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 解 員 友 子
龍江縣司法局濟沁河鄉司法所 張哲
小哥們在一起喝酒常說友子是塊當村幹部的料,時間久了友子也覺得自己能當村幹部。活了快40歲了,檢驗一下自己的人脈有啥不好?友子競選了,沒想到還真的進了村委會。以前管家裡的事頭頭是道,負責調解工作了,友子每天早上坐在家裡發呆,妻子英子懷疑丈夫當上村幹部樂極生悲得了病,嚷着讓友子去醫院查查。
東北溝村杏花漫山遍野,預示着鄉親們一年勞作的開始。友子還是早上坐家裡發呆,然後就是找不到人影兒,英子懷疑丈夫的病情發展了。
同村的冷老四與小厲害的土地糾紛已有3年,鄉裡調解多次無果。最近,雙方又鬧上了仲裁庭,仲裁員問這頭問那邊一頭霧水就是搞不清糾紛事實,隻得休庭。不就差那不足40米長的一條短壟嗎,何必那?友子心裡琢磨。
友子表弟家的一隻綿羊被李二家的牧羊犬犬咬死,李二見沒人看見,悄悄的把死了的羊賣給一家收購部,将賣的300元揣進自己兜裡。友子山裡山外幫助表弟找羊找了一個下午,根據目擊證人提供的證據友子破了案。表弟說我家羊是3歲細毛羊,少說也值1200元,你必須賠償,否則我就打110?李二承認自己不對,卻堅持張家的羊隻值1000元,賠償就隻賠1000元,多一分都不能賠,否則愛哪告哪告去。表弟氣急敗壞的和李二讨價還價。報告派出所無非處罰李二點錢而已,賠償還是按實際價值賠償,還是教育賠償了好,友子思考着解決方案。
東溝裡,友子深一腳淺一腳在冷家和小厲害的地裡走着,他一會兒量量冷家的地,一會兒巴拉巴拉小厲害地的土,查看兩家這幾年耕種的茬口,他在滿是稭稈的田地裡尋找着是非曲直。春季的暖陽照得他心裡舒坦,他多想聽到往日裡冷家和小厲害兩家和睦相處的笑聲。
報告派出所沒用的,無非是罰李二點款子,李二已經承認了錯誤,也同意賠償,這案子派出所也可以不罰,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友子勸解表弟。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你競選我可是投了你的票?我的羊值1200元,幹啥不讓我要?表弟瞪着眼與友子争辯起來。你是我表弟不能得理兒不讓人,必須支持我的工作,親屬的事情我擺不平我還管誰去?友子給表弟扔下話,大步流星的走出表弟家。友子又在家裡發起了呆,時間久了,英子知道友子是在思量着案子,交給派出所或司法所算了,何必犯難?聰明的英子勸着丈夫。
冷老四與癱瘓卧床多年的老娘相依為命,因為老娘的“累贅”,冷老四沒能娶上媳婦,成了全村有名的貧困戶。春耕在即,冷老四見縣裡的調解仲裁庭沒有動靜,地也不想種了,還要背着老娘到縣政府上訪。
表弟不分白天黑夜給友子打電話,要求李二賠償1200元,否則就找鄉裡。
兩起糾紛交織害的友子吃不香、睡不着。連個囫囵覺都睡不着,更别說家裡的活了,英子沒了當初支持丈夫競選的耐性,友子離家一步她就給友子打手機。
冷老四與小厲害又吵了起來,友子坐在兩家的地中點燃一支煙“欣賞”着兩家吵架。笑着說,你們兩家吵夠了我再給你們解決,聽說你們倆還要動手,你們倆摔一跤吧,我到願意看看你們倆的拳腳功夫!冷老四和小厲害真的不含糊,七百年谷、八百年糠,他們倆把各自的委屈一股腦的吵了出來,一直吵到日落西山。吵架聲音漸漸小了,兩雙眼睛看着友子,期待着友子說話,至于友子說的摔跤兩人沒敢嘗試。
老四,你的地年年往外包,壟大的大,小的小,沒小厲害家的地規矩,我說你們兩家開化了重打壟,如果打不夠壟數,少多些你種我家的地。盡管友子做了保證,冷老四還是不相信問題能解決。過幾天,我親自開車給你們兩家打地,打多了壟歸我,壟少了種我家的地,友子信誓旦旦,他拿出調解卷宗,三人終于都在調解協議書上簽了字。
友子開着三輪車給表弟家送羊來了,這隻羊是他起早到20裡外的畜牧場同學家買的,友子說自己家買隻羊,就給1000元。同學說這隻羊少說也能值個一千二三,都是同學一千就一千。表弟圍着三輪車轉了一圈,飼養羊經驗豐富的他一打眼就知道這隻羊超過自家被狗咬死的羊,他心理暗暗稱贊友子還真有兩下子!他高聲喊媳婦給友哥炒菜,哥倆兒要喝兩口。
野地裡的毛骨朵花開了,真的可以開犁了。友子駕駛四輪車給糾紛的兩家重新起壟,均勻而筆直的承包田呈現在冷老四和小厲害面前,他們左查查右查查,兩家地不僅都夠了數,而且還多出兩條壟。友子拿出前幾日三人簽了字的文書,煞有介事的要回家取種子、化肥耕種多出的兩壟地,冷老四、小厲害的臉瞬間紅了。三年來,兩家之間發生的是是非非都顯得那麼的不值得,兩人不自覺的将手握在了一起,友子微笑着将多出的兩條壟分給兩家。
調結的糾紛讓他心曠神怡,當村幹部之前别人家鬧矛盾不是迫不得已他是很少說話的,讓他想也想不到是今天要開着車給别人家解決糾紛,調解工作的苦辣酸甜讓友子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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