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市高新區一科技企業生産車間。圖/蚌埠市政府官網
“蚌埠市已經到了‘退無可退、背水一戰’的關鍵當口。”
1月17日,安徽省委書記鄭栅潔在安徽省十三屆人大五次會議召開期間,與蚌埠代表團一起審議《政府工作報告》時候,對這個曾經著名的老工業基地提出振聾發聩的警示。
巨大的轉型壓力
剛剛過去的2021年,老工業基地蚌埠經濟失速,地區生産總值增速為0,離年初計劃的8.5%的目标相差甚遠。作為淮上明珠、皖北經濟重鎮,素有“珍珠城”美譽的蚌埠“繃不住了”,這對安徽來說不啻是打了一記警醒劑。
蚌埠經濟失速,揭示的是一個一般性命題,代表着一類城市在新經濟時代下的境遇。在經濟面臨需求收縮、供給沖擊、預期轉弱的三重壓力下,三四線城市、老工業基地,如何找準自身定位,煥發新春?顯然,破解蚌埠經濟失速之局,也是為三四線城市、老工業基地的經濟轉型升級提供一個标本。
蚌2010年—2020年地區生産總值統計圖。圖/蚌埠市政府官網
自2018年以來,我國經濟雖出現了明顯的減速現象,但經濟結構調整、新舊經濟動力引擎更替事實上進入加速期。作為長三角41個地級市之一,曾經的老工業基地蚌埠,面臨的轉型壓力要比其他三四線城市和老工業基地相對更大。
這類似于“燈下黑”,身處中國經濟最活躍的長三角,蚌埠周邊基本都是強手環伺。在當前長三角城市群還處于聚合而非輻射階段之際,周邊地區對蚌埠而言都是吸虹場,蚌埠的資源都會不同程度地被已經融入長三角經濟帶的地區吸收。
其實,作為全國第一台縫紉機、第一台電視機的産地,蚌埠經濟失速并非今日才顯現。進入21世紀以來,蚌埠的經濟增速就從曾排名安徽省第三的位置上一路拾級而下。2000年滑落到安徽省第八位,到2015年,已連續六年一直排在安徽16市的第七位,再到2021年上半年滑落到第八位,經濟下滑趨勢明顯。
布局高端賽道有待時間驗證
20多年來,盡管蚌埠在努力和拼搏,但傳統老工業基地的轉型之痛刻骨銘心。同時這也反映出,作為我國經濟的龍頭之一,長三角在經濟結構、産業結構上尚處于經濟附加值爬坡的階段,輻射擴散能力有待進一步加強。
換句話說,長三角經濟的輻射可能隻是近輻射,如上海輻射臨近的蘇州、無錫、常州、南通、嘉興等地,蚌埠盡管靠近長三角的幾個次中心南京、合肥,但其輻射半徑相對更為有限。
蚌埠地區GDP增速為0,根據目前官方的解釋,主要是産業轉型升級不快、經濟總量不大、産業結構不優、中心城市能級不高、要素約束較大、民生保障有短闆、發展能力水平還需提高、縣域支持不強等八大問題。如今蚌埠規模以上工業企業952家,在安徽排名第九,不到合肥的一半。
安徽對蚌埠提出更高要求,既是為安徽省的區位經濟平衡發展考慮,也是立足于蚌埠作為老工業基地本身具有的工業思維。政策的紅利,無疑為蚌埠提供了施展空間,尤其是安徽确定蚌埠重點發展矽基新材料、生物基新材料、新能源等産業,打造世界級矽基和生物基制造中心等,确實為蚌埠厘定了經濟轉型發展航向。
不過,新布局的這些高端賽道,是否與蚌埠的經濟比較優勢相匹配,尚需要時間去驗證。畢竟,對諸如蚌埠等老工業基地,要想在人才、技術、資本等方面撐得起高端賽道,可能僅通過投入和政策是不夠的。
關鍵靠自身造血
其實,“蚌埠住了”背後,是三四線城市和老工業基地,一直走不出傳統體制機制的束縛。一些地方落後、轉型失敗,根本上還是思想不夠解放,尤其是沒有有效厘清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與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間的關系,在市場化法治化的營商環境建設方面做得不夠,牽制了地區經濟的内生活力,進而導緻本地勞動力、資本、技術等資源的流失。可見,“蚌埠住了”本質上是保守的傳統體制之痛。
随着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經濟新舊動能轉換加速推進,三四線城市和老工業基地,要煥發新春,關鍵不是靠外部的輸血,而是靠自身的造血,靠通過搭建市場化法治化的營商環境,圍繞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作用,去激活市場内生活力,放活市場主體的創造性和能動性。
唯有如此,通過市場主體在市場的自由競争,提煉出當地的禀賦優勢,老工業基地和三四線城市經濟才能真正進入良性循環。
新京報特約撰稿人 | 劉曉忠(财經專欄作家 資深金融從業人士)
編輯 | 遲道華
校對 | 盧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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