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名師出高徒”,這句話反過來也是成立的即“高徒出名師”,很多名師都是在自己的學生成了大牛之後,反過來不斷的宣傳自己的老師,最後老師也慢慢成了頂級牛人。
名師與高徒是相輔相成的關系,老師水平高自然能教出來好徒弟,徒弟成了大牛自然反過來證明了老師的水平之高,但是中國曆史上就是有這麼一個非常悲劇的老師,自己本身就号稱是先秦時代最後一個大儒,而且還教出了非常出名的徒弟。
但結果是,不但自己最後默默無聞被束之高閣,教出來的兩位高徒卻最終成了自己的反對派,徒弟越出名自己的學說反倒是被批判的越慘,這絕對是堪稱是史上最倒黴的老師和大儒了,這個人就是我們學生時代都學過的《勸學篇》的作者荀子。
但老師肯定不會告訴你,荀子為什麼要寫這個《勸學篇》,這可不僅僅是讓你好好學習這麼簡單,那麼這個荀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似乎很出名但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是淺嘗辄止的,那麼荀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學說又為什麼總是遭到人們的非議呢?
中國人對于“上車”這件事的理解可能是全世界最為深刻的,這個詞現在已經演變為某些事情你一旦錯過了這個時間點,也就是你沒有趕上這趟車,以後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比如說買房這件事。
在古代也有很多的上車時間,最出名的就是“封子”的時間,中國通常把非常牛的牛人成為“某子”,通常是一個姓氏後面加個子,比如孔子孟子莊子等等,特殊一點的如老子,雖然不是姓氏但後面也是有子的,通常這種稱呼在中國就代表着非常高的學術地位,可以類比為現在的兩院院士。
但是這個稱呼是有時間節點的,你一旦錯過了這個點,就算你本事再大,也很難被人叫做某子,比如說朱熹,這可是儒家系統裡公認的聖人,是繼孔子之後儒家學派的另一位大神級别的人物,就是這樣一個人通常情況下還是被人稱作是朱熹,當然他有本書叫做《朱子家禮》,講的是古代的禮儀制度。
以朱熹的地位叫做子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人們通常情況下還是直接稱呼他為朱熹,這就是車票的作用,中國從古至今人口如恒河之沙不可勝數,但以用姓氏加個子就能分辨出來的,先秦時期是一個時間點,過了這個點你就再也拿不到這個無上的榮耀了,而這趟超高級豪華列車上,最後的一張車票是給了荀子。
荀子是先秦時代儒家的最後一個代表人物,他也跟同時代的學者風氣一樣,曾經四處遊曆講座,尤其是在齊國曾經三次擔任的稷下學宮的祭酒,也就是這個當時最牛的學術機構的學術帶頭人。
稷下學宮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舉辦、私家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學府。中國學術思想史上這場不可多見、蔚為壯觀的“百家争鳴”,是以齊國稷下學宮為中心的,它作為當時百家學術争鳴的中心園地,有力地促成了天下學術争鳴局面的形成。
這個最高學府成就和促進了百家争鳴的狀态,但是天下秦國以武力聞名天下,齊國則是以文化廣為人知,這一東一西一文一武,充分反映了當時中國先秦時代的多姿多彩的形态。
荀子當時的學術地位非常高,出門那都是一呼百應,而且是公認的當時的儒家集大成者,但怎麼後面的地位越來越尴尬,前幾年國學熱的時候,孔子大火了一把,順帶着孟子也沾了光,但怎麼就荀子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人提起。
不但現在沒人提,在古代荀子其實也是被邊緣化的一個人,那麼這樣一個大儒,究竟是經曆了什麼,被曆史塵封了起來呢?
儒家知識分子在祖師爺孔子那裡還是溫文爾雅的狀态,畢竟春秋時代還算比較溫和,不需要去搞那麼多的辯論,我們今天看到的《論語》也大多都是簡短的對話,孔子随口說說,弟子們随手記記,大家也沒覺的這有什麼不妥。
但是到了孟子這裡情況就完全變了,我們現在看《孟子》其風格就完全變了,成了大段大段說理的文章,寫的氣勢恢宏論據嚴密論點鮮明,因為戰國時代已經是競争非常激烈的時代,各家要想闡明自己的學說,就必須非常清楚的表達自己的觀點,同時還是找出對方的漏洞,同時謹防辨認找到自己的漏洞,不斷的修補完善自己的學說。
孟子的時代文章已經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了,到了荀子這裡已經是戰國末期了,各國面對的生存壓力比以前更大了,面對如此緊張的局勢,荀子說話隻有更加的尖銳,對問題的分析必須更加深刻,才能滿足那個時代的需要。
說點偏激的話也沒什麼,莊子就經常說偏激的話,但荀子這個人比較大膽,他有時候标新立異大膽共計的對象居然是舉世公認的賢人。
他的這種标新立異、驚世駭俗有時候很像人身攻擊,确實容易招人反感。比如子思和孟子是舉世公認的賢人君子,但荀況偏說他們是禍亂天下的人。我們要知道,子思是孔子的孫子,儒家認為他就是《中庸》的作者,孟子宣揚舍生取義的哲學,後來被尊為亞聖。荀況這樣批評他們,等于在砸儒家的招牌。儒家也不可能既供奉子思和孟子,同時還供奉荀況。
這種情況就有點尴尬了,可能荀子也沒想到漢武帝之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孔孟都被擡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所以荀子可能是就某一個觀點一時一地批評他們的話,在後世都成了荀子最大的罪狀,導緻荀子不招人待見。
唐朝号稱文起八代之衰的韓愈編輯儒家道統的時候,從孟子直接下來就是韓愈,直接沒給荀子留位置,不過其實古人沒那麼小心眼,真正讓荀子被邊緣化和不受人待見的原因是他著名的“人性本惡”的主張。
儒家陣營裡主流觀點都是主張性善論的,《三字經》劈頭就說“人之初,性本善”,況且人類對自身善的一面看的非常重要,因為人類一直很自負,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道德感最高上的動物,人類善良的天性讓我們區别與那些殘忍的野獸。
尤其是孟子著名的四心說,即恻隐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和是非之心,這四種人本身自帶的屬性決定了人的天性都是好的,我們隻要緊緊抓住這些好的本性,把它發揚光大人就可以達到一個比較高的道德水準。
孟子的這種論述是否正确倒在其次,關鍵是他好聽呀,滿足了人類的虛榮心,每個人一聽自己與生俱來就有非常美好的品質,完全區别于禽獸,這樣的論調當然比那些人不學的話等同于禽獸這樣的論調要好接受的多。
荀子就是一個徹底的性惡論者,他認為人性本惡,人的天性跟兇殘的動物差不多,但人類不同于禽獸的地方就在于學習,通過後天不斷的學習和改造,才能把人改造成一個人,我們隻有通過不斷的學習才能改掉我們身上惡的成分。
這就是荀子寫勸學篇的原因,荀子是基于人性本惡的角度來論述人要想不同于禽獸,就必須不斷的學習,而且是每個人都必須學習,從一出生就開始不斷的學習各種制度規範等等,這種和以性善論的主張為出發點的學習看似差的不多,但本質上有着巨大的區别,并且會導緻制度涉及上根本性的差異。
行善論者認為人是好的,學習是讓我們變的更好,或者是是好的本性暫時被蒙蔽了,需要啊通過學習來讓好的本性顯現出來,所以在制度設計上就偏向于相信人性,制度上傾向于簡單規則,彈性制度較大。
性惡論的是不相信人性的,除了通過不斷的學習之外,還必須制定嚴格的繁瑣的制度來約束人性,制定出來的政策彈性較小,這都是從性惡論出發得出的結論。
荀子從人性本惡的角度論證了學習的意義,但同時因為主張人性本惡不被人喜歡,加上性善論者也是主張學習的,所以大家也就慢慢的把荀子給淡忘了,荀子被人邊緣化還有一個尴尬的原因,那就是荀子的徒弟實在是名氣太大了.
按理說學生名氣大對老師來說是一件好事,但荀子的尴尬就在于他的學生是李斯和韓非,這兩個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尤其是李斯,那可是秦朝統一六國做過秦朝宰相的人,韓非也有《韓非子》傳世,這樣的兩個高徒,怎麼會讓荀子的形象減分呢?
因為李斯和韓非都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你一個儒家的代表人物教出來了兩個法家的代表人物,你這分明就是兩頭不讨好呀,法家開會的時候,不會有你的位置,因為你是儒家。
儒家開會的時候,孔子和孟子的徒子徒孫們品名吹捧自己的祖師爺,以此來太高自己的位置,荀子隻能尴尬的笑笑,自己也有高徒,隻不過他們不替我說話而已,他們是法家的得力大将,不但不說話而且儒法兩家勢同水火誰也看不上誰,徒弟不往死裡說荀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小結:一來自己主張的性惡論得不到大家的喜歡,二來又沒有高徒為自己搖旗呐喊,再加上科舉考試不考,這麼幾千年下來,荀子就慢慢的被邊緣化了,他的學說基本上沒人再提起,字古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現在國學熱興起,提高荀子的人依然是鳳毛麟角,大家學國學為的是培養優秀的品質,你上去就說人性本惡,在當代社會也是有很多人接受不了的,荀子就這麼被束之高閣無人問津。
我們通常說儒家怎麼怎麼樣,但其實儒家也不是鐵闆一塊,以後再說起“人之初,性本善”的時候,或許你能想起來還有一個大儒是主張“人之初,性本惡”,這樣你就會對複雜的社會和人心多一個角度的了解和認識,有了一個别人沒有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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