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的一個中午,王玉梅騎着電瓶車帶着飯菜從出租屋趕往醫院。突然之間,一輛轎車在拐彎處橫空出現,王玉梅來不及刹車,瞬間被撞飛了好幾米,重重地摔在地上。幾秒後她腦子一陣眩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鮮血汩汩地流出,飯菜灑落一地。她摸着地上的鮮血心裡一陣驚慌,“我當時腦子裡隻想着我的女兒該怎麼辦。”圖為王玉梅抱着女兒。
很快司機下車報警,叫來救護車把王玉梅送進了她女兒姜宇橦所在醫院,王玉梅在擔架上迷迷糊糊一直叫着女兒“宇橦”的名字。王玉梅的女兒宇橦心心念念好久想吃她做的飯菜,于是她跟丈夫換了個班,去出租屋做了好幾道女兒愛吃的菜,沒想到宇橦還沒有吃上,自己出來車禍。圖為宇橦。
在急診室包紮傷口,打上石膏,等王玉梅稍稍從疼痛中緩解下來,她才顫巍巍地拿起手機給丈夫打電話。
接到電話後王玉梅丈夫姜友圓慌忙帶着女兒趕來急診室。宇橦今年四歲,小小的身體上頂着光光的腦袋,她看到衣衫上布滿血迹,身上遍布傷痕的媽媽,吓得大哭起來。醫生注意到宇橦的光頭,驚訝詢問,這才知道宇橦從兩歲起就被确診了肝母細胞瘤惡性腫瘤。醫生看着緊緊相擁的母子倆,不禁感慨:“你們一家可真不容易啊。”圖為王玉梅和女兒宇橦。
宇橦于2020 年12 月不幸被确診肝母細胞瘤,剛開始肚子感到疼痛,後來肚子突然一下子脹大了起來。當地醫生給孩子做了檢查拍片,發現宇橦肚子裡竟然有一個腫瘤。王玉梅聽到消息後頓時臉色慘白,難以置信。因不确定腫瘤類型,醫生建議她們去省兒童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夫妻倆帶着孩子趕到合肥某醫院。
抵達醫院時宇橦已經疼得捂住肚子無法直立,蜷縮在王玉梅的懷裡不住地呻吟。經過CT 、B 超、血常規一系列檢查,醫生最終确診宇橦患了肝母細胞瘤,即人們常說的癌症。王玉梅感覺天旋地轉站立不穩。不僅如此,醫生還告訴她,孩子目前體内腫瘤已經破裂了,正朝着内髒擴散,需立即治療。圖為宇橦。
宇橦立刻被送去治療,但因為腫瘤破裂範圍較大,幾天也沒止住血,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将孩子轉到了重症監護室。“我當時整個人蒙了,直接癱在地上。”夫妻倆守在ICU 門口寸步不離,堅守了一個多月。“我們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那段時間想想都覺得可怕。”終于在醫生的奮力搶救下,宇橦體内的出血被控制住,逐漸好轉,轉到普通病房開始漫長的化療。
在化療藥物的副作用下,宇橦的身體出現了各種反應。反複嘔吐,喝水都吐,聞到飯味都吐,連胃酸都吐光。由于長期無法正常吃飯,宇橦非常虛弱,隻能整天躺在病床上,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宇橦沒有抽噎,沒有大哭,隻是眼淚默默地流出來,聲音微弱地斷斷續續念叨着:“我好難受,我想回家。”王玉梅握緊女兒的手,心卻在滴血。圖為宇橦和爸爸。
2021 年6 月24 日,為了防止腫瘤再次擴散,宇橦做了肝部切除手術,同時也是為将來肝移植創造條件。王玉梅忐忑不安地把孩子送進了手術室,手術從早上八點一直進行到下午三四點。手術結束後,王玉梅看到宇橦的肚子上一條長長的刀疤橫過,将孩子攔腰截斷似的,看上去猙獰可怕。清理傷口時鮮紅的傷疤刺痛了王玉梅的雙眼,令她萬分心疼。圖為宇橦。
随後宇橦又進行了持續三個月化療,然而三個月之後檢查宇橦的身體,發現并不是很理想,醫生建議她們去北京做進一步治療。于是2021 年9 月,夫妻倆滿懷希冀帶着東拼西湊來的幾萬元來到北京。9 月30 日開始化療,10 月20 号檢查孩子身體後,發現相關數據降了下來,夫妻倆喜不自勝。圖為王玉梅獻血。
醫生讓夫妻倆給宇橦增加營養,再做幾個療程的化療,等孩子體内癌細胞控制住就可以進行肝移植手術。于是夫妻倆便一直留在北京,王玉梅在醫院照顧孩子,姜友圓在外邊租房子給孩子做飯送飯,偶爾打打零工掙點生活費。2022 年4 月5 号,宇橦對王玉梅說想吃媽媽做的飯菜,于是王玉梅跟丈夫換了班,第二天回出租屋做好飯,騎着電動車準備回醫院,卻不料意外突然發生。圖為宇橦。
王玉梅在直行時被一輛小轎車撞飛在地,右腿重傷骨折,被送到醫院打了石膏。醫生知道宇橦得了肝母細胞瘤後,感慨她們一家不容易,直接免去王玉梅的石膏費用和其他醫藥費,讓王玉梅不勝感激。這次車禍對這個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由于醫院隻允許一人看護,宇橦往常都是媽媽照顧,所以王玉梅決定同孩子住在一張病床上,自己照顧孩子。圖為王玉梅坐在輪椅上照顧女兒。
腿受傷了行動不便,王玉梅照顧孩子非常艱難,但孩子的治療不能耽誤,她每天得忍着傷痛,細心地給孩子喂飯、哄孩子睡覺。給孩子拿藥,帶孩子去治療時她得爬上爬下床坐着輪椅,讓孩子坐在腿上推着輪椅行動。到了晚上母子倆就依偎着睡在狹小的病床上,王玉梅緊緊地把孩子抱在懷裡入睡。
5 月12 日,宇橦結束療程回出租屋休養。醫生對王玉梅說宇橦接下來等身體狀況穩定之後就要進行肝移植手術,加上後期化療費用達四五十萬,王玉梅憂心忡忡。宇橦在合肥和北京一年多已經花了60 多萬,花光全家所有的積蓄不算,還欠下了30 多萬外債。姜友圓之前是一名司機,一個月掙五千左右,父母都是農民,父親是殘疾人,母親有高血壓,老人在家種莊稼,收入隻夠維持自己生活。圖為王玉梅在病床上照顧女兒。
家裡實在沒有辦法,老人們心疼兩人勸她們:“不行就放棄吧,我們都60 歲了,幫不上什麼忙。你們還有一大家子要照顧呀。”可是王玉梅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臉,每次看到她被病痛折磨得在床上打滾,都無比心疼。前後一年多治療孩子吃盡了苦頭,現在隻要邁過最後一關,孩子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夫妻倆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棄。圖為宇橦。(文| 半夏 圖| 家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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