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直入,無心可猜,李白詩才橫溢,一生放蕩不羁,留予後人數不盡的風流詩篇,鬥酒。
偌個盛唐,李白好似一輪明月懸挂于空,輝耀着千百年來的世事滄桑,宦海浮沉。但他終究是屬于天空的,他的腦海裡有的是激情與浪漫,有的是豪情與慷慨。
但,人間不需要這些,或者說李白并沒有一名官員的基本素質,他熱情如火,飄逸似風,文章一出,世間稱雄,作為理想與天真的化身,他讓全天下,甚而百代千代的人傳頌歌唱。
他的不幸讓我們有了詩仙李白而非官僚李白,我們咂摸着李白的詩句的同時,可曾走入他的内心,他的悲與笑,疏狂與無奈?
他未曾實現過自身抱負,但也做到了一介文人的抱負,人生三不朽立功立言立德,其文字永不褪色,熠熠生輝!
李白
笑矣乎,笑矣乎。
君不見曲如鈎,古人知爾封公侯。
君不見直如弦,古人知爾死道邊。
張儀所以隻掉三寸舌,蘇秦所以不墾二頃田。
真可笑呀,真可笑,君不見曲如鈎嗎,古人知此可以封公侯;
君不見直如弦嗎,古人知此可要死道邊。
張儀之所以願鼓三寸不爛之舌,蘇秦之所以不願種洛陽負郭二頃田,皆是此由之故也。
笑矣乎,笑矣乎。
君不見滄浪老人歌一曲,還道滄浪濯吾足。
平生不解謀此身,虛作離騷遣人讀。
真可笑呀,真可笑,君不見滄浪老人唱一曲嗎,“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可憐的屈大夫,連自己保身都無術,卻虛作《離騷》教人讀。
笑矣乎,笑矣乎。
趙有豫讓楚屈平,賣身買得千年名。
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齊餓死終無成。
君愛身後名,我愛眼前酒。
飲酒眼前樂,虛名何處有。
男兒窮通當有時,曲腰向君君不知。
猛虎不看幾上肉,洪爐不鑄囊中錐。
真可笑呀,真可笑,趙國有個豫讓,楚國有個屈平,賣身卻隻買得千載虛名。
許由洗耳又有什麼用?伯夷和叔齊餓死也至無所成。
君愛身後之名,我愛眼前之酒。
飲酒眼前即能享樂,虛名身後又在何處?
男兒窮通當有時,今日之不遇,并非将來也沒有時機。
如今我曲腰向君,君卻不明白這個道理。
猛虎向來不食案上之死肉,洪爐也不鑄囊中錐一類的小玩意兒。
笑矣乎,笑矣乎。
甯武子,朱買臣,扣角行歌背負薪。
今日逢君君不識,豈得不如佯狂人。
真可笑呀,真可笑,甯武子和朱買臣,當年也是叩着牛角唱歌,背着柴薪誦書。
這些一時遭困頓的賢土若今日逢君,君卻看不出來,豈不令人佯狂而傲世哉!
李白
悲來乎,悲來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聽我一曲悲來吟。
悲來不吟還不笑,天下無人知我心。
君有數鬥酒,我有三尺琴。
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
悲來了,悲來了!
主人有酒先不要斟,聽我唱一曲《悲來吟》。
悲來了不吟也不笑,天下有誰知我的心?
您有數鬥酒,我有一張三尺琴。
彈琴飲酒的樂處兩相得到,一杯酒下肚不亞于得到千兩金。
悲來乎,悲來乎。
天雖長,地雖久,金玉滿堂應不守。
富貴百年能幾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墳上月,且須一盡杯中酒。
悲來了,悲來了!
天年雖然長,地年雖然久,金玉滿堂人也不可能長守。
縱然富貴百年又怎樣,一生一死人人都會有。
免不了月下孤猿坐墳啼,如此說還應再盡一杯酒。
悲來乎,悲來乎。
鳳凰不至河無圖,微子去之箕子奴。
漢帝不憶李将軍,楚王放卻屈大夫。
悲來了,悲來了!
鳳鳥不來,河不出圖,國運将衰,賢臣微子離開朝廷便出走,賢臣箕子佯裝瘋颠為人奴。
漢帝不封功臣李廣為侯,楚王放逐了忠臣屈大夫。
悲來乎,悲來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虛名撥向身之外。
範子何曾愛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劍是一夫用,書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幹萬乘,蔔式未必窮一經。
還須黑頭取方伯,莫謾白首為儒生。
悲來了,悲來了!
秦相李斯如果早追悔,
就該把虛名抛向身外處。
範蠡何曾愛戀遊五湖,那是他功成名遂後保身的路。
古人說,學劍是為一人用,念書隻需認姓名。
戰國時的惠施不肯接受魏王所讓的萬乘之國,漢朝的蔔式也未必讀完過一本經書。
還是要趁年輕時争取鬧個一方之長的官當當,莫要做一輩子的白頭書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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