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今生兄弟，沒有來世弟兄。

人老了，給兄弟姐妹過個生日，就會明白這兩件事。

01

人老了，見一面少一面，好好珍惜每一次團聚的機會。

前天中午，我回到家中，飯桌上多了一碗煮得軟爛的紅燒肉。

一問才知道，這是二伯伯過七十九歲生日，做了宴席，二伯母特意送過來，說給我父親吃的。

父親比二伯小了十四歲，爺爺奶奶去世得早，父親在八歲時，就跟着二伯和二伯母過活，在他們的撫養下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隻是，父親前些年患了一場大病，手術之後，便很少再出家門。哪怕二伯家就住在對門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也多半是二伯偶爾過來看看卧病在床的父親。

他們兄弟倆都是寡言少語的人，常常就是打一聲招呼過後，便再無其他交流，就這麼相顧無言待上二三十分鐘，便起身告辭，兩個人才又說上一句話。

父親的病情漸漸穩定，一向身體尚好的二伯伯卻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突然中風，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的他，一下子就“老态龍鐘”了：眼睛深陷在了眼眶裡，目光不再犀利，而是渾濁不清，步履不再穩健，而是需要借助拐杖才能行走，微微駝着的背，愈發駝得厲害了。

這一次，換作父親走出家門，去看二伯伯，叮囑他“要注意營養，要好好修養。”

面對如父的兄長，父親即便身體不适，也時常關心起來。

二伯和二伯母沒有生養，唯一的養子一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

自從二伯中風後，父親和母親便承擔起了幫助采買生活用品和臨時照看的任務。

這一次，二伯過生日，養子依然沒有回來。

二伯母很是看重，便親自張羅着要操辦一下，提前一天，就親自上街去買菜，還讓我父親母親幫忙做飯。

幾個兄弟姐妹，和在老家的侄子輩們，給二伯過了一個熱鬧的生日。遠嫁他鄉的姑姑，也特意坐了一天的火車趕回來。

他們都老了，疾病纏身，腿腳不靈便，各自家中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隻是，這些話，都不說了，大家隻是端起碗，舉起杯，吃菜吃飯，說着飯菜的口味，聊着天氣的好壞。

等到要告别的時候，二伯母将沒有吃完的飯菜打好了包，要兄弟姊妹都帶點回去，一來是吃不完，倒了也可惜。二來，是再也無法将大家都留宿下來，好好聊聊了。

畢竟，各有各的家，聚過之後還是各回各家吧。

母親說，二伯很高興，二伯母更是開心，她自己也七十六了，不管是給誰操辦生日，都是過一個少一個，今年還不知道明年的事呢。

聽着母親的唠叨，父親一如往常，不言不語。我也漸漸明白，歲月帶走了一切，卻帶不走兄弟姐妹之間的手足情深。然而，在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面前，人們再深刻的感情，也顯得無足輕重。

人老了，兄弟姐妹之間，能見一面，就見一面吧。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再見。

02

人老了，各自安好，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安慰。

有人說，父母去世後，兄弟姐妹就是最親的人了。

這句話，用在我父親身上，最恰當不過了。

從小，父親和母親就教育我們，要對二伯和二伯母好，不僅因為父親是他們帶大的，就連我們三姊妹，也常常受到他們的恩惠。

我們家的泥巴房，是在二伯和二伯母的支援下，建起來的；父親學電工、學開拖拉機，到後來買拖拉機，是二伯支持和資助的。

我們三姐妹上大學，每年的學費，有一大半，是二伯借給我們的。

任何時候，隻要遇到了困難，二伯總會站出來，出錢出力出點子，帶着一大家子人往更好的地方去。

二伯不僅對我父親如此照顧，對三伯、四伯和唯一的姑姑，也是如此。

他和二伯母辛勤勞作，賺來的錢，多半用來給弟弟妹妹們求學、成家、立業、建房，剩下的，則全部給了他的養子，他們兩老總是節衣縮食，也似乎可以一直這樣“扛”下去。

終于，二伯和二伯母完成了對弟弟妹妹們的撫養，完成了對養子的撫養，此時，已是古稀之年了。

物質上的匮乏，已經得到了徹底的改善。二伯和二伯母每個月能夠領取足夠衣食無憂的失地農民保險。但為了幫襯養子，他們的生活費依舊控制在極低的水平。

即便二伯中風之後，醫生一再強調要加強營養和鍛煉，但他隻顧着鍛煉，卻連自家養的雞下的雞蛋，都不舍得吃一個。

兄弟姐妹們自然心疼至極，不是拿錢，就是隔三差五買來肉、蛋和牛奶。

隻是，這些都被二伯統統拒絕。他不想要增添兄弟姐妹們的負擔，他仍舊希望按照自己的方法了此殘生。

大家除了歎息，也隻能選擇尊重。

都一把年紀了，誰也顧不上誰了，唯有自我保重，自我保養，還能下得了床，生活自理，便是兄弟姐妹之間，對彼此最好的安慰了。

03

結束語：

兄弟姐妹，是一生的情緣。

小時候的天真無邪，青年和中年曾經有過的互幫互助，都成為了過眼雲煙。

争執過也好，記過仇也好，到老了，所有的恩怨都一筆勾銷了，剩下的，隻是相互惦念和依戀。

往後餘生，屬于他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好好珍惜每一天，讓活着的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安然無恙，就不枉此生兄弟一場。

作者：如風輕似雲淡。

您的幸福，我的祝福。

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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