼完善的系統，就像一輛呼嘯的列車，Zoom承載着袁征的光榮與夢想，高歌猛進。

兼容各種電腦終端和移動設備，網絡連接穩定，音頻和視頻質量很高，參會者無需下載任何軟件，甚至不需要登陸，隻要主持人注冊賬号即可......Zoom顯然在向朱敏緻敬，旨在改寫會議軟件的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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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華裔的鄉情更濃，除了朱敏，袁征和楊緻遠、李嘉誠也有很深聯系。

2013年1月份，袁征拿到雅虎創始人楊緻遠和高通資本的A輪融資600萬美元。Zoom服務分了三部分，免費、付費和企業增值，設備授權費每月9.99美元，會議通話時間不限制；不久後，針對教育領域推出更大優惠，每台設備授權費僅要0.99元/月。

當年9月份，Zoom拿到李嘉誠維港資本的B輪融資650萬美元，之後的幾輪融資，也都能看到李嘉誠和楊緻遠的影子。這個時期的Zoom主要瞄準個人用戶，企業用戶和教育機構反而是意外驚喜。

會議需要邀請他人參與，這類産品具備人傳人的網絡效應，袁征早期沒有營銷團隊，用戶增長的速度依然恐怖。

發布不到一年時間，個人用戶增長了650%，2013年6月份，Zoom擁有120萬用戶，和多個教育機構達成合作協議；8月份，日均超過5500次會議請求；9月份，個人用戶超過300萬，企業用戶超過了4500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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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産品總會走些彎路，對于Zoom來說也許都不算彎路。

2014年以後，袁征意識到，企業才是會議需求最剛性的用戶群體，而且自己WebEx多年的經驗也更适合企業服務，因此從2014年開始，Zoom的疊代功能主要針對企業，很快就擁有了3萬多家企業用戶。

Zoom在企業端披荊斬棘，思科WebEx等會議硬件設備商的銷售額卻直線下滑，隻能模仿Zoom的功能。但為時已晚，無論疊代速度，還是行業理解，此時袁征已經走在一條疾馳無阻的大路上，高車驷馬、睥睨業界。

Zoom在8月份發布版本，虛拟會議室從最高人數25人，拓展到最高可以達到1000人參與，軟件按照人數收費，很明顯是針對大型企業機構。

到了2015年2月份，袁征獲得新興資本（Emergence Capital）領投的C輪融資3000萬美元，這時Zoom的企業用戶已經超過了17萬。12月份，Zoom對核心的會議功能進行了重量級更新，推出聊天組。

這個更新對于教育領域意義重大，老師可以把學生分成不同的班級小組同步；企業同樣，可以把公司部門拆分成不同的項目小組，這算得上是迄今為止Zoom最重要的裡程碑之一。

到了2016年7月，Zoom會議中加入了虛拟背景，可以屏蔽不願被人看到的真實環境，使用戶無論身在何地，都方便進入會議，屆時連很多矽谷的科技公司開始依賴Zoom進行日常會議。

Zoom在2016年收入大約增長了300%，企業用戶超過45萬家，并且第三季度首次實現了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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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征和蔡崇信有個相同愛好，都是不折不扣的NBA球迷。

袁征最喜歡的球星是不久前去世的科比，支持的球隊是金州勇士，令人略感意外，他喜歡的勇士球星不是庫裡，而是前勇士隊員伊戈達拉。為此，袁征還特意騰出一些Zoom的投資空間，以滿足伊戈達拉的投資願望。

無法像蔡崇信那樣購買球隊，袁征主要通過NBA影響力做品牌營銷，和他支持的勇士隊達成3年資源置換合作，Zoom提供軟件，勇士提供主場比賽時甲骨文球館的Zoom廣告位，這次合作的收效頗豐。

到了2017年，Zoom上的企業用戶已經超過70萬家，教育機構超過6900家，覆蓋了美國排名前200名大學的90%，有總共4000萬用戶使用Zoom，1月17日，袁征獲得了紅杉資本領投的D輪融資1.15億美元。

紅杉資本合夥人卡爾（Carl Eschenbach）評價，Zoom是唯一可以達到蘋果産品那種NPS推薦率及忠誠度，而且融合了類似Slack服務，以及Facebook網絡效應能力的創業公司，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公司可以同時擁有這三種能力。

之後不久袁征推出Zoom 4.0，主要是針對第三方的開放平台，可以通過SDK/API把Zoom内嵌在所有安卓/IOS的App中，而且還能分享在Facebook Live和YouTube等社交媒體，更多用戶能夠共享會議屏幕。

那年9月，袁征破天荒的舉辦了第一屆線下用戶會議Zoomtopia，現在已經成為每年的例行活動，他上台侃侃而談，複盤自己從WebEx到Zoom的經曆，并且發布了很多先鋒的概念功能，比如AR、機器學習等。

06

2018年，袁征推出的重磅更新是Zoom Phone（一開始叫Zoom Voice）。

針對企業電話交換機的服務，現在已經和視頻會議無縫融合，另外他還完善了第三方開放平台App Marketplace，針對各種接口服務進行了更詳細分類，以及更深入和其他平台集成。

2019年4月18日，Zoom正式在納斯達克上市，當天市值約160億美元。

榮光還未消逝，7月份被當頭棒喝，一個叫喬納森（Jonathan Leitschuh）的安全研究員，曝光Zoom在Mac電腦上有一個“零日漏洞”，這個漏洞可以使惡意網站未經用戶許可，強行連接Zoom呼叫，以及劫持Mac電腦攝像頭。

一直以口碑著稱，這算是袁征遇到的第一次公關危機，在這次漏洞曝光以後，至去年底Zoom股價下跌了20%以上，除了安全隐患，增長乏力是最大原因。

袁征之後引入了更多的人工智能技術，比如會議中的實時翻譯、實時轉錄等，并且和微軟雲、領英、谷歌、Dropbox、Salesforce、Slack等平台深度集成，提升整體辦公體驗同時，無處不在的擴大市場。

目前為止，Zoom業務分為5部分。

1、核心基石Zoom Meeting（視頻會議和聊天室Zoom Chat），最多支持1000個參會者，适配各種移動終端和電腦設備，同時集成内容共享、文字記錄、第三方接口工具等多方面功能。Zoom Chat支持用戶在不同終端設備發送文本、圖片、音視頻等内容。

2、會議室場景以及兼容第三方硬件設備Zoom Rooms，針對會議室場景推出日曆集成、白闆分享、内容協作等功能，同時允許其他硬件設備接入Zoom雲，使得那些原本使用其他視頻硬件設備的企業，更容易遷移到Zoom生态。

3、大型在線會議系統Zoom Video Webnar，包括問答、報告、分享和CRM等功能，虛拟會議室最高可以有100名互動參與者，還可以再加入1萬名觀衆，是一些大型企業研讨會的首選工具。

4、第三方開放平台Zoom App Marketplace，豐富的可擴展API工具箱，以及跨平台的SDKs和Mobile RTC，為市場上其他的應用程序集成了Zoom視頻會議的功能，目前每個月已經有1.4億次以上調用需求。

5、電話、視頻、聊天等功能集于一身的Zoom Phone，保留了傳統電話交換機的所有功能，還可以參加視頻會議，以及發送聊天信息，對接不同場景下的終端用戶，并且集成Salesforce、Office365、G-Suite等企業軟件的撥号名單，以及通話存檔等。

據袁征自己所說，近5年他工作出差隻有8次。其中6次是回國，因為國内Zoom設有多個研發中心，三分之一員工在國内。融資會議他到過現場1次，為了确定所有投資人下載體驗Zoom。對于重要客戶要求的拜訪，通常Zoom裡面會面就已經解決了，而其他理财等方面的工作，也都是通過Zoom會議來解決。

Zoom在上市前就已經盈利，毛利率為80%左右。萬萬沒想到，Zoom再次的迅猛增長，竟然來自突如其來的疫情。

截止發稿，Zoom市值已經達到342億美元，袁征大約持有11%股份，近期他的身價暴漲20多億美元，财富排在彭博富豪榜第274位，年初以前他還榜上無名。

今天的袁征，正逆風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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