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題目:菠蘿
文/邢桂珍
又到菠蘿上市的季節,周末,兒子媳婦拎來幾種水果,我接過兒媳婦手裡的菠蘿走進廚房,切着菠蘿,思緒卻回到了五十年前。
我大約十歲左右,春節去鄰居家玩,他家糊了報紙的牆壁上,有一組彩色畫,一下吸引我的注意。
仔細端詳這組畫。除了葡萄牌煙盒和大生産牌煙盒外,另一張像苞米粒子,帶中黃綠的菠蘿彩圖,讓我充滿了神秘感。
我出生在鴨綠江畔,刀尖溝盡頭的大山裡,越過東面刀尖嶺是紅石砬子公社,翻越南山是北江大隊。綿延起伏的山巒,阻礙了人們的視野。閉塞的環境,消息來源靠牆上的喇叭,孫敬修爺爺給小朋友講故事的節目,是兒時最大的期盼。
童年沒有課外書,沒有畫冊,平時繪畫就是模仿花被面。
那張菠蘿圖片,俘虜了我的芳心,讓我着迷,讓我激動,讓我充滿了期盼。
幾天後,我帶上紙和筆,跑到鄰居家,趴在炕上照着畫菠蘿。橡皮擦擦蹭蹭,照葫蘆畫瓢,雖然畫得不太像,但還是用心愛的蠟筆塗上了色彩。
菠蘿進入我的潛意識,一連串的問題,讓我整天失魂落魄的。吃飯不入味,晚上睡不香。心裡渴望見到真正的菠蘿,想親手摸摸菠蘿,看看菠蘿是啥樣?嘗嘗菠蘿是甜還是酸?是長在樹上,還是長在地上呢?我家這麼多果樹,為啥沒有菠蘿?到哪裡能見到菠蘿呢?
一天晚上,我做了個怪夢。
夢見結着串串核桃的大樹,仰望間核桃變成了菠蘿。我樂得脫鞋攀爬摘果,樹幹滿是荊棘,紮破了我的雙腳。在我猶豫時,竟然神仙般忽忽悠悠,淩空飛上了大樹。借助朦胧的月光定睛一看,原來樹上結的是核桃。我欲伸手摘果子,此時手指卻不聽支配,隻能沮喪地準備滑下樹,兩腿不聽使喚,挪不動腳步,上不來下不去,我抱着樹幹拼命地喊,直到喊醒了……
在我的印象和思維中,天經地義地認為,菠蘿是長到樹上的水果。
那天,我又好奇地跑到鄰居家,指着菠蘿畫問:“大娘,這畫哪來的?”大娘操着濃重的山東口音說:“你二哥去縣裡賣木柴帶回來的。”
縣城在哪裡?從此,縣城就是我的憧憬,我發誓好好學習,長大去縣城看菠蘿。
我帶着菠蘿畫兒去學校顯擺。問同學,同學們“不認識。”問老師,老師搖頭。問校長,他看了我的畫,摸着我的頭說:“你畫得真好,你長大就知道了。”
多年後,從電視短片中,知道菠蘿是長在地上的水果,讓我如夢初醒,一下解開……
“菠蘿切完了嗎?”“來啦!”老伴探頭催促我,打斷了我的回憶,端着菠蘿盤走進客廳。
一家人圍坐一起,用牙簽挑着甜蜜的菠蘿,開心地吃着。
2022.3.12
「散文」永不凋謝的花
邢桂珍:散文/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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