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地理》(中文版)曾經刊登過Ed Yong的一篇文章,題目是《你為什麼有五根手指?》,文中提到:
從簡單層面說,這和物理特性有關,例如,Turing分子在手部的擴散速度、彼此互動強度和四肢生長速度。如果分子擴散速度更快,那麼指間縫隙将增大,手指數将減少。如果四肢面積多出20%,其他參數保持不變,你會發現你的手可以再多長一根指頭,這正是為何0.2%人群會出現多趾症的原因,即共有6根手指或腳趾。
多趾症的出現說明,Turing系統擁有很大靈活性。隻要稍微改變參數,你就可能改變指頭數。那麼,為何進化系統要将參數設置為最後長出五個指頭?顯然,手腳還可以長出更多指頭。一些人天生就有更多指頭。海明威曾擁有一隻六根腳趾的貓,它的後代仍住在作家佛羅裡達州的家中。不僅如此,最早登陸的四足動物,每隻腳上長有八根趾頭。
但所有哺乳生物、鳥類、爬行動物和兩栖動物都有五根指頭,這個數字已經固定下來。雖然很多生物已不再長指頭,但“5”仍然是基數。例如,馬的每隻腳上長有一個大拇指,但如果你觀察馬的胚胎,會發現它們和我們一樣,也有由Sox9分子形成的5道條紋。
一些人可能會說,我們隻要五根指頭就夠了,但這也不對。熊貓前爪的手腕骨宛如大拇指,幫助它們抓竹子,這樣,熊貓相等于擁有六根趾頭。另一些人認為,改變指頭數太困難,因為相關基因(例如Sox9)控制了身體其他部位的發育,而且,多趾症這種突變可能損傷心髒或脊椎。對此,Sharp也不同意。“這意味着動物身體發育模式已經定格,但顯然進化仍然在發生,”他說。那麼,緣何是五根指頭?沒有人知道答案。“這是一個終極問題,”Sharp說。“我常說,如果我們能探索出這個數字背後的奧秘,那麼,大概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中國文化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五”可能是中國文化中最特殊的一個數了。《周易》中說,“天數五,地數五”,《靈樞·通天論》也說:“天地之間,六合之内,不離于五。”現代著名曆史學家顧颉剛說“五行,是中國人的思想律,是中國人對宇宙系統的信仰,二千餘年來它有極強固的勢力。”
五行學說是中國古代的哲學思想,以五行為代名詞,歸納、推演用來說明物質世界的聯系運行及變化的學說。五行學說認為宇宙間的一切事物都是由五行的運動變化所構成的,後又演化出了五谷、五果、五畜、五禽、五官、五髒、五嶽、五音、五味、五色、五臭、五志、五德、五氣、五運等等。
“五行”學說的起源衆說紛纭,但人類受到一個手上五個指頭的啟發仿佛也是非常合理的一種解釋。即使有這種先後關系,也不可否認五行宇宙觀對人手為什麼有五根手指的推理闡釋。包括李約瑟在内的一些學者認為,中國人的思維模式是一種協調的或聯想的思維模式。“五行配五”理論的形成、發展和完善,本身就是聯想思維的産物。正是這些無數個“五行配五”系統,構成了一個龐大的、複雜的、周密的宇宙哲學系統。因此,中國“五行配五”文化及其相互聯系,起到了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闡釋模型的作用,即以一些最基本的“五數”文化學意義為依據,通過聯想這種思維,對相關的文化現象做出闡釋。
現代科學已經證明了“人手五根手指”的生理機制,這是歸納法的勝利,中國哲學用演繹法對此的推理解釋不也很有啟發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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