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子醋的時候最愛評論别人。
——坤鵬論
總結真的是件非常考驗知識夠不夠紮實、牢靠的形式。
這幾天的理型論總結,讓坤鵬論有點焦頭爛額,除了睡覺外,隻要醒着,總會不知不覺地去思考它。
同時,文字也是寫了改,改了寫,一遍遍地推敲、修改,甚至大段大段的删除重寫。
一、前情回顧
在《柏拉圖的理型論(四)》中,坤鵬論主要分享了以下内容:
第一,巴門尼德和赫拉克裡特
看似哲學觀念完全對立的巴門尼德和赫拉克裡特,其實他們的學說基礎皆源于畢達哥拉斯。
這個基礎就是畢達哥拉斯所說的:在對立與沖突的背後有某種程度的和諧,協調本身并不引人注目,沖突使世界充滿生氣。
巴門尼德從中撷取了:“和諧”與“協調”,它們的特點是“不變”。
他将1叫做“是”,其下無法再分,所以,世界的本質隻是這個“是”本身,就它唯一一個。
他的學說被稱為“它是論”。
他在《論自然》中寫道:
“隻有哪些研究途徑是可以設想的,
一條是:它是,它不能不是,
這是說服的途徑,因為它通向真理;
另一條是:它不是,它必定不是,
這條路,我告訴你,是完全走不通的,
因為不是者你是既不能認識,也不能說出的。”
赫拉克裡特則專注于:“對立”與“沖突”,它們的特點是“變”。
不過,赫拉克裡特的完整學說可以總結為:“也變,也不變的”,這句話的淵源是蘇格拉底前古希臘哲學家阿那克西美尼,上面所說的那句畢達哥拉斯的話,闡述的也是此意,這也他的哲學學說的本質所在。
在赫拉克裡特那裡:
變,是我們這個物質世界的最大規律。
不變,是“一”、是唯一的神,“‘一’由萬物而生,萬物由‘一’而生”,因此,萬事萬物中皆分有神(“一”)的火和邏各斯,也就是萬事萬物皆有神性。
第二,柏拉圖從四位老師中汲取了什麼?
柏拉圖汲取了畢達哥拉斯、蘇格拉底、巴門尼德和赫拉克裡特學說的精髓,先是确定了世界的構成,然後以“它是論”為出發點,去讨論“是”為何物,以及如何達至“是”。
首先,他确定了二重世界的框架:
可見世界(物質世界、感官世界、物理世界)永遠在變化之中,感官是欺騙的,無法由感官得到真理。
不變之物——“是”,隻有在另一個世界中存在,這個世界就是理型世界(可知世界、思想世界)。
接着,對于“是”為何物這個問題,他根據巴門尼德的“它是論”,以及畢達哥拉斯的和諧說法,聲稱理型世界隻包含善的、普遍的、美的東西。
同時,理型世界必定支配着一個複雜的、特殊的摹本世界——可見世界,其中的萬事萬物皆是理型的摹仿品。
另外,柏拉圖繼承了畢達哥拉斯數學理論,他說,理型世界皆以美好的數形方式構成。
然後,對于如何達至“是”,柏拉圖給出的入門的、從可見世界到可知世界的跨界方法是畢達哥拉斯的數學,特别是幾何學,需要運用理智來研究它,不過,這也隻能是讓人堪堪踏入理型世界的大門,僅僅是初級的了解階段,要想到理型世界的最高級别——理解階段,也就是真正達至“是”,獲得理型的知識、掌握絕對真理,必須要用靈魂中的理性,通過辯證法方可達至。
對于理性的認識,柏拉圖融合了畢達哥拉斯、蘇格拉底、赫拉克裡特、巴門尼德的相關說法,比如:
蘇格拉底認為,最高的善可以從一種确切無誤的、内在的認知力——理性,求而得之。
畢達哥拉斯學派指出,理性不僅是蘇格拉底的實踐理性和道德良知,而且也是一種理論理性,可以知萬物之絕對的、永遠的、必然的本質。
赫拉克裡特認為,人的靈魂皆分有神的理性,并且都分享了神的普遍性或普遍規律,所以,所有人都可以尋找到神的普遍理性或普遍規律,或者說,它本就在自身之中,在靈魂之内,需要做的就是找回。
而哲學家的責任就是喚醒,因為絕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如同處于睡夢般的無思想、無知狀态,隻要将他們從睡夢中喚醒,他們就能夠在自身之中,在靈魂之内,找回神的普遍理性或普遍規律。
巴門尼德指出,“因為無法證明不是者是,要使你的思想遠離這種研究途徑,别讓習慣用經驗的力量把你逼上這條路,隻是以茫然的眼睛、轟鳴的耳朵或舌頭為準繩,而要用你的理性來解決紛争的辯論。”
而柏拉圖的辯證法也是融合幾位老師的辯證法的:
赫拉克裡特的辯證法是因事物變化為考究的客觀辯證法;
巴門尼德的愛利亞學派主張萬物統一靜止的主觀辯證法;
蘇格拉底研究主體的倫理觀與客觀發展的不同症候,從中尋找具有普遍性的真實存在的辯證法。
柏拉圖基于以上理論,又根據自己的理型論,創造出了自己的辯證法,并将其确定為把握思想的真正工具,打開理型世界大門的鑰匙。
二、為什麼會想到理型?
綜合柏拉圖散落于各個對話錄中的相關描述,以及後人的分析,坤鵬論認為理型論誕生的主要原因在于:
我們可以想象的觀念和我們周圍物理世界間的隔閡。
比如:
我們擁有還算清晰的關于正義的心理圖像,但我們所見所聞的每件事都不符合完美的正義;
我們擁有美的想象,但沒有絕對美的事物;
從先于柏拉圖的時代直到今天,我們擁有完全嚴格的直線、圓以及類似的定義,但所生存的這個物質世界卻不包含沒有寬度的完美的直線,也不包含完美的圓,至少我們看不到它們;
可以說,物質世界中沒有事物是絕對虔誠的、善的等等。
也許,以上所說的各種完美可能是我們居于其中的物理空間(或時空)的一部分,但是,我們從未以任何物理的方式遭遇過它們。
物質世界中的萬物都是有瑕疵的。
當然,蘇格拉底的發問确實提示了我們關于正義、美以及類似的概念,并不像它們有時表現的那樣清晰,但這并不能削弱現在涉及物質世界缺陷的這些觀察。
我們對完美有某些理解,或者說,我們的思想中有完美,但我們在物質世界中卻從未找到過它們,這是為什麼?
其實,先于柏拉圖,對于這個問題人類已經給出了答案,那就是二重世界。
在埃及、巴比倫和印度等大文明那裡,不管是在神話中,還是宗教裡,亦或者是習俗,這樣的觀念基本已經被人們完全接受認可。
不過,畢達哥拉斯是更進一步的,因為他依靠數學論證得出了二重世界,提出了存在着感性世界和理性世界,兩個世界要通過不同的方式認知。
其二重世界觀念的偉大在于,他指出了存在着超脫于感官的思想世界,思想中的觀念,比如:數學,是人們與生俱來的。
如果順着畢達哥拉斯給出的路徑,多加思考,應該有不少人也能夠得出類似柏拉圖的理型的說法。
因為隻要假設還有另一個世界,前面那個為什麼在物質世界找不到完美的難題基本就能迎刃而解了,正如隻要用誰也無法證明的神,可以解釋所有未解之謎一樣。
也就是将所有完美歸于那個世界。
同時,解釋這樣的世界會比解釋神來得更容易、更邏輯、更易令人信服。
因為我們的思想中存在着各種完美的定義、想象,如果不是曾經見識過,它們又源于何處呢?
既然是曾經見識過,必然也是在某個地方見識過,那麼,它們必然是存在于某個所在。
蘇格拉底也提出過相這種類似的概念,但是相和理型是有區别的。
蘇格拉底隻以思想中的概念為理型,所以他的概念通常被稱為相。
而柏拉圖認為,理型不隻限于思想之中,它其實是一種實際客觀存在的東西。
他的邏輯推理是:
因為有自然之物,我們才能通過感覺去認識它們。
我們可以思考理型,并有着諸理型的名字,那麼,必然也是因為有着實際存在的理型,才能如此。
正如巴門尼德所說:“因為不是者你是既不能認識,也不能說出來的。”
也就是說,可以言說、可以思維的必定是,反過來,不可言說、不可思維的就必定不是。
再有巴門尼德的“思是同一”也是對此的解釋。
“思是同一”中的邏輯是,如果“不是”,就是不起作用,自然也就不會有對其的言說或表現,那麼也就尋找不到思想,因此,在“是者”之外,思想是無物,也将是無物。
所以,自然之物和理型,都是感覺和各理型之名的客觀的原因,分别是它們的“是”,當然,它們之間的關系則是,理型是可變的自然之物的“是”,是自然之物摹仿的理想模型,是絕對的、永恒的、不變的。
而且,從真實程度上講,理性的對象——理型,遠遠超過了感性的對象——自然之物。
以上就是柏拉圖認為概念所表示的理型是實際存在之物的邏輯推論。
另外,在物質世界找不到理型的存在,說明它們必然不是物質的,必然也不是感官能夠獲得的。
又,因為理型存在于靈魂之中,甚至是與生俱來的,不用任何人教就會很自然地出現完美的概念和想象,那麼,要認識理型,隻能得靠靈魂來完成。
對此,柏拉圖提出了他著名的靈魂回憶說。
也就是,我們的靈魂在誕生到這個世界之前,曾目睹過存在于理型世界中的各種完美,但在我們出生時,幾乎将之完全遺忘。我們之所以在看到、聽到美麗的事物時會心生感動,并且越是美越是感動,是因為我們的靈魂回憶起了曾目睹過它們所摹仿的那個完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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