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逃避可恥但有用》《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
作者:小玉
新垣結衣的新劇《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以下簡稱《獸私》)已于近日完結,最終拿到了8.7的收視率。雖然與新垣結衣主演的2016年秋季日劇《逃避可恥但有用》(以下簡稱《逃恥》)14.47的高收視相比有很大差距,但《獸私》仍舊在國内的日劇粉絲中獲得了較高的關注度與不錯的口碑。
《無法成為野獸的我們》劇照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劇照
《獸私》與《逃恥》的故事多少有點相似,都有着特别現實的一面。
《逃恥》的女主人公森山實栗心理學研究生畢業後卻找不到工作,隻好注冊成為派遣員工,卻又被解雇,似乎永遠都是不被選擇的一方。失業的森山機緣巧合與男主人公津崎平匡契約結婚,森山承擔全部家務勞動,津崎支付相應的勞動報酬。在相處的過程中,森山與津崎互生情愫。但與此同時,森山仍舊為那個愛“耍小聰明”的自己、無法成為一個“普通人”的自己、總是不被選擇的自己而感到深深的自卑。
《獸私》的女主人公深海晶雖有極強的工作能力,但卻過于軟弱,無法拒絕别人。每天在上司的壓榨與不靠譜同事的請求下疲于奔命,幾次嘗試反抗卻都無疾而終,與戀人花井京谷的愛情也走入絕境。森山羨慕很多人:熱情奔放的吳羽、擁有完美愛情的千春,甚至是可以自私地霸占前男友房子的朱裡……但森山唯獨不喜歡自己。
無論是森山還是深海,作為女性,她們都面臨着來自職場與婚姻的雙重壓力,一方面在職場上飽受歧視與欺壓,看不到工作的價值,另一方面即使是進入一段婚姻、成為全職太太,也無法給她們帶來真正的安全保障。《獸私》與《逃恥》對于日本女性現實生活處境的呈現,卻得到了身處“喪”文化之中的中國觀衆的深深共鳴。
在中國,“喪”的流行始于2016年下半年——恰好是《逃恥》播出的時間。2016年7月14日,微信公衆号“新世相”推送了一篇名為“小确喪”的文章。“小确喪”與“小确幸”相對,意為能夠毀掉幸福感但卻又微不足道的小事,這個說法将當代都市青年在高壓之下脆弱的精神狀态展露無遺,很快,“喪”這個詞就流行起來了。上海彩虹室内音樂團的“神曲”《感覺身體被掏空》就是典型的“喪”文化産物,歌曲講述了外表光鮮亮麗的小白領在外企老闆壓榨下的“喪”生活,歌曲中透露出的無望感和疲憊感成為了都市青年生活狀态的傳神寫照,恰與來自日本的《獸私》《逃恥》中的主導情緒有着異曲同工之“喪”。
但《獸私》與《逃恥》固然很“喪”,卻也都同時包含着典型的日式治愈元素,因而成為了“喪”時代的治愈故事。與常見勵志故事不同的是,這份治愈感并不來自于主人公們永不言敗、克服困難、積極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而來自于主人公們最終與那個并不完美的自己握手言和、和睦相處。《逃恥》中的森山直到故事結尾,也仍舊是那個“耍小聰明的”,常常“異想天開”的,不适合白領工作的“小賢女子”,但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不夠普通”,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意識到自己的“耍小聰明”或“異想天開”隻是特點不是缺點。即使以後的生活仍将面臨許多磨難,即使活着本身就意味着重重麻煩,但是森山接納了自己,所以無論怎樣的時刻都有勇氣從頭來過。《獸私》中的深海也終究無法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她永遠不可能自信張揚、随心所欲地活着,也無法像吳羽一樣一瞬間墜入愛河,仿佛聽到教堂聖潔的鐘聲。但聽不到鐘聲也有資格相愛,無法成為野獸的人也有自己存在的價值。終于意識到這一點的森山辭去了工作也擁抱了愛情,她在與自己和解的同時才真正接納了周遭的世界。
理想與現實總有差距,生活不可能盡如人意,如今的時代即使不是最好的時代但至少也絕非壞的時代。我們總是找不到一份安穩的工作,也常常沒法順順利利地結婚買房、生兒育女。我們似乎總是連那些最普通的事情都做不好,連最平常的小幸福都無法獲得,所以我們深感無力,從“喪”走到“佛系”。但《逃恥》與《獸私》的故事恰恰試圖告訴我們這樣的道理:成為一個“普通人”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每一個普通人為了維持自己普通的生活,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們也和我們一樣為應對接踵而至的麻煩而疲于奔命,所以同樣會疲憊和悲傷的自己實際上并沒有那麼一無是處。想要被愛,就要先學會愛自己。
不是為了幸福而努力,而是要意識到其實大家活得都不容易,所以你不幸并不是因為你不夠好,沒必要因此而自卑絕望、自我放棄。仔細想想,這真的是一個一“喪”到底的邏輯。
但誰都有絕望的時候,都有因為壓力太大而崩潰的時候,都有自我懷疑的時候,都有想要放棄的時候。在這些時候,這樣想想也未嘗不好。畢竟——逃避可恥但有用。(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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