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五十九

小時候，我也曾有過七色夢想。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許多夢想被現實碾壓得粉碎。

我感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養家糊口，在為生存而奔波。

史蒂芬·柯維《高效人士的七個習慣》書中的一句話，觸動了我的靈魂：“當你離開這個世界，别人為你開追悼會時，你希望得到怎樣的評價？”

我确定了自己人生的大目标：“我今生隻有一個願望：财務與思想上的獨立。”

再回到當年的那頭倔驢子身上——

後來，那頭倔驢子還是給我惹了不少禍。

弄得我經常尾随着驢屁股後面，給人家賠禮道歉。

到後來，媽媽看不下去了，說去買了吧！于是，也就牽着驢子，準備去村邊的牲口市裡去處理掉它。

快到牲口市時，這家夥不知是預感到了要處理它，還是其他原因？又發起驢脾氣來，一尥蹶子就掙脫了我，掉頭轉往旁邊一個嬸家跑去了，在院子裡兜着圈地跑。

嬸家的院子是個土院子，打整得很整潔。

連續的大雨後，院角還長着淡淡的青苔。但被這憨驢子一頓糟蹋，整個院子都被踩得到處是驢蹄子印了。

在給嬸嬸道歉後，我也懶得跟這驢子生氣了，牽着它到牲口市就處理了，一大頭驢子就隻賣了400元錢。

賣了倔驢子後，倒是沒有惹我生氣的了，但是幹活很不方便，就想着再買頭牲口。

在農村裡，最好使喚的的牛；但牛除了耕田外，卻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

即便偶爾套車拉點東西，也是“老牛破大車”，半天走不了二裡路，老牛還邊走邊嘴角挂着沫子地倒嚼。

在屁股上打個三兩鞭子，老牛也是往前快走了幾步，又開始慢騰騰地邁着“四方步”了，急也沒用。

所以，要是拉車什麼的，最好還是驢子。

當時，老男人們看見自己的女人老是想當家作主、有點欠揍的時候，就會邊脫鞋底、邊斜着眼念叨着：“‘牛走墒、驢走道，娘們當家不能要！’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啊！要是皮癢了，想給揍人的找點活幹，就咳嗽一聲。”

遇到聰明點的老娘們，就知道觸碰到了老男人的“底線”，脫鞋底已經是警告了。

馬上就不敢再“越線”，哪裡還敢咳嗽啊。

要遇到不開竅的老娘們，不但敢咳嗽兩嗓子，還敢頂個嘴、頂個風什麼的，立馬就會被老男人的鞋底子抽得鬼哭狼嚎。

老男人抽完了，邊穿鞋子，還邊慢騰騰地說：“‘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祖宗都這樣說了，你還想成精啊！”

所以，牛本來就該好好在地裡踩墒耕地，驢子本來就是該好好拉車、好好走道的。

我們家的那頭倔驢子，就是因為不會好好走道，最後才被送進了宰坊。

除了驢子，農村人最喜歡的還有一種牲口，叫作騾子。

騾子還有驢騾和馬騾之說。

公馬和母驢“發生故事”後生出的騾子叫馬騾；公驢和母馬“發生故事”後生出的叫驢騾。

唯一不同的是，馬騾體型較大，驢騾體型相對小些。

騾子還有一宗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像公馬和公驢那樣惦記着交配的事情。

古人雲：飽暖思淫欲。

但騾子沒有生育能力，不用像牛驢馬那樣老是惦記着“那事”；即便飽暖了，也隻知道幹活。

不管負載還是耕田、拉車，都是“隻管低頭拉車，不看别人交配”。

而且，騾子還老實得很，大人孩子都使喚得了，所以很受農村人待見。

關于這幾種牲口，農村裡還流傳着一句順口溜：“牛是家禽驢是鬼，夢見騾子大伸腿。”

這是說有人夜裡做夢後，要是夢見牛，是相對吉祥和順心的事，因為牛是家禽的代表；要是夢見驢子，就有點倒黴了，驢子代表鬼祟，預示着倒黴；而夢見騾子就是大兇了，要“大伸腿”，是不祥之兆。

小時候，經常聽大人們拿這句話吓唬小孩，當時聽了心裡也是發毛。

但後來我自己喂過驢子後，就不相信這句話了。

因為一直到我賣了那頭倔驢子後，還經常夢見它。

經常夢見拿着鞭子，可勁地抽那不聽話的家夥，打得那家夥“咴咴”地叫。

夢裡都打了那家夥多少次，還不是啥事沒有，所以知道那句話，就隻是吓唬孩子的了。

說到騾子，雖然也一直想買一頭，但騾子價格很高，一般隻有專門給别人耕地或者拉腳的人才買得起。

我那時候還是“小戶人家”，買不起騾子。

所以，後來就老是想着買匹馬。

還想着要真的到了冬天，給馬配一套鞍韂，還可以騎上它到田野裡馳騁一番，那叫一個威風啊！

村裡的一個小弟是倒騰牲口的，自己也趕腳，就勸我别“玩馬”，說：“‘是馬三條龍’啊！哥，恁性子弱，玩不了馬。”

他的話，我是能聽得進去，但心猶不甘。

其實，我有時也是那種聽過很多道理、最後還是覺得自己最有理的人。

後來，這位小弟無奈地說：“這樣吧，最近俺也看上了一匹馬，趕腳正好。要不恁牽來試試，不行就還給俺，俺再來趕腳。”

我說：“行，那就試試吧！”

小弟牽來的是一匹高大的黃馬，不怎麼肥，但骨架子大，看樣子很像是說書人講的秦瓊的那匹黃膘馬，心裡很喜歡。

但小弟說：“這匹馬套車的時候很好套，但性子急，一旦卸套的時候它就往後踢。恁拉東西時最好喊上俺，要不，恁玩不了它。”

第二天，喊小弟來幫着套上車，想看看它的活到底咋樣？

開始時，這匹馬很聽話，套車時很溫順，拉車也很好，力氣也大。

但後來卸車的時候，小弟讓我躲開，說他來卸馬套。

他才掀起馬背上的鞍子，那黃馬突然急不可耐地後腿擡起，往後猛踢，“梆——”地就是一腳，把裝滿土的地排車踢得往後退了幾步，一車土就灑出來一半。

看着那黃馬的兇悍，我才相信了小弟的那句話，說：“就按它現在的脾氣，隻消踢上三腳，俺那輛本來就不太結實的地排車，就會被它踢散架了。算了，這馬俺還真是玩不了，恁還是拿它去趕腳吧！”

“你想要一顆星星，我給你一片星空。”

其實，人生如棋局，有輸有赢。

有時你赢了，其實是輸了；有時你輸了，但你卻赢得了整個人生……

由此，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角度很重要，換個角度，它會給你不一樣的感覺。

有時，好運不會從天而降的，你不找他，他會跑掉的。

為人處世裡，也更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話：我以為别人尊重我，是因為我很優秀。慢慢地我明白了，别人尊重我，是因為别人很優秀；優秀的人更懂得尊重别人。

對人恭敬，其實是在莊嚴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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