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許多年前,我在鄉下教書,每月一百多元,每逢集市去買菜,回校後,總被同事笑談,因為,買同樣的菜,我總是買的最貴。我呵呵笑後,沒多做解釋。因為我知道,我面對的是地道的農民,一身泥土,滿面滄桑,看着他們辛苦種出的菜,我實在說不出砍價的話。
後來,我離開了家鄉,去陌生的城市打拼,滿眼都是陌生人,後來便習慣了不看人臉,看了也不認識。
許多年後的今天,我又回到家鄉的小城。春末夏初,正是蒜苔大量上市的季節,早上送兒子上學,看到馬路兩邊滿是賣蒜台的人,家裡我已買了不少,便匆匆而過。
九點多的時候,老爹讓我去藥店給他買藥,我再來到馬路邊時,發現賣菜的人大都已散去,隻有一個老太太騎着腳踏三輪,還在那裡賣蒜台,我看了一眼,走過去,去藥店買藥。
當我從藥店買完藥回走,發現那個老太太還在那裡賣蒜台,我仔細看了一眼老太太,大概有七十多歲的樣子,黝黑的皮膚,滿面滄桑。她看到我看她,頓時生出滿臉的期待,問我:“要蒜台不?你看,多新鮮的蒜台!”
我看了下,整整五把,捆得整整齊齊。這麼多蒜台,這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是怎樣從多大的田裡怎麼一根根從每一棵蒜苗裡抽出來的?然後捆好,什麼時候起床?騎了多遠的路?來到小城,在馬路邊,還要随時提防城管的驅趕?
看到我一步步走近,她的臉滿是欣喜,“你要多少?”
“我都要了吧,你快回家吧。”她高興的接過錢,臉上滿是笑容,仔細地把菜裝進塑料袋,又仔細地告訴我腌制蒜苔的方法,我笑着應答。
在這個春末夏初溫暖的季節,希望每個人都能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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