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國慶前夕看到過一個很有意思的熱搜,叫做“袁隆平 不可能了”。
當時袁隆平正在接受一個采訪,他說
“一粒糧食能救一個國家,也可以絆倒一個國家,你年紀輕不知道,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饑荒真的餓死過人,大家都吃不飽飯,我都親眼見過。”
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數不了解,但他是親身經曆過那個年代的人,所以他才對讓大家吃飽有着這麼強的執念。
然後記者問他,是不是特别害怕這樣的場景再次出現?
袁老立刻就說了一句“不可能了”,說完,這位即将成為“90後”的老人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有人說,這句“不可能了”,是一個老人能為國家寫的最美的情書。
還有一大批年輕人,這條熱搜下面可愛地喊着
“隻有袁隆平爺爺可以說我胖,因為我真的吃他家大米了。”
如今的袁隆平,已經成為了廣大國人心目中的偶像,走到哪兒都有人親切地喊着“袁爺爺”。
但他年輕的時候,卻過得并不那麼如意。
參加空軍,學校都歡送了他們,結果他又因為身份被退了回來;參加遊泳隊,也因為得的是第四名沒有被國家隊選中;因為衣着太過樸素,跟他相親的姑娘們也大多對他敬而遠之。
三十好幾的他,依舊是孑然一身。
後來學校的老師和學生關心他的人生大事,想着要給他介紹一個女孩子。
有人就想到了因為出身不好,而一直單身的鄧則,她也是袁隆平的學生。
一次同學聚會上,謝萬安問起了她對袁老師的印象,從鄧則當時的語氣裡他覺得兩個人可能會有戲,于是就幫着袁隆平遊說她。
老師同學推波助瀾,袁隆平也勇敢向她表明了心迹,加上鄧則原本就對袁隆平滿懷敬意,兩個人很快就戳破了那層窗戶紙。
在一起沒多久,縣裡就組織了一場籃球比賽,地點就在袁隆平任教的農校,鄧則也是參賽的選手之一。
幾位老師覺得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就鼓動袁隆平趕緊把這事辦了。
于是在籃球賽的中場休息時間,袁隆平把鄧則從賽場上拖了下來,騎着自行車就要帶她去領結婚證。
鄧則說比賽還沒打完,袁隆平說:我們打結婚證比你打比賽更重要!
就這樣,相識才不到一個月,兩人就火速領了結婚證。
當時鄧則的“婚紗”,隻是一身紅色的運動服,更沒有酒席,婚房就布置在袁隆平的單身宿舍裡,裡面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
然後有位老師拿出5元錢給他們買了喜糖,女體育老師也把自己剛買回來的一雙繡着紅蝴蝶的布鞋送給了鄧則,他們就是這樣舉辦了簡單而又熱鬧的婚禮。
袁隆平為此一直覺得委屈了鄧則,總想着以後要補償給她。
連鄧哲這個名字,也是袁隆平親自幫鄧則重新改的。
因為在四川話裡,“則”的發音跟“賊”很像,袁隆平就幫她把“則”改成了“哲”。
從此之後,鄧則的名字就變成了鄧哲,身份也從袁隆平的學生變成了他摯愛一生的妻子。
2
外人看來木讷笨拙的袁隆平,卻給鄧哲寫過一首情詩:
“茫茫蒼穹,漫漫歲月,求索的路上,多想牽上一隻暖心的酥手;穿越凄風苦雨,覓盡南北東西,蓦然回首,斯人卻在咫尺中。”
對于鄧哲,袁隆平其實也是個浪漫的小老頭兒。
他們新婚不久,袁隆平就要拉着她去遊泳,開會開到晚上11點,仍然興緻不減,臨走前還特意拿上了一把小剪刀。
鄧哲問他遊泳拿剪刀幹什麼,袁隆平就說,河裡有很多漁民布下的漁網,黑燈瞎火的,怕你沒看到被纏住了,帶上小剪刀好幫你脫身。
1990年,鄧哲搬到長沙之後,他們換了燒煤氣的熱水器。
每次鄧哲在裡面洗澡,隻要兩三分鐘沒有聽到水流的聲音,袁隆平就會沖着裡面大聲喊“鄧哲”、“鄧哲”,非要聽到她應一聲才安心。
起初鄧哲還嫌他煩,洗個澡為什麼要一直叫她。
後來才明白,原來袁先生是擔心她在裡面煤氣中毒了沒人知道,才會一直叫她的名字,确認她還清醒着。
在袁隆平的心裡,有兩樣寶貝無法舍棄:一個是他研究的雜交水稻,另一個便是他的妻子鄧哲。
這幾十年的婚姻裡,最讓袁隆平感到害怕的事情過于1982年鄧哲那場重病。
那年除夕,袁隆平在南方育種10多年,第一次回家過春節。
沒想到正月初二,鄧哲突發急性病毒性腦炎,被送進醫院搶救。
然而禍不單行,他的母親和嶽母也相繼病倒。
袁隆平一下子懵了,一個人挑起了照顧三個病人的責任。
那時鄧哲躺在病床上深度昏迷,近半個月沒有睜開眼睛,僅靠着輸液維持生命。
袁隆平白天照料病中的兩位老人,晚上就陪在妻子身邊,為她擦身子、換衣服;為她背唐詩、講故事;為她唱英文歌《老黑奴》……
那是他整個盛年時期,與妻子最長時間的一次獨處。
也是那段時間,讓他明白鄧哲這些年有多不容易。
看着妻子蒼白的臉色,他趴在病床邊喃喃道:
“都是我不好,我不是好丈夫,你是累病的呀!可我沒辦法,我離不開雜交水稻,禾苗也離不開我呀!鄧哲,我在你身邊,守着你、護着你,隻要你醒了,要我怎麼着都行。”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祈求,不忍叫他失望,半個月後,鄧哲終于睜開了眼睛。
一個月後,鄧哲出了院,并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這場大病讓袁隆平意識到自己虧欠妻子太多,後來不管他到哪裡,都要盡量帶上鄧哲。
每次應邀出訪,隻要條件允許,他都會帶上妻子一塊兒去散散心。
有位網友曾經在香港偶遇過袁隆平和鄧哲,很開心上去和袁隆平搭話,問他來香港做什麼,袁隆平就說了句開會。
小夥說自己也是湖南的,袁隆平就轉頭樂呵呵地跟鄧哲說,“這個小夥子也是湖南的呢。”
聊了兩句之後,袁隆平就牽着鄧哲回房間休息了。
就連每次吃水果,袁隆平都要給鄧哲分一半。
以緻他不在家時,鄧哲吃水果就不自在,稱為“袁隆平效應”。
袁隆平說之前沒有多少時間陪她,現在老了,就想多分一點時間給她。
現在,袁隆平還經常和鄧哲互相攙扶着去家附近的球場散步,溫暖的樣子成了夕陽中最美好的一幕。
去年,未來科學大獎組委會給袁隆平頒發獎杯和證書,袁隆平是帶着妻子鄧哲一起領的,還在發表獲獎感言說:
“我未來有兩個夢想,一個是禾下乘涼夢,一個是雜交水稻覆蓋全球夢。”
緊接着又說“其實我還有第三個夢想”,然後他就用手輕輕拉了一下旁邊鄧哲的衣袖,笑得像個情窦初開的小夥子說:
“跟我的賢内助一起白頭偕老。”
3
袁隆平和鄧哲其實也不是完全的神仙眷侶,他們之間,其實也有着正常夫妻之間的争吵。
袁隆平一向自由散漫,尤其是早晨愛睡懶覺,因為起床後時間趕不及,就一邊紮着腰帶一邊往外跑,被子也顧不上疊,鞋襪更是丢得家裡到處都是。
鄧哲沒少為此說他,袁隆平就故意提起别的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逗她開心。
時間久了,鄧哲也慢慢接受了他這個小毛病。
後來還袁隆平還為這種相處模式起了個名字叫“水稻療法”,他認為,兩個人吵架就像是水稻生病,你得想辦法解決它,不能水稻一生病就想着拔掉它不要了,治标不治本。
鄧哲說他是“投機取巧的愛情積極分子”,但這何嘗不是一種聰明的相處之道呢。
我不禁想起了上一輩人的感情,記得奶奶就總是說:
“以前我們東西壞了就想着補一下,你們現在就想着換一個新的。”
在他們那個年代,大多數人的婚姻都沒什麼感情基礎,基本都是相親認識。
那時候也還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不會去衡量那麼多條件,不要很多的物質,也不需要外人的幹預,兩個人看對眼,覺得彼此合适就在一起了。
但就是這樣沒什麼感情基礎的婚姻,卻能堅持走過好幾十年。
記得鍋鍋小時候,在一個伯伯家玩,其中一個頑皮的小夥伴不小心弄倒了老兩口的結婚照,鏡框跌落在地上碎掉了,掉出來的照片背後寫了一行字。
上面不止有兩個人的名字,還寫了一句承諾彼此一輩子不分開,甚至還按了兩個很可愛的紅手印。
他們的故事也沒什麼可歌可泣的内容,隻是兩個普普通通的老頭老太太,攜手走過了普普通通的大半輩子。
沒有影視劇裡的轟轟烈烈,也沒有小說裡寫的千回百轉,就是互相看對眼的兩個人,陪伴着過日子。
但如果你真的見過上一輩人的感情,你就會明白,那種感覺,才是愛情最真實的樣子。
沒有甜言蜜語,沒有鮮花鑽戒,有的,隻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相濡以沫,而這也正是“愛情”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袁隆平和鄧哲就是這樣,他們的愛情簡單而又質樸,叫了一聲“袁先生”,就是一輩子。
哪怕再難,也是想着一起渡過去,從沒有人想過要放棄。
簡簡單單不折騰,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這或許就是我們總是羨慕上一輩人的感情的原因吧,隻要對方一個眼神的肯定,就可以愛的轟轟烈烈,無怨無悔。
那個年代的感情太珍貴,即使修修補補,也還是願意彼此扶持走下去。
他們的愛情,往往随着時日增加越發醇厚。
這世上本就沒有兩個完全契合的人,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侶,靠的都是兩個人不斷磨合。
風花雪月都是故事,柴米油鹽才是我們的人生。
願你,也能好好珍惜身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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