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修女走到鏡子前,脫去潔白的袍子,使勁拽下了胸前的十字架。
她拿起珠寶項鍊,精心打扮。
末了,又塗上了鮮豔的口紅。
這不是犯了作為修女大忌嗎— —
《黑水仙》
Black Narcissus
根據Rumer Godden的經典小說改編。
其實早在上世紀的四十年代,邁克爾·鮑威爾和艾默裡克·普雷斯伯格兩位導演便将故事搬上了大銀幕。
憑借驚豔衆人的畫面構圖,《黑水仙》一舉奪得了第20屆奧斯卡和第5屆金球的最佳攝影。
不僅如此,它還被稱贊是“史上最佳100部英國電影”之一。
劇版的《黑水仙》隻有三集。
導演夏洛特·布魯斯·克裡斯滕森,攝影師出身,最有名的代表作為12年的《狩獵》和《寂靜之地》。
而提及主創人員,一定要說一下黛安娜·裡格,《權力的遊戲》中的荊棘女王,于今年的九月十日去世。
影版的地點設定雖然在印度,但攝影大師傑克·卡迪夫用他那巧奪天工的技術,使得片中的山川河流全都成為了攝影棚的産物。
據說在上映後,還引起了印度獨立運動的爆發。
劇版的地點改為了尼泊爾,主題仍為“性壓抑 禁忌之愛 宗教信仰”。
這樣一來,故事所傳遞的主旨便初露端倪。
一是在不同的宗教信仰下,催生出了一場東西方文化元素的沖突碰撞。
影版《黑水仙》,由于年代久遠,關于東方還充斥着對亞洲面孔的刻闆印象和夾雜着對殖民地的意淫。
在印度北方海拔高達8000尺的高山上,有個納普修道院。
幾位年輕的修女被調到這裡,試圖拯救愚昧無知的人們。
她們開展課堂,教小孩子不同的語言知識,還聯合其他人一起整治廢棄的修道院。
然而她們很快就發現,在這裡生活的人們似乎不需要被拯救。
因為他們對外面世界了解的越少,需求也越少。
再加上人傑地靈的環境,他們才是更為自然的那一類。
反倒是幾位修女,這趟修行進入了一個世外桃源,禁锢的心靈開始了釋放...
二是強烈的黑與白,兩種極端人性的對立。
影版《黑水仙》中的亞洲面孔,尤其是攪動了一池春水的印度少帥,都代表了想象中的東方:
赤裸、縱欲、混亂、落後。
到了西方這呢,修女和白色就能說明一切:純潔、克制、禁欲。
因為要成為修女,本身就要須發三願,即“絕财” “絕色” “絕意”。
這就相當于古人出家,需要看破紅塵,斬斷情絲才行。
那麼問題來了。
修女和出家人,在一定程度上的作用都是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當一個地方的人們純粹到沒有罪惡可以感化,那所堅持“無欲無求”的信仰還有用嗎?
劇版的《黑水仙》給出了更好的答案。
它剔除了臉譜化的東方角色,不再犯所謂的低級錯誤。
取景方面也更加宏偉大氣,既滿足了西方人對于東方奇觀的獵奇,也符合了東方世界本該有的真實。
如同導語所言:
本片表現出人性在環境的影響下可以改變的不争事實,在人性脆弱的時候,就不能抗拒環境帶給它的壓力,和抵抗外來環境的影響的自制。
在名為木浦的地區,當地的将軍決定捐出他名下的宮殿。
但附加條件是,要求修女們立即起身去木浦。
修女克羅達對于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她想當這次的領頭人,給木浦地區的人們帶來教育和啟發。
于是算上她,一共有五名修女朝木浦出發。
其中的露絲修女,聰明還有天賦。
不過她野心不小,一直想要有個重要的職位。
抵達宮殿的第二天,克羅達見到了将軍的代理,迪恩先生 。
一開始兩人并不對付,迪恩認為修女們在這待不了太長時間。
畢竟上一批是德國的教團,他們來宮殿試圖創辦學校,中途就放棄了。
克羅達則認為迪恩口氣傲慢又自大,很是瞧不上他。
但時間一長,就襯托出了迪恩的重要性。
修女們整日清掃打理和在空地種植蔬果,盡量讓宮殿看起來煥然一新。
但是有些修理建築的活,還是要迪恩幫忙才行。
日複一日,在和迪恩商量讨論的過程中,一股微妙的情愫在克羅達心裡生根發芽。
另一邊,心魔卻纏上了各位修女。
首先退出的一位修女,她認為環境讓她忘掉了此行的目的。
她還一語道破天機:
這裡的空氣太清新,能看到的太遠了,仿佛是山在看我們,而不是上帝。
美景能夠讓普通人愉悅放松,對修行之人卻是擾亂心智的存在。
一旦修女們享受了美景,便更會想要觸碰美景之外的東西。
尤其是對露絲修女的影響,更為嚴重。
露絲讨厭小孩子,在教課的時候脾氣變得暴躁。
她望着牆壁上還殘留的香豔圖案,恍惚時總能從鏡子前看到死去的尼泊爾Srimati公主。
兩位生活在木浦的女性,也備受露絲的苛責。
當克羅達削弱了她的掌權後,她認為克羅達是出于嫉妒才這樣做。
尤其是露絲目睹了克羅達和迪恩之間的愛情火苗,更是怒火中燒。
糟糕,宮殿流傳下來的古老詛咒,又要上演一遍。
影版《黑水仙》難得之處在于,在上個世紀就敢用女性視角來凝視唯一的白人男子,關鍵是這個男人穿的還是三分褲。
到了劇版這,觀念更加與時俱進。
在一次談話時克羅達對迪恩發出了質問:
我們被教導說隻有男人才有欲望,我是你們滿足欲望的容器,但是我們自己的欲望呢?
這樣是不對的。
最後露絲走火入魔,企圖殺死克羅達,自己卻葬進深淵。
克羅達一行人也正如迪恩當初所說,沒能堅持多久。
臨走前,克羅達和迪恩兩人來了段對話。
克羅達: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但我會遵照上帝的旨意。
迪恩;如果上帝想讓你留下來呢。
克羅達:或許不是這輩子。
迪恩:那就下輩子吧,好一點的下輩子。
從最初的躲閃“我不能和你握手”,到主動伸出了手告訴了迪恩她的真名。
克羅達試着突破了長久以來禁锢自己的那道防線。
她敢直視自己的欲望,卻也不會再多往前跨一步。
正如智者所言,隻有聖者和俗人可能生存。
生活在大自然中,隻有修身養性或是随波逐流。
無論是選擇成為哪一個角色,都勢必要舍棄掉一部分東西。
當俗人很簡單,成為聖者卻很難。
放縱很簡單,克制卻很難。
或許克羅達期望的下輩子,可以在聖者和俗人之間達到一個巧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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