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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頸鹿為啥脖子長

獬豸盤角鹿化石揭示：為了吃，也為了求偶

光明日報北京6月3日電（記者齊芳）長頸鹿為何會演化出如此修長的脖頸？傳統觀點認為這是為了吃到高處的樹葉，但現代動物學研究卻發現，長頸鹿雄性的頸部大小與社會等級直接相關，是雄性間求偶競争的武器。那麼，是不是求偶競争才是長脖子演化的驅動力？

長頸鹿類雄性鬥争的對比。前為獬豸盤角鹿，後為長頸鹿。王宇、郭肖聰複原

以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王世骐研究員、鄧濤研究員和孟津客座研究員為通訊作者的國際團隊，研究了一種奇異的早期長頸鹿——獬豸盤角鹿，極大促進了對長頸鹿的長脖子演化的認識，并對求偶鬥争和取食壓力兩種因素進行了深度結合。相關成果發表在6月3日出版的國際學術期刊《科學》上。

長頸鹿的脖子如何變長，是進化生物學的旗幟性論題，自拉馬克和達爾文時代便成為研究的焦點，用進廢退論和自然選擇論都在這優雅的長脖子上生發演繹而來。那麼，究竟是長頸鹿演化出長脖子之後，才将其當成求偶“武器”，還是求偶是導緻長頸鹿脖子變長的重要因素？

古生物學家們正在尋找答案。王世骐介紹，獬豸盤角鹿化石發現于新疆準噶爾盆地北緣中新世早期約1700萬年前的地層中，包括一個帶有四節頸椎的完整腦顱，“它具有很多獨一無二的特征，包括頭頂正中發育一個圓盤狀的大角，恰似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獨角麒麟——獬豸，它的每一節頸椎都非常粗壯，并且具有哺乳動物中最複雜的頭頸之間與頸椎之間的關節”。

研究團隊在古生物研究中首次采用高速的動力學模拟方法，證實獬豸盤角鹿的頭骨和頸椎的複雜結構特别适應于高速的頭對頭撞擊，王世骐說：“它可能是有史以來最适應頭部撞擊的脊椎動物，成為生物演化史上的一大奇觀。”

研究團隊還對比了長頸鹿類、牛類、鹿類、叉角羚類的角的形态，發現長頸鹿類角的多樣性遠高于其他幾大類群，并且形态往往偏向極端。王世骐解釋：“這說明長頸鹿類求偶鬥争比其他反刍類更加高強度、多樣化。雄性為了争奪雌性的芳心，不惜發展出一些極端的“武器”，極端的行為在性選擇的加持下，促生了進化史上各種長頸鹿極端的頭頸部的形态學演化。”

那麼，長頸鹿的長脖子是否就與“吃”無關了呢？答案并不是絕對的。

研究團隊進一步分析了獬豸盤角鹿的生态環境和它所占據的生态位。王世骐說：“獬豸盤角鹿生活的時代，地球正處于一個溫暖時期，森林密布。但它們生存的新疆地區卻由于南邊青藏高原劇烈隆升阻擋了水汽的傳輸，要幹旱一些。牙釉質穩定同位素表明，獬豸盤角鹿生活在開闊的草原之中，并可能随季節遷徙。對于當時的動物來說，草原環境是瘠薄的，不如森林環境舒适。獬豸盤角鹿的激烈打鬥行為，可能與生存環境帶來的壓力相關。”

現生長頸鹿出現之初，也遭遇過類似環境——約在700萬年前的時候，東非高原也由森林環境轉變為開闊的草原，遠古長頸鹿很可能在這個時期發展出來了利用甩動脖子和頭部攻擊競争對手的方式。王世骐說：“通過這種極端的鬥争方式，在性選擇的加持下，使得在200萬年的時間内長頸鹿的頸部迅速加長，成為現生的長頸鹿屬。”

鄧濤說：“由此可見，長頸鹿類的生态位要比牛科鹿科等更加邊緣化，這種演化初始的生态定位似乎預先決定了它們的演化道路：邊緣化的生态定位促進了種内的極端求偶競争，而極端求偶競争又促進了極端的形态學演化。”

《光明日報》（ 2022年06月04日03版）

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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