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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暖,路邊或小巷裡又見那些用傳統壓力鍋爆米花的老人,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在大院裡排隊等着吃爆米花的歡喜與快樂。
印象最深的是六七歲時。記得一到夏天,天氣暖和了,白晝也長了,到了周末,晚飯過後,爆米花的老人就來了。不同于其他作生意的人都要賣力吆喝,老人隻需要找一塊幹淨的地方,把自行車上的家夥一一卸下,便吸引住了大院裡孩子們的目光。這時,孩子們不管是打沙包的,跳皮筋的,還是捉迷藏的,全都停下來,聚攏到老人周圍,其實就是看看老人會不會确定在大院裡爆米花。而這時的老人則不慌不忙,拿出闆凳(多半就是一個用過的空線軸)坐下來開始打煤,敲打成一小塊一小塊,堆上一小堆,再把壓力鍋支起,把長長的口袋抖開鋪展,就開始點火了。
老人一點火,我們這些小孩兒立刻結束了圍觀,向大院四處散去,都回家向父母提要求去了。那時我家的生活還相對好些,大米、白面都有的吃,爆米花當然要爆大米的了。大院裡有的小朋友家裡孩子多,就隻能爆玉米,玉米花澀澀的,當然沒有大米花好吃。要知道,上個世紀70年代,玉米還是很多人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糧食呢。反正我每次都爆大米花。在我的催促下,母親找出一個大白盆,量上一碗米,把家裡的糖精捏幾顆包在紙裡,再塞給我兩毛錢,我就高高興興地去爆米花喽。
排隊是必不可少的。大院裡孩子太多了,家近、手快的家長早給孩子準備好了材料。在壓力鍋旁,五顔六色的大盆排了一長溜,這時的我們都沒心思玩了,就站在自家盆邊,看着老人“嘭”“嘭”一鍋一鍋地爆,倒出白花花的大米花,或是黃燦燦的玉米花。每響一次,空氣中就彌漫開那香甜的味道;每響一次,也總有一個孩子是笑得最開心的。你看,爆好的米花倒了滿滿一大盆,端起來時都小心翼翼,生怕灑出去一星半點,還忍不住那誘人的味道,伸出舌頭用舌尖兒先舔上一個,慢慢嚼着,帶着一臉的滿足和開心往家走。
我是特别愛吃大米花,尤其剛爆出來,那米花脆脆的,還有點溫度,抓上一把塞進嘴裡,細細一嚼,甜絲絲的,特别好吃。在那個年代也算是我們最喜愛的零食之一了。有時母親也會給我量上一碗大豆或者碗豆,爆了也非常香,但都不如米花吃得來勁、過瘾。
記得前些年,兒子還小,有一次帶他路上走,看到一個爆米花的,兒子沒吃過大米花,我便買了一小袋給他嘗嘗。回家一吃還說挺好吃。看來,這大米花雖不是同時代的産物,不同時代的人也有相同的喜好呢。隻是後來這種壓力鍋因用鉛密封會危害身體健康,所以現在很少見了。
如今,想吃米花就買超市裡的微波玉米花,回家自己爆。爆好一打開,熱氣騰騰,也挺香甜,卻還是忍不住想起小時候傳統壓力鍋爆出的大米花,那個味道不僅是香甜,更有兒時難忘的美好記憶……
(來源:北方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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