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中有這樣一位傳奇女子,她是清初一系列大事的見證者和參與者,其對清朝的貢獻絲毫不遜色于主子孝莊文皇太後。也正因為她能在權欲熏天的清宮中不卑不亢,所以得到了清皇室的一緻崇敬,并得善終,成為了曆史上首位以妃禮下葬的婢女。
大約是萬曆四十年(1612),蘇麻喇姑出生在了内蒙古科爾沁草原上的一戶普通的貧困牧民家中,原名音譯為“蘇茉兒”或“蘇墨爾”,意為“毛制的長口袋”。由于家庭貧困,她10歲時被家人賣給科爾沁貝勒府,成為了貝勒寨桑的二女兒布木布泰(也就是後來聞名遐迩的孝莊文皇後)的貼身侍女。
後金天命十年(1625),布木布泰在兄長吳克善的護送下,跋涉千裡來到後金都城盛京,準備和後金汗努爾哈赤的第八個兒子皇太極完婚。作為布木布泰的貼身侍女,蘇麻喇姑也随之來到盛京,陪伴着二小姐共同學習滿語,就是在那段時間,她逐漸能夠熟練運用滿語,而且滿文也寫得十分工整漂亮。對待主人她更是傾心盡力,布木布泰的生活起居在她的安排下精緻有序,不僅如此,她之所以能獲得布木布泰的信任,還因為以下幾件事情。
崇德元年(1636)滿清建立正式政權,皇太極下令相關官員立即着手制定清朝的冠服諸制,布木布泰清楚蘇麻喇姑平日裡最擅女紅,還喜歡研究漢人和滿人各自的服飾,便将她舉薦給了皇太極。蘇麻喇姑也不辜負主子的擡舉,按照朝廷的要求,在繼承傳統式樣的基礎上,廣納滿、蒙、漢等北方民族服飾之長,創新地完成了滿清冠服的設計,一點也沒給主子丢臉。
後來,皇太極還未立下皇儲便匆匆駕崩,時年31歲的布木布泰精心謀劃,終于将年僅六歲的兒子福臨捧上了皇位,自己也榮升孝莊文皇太後。福臨年紀小,自然處處需要母後的扶持和指點,但是在當時朝中大權其實掌握在攝政王多爾衮的手中,加之按朝中規矩來說,布木布泰每個月隻能親身見一次福臨。布木布泰為了能更好引導兒子,便将秘密聯絡的任務交給了蘇麻喇姑,好在她一直對主子忠誠,行事也謹慎,才沒因此釀成大禍。
其實布木布泰能成功捧福臨上位也有蘇麻喇姑的一份功勞。皇位未定,朝中豪格和多爾衮競争皇位,都沒将福臨看在眼裡。在布木布泰的安排下,蘇麻喇姑成功說服多爾衮,可以幫忙打敗豪格,但必須答應隻做一個輔佐幼主的“周公”。
順治十一年(1654),玄烨(也就是後來的康熙皇帝)降生,布木布泰聽說孫子出生時有龍繞身,便很重視這個孩子,還命蘇麻喇姑去照料玄烨,并令其要“手教國書”。蘇麻喇姑自然鞠躬盡瘁,但不幸的是,次年十一月宮中爆發天花,皇室中沒染上天花的人全都搬離紫禁城以避痘,而玄烨也住進了宮城西華門外的一處宅邸,最終他卻是沒能逃過天花的魔掌。
當時,人人都害怕被傳染天花,隻有蘇麻喇姑依舊和平日裡一樣,每日都不懈地往返宮中和玄烨的住處。在她的細心照顧下,玄烨天花痊愈,隻不過是臉上留下了一些無傷大雅的麻子。玄烨晚年回憶起這段難忘的時光,都還是會感歎:“世祖章皇帝因朕幼年時,未經出痘,令保母護視于紫禁城外。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歡。”
此事過後,蘇麻喇姑不僅加深了布木布泰的信任,還成功讓玄烨對她常懷感恩之心。康熙二十六年(1687)侍奉了六十幾年的孝莊文太後布木布泰病逝,對蘇麻喇姑而言,是最大的精神打擊,一度令她陷入悲傷孤獨和壓抑中無法自拔。玄烨自知這種狀态對已經70多歲的蘇麻喇姑而言,是極為不利的,于是他決定将庶妃萬琉哈氏所生的十二子胤祹交由蘇麻喇姑代為撫養。其實按當時的清宮習俗,隻有嫔以上的妃子才有資格撫養皇子,而蘇麻喇姑能破例撫養,足見玄烨對其的信任程度。
蘇麻喇姑深谙玄烨用意,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從布木布泰過世的悲痛中轉移到對胤祹的培養上。在她的用心照料下,胤祹被教育得很好,性子溫和,沒什麼野心,在後來儲位的競争中,他堅持站在中立,也不太樂意介入鬥争。所以在雍正帝即位後,他算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到排擠和打擊、還被封為郡王的皇子。在康熙的35個皇子中,他能榮列藩封,高壽而終,和蘇麻喇姑的精心教養有着最直接的關系。
康熙四十四年(1705)九月初七日,蘇麻喇姑去世。得知此消息後,還在出巡的玄烨即刻下令回宮,并指示皇子:祖母事出,留七日再淨身入殓。為的就是能親身送曾經最親密的保姆最後一程,但後來事與願違,沒能七日趕回,便再次降谕,讓皇子們再等七天。
除有事在身的皇子,其餘成年皇子都被要求參加其出殡儀式。蘇麻喇姑靈柩停入殡宮後,唯胤祹提出要求:“姑媽自幼将我養育,我并未能報答即如此矣,我願住守數日,百日内供飯,三七誦經。”得玄烨應允後,胤祹住在殡宮,為蘇麻喇姑守靈、供飯、誦經,其他皇子則每天一人輪流着給胤祹做伴。
玄烨為了報答蘇麻喇姑對自己“賴其訓迪,手教國書”和撫養胤祹的恩情,最終決定按妃禮為蘇麻喇姑舉辦喪事,并将其靈柩與孝莊文皇後置于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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